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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们这几个玩一块的,有几个瞧得起。就算瞧在眼里也不过是为那点好处而已。顾凛川虽开始也是为好处来的,不过沈端言一跟他们交好后,他的态度就在慢慢转变,去了利用之心,多了几分尽心,总是很愿意帮沈端言一起教他们点东西,却又不如何勉强他们非做到什么样的程度不可。
偏顾凛川手段真不是他们能比的。就那样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态度,也能把他们一个个教出一笔漂亮字来,个个不同,却都具风骨。
“那也是陛下愿意用心,否则臣如何耐心,也是没有用的。”
萧霄御笔题字。按上印,卷吧卷吧递给顾凛川,道:“王寅不日要来长安,那个王氏,快点放出来吧。朕倒挺想看看他们想演什么戏的。而且,王寅的转变,朕也想看看从何而来。一直以来都是澹泊高士,经历什么能让人转而疯狂呢,这倒真让人有些好奇啊!”
真想让顾汝中去打听一下八卦呀,这种让人生一下子天翻地覆改变的秘闻,就是淳元陛下最爱的料。
“陛下说到这个,我倒有点想法,言言的外祖据说早年失踪,一直没找到下落。王寅十分崇拜其父,等同是穷尽一生在寻找,所以这个转折的因由有三成可能是因其父,余下五成,人生无非就是那些事,因情因利,因爱因憎。”顾凛川认为,那位财神爷的可能最大,其他的,王寅犯不着跟沈观潮过不去。
“噢,朕着人去看看。”萧霄其实一点也不担心沈观潮和沈端言会出什么事,沈观潮那样的硬点子,谁摊上谁倒霉,沈端言身边有顾凛川也不用多担心,他觉得他还是担心一下自己非要扛事得费多大劲比较实际一点。
顾凛川回……嗯,回白园后,第一件事就是叫来管家,把萧霄的手书誊一遍叫管家送到匠坊去定匾。幸好,淳园这事也就和沈端言说过,下边的人都还不知道,否则也有点麻烦。
不过,他还是得去找沈端言说一下淳园改白园的事。
“白园,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改?”沈端言知道要避帝王讳,可年号没说过也要避讳呀,长安城里还有淳风馆、淳钧阁呢,那是不是也要改。
“淳元是陛下的年号,淳园二字太近,若真要挑事,这事也是能拿出来说的。我倒是一时没记起来,否则就不会选这个字了,当时只是想着这个字好,却一时记不起和陛下年号重了。”顾凛川说着又道:“白园也很好。”
“你真这么认为,你忘了小白么,这么一安名字,活像咱们都沾着小白的光,跟小白住似的,还不如当初就叫顾园呢。”沈端言看一眼身边蜷成线团子的小白同志,伸手顺顺毛,小白“喵”一声看沈端言一眼又继续缩成一团,好似在说“两腿怪,我不嫌弃你”一般。
“那也没法改了,陛下已御赐手书,这园子只能叫白园。”顾凛川说完,见沈端言也认命,遂道:“只不过一个园子而已,叫什么都没关系,住得舒服才是正经的。”
理是这么个理,只是总觉得白园有点蠢蠢的感觉,尤其是在看到小白以及它那一窝小猫崽子的时候:“行吧,白园就白园,话说你最近早出晚归,朝中有事?”
一个沈观潮忙得连歇口气的时候都没有就算了,顾凛川也开始忙,她本来也不关注,不过这一个两个都忙,她总得明白是怎么回事。万一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避免波及到家里,虽说他们也会挡着,可不还有句话叫“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么,什么也不跟她说,她还防个屁呀。
“有,近日会有人过来作护院,是从宫里求来的。别这么看着我,不是我跟陛下求的,是岳父向上皇陛下求来的。上皇陛下还掌着监察院,监察院不仅有最好的探子,看家护院也是一把好手。”当然,这也是向宫里表明立场,不管是沈观潮还是顾凛川,他们都是向着宫里的,向着上皇陛下和皇帝陛下的。
沈端言略沉默片刻,其中的门道,她想想也能想明白一些:“谁说做官好,不如耕田安,谁说做官强,强上有强梁。”
闻言,顾凛川含笑:“言言深谙人生真味。”
我呸,人生真味个毛线,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感慨而已:“话说,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要退隐田园,我以为传统文人都会有这样的念头的。”
“未出仕之前,我一直在田园,出仕之后,再没有想过田园。”顾凛川倒是实诚得很。
沈端言“嗯”一声,却忽在顾凛川笑意隐隐中发现一丝凄凉味道:“梦境中呢,你有想过吗,哪怕片刻?”
