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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珂却只是轻笑着,除此之外,他没有更好的应对。
他原本并没有打算让尧仇出现,他只需要拿下这些暗营的将士便可,尧仇是半路杀出来的佛陀,他只能尽量以不变应万变。
“老将军无须动怒,你也说了,我差点毁了他们,暂时还没有。”他说着朝着被困住的那些暗营将士看了一眼,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容。
他们都曾随他而行,与他并肩作战,叫他一声“将军”,而今却个个对他怒目相向,恨不能立刻杀了他。
前前后后不过数月,却已是天上人间两不相同。
面具背后的面上先是闪过一丝凄冷笑意,转而眼神变得冷酷,嘴角挑出一抹笑意,“现在,我便让老将军亲眼看着,我是如何毁了他们的。”
“你敢!”尧仇闻言,顿然大吃一惊,上前一步欲要抓住他,却怎奈宛珂早有准备,在他上前的刹那,便闪身转移到别的地方。
“唰!”尧仇佩剑出鞘,剑尖直指着宛珂,寒光闪闪,“闻你曾??你曾是南璃人,而今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有辱先祖之事,变成一个藏头缩尾的鼠辈!”
鼠辈!
饶是心知他根本杀不了自己,然看着那直指着自己咽喉的剑尖,宛珂的心底终是剑尖冷了下去。
而今,他骂他是鼠辈!
“哈哈……”他突然仰头朗声一笑,笑声之中却听不出丝毫怒意或者得以,只有淡淡的悲凉,“鼠辈!老将军可知鼠辈二字究竟是何意!你可曾回去好好问一问你的主人,问一问萧氏,问他们可知鼠辈是何意思!”
尧仇突然厉喝:“住口!”
宛珂却笑得更加得意,伸手指向那些暗营将士,“尧仇,你记住了,我今日杀他们,不是因为他们是暗营将士,不是因为他们是你的兵将,而是因为他们的南璃将士,是为萧氏卖命的璃军!”
说罢,正要将抬起的手狠狠划下,却见尧仇身形一闪,手中长剑一挥,迫得宛珂身边的两人不得不闪身躲开,宛珂便近在眼前。
可是,便是这眼前之人,尧仇却举得自己像是根本打不到他,明明看着他就在这里,可是当他手中的长剑划过这里,却未伤他分毫!
“怎么回事?”尧仇后退两步,看着眼前的状况,不免举得诧异。
宛珂嘴角笑意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冷,“老将军,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是我布的阵。”
尧仇轻哼一声,“便又如何?今日老夫便破了你的阵!”
说罢,他连连向后退去,手中的长剑却突然离手而去,直直朝着宛珂刺去,速度奇快无比,宛珂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不等他有机会闪身躲开,剑刃便从他身边滑过,从他的袍子上削落一块布,却未伤及到人。
宛珂纵身跃开的同时,手中洒出一把银针,尧仇始料未及,虽然极力闪躲,却还是被几根针扎在身上,针上喂了毒,刚一扎进体内,尧仇便觉全身酸麻。
蓦地,尧仇神色一怔,目光紧紧盯在宛珂的腰间,他的衣服被划开一道口子,收在里面的短剑漏了出来,尧仇显然一眼便认出了那柄短剑。
稍稍愣了愣神,尧仇只觉难以置信,几乎是顾不上自己的性命,拼着一死冲到宛珂面前,看似要用剑刺他,却在剑尖触及他身体的刹那,骤然偏了剑锋,继而一把揭下他的面具。
而宛珂没有料到这一点,下意识地拔出腰间的短剑,就在他出剑的刹那,稍稍犹豫了一下,那一剑终究还是没有刺出,而是在距离尧仇身体一寸远处停下,而后便觉面上一阵风吹过。
熟悉的面容就在眼前,英俊如昔,清冷如昔,却已不再温润,有是只是冷酷与冷决。
时间有片刻的静止,只是待回过神来时,只听得到宛珂的轻轻太息声。
“为何?”他轻轻摇着头,轻轻挑着手中的短剑,眼看着尧仇的身体一点一点滑下去,跌坐在地上,继而大口大口地喘息。
药效已经在体内发作,他现在全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为何偏偏要看个究竟?”低声的呢喃,在尧仇听来却是如此讽刺。
“你果然没死……呵呵……”尧仇冷笑,却又疑惑万分,“冽儿没有说错,你确实没死,只可惜……”
“只可惜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宛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尧仇,眼底没有悲悯,只有凄冷,“萧氏当真好手段,整个宛家就这么毁于一旦,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出面为宛家喊冤。”
尧仇连连摇头,“不是没人,而是没有证据,现在想要为宛家伸冤之人都还在努力寻找线索和证据,而并非如你所想……”
“找到了又如何?”宛珂笑得冷冽,“找到了所谓的证据,也一样救不回宛家的人!这笔血债,萧氏必要偿还!”
