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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沈端言也悄从镜子里看顾凛川,却见他老神在在地看着书,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什么都尽在他掌握似的。苦恼呐,狠狠抓几把头发,把原本顺溜的头发抓成了鸡窝:“夫君!”
“嗯,端言有话便说。”顾凛川看一眼沈端言脸挤成一团的样,不由暗笑。
“你打算怎么睡。”沈端言豁出去了,反正咱也是吃过见过的主,害个毛线羞。
“端言怎么打算?”
最讨厌反问了!顾毒草你怎么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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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你若恨我,肯以命偿
更新时间2014…8…4 8:08:49 字数:3024
沈端言洗漱出来时,顾凛川已躺在床上睡着,沈端言愣是披着微湿的头发,在床榻前站了半个时辰,心里反复把“死毒草,臭腹黑”之类的话骂了几万遍也不肯停歇。她以为是顾凛川故意的,所以心里十分不岔,且把顾凛川的“靠谱指数”下调了一大半。
待到六盏茶把她的头发细细煨干,沈端言复又开始站到床前,恼火也有,纠结也有,六盏茶这时倒好,该值夜的在外头守着,不值夜的也已经安置去了。今夜值守的却是两个小的,就是沈端言想找人商量,只怕小的也不敢拿主意,必是青茶安排好的,拿准了主意非要把她和顾凛川凑到一张床上不可。
就在沈端言在打地铺和小卧榻之间纠结的时候,忽听得顾凛川含糊地嘀咕着什么,听了好几遍都仿佛是在重复着几句话,却总也听不清说什么,唯有两个字是清晰可辩的,他在喊“端端”。
一时间,沈端言怔在当场,顾毒草这般无情之辈,居然还会做梦梦到原主:“切,八成是愧疚,看来人人都有几根骨头是贱的,在身边纠缠时嫌这嫌那,如今冷着远着反倒日思夜想,简直无药可救。”
嗯,突然有种原主果然已经报复到了顾毒草的念头,只是……
“只是把我弄到这来也太不人道了,我本来家庭和睦,事业顺意,生活得算是不错的。你倒好,把我弄来硬生生塞给毒草,且还不知道能不能回,要不能回我岂不是亏大发了。”沈端言好不容易瞅着空叨叨一会,她本不是个爱多说多话的,吐完这几句槽也就收了声。
决定还是打地铺,屋里烧着火墙,并不冷,地上还铺着厚厚的地毯,再多垫上几层棉被,这副身子就是再身娇肉贵也应当没事。她一想好就要转身去箱笼里翻棉被,却又忽听到顾凛川的梦话略清晰一些了,一时兴起,俯身凑上耳朵去听。
“端端,世间……无有如命贵,你若恨我……肯以命偿。”顾凛川的声音里竟夹杂着一丝惊恐与慌乱,沈端言伸手原想把顾凛川直接抽醒,却想想还是算了,免得到时候还要解释。又轻轻贴了一下顾凛川的额头,嘀咕了句“没发烧啊,怎么做个梦还胡说八道,尽盼着我死,真不愧是毒草”。
沈端言再次误会了顾凛川,“你若恨我,肯以命偿”说得含含糊糊又断断续续,不甚清楚,她便以为是顾凛川做梦都想着要她的小命。其实,顾凛川整句话的完整意思是“你要是恨我恨得极深,我肯以命相偿,世上没有再比命珍贵的,你都有自杀的勇气,还不如干脆留着弄死我”。
因为顾凛川这句话,沈端言瞪了顾凛川半晌,然后决定,在床榻边打个地铺,直接把顾毒草踹下去!没道理明明是她的卧室,却要她来打地铺,更何况这人还盼着她死呢,她虽然也肯定有那么几根贱骨头,可贱不到顾毒草头上去。
于是乎,把床榻前的脚凳一抽,直接铺上厚厚的几层棉被后,沈端言就爬到床榻里侧,用力想把顾凛川从床上踹下去。本来沈端言对自己的力气是很有信心的,可到推的时候才发现,她就是再怎么使劲,也没法把顾凛川推到床下去。费了好一把子劲,才想起来,她在现代确实挺有劲的,可这身娇肉贵的身体,碗都端不久,多看会书手腕都要发酸,非要黄茶来揉不可。
“靠!”当女汉子的灵魂拥有了个软妹子的身体后,这杯具简直无法言说:“累死了,干嘛长这么死沉死沉的,你丫一文官不该瘦长瘦长跟竹竿一样么。”
折腾了半宿,沈端言又累又困,打她到古代起,作息时间就无比健康,再加上这一番“操劳”,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感觉十分欠缺。好在床上本就是两床棉被,亏得几盏茶细心,知道他们俩都是好占被子的,给多铺了一床。
为自己的无能狠狠瞪一眼顾凛川,沈端言一边裹棉袄,一边无奈到只能自我开解:“算了算了,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敌军太强大。”
……
这一夜睡得不算很好,沈端言老感觉自己像是在完成自己未尽的事业——努力把顾毒草踹下床。结果早上一起来,沈端言直接和顾凛川对上了眼,和晚上的区别在于,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
顾凛川:……
沈端言:……
嗯,我军还是很强大的!