“没有。”
那你凄凉个什么:“你寂寞吗?”
“嗯?”这不像是沈端言会问的问题,有心之人才会这么问,无心的话,是不当这么问的。
“我挺寂寞的,嗯,不是说一天到晚都这样,是指有时候,有时候夜半惊醒,不想起孩子的时候,就觉得挺寂寞。”话外音:所以,咱们来说说吧,我挺好奇一个奸臣佞臣内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境况。
“从未觉寂寞。”顾凛川是从不曾觉得,哪怕别人看着他挺寂寞孤独的,可他就是个内心丰富的,爱好多多的,捧着一本书,对着一案笔墨纸砚,满院春花秋月就无比充实的。
我……你是不想好好愉快地谈话了是吧,亏我还跟你剖析一下自己的内心世界,哼!
“言言为何寂寞?”
我不说你,你反倒说起我来,哼,我会跟你扯?
“言言?”
“我为什么寂寞,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说完,沈端言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话太怨妇,太能让人觉得**,这话是她说的,她都觉得**,更何况顾凛川。
一时间,沈端言有点愣,这话是这样不加思索脱口而出,会不会她心里,其实也是有点念想的。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沈端言脑子里无数个大大红红的“死”字刷来刷去,有种恨不能吐出一腔热血,以清除这份念想的冲动。
可是,沈端言这么想时,还会有疑惑,因为她到现在也不觉得,顾毒草有什么地方是他会动念想的。
好罢,因为毒草,她都搞不明白自己了。
毒草,你好样的!
在沈端言荡气回肠的纠结中,顾凛川只轻吐出两个缠绵婉转轻音:“言言?”
#我妈这算是表白?#
#爹,干得好!#
#我妈永远能get到跳坑的最新颖方式#
#爹,我妈都表白了,你就从了吧#
#沈端言:这要能算是表白,我把桌子吃掉#
#顾凛川:说吧,你要面粉做的还是水果雕的?#
抱歉,下一章十点前吧~我努力,今天很忙,忙着补觉,补到现在才醒过来。咳,说真话什么的,不会被揍吧。
正文 第一二八章 没钱情也好,没情钱也行
说实在的,顾凛川也不很能搞懂沈端言,说不喜,一女一子生下来,她爱若掌珠,待他也不能说如何无心无意,但若说心喜,就顾凛川从自己的感觉来说,他分毫没有感觉到过。一向来,顾凛川都认为自己的感官很敏锐,所以他不认为自己会错过沈端言的种种变化,但现实是,他好像真的错过了什么。
好罢,连沈端言自己都不认为存在的念想,他又怎么能看得出来。至于生活里的一点一滴,也许相处的日子已经太长,一切都已经习惯,他们已经习惯彼此生活里有对方。或有朝一日,会谁也离不得谁,但他们都没想到会是现在,会在他们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出现这种状况。
就这一情况,沈端言脑子里是“我去”,顾凛川脑子里是“我天”,一个恼自己简直没下限,一个惊喜于意外得到的这点风丝雨片。
沈端言看向顾凛川,难道跟小猫儿叫似的,小声小声嗫嚅:“你能当刚才我什么也没说吗?”
顾凛川高高挑起眉头,意思不言而喻:“你说呢?”
