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保了,圣上很有可能为了保全陆家,平息非议,将她当成替罪羊,横竖她这样的平民女子,死上成百上千回,恐怕也没有什么人会真正在意。 陆策站在那里想着心事,片刻后,院门被轻轻推开,温柔跟在云淡的身后走了进来,她脸上还带着一抹笑容,方进院子就问道:“你找我有什么……”
话未说完,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望着那一院子的黑衣人,显然有些吃惊,但没有尖声惊叫或是转身逃跑,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沉默半晌,方向着陆策叹道:“是我连累了你。”
温柔自忖除了欺君外也没得罪过什么大有来头的人,那么这些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陆策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宽着她的心道:“只不过随这些大人们回京都一趟,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这可难说!
温柔心里虽慌乱,表面仍是十分镇定,只因她知道在这种时候哭喊吵闹都是无事无补的举动,只会徒惹别人笑话,乱了自己的方寸。但她心里还是深感内疚的,只恨当初虑事不周,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此刻才会连累了陆策,希望他不会因此受到太过严苛的惩治。至于她自己,反正是一缕穿越而来的魂魄,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多活了这几年已然算是赚了,这样一想,她也就释然了,甚至微微一笑道:“那很好。”
陆策没有接话,与她对望一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那暗卫首领是知道些内情的人,从前在暗处也远远的见过温柔两回,只当她此刻必定惊惶失措,原本正头痛该怎么让这个女人闭嘴听话,哪想到偏看见她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深感诧异的同时,对温柔不免也起了几分敬畏的心,当下只恭谨道:“两位,这就随下官上路吧!”
这话听着像是立刻要奔赴九泉似的,温柔轻轻闭起眼,静默了片刻,再头次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后,睁开眼道:“我能回去与家里人说两句话么?”
“不能!”暗卫首领硬着心肠拒绝。
“那——”温柔望陆策一眼,见他目光往云淡身上扫了一下,立刻会意,知道善后的事情会由云淡去处理,立刻闭了嘴,不再多说什么,只跟在陆策身后,往门外走去。
上了马车,往车位上一坐,温柔才感觉到自己的双脚有些发抖、牙齿也微颤着,发出撞击的轻响。原来说到底她还是怕的,方才事发突然,她又不想在别人面前露了怯,才勉强装出镇定豁然的样子,此刻静下来,有了时间去回想,才感觉到深藏在心里恐惧。
正惶恐无措时,温柔只觉眼前人影一闪,看见陆策也钻进马车,在她的身边坐下,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透入她的鼻腔,让她紧张害怕的情绪稍稍得到了缓和,但她还是咬着唇等了半日,自觉牙齿不会打架了,才自嘲的笑道:“这钦犯的待遇还不算差,不但不用上镣铐,还有马车可乘坐,他们甚至让你与我同车……”
陆策没有接话,只借着透帘的微光,定定望着她。
温柔转过脸去,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胆怯,但仍是需要耗费极大的气力,才能控制住情绪,不让自己的身子轻轻颤抖。
无声的静默,空气也仿佛被胶着住了,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转眼一瞬,马车忽然轻轻一震,随即就向前行驶了起来,那吱吱呀呀的车轮转动声和马蹄踏地的轻响,总算击破了这片寂静,让温柔微微松了口气。
此刻天色已然黑了,原先还能隐约视物的马车变得漆黑一团,再也看不见什么。黑暗,很多时候让人联想到恐惧的事物,但此时此刻,却让温柔感觉到安慰,起码她不用再紧绷着脸,强迫自己淡定微笑,她可以任由心里的情绪流露在脸上,也不用怕谁看见。
“别怕,有我在。”
黑暗中,陆策忽然伸过手来,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温暖,手指修长有力,令温柔的心,十分不合时宜的猛烈跳动了数下。
不知是不是骇怕到了麻木的地步,明明身处在这样的绝境里,因他这一握,温柔身上竟涌起一阵暖意,微微笑了。