尧仇紧紧皱着眉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该去问问萧琏和萧珩,他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宛家?”
“你……”
“唰——”宛珂突然抬手,手中剑尖指着尧仇的咽喉,“尧伯伯,今日我叫你一声尧伯伯,是敬你和谢你这些年来的帮助和教育,可是我宛家上下数十口人命惨死,这个仇我不能不报。”
尧仇低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短剑,冷呵一声,“所以,现在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要杀人灭口。”
宛珂倒也不回避,点点头道:“你可以这么说。”
尧仇不由轻叹一声,“罢了……如今老夫已经劝不住你,多说也无意,你若是要杀了老夫,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
顿了顿,他突然轻声道:“珂儿。”
宛珂浑身轻轻一颤,手中的剑也微微抖动了一下,见状,尧仇微微点头,“看来我心中的疑惑已经有了答案。”
宛珂冷声问道:“什么?”
“当初冽儿和苏家的那个丫头一起去东朝寻找你的下落,冽儿回来说,当时他在东朝被困,险些与苏家丫头一起丧命,有人暗中救下了他,又将他送回了王爷那里,救他的人,是不是你?”
宛珂顿然沉默,垂眸不语。
尧仇却不由得连连点头,笑道:“果然是你!你救了冽儿一名,我尧家便欠你一命,现在你要取我性命,去完成你的任务,老夫死也无悔!珂儿,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东朝非你安身立命之地,莫要把复仇当做你此生唯一的事,你可以去找王爷,他自会帮你……”
“不必。”宛珂淡淡一笑,“而今,我只想靠我自己。”
话音落,眼神与冷了下去,与尧仇四目相对,一人冷漠,一人坦荡,相视一笑,继而在暗营将士的惊呼声中,宛珂手中的短剑毫不犹豫地刺下——
“报——大人,王爷与尧将军领着五百先锋急行,现已至城门外!”
李越闻言,骤然坐起,脸上分不清是喜是忧,顾不得伤口还在隐隐作疼,接过小兵递来的马缰,疾驶至城楼下。
“王爷,尧将军,韩将军!”见到三人,李越的喉间没由来的一堵,竟是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萧珏抬手示意免礼,与尧冽一起抬眼看了看四周。
李越顿然会意,垂首低声道:“回禀王爷,老将军他……”
“老将军怎么了?”尧冽脸色一紧,上前一步抓住李越,“他在哪里?”
李越低声道:“老将军出城去找暗营将士的下落,尚未归来。”
尧冽忍着心底的担忧,问道:“哪个方向?”