两人对视半天后,顾凛川竟什么也没说,起身默默把棉被给收归箱笼,还翻了好几个箱子才翻到正确的。看着他那略带窘迫的样子,沈端言莫明心情大好,在被子里闷着脑袋笑得直打嗝。
正笑得欢的时候,却发现被子让人掀开,沈端言眯着笑眼,心情良好地一瞅:“夫君有事?”
看着沈端言在被窝里笑得灿若朝霞,眸子发亮,顾凛川方才的窘迫遂一扫而空,竟也心情好上许些:“近日公务繁忙,或有倦怠。”
唔,这话外音是在说: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答应你的事我本应做到,只是公务繁忙劳累了些,竟一时没注意,所以抱歉。
沈端言心情好,也不计较,摆摆手说:“夫君多珍重,若总这般劳累,可如何是好。”
话外音:只此一回,下不为例,如有下回,哼哼……你会知道后果的。
点头,顾凛川表示他听出话里未尽之意来了,然后召来丫头进来伺候洗漱,顾凛川多半是自己动手,也不让丫头伺候更衣,这一点沈端言看一次,就要把“毒草中的君子”这个标签多点一次。
早起又是和兄长们一起用早饭,几人用完饭,沈敬直和沈敬方就提议去沈家的庄子上看看。沈家的庄子在另一侧,比王婉芫给沈端言的陪嫁还小个一两分,不过景致要更清雅静谥上许多,尽皆植竹,郁郁亭亭,园子的名字也十分别致——喧风。喧风两个字来自于沈观潮的一句诗——游人归未信,竹下晚喧风。
“二哥,这里倒十分好,若春日来处处竹笋,想必极美味。”沈端言是个上好吃货,自然惦记着这点。
不意黄茶在旁边直接凑上一句:“太太不宜吃笋。”
虽则沈端言十分想问句“干嘛什么都不让我吃”,但想起自己这身子,还是默默把话给咽了,只揽着身边沈敬方的手臂,喃喃语道:“二哥带我捉竹鼠不。”
因着沈敬方比沈敬直要跳脱一些,这些事沈端言向来是只找沈敬方的,沈敬方也不是没带沈端言做过这事,便戳戳她脑门道:“馋嘴的毛病就没改过,我早与父亲说过,你这毛病就是不戒口来的。”
说着,沈敬方又侧头看黄茶,道:“少少吃些也无妨,只看着她的嘴,莫爱吃的敞开吃便是。”
这一句话把沈端言感动得恨不能泪流满面,直晃悠着沈敬方的袖摆道:“二哥待我最好,怪不得我最最喜二哥。”
一旁沈敬方听了眉开眼笑不说,便是沈敬直听着也一边笑一边摇头,唯顾凛川默默不语,悄看沈端言的作烂漫状的笑靥,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心头泛起的是什么滋味,或是什么滋味也无,什么念头也无。
到了喧风园,沈敬直去与管事说庄子上的事,沈敬方则真带着沈端言去捉竹鼠。两兄妹加上个顾凛川和几盏茶,着实逮着好些竹鼠,萧霄却跟长了有预见性的狗鼻子一般,打马奔驰而来:“端端姐,去小丰庄不见你,问了庄头知你到这来,却不想端端姐竟在逮老鼠……话说这老鼠可够肥的。”
敢情是个没见识过竹鼠的,沈端言胆可一点不小,拎起一只竹鼠的尾巴晃到萧霄面前,那竹鼠肥肥圆圆地挣来扎去,既可爱又可怜:“你猜逮来作什么?”
“除鼠害?”