两人再次静默起来,只是相握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温柔仿佛能感觉到那只手上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传递过来,让她感觉温暖和安心。这一次,她是真的不再害怕了,甚至觉得如果能这样执手到天荒地老,那也很好。
过了一会,不知是不是出了城,原本平稳前行的马车开始在路上颠簸起来,温柔的身子随着那跳动的韵律轻轻晃动,这种感觉,仿佛随着波涛起伏,渐渐的,她的眼皮有些发沉,不但身子在晃动,连头都跟着轻晃起来,一点一点,倦意深重。
骇怕大概真的容易消耗体力,让人疲倦吧。此刻的温柔,已忘记了一切,只想在这温暖的黑暗中,在这节奏平缓的颠簸中,合上眼去,沉沉一梦。
“安心睡一会吧。”
迷迷糊糊中,有淡定平和的悦耳声音传入她的耳中,紧接着,她的头就靠到了一处柔软的所在,鼻腔里嗅见一股清爽的令她安心愉悦的气息,她意识一松,就完全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第二百零三章 路边茶寮
次日清晨,温柔不是在马车的颠簸中醒来的。而是在那阵颠簸嘎然而止的时刻被蓦然惊醒。
初初睁开眼睛时,她的思绪十分茫然,一时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只是条件性反射的撑起身子,却听见耳旁有轻微的呼痛声传来。
温柔骇了一跳,慌忙转头,正对上陆策那双有些疲惫的眼,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那么,她不知不觉睡着后头枕的是——
毫无疑问,是陆策的双腿。
“你一夜没睡?”为免尴尬,温柔低下头问了句废话。
陆策微微点了点头,有温香暖玉抱满怀,哪里睡得着?
“那个,对不起啊,很痛么?”
“不是很痛……”话虽这么说,陆策的声音还是带着点压抑的味道,他自己也感觉到了,淡淡笑道:“只是有点麻。”
“我”温柔刚想说话,就见车帘被人一掀,暗卫首领那张脸就探了进来。
“下车,吃点东西,活动一下。”他言简意赅,丝毫没有打扰到别人的歉意,说完话后就放下帘子,自顾自离开了。
温柔无奈一笑,其实身为钦犯,这样的待遇已算是很好了。
“下车吧。”陆策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当先离开座位,跳下了马车,随即伸出手来,供温柔搀扶。
“你的腿没事了吗?”温柔还算舒展着身子睡了一夜,下车后都有些站立不稳。
“没关系的。”陆策说着,抬眼望了望四周,见这里只是一个拿竹竿搭起的破茶寮,挑着脏旧的酒旗,内里摆着三张桌子,几条板凳,简陋的很。一个老头拖着慢吞吞的步子在端盘子,当炉的是一名老妇,扎头的布巾下露出点花白的头发。
茶寮四周围的都是暗卫,只是他们的黑衣外头,都罩上了一件不打眼的布袍,看上去与普通平民没有什么区别,大概是外人眼里,这些暗卫都是温柔和陆策这两个衣着相比还算光鲜之人的仆从。
只是那暗卫首领此刻大咧咧的坐在一张桌子旁,见他俩下来,便将面前的盘子往空位一推,道一声:“吃。”那模样和态度,压根就没有一点仆从的模样了,温柔清楚的看见那端盘的老头儿,望了他们一眼,目光里流露出了讶异的神情。
温柔挪开目光,与陆策一起走到桌旁坐下,低头就看见那盘子里堆满了拳头大的包子,面皮黑乎乎的,看上去很脏的样子。她两世为人,虽然过得都不太富裕,但因自身是厨子的缘故,也从来不吃这样的东西,所以看见那包子的时候,不由自主就皱了一下眉头。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已由不得她挑剔了,不吃也没人会哄着她,说不得,还是填饱肚子要紧,于是伸手就抓起一个包子,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第一口下去,没咬到馅。第二口下去,还是没咬到馅。第三口下去……
温柔总算感觉到嘴里有点肉味了,但低头看看手里的包子——
咳,她还是觉得这种东西叫馒头比较合适,而且是那种又干又硬,嚼在嘴里满是面渣的馒头。
悄悄抬眼看陆策,发现他也在面无表情的啃着包子,目光再转,温柔看见那暗卫首领的神色已经十分不悦了,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往嘴里灌茶水,好让自己吞咽得不太困难。
一时间,四周安静得没有旁的声音,所有人都在咀嚼着嘴里那干渣渣的包子,只是神情悲壮得仿佛在啃石头。
半个包子下肚,温柔完全没有什么食欲了,再喝两口茶,发现只是略带茶意,水面上还飘浮着不少碎叶子,粘在舌尖齿上,让人十分不舒服。
“我吃饱了。”温柔想将剩下的半个包子放在桌上,但转念一想,还是纳入了怀中。谁知道接下来她将会遭遇的是什么?万一到了那山穷水尽,连这样难吃的包子都吃不上的地步,有这半个包子充饥,也聊胜于无。
暗卫首领看见她的举动,微怔了一怔,觉得温柔的一举一动,都时常出乎他的所料,但在他眼里,她仍然是个钦犯而已,因此也不在意,从怀里摸出几十个铜板,搁在桌上,道一声:“走了!”