李越道:“已经查清了,老将军是朝着白马峰的方向去了……”
话未说完,尧冽已经翻身上马,顾不得萧珏和韩奇的阻止,策马朝着白马峰的方向疾驶而去。
见拦他不住,萧珏朝着韩奇使了个眼色,韩奇即刻上马,领着数十名亲卫,紧紧追了上去。
一路上,韩奇都只能与尧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而且是毫不松懈方能跟上,尧冽的速度奇快,想要追成一平根本不可能。
眼看前前方距离东朝大营越来越近,韩奇不由得越来越担忧,却见尧冽一个兜马回身,只听得一声坐马的嘶鸣,停了下来。
韩奇一众人趁机快速追上来,却被眼前的情形吓得一愣,放眼望去尽是死尸,足足有七八百人,而就在距离他们约有十步远处,还有一具尸体静静躺着一动不动,身边的血尚未完全凝固,显然,他们遇害没有多久。
尧冽似是发狂一般冲上前去,一把抱起地上的人,许久方才沉喝一声:“父亲——”
第二百零九章 恩仇(三更)
闻这一声悲恸喊声,在场所有人都怔住,继而个个面露悲愤之色。
“韩将军,你看!”其中一个眼尖儿的将士不知是发现了什么,指着不远处的地方喊了一声。
韩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枚令牌正安静地躺在那些暗营将士身边的不远处,命人取来仔细一看,韩奇的眼底骤然闪过一丝杀意。
一名副将轻声喝道:“是东朝的令牌!”
不等韩奇出声阻止,尧冽已经豁然站起身来,朝着他们这边看来一眼,眼神冷到骨子里,看得所有人都愣了愣。
本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不想他却只是静静地看来众人半晌,便弯腰将尧仇抱起,缓缓走到马前跃身上马,一句话也不说,带着尧仇跃上马背,策马离去。
韩奇众人相视一眼,叫几个人跟上,一则保护尧冽安全,二则回城将这边的消息传给萧珏。
入夜之后,白马峰下的所有暗营将士的尸体都已经都转移回了城,尧仇也被好生安置,就在众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时,却听守城将士匆匆来报:“尧将军闯出城去了!”
韩奇心下咯噔一跳,突然明白过来尧冽今天在拜白马峰露出的那个表情的意思,却原来他不是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也不是没有什么想法,而是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先将尧仇安然送回历城,再独自行动!
想到此,韩奇连忙道:“王爷,末将请命带人去追回尧将军!”
门外,一众暗营将士齐齐跪地,齐声道:“请王爷准许我等前往救回尧将军!”
借着门两旁的灯笼看去,这些人皆是随着尧仇一起赶来的暗营将士,是那死里逃生的一百多人。
萧珏眉角稍稍动了动,看了李越一眼,“暗营两百人,先锋五百人,李将军,本王再向你借两百人。”
李越连忙低头:“卑职不敢,历城容城上下所有人都任凭王爷差遣!”说罢对着身边的副将道:“即刻调出三百名好手,随着韩将军一起,前往追回尧将军!”
“是!”
不多会儿,历城传出高昂却沉痛的号角声,一声接着一声,在这暗夜里听起来格外的凄凉。
宛珂的营帐门帘被人撩起,赫连曦四下里瞅了一眼,见无人注意她,便闪身进了帐内,刚一进门就看到宛珂正坐在案前,目光沉冷,面无表情地执起杯盏品着。
“你杀了他?”她大步上前,在宛珂对面坐下,看了看他手中的杯盏,突然一把夺下他的杯盏,闻了闻,下意识地皱了眉,“这个时候你竟然喝酒?”
宛珂笑得满不在乎,“药酒而已。”
赫连曦凝眉道:“你受伤了?”
宛珂摇头:“没有。”
“那就是伤心了?”赫连曦隽眉一挑,起?,起身凑上前一些,“我都已经听说了,历城传来信号,尧老将军战死,全城悲痛。你……真的是你杀了他?”
宛珂没有应声,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方才的淡漠早已不见,眼底阴沉如同结了冰霜,一扬手打翻了桌案上的所有东西。
听着帐内的乒乒乓乓声,无影一愣,站在帐外喊道:“大人!”
“没事。”
无影便又挺小脚步,安稳地守在门外。
“呵!”宛珂冷笑一声,伸手指了指营帐的门,“一个隐卫,尚且可如此忠心,又有谁能料到,堂堂镇军大将军会叛离,亲手去杀自己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
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赫连曦只觉心下一颤,原本好像斥责他,可是仔细一想,她又有什么资格?
她是东朝人,而今他在为东朝、为她的父亲做事,她该是感激他才对,又怎么可能有理由去斥责她?