“好吧,看样子是不能。”心中暗叹一声,沈端言想了想,决定先摸清自己的心思再说:“那让我再想想。”
难得地,顾凛川伸手揉揉沈端言脑袋,亲昵的动作做得无比自然而温柔,眼底的柔光几能将人给溺死在里边,嘴角那抹笑容虽浅,却让人感觉内里的灿烂能灼瞎人睛。沈端言看着,怔怔地冒出一个念头来:“还好,不止我一个中毒。”
“你确定?”沈端言没说确定什么,只迎着顾凛川温柔的眼神,灿烂的浅浅笑容,问出这个没头没脑的疑问句,她想顾凛川能明白的。
怎么能不明白,人就差揉进他怀里了。顾凛川轻吐出一口气,似乎终于等候到了一直在期待的时刻,但内心没有想象中的激动,而是出乎预料的平静。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此刻归于宁静。远航的船归港,远飞的雁归巢,远行的人回家,使人平静,使人心安:“我心悦之,时已久矣。”
“多久?”为什么我压根没感觉!
“小红生下来之后,我曾想她就是我生命里最美的赞歌,你说蒙君不弃,肯与君同时,我才明白。你和小红同我一起的时候,我无法不赞美生命的美好,遂明白我心悦之。”顾凛川说完,暖烘烘的手覆上沈端言脸颊,十分轻柔地拂过。缓缓而柔软的声调中他说:“言言,我知无法求更多,唯盼你愿与我一同即可,但若能有更多,此生再无所求。”
“权利地位呢?”
“言言。”
好吧,她明白她有多扫兴,她也没指望顾凛川说“为你。我愿弃天下”,那就不是毒草了好不好,那就是惊悚片了好不好。不过,她就是想来这么一句话破坏气氛,这温柔得冒七彩泡泡的气氛,真是让人心也都陶醉。她怕自己再陶醉下去,直接就把什么也都交给顾凛川。
毒草前科太严重,都说要允许人犯错,可有些错,一旦犯下。总会让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她试着站在毒草的角度想问题,可还是觉得这就是人品问题,就是渣而已,没别的解释。
“容我考虑考虑。”
“好。即便否定,能一世相携也足够好,言言无需想太多。”顾凛川就怕自己有要求后,沈端言反而退得更远,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
嗯,事实上,毒草君,你想太多了,只要你肉好吃,她又吃不上别人的,再怎么着她也只能扑上来。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什么的,毒草君,好好努力养好身体,以便以身饲狼喂虎吧。
沈端言对这个问题没有纠结太久,她最终的决定是随心而行,其实就是——这么烦,随他去吧,想怎么就怎么,要怎么就怎么。既然你心悦我,我也不讨厌你,那就先尝试一下,实在不成再说。
“先说明白,我这人容不得别人,你清楚的。若再出像鳌州那样的状况,哪怕你什么也没干,也别想什么清白二字,我就会直接认定你什么也干了。”沈端言完全一副“我就是这样不讲道理,这样不通情理”的样子,她惯来奉行的是“丑话说在前头”。
“言言会?”
“找我爹跟你离婚,儿女归我,嫁妆带走,还会另索赔偿,绝对会要你知道什么叫倾家荡产,你知道我做得到。嗯,俗话说得好嘛,没钱情也好,没情钱也行。”就这样,说完,沈端言对顾凛川笑笑,再来一句:“你觉得呢?”
“好。”顾凛川答应完便笑,笑得极耀眼:“没钱情也好,没情钱也行是哪里的俗话?”
“鳌州市上听来的,你没听过?”沈端言觉得自己胡扯的本事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不曾。”顾凛川说着,看了看天色,道:“小红和阿初应当要下学了,孩子饿得快,早些开饭,晚上吃什么?”
话题一下子转到这么日常的事上,沈端言略有点不适应,却也答得十分顺溜:“不知道。”
“陛下初登大宝,今年春节必定会大办,你可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宫中大宴,命妇臣妇着装除规定的几样钗环和花纹不能用外,其他的并不限制,所以顾凛川问的是沈端言要不要置办几身新衣,置办几套新首饰。
对这些,沈端言如今也有兴致了,没办法,在古代就这么点娱乐,天天除了玩穿衣游戏外,真没什么好干的:“红衣没有限制吧?”
