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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忽然发现,他每次谈到酒,眼睛都会变得很亮。不同于算计时的狡狯的亮,是一种欣悦、宜人的亮,很舒服。呵,这两兄弟,一个爱酒,一个爱马,真是。。。。。
〃你还没说为何喜欢呆在屋顶上呢,扮酷么?〃流云带笑眯着眼睛望着他,后者闻言微微勾起了嘴角。
〃这座『云曦阁』就属这里最高,站的高才看得远,在这里才看得到整座府第的美,而不是,被一隅一景蒙蔽了眼睛。〃
流云似有所悟点点头,又笑道:〃可是高处不胜寒,只为了观赏美景将自己处在一个孤寂之所,值得么?〃
逝辰回望流云,像是直直望进他眼底,似笑非笑道:〃不愿付出怎么得到你想要的呢?何况。。。〃逝辰弯了弯眼眸,忽然话锋一转,〃何况还有你在这里陪我喝酒,怎会孤寂?〃
流云一时间愣住,心似有所触,磁性的嗓音轻柔而飘渺,却锤击在心他上,翻起千层浪。他像是抓住了什么,而然脑海却是空空的,只剩下眼前那一抹朱唇皓齿。
忽然发现,那人除了眼睛很亮,居然还有酒涡,虽然很小,只要留心还是看得见。清浅的微笑,深邃的眼神蕴着睿智的内涵。
有种人,跟他相处,不用讲话,就只是呆在一起,也会觉得很舒服很满足;还有种人,跟他相处要不停的找话讲,还会觉的度日如年。很明显,逝就属于前者。唉,这家伙其实很有让女孩子着迷的本钱呐。。。。。
流云暗笑摇首,自己在乱七八糟想什么。。。。
〃怎么?〃逝辰见流云一会发呆,一会发笑,莞尔道。
〃呃,没什么。对了,『暗夜四使』的事,你可知道?〃
见他点头,流云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逝辰嗯了一声,道:〃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
〃唔。。。〃流云偏头思量片刻,才道,〃是这样。。。杀手自是不能再做,我想让他们成立一个‘保安公司'。。。〃
。。。。。
冬日日落极早,夕阳渐没,只留下淡淡的余辉。酒也将尽,只剩下一小坛,握在流云手中。
流云已有几分醉意,歪歪倒倒地与逝辰背靠背坐在屋檐上,挥手将酒抛给他。未溅出一滴。
〃。。。。你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听完流云的解说,逝辰由衷笑道。自己饮一口,再抛还给流云,亦未洒出一滴。
〃你不觉得奇怪么?我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流云有些疑惑,这家伙。。。接受能力也未免太强了罢。
逝辰道:〃奇怪啊,不过,你不说,我不问。〃
流云呵呵一笑,心中郁结渐散,不再犹豫,将自己借尸还魂之事三言两语说了个干净。
却听逝辰淡淡笑道:〃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那。。。〃流云挑眉,翻了个白眼。干嘛不早说!真是。。。。
心中却是不由得安稳下来。
逝辰意味深长一笑道:〃我是等你何时会亲口跟我说。我说过,你不说,我不问。〃
〃哈哈!好个‘你不说,我不问'!干!〃
〃干什么干,酒没拉。〃
〃。。。。〃流云干笑两声,又道:〃咱们打个赌怎样?〃
〃赌什么?〃
〃咱们比划比划,输的人下去拿酒,怎样?〃
〃好啊,在下奉陪到底!〃
。。。。。。。。
翌日辉月殿的顺子来传话之时,找了大半个『云曦阁』,最后才看到这两个大男人乱没形象的在酒壶的包围中,四仰八叉睡在屋顶上,竟是吹了一夜的冷风。
到底谁输谁赢呢?只有他俩人才知道了。。。。
第五十五章 摊牌
晶莹的露珠凝在枯叶秃枝上,结成一层银银的暗霜,冰冷的空气不知不觉已然开始飘着微小的雪籽,落在朱墙碧瓦上,绽成透明澄澈的水花。
挥舞的神器龙吟虎啸,〃月魄〃当空而斩,冷气骤然北绞成一个漩涡,内力催紧,剑身隐隐笼着一层银寒的阴芒,落在〃月魄〃上的雪竟渐渐凝成冰霜。
银光缭绕下的则是漆如流墨的黑锦丝玄黑长袍包裹着矫健而修长的身体,同银芒交织在一起,飘移如鬼如魅,晃得人睁不开眼,却又紧紧吸引叫人移不开目光。
倏的,龙吟戛然而止,男子伫立若青松英挺的脊背仿佛磐石般坚不可摧,墨直的长发在风中狂舞,玄黑的衣袂在雪中翩飞。
殿中的侍卫老早就逃得远远地,自打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位潋殿下练剑之时,整个人从里到外像被打了一记闷雷。乖乖,那叫一个境界!人家的剑舞的就像一幅缥缈优美的画,在看看自己,那简直像在挥菜刀!