是要站在忠贞公义的立场上,还是站在善良仁慈的立场上?
呵!
她突然冷冷一笑,站起身来,“你明知道,我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又为何要出面帮他?这一仗,有没有你都会打下去,东朝和南璃之间的这一战也是在所难免,你又何必要把自己牵扯进来?安安稳稳地做你的太常卿,得皇爷爷器重,执你三寸笔杆,做你该做之事,有何不好?”
宛珂闻言,跟着冷笑,“该做的事?而今我得圣上器重,得王爷和慕安候器重,得赫连氏一族的器重和恩惠,又有什么理由不出手?最重要的是,南璃萧氏,是我的仇人,灭门仇人!”
赫连曦沉着脸色道:“这么说来,而今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宛珂挑眉不答。
赫连曦便沉沉吸气道:“可是现在你杀死的是尧仇,是你的半个师父,是你视为亲父的前辈,更是你最好的兄弟的父亲,你……你于心何忍?”
宛珂换换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挥挥衣袖道:“我乏了,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说罢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赫连曦一惊,追上来:“你去哪?”
宛珂没有回答她,只是用力摆摆手,兀自出了门去,留下赫连曦一人呆呆地站在帐内,看着满地的狼藉,心中五味杂成。
成为东朝的人,她又何尝不希望东朝能赢得胜利?可是,她却并不希望这样的胜利,是靠着这种卑劣、可怕的手段赢来的。
越想心中便越气恼,她霍地起身,冲着门外喊道:“无影。”
无影应了一声匆匆入内,“郡主。”
“郡什么主呀?哪来的郡主?”赫连曦一肚子的怨气正愁不知朝着哪儿发泄,无影的一句话便惹得她怒喝,随意挥了挥手道:“你一会儿把这里收拾干净了,别让谦澜回来还能看到这些。还有,这段时间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保护好他,尧仇和近千名暗营将士出了事,萧珏若是赶到了,定会大发雷霆,尧冽也会为父报仇,谦澜便是首当其冲的目标……”
她一边说,无影一边连连点头。
突然只听得一声厉喝:“什么人!”
赫连曦和无影都吃了一惊,来不及多想,赫连曦稍稍整了整自己身上的小兵兵服,跟着无影一起冲了出去。
无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将士停下脚步道:“听说军营里出了刺客,这会儿正在四处捉拿刺客,你保护好谦大人,切莫让他外出!”
小兵一走,赫连曦的脸就垮了下去,苦笑道:“他刚刚出去了!”
说罢,与无影一起追了出去。
如赫连曦所料,历城若是来人寻仇,首选的便是宛珂。
军营自来临水而建,此时此刻,宛珂正站在河边,看着静静无声的河水,嘴角勾起冷冽的笑意。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在他身后停了下来。
“来了么?”他轻轻一笑,缓缓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看得并不清楚,再垂手的瞬间,身后的那人二话不说便攻了上来。
凌厉的掌风满带着杀意,手中长剑连连刺出,亦是每一剑都带着必杀的决心。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也很陌生,熟悉的是他的一招一式,陌生的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决与戾气。
“这么想杀我?”宛珂轻笑一声,避开他手中的短剑。
尧冽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滞缓,一招狠过一招,“不如你下去问问那些惨死你手中的怨恨,想不想杀你!”
天色太暗,宛珂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听着这声音,他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来。
这样的尧冽一定是他不曾见过的,因为在此之前,尧冽并没有经历过比丧父更沉重的打击。
而他也知道,此时此刻的他,亦是尧冽所不曾见到过的,因为他在宛家被灭满门之后,就再也没有与他见过面。
本该是并肩而战的生死兄弟,而今却是锋刃相向的仇人,死敌!
尽管这些他早就料到,早知会有今日,然当这一天真的来了,却又是不可避免的迟疑,心痛。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萧琏和萧珩一手造成!
“哼!只可惜你恨错了人。”他轻笑着,如他所料,尧冽甫一听到这笑声,心中怒火更旺,讽刺道:“难不成你是想要告诉我,我该恨的人是东朝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