“天子服色以玄,后妃亦同,只是节下多是穿红衣的,言言不若换个新鲜花样。穿红固然与言言相衬,不若试试柳黄、秋香色,藕粉、月白也不错,言言不如试试。”柳黄秋香色衬得肤白,藕粉、杏粉则能使人感官柔软,这几个色,顾凛川平时看着沈端言穿着就不错。
沈端言感觉过年应该穿得跟红包一样才叫过年嘛,不过既然顾凛川都提出意见来了,那置办几套新鲜的也不难。置办出来。沈端言才发现,秋香和柳黄都是她平时觉得艳,很少穿的颜色,藕粉有点像旧粉。很柔软温和是她喜欢的,月白近介于蓝与白之间,能看出点蓝色,又像白色。
待衣装首饰置办好就是新年,宫里下帖子到各园各府,沈端言除了接到帖子,还见到了已长成威武雄壮少年将军的张钧:“呀,我都不敢认了。”
“端端姐这是在嫌弃我久不登门,以致连人都认不出来了么?”张钧笑得连眼睛都没了,那份喜悦让人感觉到这么些年来不见。情谊不但分毫没少,反因离别而更深刻。
“可不是么,一去好几年,你也真能让人惦记。这次回来能待多久,萧霄前些时候还总叨咕你。说他登基你也不回来相贺,心凉,不想再搭你。怎么样,可曾进宫里去看望,他搭你没搭。”在外人面前,沈端言是称陛下的,跟少年们在一起时。仍还是称名字。
“可不是没搭,我递帖子进宫求见,连面都没给我见不说,还打发我来给端端姐送帖子,风尘仆仆地回来,他可真能做得出来。可怜我在边关为他辛辛苦苦守边防。他居然一点也不领情,反怪起我来,真不该对他这么好啊!”张钧说完大笑,道:“萧霄念叨着端端姐呢,说道带了端端姐和小红阿初进宫才见我。端端姐可有闲工夫,若有闲工夫咱们就去瞧瞧他,若没有,就等着春节宴上再见面吧。”
“也好,明年就要春选,这时候没折子要看,大约正在为这事烦恼着吧,我们正好进宫给他参详参详去。”
嗯,顺便调笑一下少年君王什么的,不要太带感。
带了小红和阿初一起进宫,小红还记得张钧,连声叫“舅舅”,张钧如今已经有个一岁多的女儿,正是对小丫头片子最心肠温软的时候,看到小红恨不能抱着就不再放下。再看阿初,这小子看着有点呆,捧着个小本儿不知道在写画什么,又呆又专心认真的样子让人真想捏脸。
张钧凑过去要捏脸,结果先看到本子上的东西,直接呆掉:“端端姐,阿初现在就做这么高深的题?”
学兵事的,会涉及到一些术数,所以张钧是少年里术数学得最好的,遂一眼就能看出这题的难易来。
“明明好简单的。”阿初把本子往张钧那里推一推,说:“你看,这样再这样,再这样,只需要用五步就可以解出来的。”
张钧:卧槽,当年谁跟老子说我在术数上有天赋的,分明是在哄小孩儿,害得老子学术数学得那么辛苦。看看这孩子,那才叫有天赋,这题搁我五十步都解不出来。
“不要跟他比,跟他比术数,很多人都会想死的,教阿初术数的先生已经换了七个,最长的到现在教了一个月,最短的来半天就走了,我现在正担心这孩子以后长大了干什么呢。你说学医能当大夫,学武能当将军,学文能出仕,学个种田好歹还能去工部,他术数学得这么好,上哪儿都是浪费。”沈端言一直觉得数学学得好的,都应该搞学术研究去,去破解诸如庞加莱猜想、黎曼假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