顺子瞟了眼身边笑意昂然的俊美公子,又望望那边浑然忘我的主子,战战兢兢地咽了口口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通报。可他两腿发软,生怕靠近一步,那不长眼的锋芒就一个心情不好往自己身上招呼。这冷酷不定的脾气真真比万岁爷还难伺候!
流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顺子如获大赦的点点头,正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感激涕零一番,忽觉眼前一花,紫衣早已向那人飘去。
居然还有不知死活的人胆敢过来?!感觉到身后来人,潋寒微微眯起双目,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不自量力的蠢货!
瞬间侧身错开凌空而来的一掌,反手挥出〃月魄〃,却在转身的一瞬,被那戏谑带笑的眉眼硬生生止住了攻势。
潋寒松了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内息,若无其事的收剑,挑眉睨了流云一眼,依旧站的挺直。适才凌厉的杀气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流云环胸一脸坏笑看着他,刚想调侃几句,却听潋寒忽甩出一句:〃依你现今的程度和你懒散的脾性,再练三五载,说不定可胜过我。〃说罢,甩袖进殿。一针见血!
我。。。。靠!
流云嘴角抽了抽,才跟着进去。
本来潋寒已被封王,理应不在宫中久住,却因皇上一句,想多和久未相见的儿子相处为由,继续留在『辉月殿』长住,日后再搬。皇上毫不掩饰的喜爱,惹得一堆人忙不迭的谄媚巴结。
〃这里怎地连半个伺候的人也没有?煖炉也不点一个,你不冷么?〃这屋里头跟外面也无甚区别。
〃不觉得。是我叫他的都得远远的,省得晃来晃去惹人心烦。你冷的话,叫人点就是。〃潋寒解了外袍坐下,大概是练剑的关系,光洁的额上竟生出了一层薄汗。
〃算了。〃流云随手倒了两杯酒,忽然想起这人喝不得,又换了杯茶。
〃你倒悠闲,把你的手下扔给我,自己在这逍遥快活!〃
潋寒闻言,却是颇为认真道:〃你若不愿,那便罢了,交给灭曜涤尘他们处理便是。〃
这下倒把流云噎住了:〃呃。。。也不是。。。。〃
潋寒不解的蹙眉道:〃那是何意?〃
〃。。。。算了,我答应便是。〃
潋寒这才舒眉,笑了笑,忽道:〃你累不累?〃
嗯?流云还在回味那个难得的微笑,下意识的摇摇头。
〃那正好,陪我去练剑。〃
待流云猛然惊觉,整个人已经被拎出去了。。。。
看着不远处两个舞剑甚酣的男子,顺子继续抹汗,就是不敢上前。偷偷瞥了眼身后喜怒不明的太子殿下,又换只手抹了把汗,这大冬天的,咋流这么多汗捏?
〃不必通报了。〃玄煜摆摆手,径自走了进去。
流水环榭,泠泠清泉,飘遥纷飞的雪花中,一黑一紫两个身影你来我往,经死一副栩栩如生的神仙眷侣的画卷。
玄煜立在树下,半眯起幽深的内双,负在背后的手微微成拳。
潋寒早已察觉有人的接近,却并不理会,依旧顾我。
倒是流云翻身落地,收了剑,向玄煜拱手道:〃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玄煜微愣,方才罢了礼,走近一步低声道:〃你我何必如此生疏。〃
流云淡漠一笑,退了一步,道:〃今时不同往日。〃
原来不戳破,即使心知肚明也可佯作不知,而今,身分立场已然不同,甚至是敌非友,又如何能想从前一样,纵情纵马?
玄煜笑容一僵,有很快恢复,轻声道:〃我们不再是朋友么?〃
不等流云开口,潋寒忽道:〃太子殿下,有事?〃
知道父皇特许他不必拘礼,玄煜微微笑道:〃没事就不能来探望探望皇弟么?〃
潋寒冷笑一声道:〃那你现在看到了。〃言外之意很明显还不快滚?!