陆策闻言悠悠闲闲的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裳上的面渣,温柔这才发现,他不声不响将一个包子都吃下了肚,唇边不禁浮起了淡淡的笑意,看来陆策虽然养尊处优惯了,但也不是太过挑剔的人,只是心里多少有点歉疚,若不是因为她的缘故,他哪里需要吃这样的苦头。
两人再次上了马车,彼此间都没有再说话,及至马车继续前行了一阵,耳里听见的满是车轱辘的滚动声和马蹄得得声时,陆策才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还未打开,一股甜美的肉香已满溢在车内。
温柔微讶,明知这包东西是吃食,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废话,“这是什么?”
“吃的。”陆策微微一笑,将油纸包打开,露出里面一只还带着热气的烤鸡,撕下一只鸡腿,递给温柔,低声道:“快吃,别让他们发现。”
“呃——”温柔吞了唾沫,虽然很想吃,但在一口咬上鸡腿之前,她还是问道“哪来的?”陆策再厉害,也没到未卜先知的程度吧?事先压根不可能在身上藏吃食的,何况这只烧鸡还是热的……
“开茶寮的老头给的。”陆策说这句话的语气,就仿佛是在酒楼里点了菜,人家理所当然要给他上菜的坦然,随后他撕下一只鸡翅,慢慢的吃了起来。
是不是人长得帅,吃东西的样子也特别有气质?哪怕是啃鸡翅这种容易吃出不雅模样的吃食,陆策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
温柔是一点即透的人,当然没有再追问为什么那老头会给陆策烧鸡,或者是什么时候给的,她怎么没看见之类的愚蠢问题。她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陆策,心里佩服至极,打死她也无法将鸡翅啃得这样优雅。
叹息一声后,她自暴自弃的在鸡腿上狠狠咬了一口,含含糊糊道:“要是外面那群人知道我们在车里偷吃烧烤,一定会气死的。”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也感觉到陆策一种幼稚的恶作剧的快意,不禁轻笑出声。这个时候,她完全抱着听天由命的态度了,担心是一天,不担心也是一天,又何必纠结那些自己无法改变和控制的事情?天知道还能和陆策在一起多久,那赶往京都的这段路上,她干脆决定丢掉心里所有的包袱,活得恣意一些。
陆策瞧了她一眼,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想法,也微微笑了,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了不将他们气死,我们还是赶紧将这只鸡吃完,毁尸灭迹。”说着,他又伸手撕下一只鸡腿,递到了温柔手里。
好冷的笑话!