玄煜却不为所动:〃这算什么探望,应当叙叙才是。〃
流云忽然有些头疼,这辆家伙倒真像兄弟一样的任性。
潋寒蹙眉瞥了眼玄煜,最终没有说话,只抱剑进了水榭。
水榭名曰〃落帘〃,因那从依傍飞崖下引出的水瀑,沿飞翼亭檐如雨帘般坠落之意。夏季降暑,冬季将终年滚烫的炽炎石投入源头,流落的水泉便汇成温泉,又可暖身。这种奢侈的水榭也只极少权贵才用的起。
酒菜已上,色香味浓,潋寒听着流云和玄煜漫无边际的谈话,甚觉无趣,幽入深谈的眼眸凝视着水帘,却并不打算离去。
玄煜扫了眼他面前未动过一口的酒杯,眯眼笑道〃皇弟不会喝酒?〃
潋寒面无表情地转过头,道:〃我不喝酒。〃
〃那真是可惜了这御赐的贡酒呐,父皇最爱的酒可是都送上你这儿来了。〃
潋寒冷冷道:〃那是他要给的,不是我要的。〃
〃是啊,〃玄煜目光微闪,〃可惜皇弟却不懂酒。。。酒这玩意,还得要懂它的人才能品出真味,你说是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d
玄煜话锋一转,忽道:〃这处『落帘亭』真是美呐,难怪父皇一直最爱这座『辉月殿』,如今都与了你,皇弟可还住的惯?〃
潋寒挑眉道:〃还好。〃
担心〃位置〃被寒抢了么。。。。
凤眸内,精光流转,流云轻挑修眉,饮下一口酒,道:〃殿下就别打哑迷了,有话不妨直言。〃
〃呵呵,那也好。皇弟的身世大家就心照不宣了,至于‘那件事'是谁在幕后控制,也都心知肚明。敬皇叔筹划这么些年,决不会就此罢手。本宫特来提醒皇弟你,莫要、再、被利用才好。〃
潋寒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我自是知道,毋需太子殿下费心。另外,我从没想过要跟你挣什么皇位,而且你那位父皇决不可能对我好到,把皇位也传给我。〃
玄煜微微一笑,道:〃皇弟怎么这么说呐,‘那位父皇'也是你的父皇。〃
潋寒回以沉默,将眼眸移开至一边。
玄煜又道:〃那么,晚后,本宫若是与敬皇叔有所分歧,那皇弟的意思是。。。〃
〃只要不触及我,自是两不相帮,太子殿下还有何事?〃不耐之意已很明显。
玄煜并不恼怒,寒暄几句,便要告辞。一双未挑的内双墨瞳转向流云道:〃可否送我一程?〃
流云一愣,还是微微颔首。
第五十六章 南巡
才出亭不久,便碰上等候玄煜的随侍,其中便有被翊帝降了职的莫月。
〃殿下。。。〃
玄煜挑眉瞥了他一眼,爱理不理。
莫月知他还在着恼上次〃行刺事件〃之时将〃调包〃计划瞒着他一事,偏生自己还被拨给太子宫。莫月心中暗自叫苦,冷汗流了一地。
〃本宫同御公子聊聊,你们先下去罢。〃
〃是。〃
〃殿下要同草民聊什么?〃流云难得的一本正经,却让玄煜幽深的双眸透出几分愠气。
〃御流云!你定要同我这般说话?!〃
不自称〃本宫〃的平等语气多少让流云心中舒坦些,不由放软了语气道:〃你到底想怎样?〃
见流云软化,玄煜轻吐了一口气,道:〃你在气我隐瞒了身份?〃
流云无所谓的笑笑:〃不会,毕竟我也骗了你。〃更何况,你我早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了,不是么。。。
〃正好,那咱们扯平了。我们还是像从前一样,不好么?〃玄煜弯了弯内双,眸中的笑意如同晶莹的雪籽般点点萦然。
流云深深望尽他的双眸,良久,微微摇首,道:〃你我喝酒赛马,我自当奉陪。若是其他。。。我没兴趣淌这浑水,帮不了你什么。〃
〃那你就愿意帮他?!〃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玄煜闪了闪眼神,又放软了语气,道:〃我不否认你希望你帮我,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帮我也是在帮他。你不会以为敬皇叔不会再对付潋皇弟罢。〃
流云默然垂眸,心中蓦然不快。任是谁听了这样赤裸裸的利益剖析,都会不是滋味的罢。。。
半晌,淡淡道:〃这个我自是知道。不过,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被人利用罢了。〃
玄煜紧紧抿嘴,双目灼灼盯着他,在流云看不到的身后,负背的手攒的死紧,良久,低声道:〃在你心里我只是为了利用你,才接近你,是么?〃
流云轻轻动了动喉结,仿佛欲说什么,但终于还是沉默。
〃。。。好。。。好。。。〃玄煜最后望了他一眼,咬牙,转身离去。你不仁,我还义何?!
流云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仰头望天,灰濛濛的阴霾笼罩,像一个巨大的牢笼,永远逃不开,躲不过。
自己当真是变了,现在竟有些不懂,我做得到底是想做的,还是认为自己想做的?
曾经羡慕天空中的浮云,但它仍摆脱不了束缚的苍穹;但是,已决心为自己而活,现在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么。。。。
为何看不清这世界了?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
也许,当这一切都有了答案的时候,自己才能找到真正的自由吧。。。。。。
〃怎么,后悔了?〃身后忽然传来潋寒冷然的声音。
流云回神,挑眉道:〃胡说什么!进去罢,你不想听听你那些手下了安排么?〃
潋寒抿了抿嘴,不发一言,跟了进去。
过了两日,正在『云曦阁』同逝辰下棋的流云,又被一道圣旨召进了宫中。
御书房内,那一身明黄龙袍的清俊男子正坐在龙椅上。威严的双目微微透着些许温和的笑意,左边,两个皇子皆在一旁。潋寒依旧顾我,无喜无怒立在一边,只是自流云进殿后,目光便从未离开。
玄煜又是一派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那日之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右手,则是丞相凌沧溯,和御北将军。
不等流云细想,玄翊开口道:〃朕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件事要商量。诸位爱卿想必都记得月底‘南巡'一事罢。〃
〃南巡〃?流云心中忖度。这管他这个〃江湖草莽〃啥事?不由暗自蹙眉,隐隐觉得又有麻烦上身。。。
〃原本朕打算亲自出巡,不过。。。〃玄翊向潋寒和流云瞟了一眼,其中意味自不必多言,〃近日事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是以,朕决定请人当一次‘刺史',微服出巡。至于人选么。。。〃
玄翊缓缓扫过殿上众人,道:〃就二皇子罢。〃
众人一愣,紧接着又是大惊。
在玄国,刺史巡查绝对是一件大事,几乎掌管着地方官员的任命大权,在某种程度上,是树立威信和培养势力的绝佳机会。而翊帝却将它交给了无权无势的涵王。此举意味着什么,足以掀起又一轮暗涌。。。
〃我有个条件。〃潋寒直望着翊帝,丝毫没有欣喜的神情。
〃说。〃玄翊微微一笑,头一次看到有这等好事还有讲条件的。
〃我要流云与我同去。〃
玄翊颇有深意的望了流云一眼,见他未表异议,微笑颔首。
这一点头在其他人看来,又是另一层意思了。
流云只觉汗颜,这感觉简直像是在看。。。儿媳妇,哦,不,是女婿。。。
玄煜半眯起双目,余光扫过流云。
〃慢!〃玄煜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也愿同去。〃
〃噢?你也要去?〃玄翊挑眉看着他。他这儿子虽然一想争强好胜,但几时表现的这么明显了?
〃微臣也认为该让太子殿下去这一次,多体察民情。〃一直作壁上观的凌沧溯难得的开口道。玄煜也不禁意外。
玄翊若有所思的点头道:〃既然凌相也这么说,那也好,你们三人同去罢。记住,别太张扬。〃
〃儿臣领旨。〃
〃凌相留下,其他人都退下罢。〃
待众人离开大殿,凌沧溯开口道:〃皇上。。。〃
玄翊摆摆手,清咳两声,道:〃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并非朕偏心,正因为朕想给予公平,才会有今日之事。〃
凌沧溯抬起幽蓝的瞳仁,道:〃一直以来,皇储只有一个,也因没有悬念,没有什么作为,皇上是想给涵王一个机会,还是。。。想给太子一个机会?〃
玄翊眯眼望着他,默然不语。
这边厢,流云同潋寒一道回了『云曦阁』。
一道道,一连连的回廊亭台,让两人仿佛置身画中。
〃这次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