温柔没忍住,身子轻颤了一下,结果却被鸡腿给蹭了一鼻子的油。她还没来得及擦拭,就见陆策很自然的抻过手来,拿手臂在她的鼻尖上轻轻抹了两下。
呃,温柔小心又脸红了。
温柔低下头,盯着手里啃了一半的鸡腿,忽然感觉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氛。当然,还有烧鸡的香味。
第二百零四章 亲密接触
离开城市一路过去之后,途中打尖的茶寮和食肆都不用指望其食物的味道太好,这些暗卫们早有心理准备,可他们最终还是郁闷了,只因没想到食物的味道能差到这种程度。
“明明去云州的时候,这家铺子的东西还勉强可以入口的……”
“铺子转卖了吧。”
“没有,我记得下厨的还是这个汉子”
“怪了……哎,是不是那个陆大人……他搞的鬼?”
“他吃的也是和我们一样?”
“也对……”
次日晌午打尖时,听见暗卫们压低了声音在议论,温柔实在很想笑,只是抬起眼来,正对上暗卫首领那犀利的目光,她不禁又将笑意强忍了回去,板着脸,与他对视了数秒,才低下头去继续吃着碗里的米饭。
“都给我闭嘴,吵吵嚷嚷的成什么体统!”暗卫首领没在温柔脸上瞧出什么异样,回头就对手下们低声吼了一句。
就在这一瞬间,这家小食肆的伙计恰好端着一盘水煮青菜走了过来,趁着暗卫们不备,垂下一只手,将掩在宽大衣袖下的油纸包,从桌底悄悄递到了陆策的手里。
伙计动作的速度不快,但陆策接东西的速度却迅速得几乎让人瞧不清,待到那暗卫首领转过脸来,伙计正将菜盘端端正正的搁在陆策桌上,而陆策则带着一脸淡漠的神情,夹了一筷青菜,送入了温柔的碗里。
暗卫首领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异样,目光接连在伙计和陆策、温柔的脸上扫过,却依然没发现什么问题,又见温柔微笑着往嘴里送着那筷青菜,不觉也伸筷一夹,尝了一口,结果咸得他立刻吐了出来,连喝了好几口水,才恼怒的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上路!”
当然没吃饱,但这食肆里的东西,温柔原本没就食欲吃,只是坐在那里端着碗儿做做样子,听见要上路,倒好似受了解脱了一般,飞快的放下碗,就乖乖的往马车的方向走。上车之前,还能听见身后那群暗卫们低声抱怨的话语。
等到马车继续前行,温柔确信自己说话的声音在这样的车轮滚动声里也不至于传到马车外头被人听见,才轻声问道:“这些都是云淡安排的?”
陆策微微一怔,随即明白温柔问的是什么,笑着点了点头。
温柔侧着头想了想,原先她怀疑过,这些茶寮食肆的掌柜是不是都是陆策的手下,但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太大,没有一个人会无聊到连路边的小店都安插人手,以备不时之需的地步,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啦!只要给这些掌柜塞点钱,让他们传递点东西,故意将饭做得难吃些,还是能够办到的,不禁笑道:“云淡真是够会捉弄人的,其实只要给你传递点吃食就好了,没必要让人把饭做得那么难吃。”
陆策闻言挑了挑眉,笑道:“要不这样做,怎能显出他雪中送炭的弥足珍贵?这小子,愈来愈会耍小心机了。”
这次轮到温柔怔了,她还真没想到过云淡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恐怕除了陆策说的之外,云淡是厌恶这些暗卫捉走陆策,才想小小的报复一下吧。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
两人说话的时候,陆策已经打开了那个油纸包,这次里面搁的是一些糯米团子,样子雪白小巧,恰恰适合一口一个。温柔尝了两个,滋味绝然不同,一个是清甜的豆沙包馅,另一个则是鲜香的猪肉馅,味道都还不错,起码对现在的她来说,算得上是美食了,她不禁边吃边赞道:“很好吃。”
陆策笑望了望她道:“你的手艺比这好太多,还会觉得好吃么?”
“当然会啊!”温柔很邪恶的偷掰开一个糯米团子,见里面裹的是鱼肉馅,她不喜欢,于是悄悄瞄了陆策一眼,见他似乎没有看见的样子,抬手就将那糯米团子塞进了陆策的嘴里,假装若无其事的接着道:“美食很多时候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