果然没见识过,沈端言刻意摆一张血腥恐怖的脸,用自觉十分骇人的语气说:“当然是吃,少年,中午要不要一起。”
萧霄:救命,端端姐又要整人了。萧霄真后悔今天没叫上另外几个好友来,偏是他要陪父亲与叔叔,几个好友又哪里是爱陪长辈的。
他还没后悔多久,竹林外头福王和吴王打马而来,福王见儿子那“我好怕,爹快来救我”的可怜样,就直想抽他一鞭子:“一只竹鼠也怕,这小东西甚是美味,这小丫头倒是嘴乖,就是心性不乖觉,这般大人了竟还爱吓唬人玩。”
沈端言把竹鼠放回篓子里,顾凛川和沈敬方并几盏茶也一道上前来与福王和吴王以及萧霄见礼招呼,
吴王:哥哥,我瞬间觉得那天全是错觉,今日再看,这小丫头片子分明是个谁也降不住的。
福王:我说弟弟,这回你眼神没错,这小丫头凭谁能欺负得过去。
吴王:就应如此,若是个谁都能欺的,枉为沈家女。
于是,吴王的目光带出几分欣赏来,吴王居然是个热衷于御姐的!
第二十三章 择贤而友,久矣齐之
更新时间2014…8…5 11:25:23 字数:3182
中午吃竹鼠宴,加上干笋和一些山货野味,喧风园里的厨娘很是收拾了一桌山味十足的午饭。虽说既称不上餐,也说不得宴,却把人人都吃得满嘴欢快,尤其是沈端言。喧风园里的厨娘是最知晓忌讳的,做的都是沈端言能吃且爱吃的,且说沈端言和原主的口味相差真不太大。
吃好了沈端言就犯困,黄茶却又不许她一犯困就睡,下午睡了,夜里她总是要折腾一会才肯安置。一群人里也没几个睡午觉的,都钻到竹林里的溪流边上,趁着今日太阳大,正好是钓鱼的好天,时已近冬,日头越好越适宜垂钓。
顾凛川被两个大舅兄拽在一块,不知道三个人要说些什么,福王和吴王并着萧霄,还有沈端言都在一边。萧霄手气不好,大家伙不管大小都钓上来鱼,就他一个还没收获,萧霄哪还坐得住,一下子这个人身后蹿一下,一会儿又另一个人身后跳一下,总之没个安生。
偏沈端言又擅长钓鱼,萧霄一条没钓上来的工夫,她鱼篓里已经有了十几尾大大小小的鱼。萧霄遂搬了小凳子坐到沈端言边上,试图借点沈端言的运气,结果沈端言还是一条一条上鱼,他半响都没见动静,好不容易浮漂动了一下吧,拽上来一看,鱼没上来饵料也没了。
萧霄怨念冲天地看沈端言:“端端姐,教教我呗。”
沈端言瞟他一眼,道:“你心不静,鱼都叫你这颗嘭嘭作响的心给吓跑了,怎么可能钓得上鱼来。你呀,就把自己当成溪边的一棵树一块石头,不多会那鱼就上来了。再说,钓鱼本就不为鱼,而是为垂钓之乐,你连乐都享不着,还钓个什么劲,趁早哪凉快哪待着去。”
其实沈端言有好几成都在胡说八道忽悠美少年,虽则也有道理,可其实钓鱼还是有些窍门的,不过这个过程自己摸索要有意思得多。人生已经如此少欢乐,有些乐趣又何必让外人来戳破。
萧霄:“好吧,那我试试。”
福王则看一眼吴王,虽说大家伙儿都不是怎么很有文化的人,好歹阅历多些,总能听出些深意来。他们想着,沈观潮的女儿不会是那说者无心之人,于是哥俩对视一眼后不免多看沈端言几眼:“阿徐,你跟沈观潮来往得多,他们一家子是不是都是这样的人。”
别误会,福王绝对不是崇拜,而是满脑门子的大汗,钓个鱼都要说出一番大道理来,要不经心听就错过,经心听吧,钓个鱼还要深思人生哲理,真是不让人活啊!怪不得沈观潮那样的人站到人前就让很多人没法活呢,环境锻炼人呐。
亲哥俩,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吴王与福王其实都不是爱深思人生的,人间富贵享着,万事不萦心,世道好坏都不需要他们去多想,便养成了不爱深思的脾气。再说,皇家子弟,也容不得深思太多,做富贵闲人不多思多想,才是他们最适当的人生:“嗯,所以除非有好酒,要不我也不爱登沈家的门,一片叶子打头都能想透人世古今,可想而知了。”
哥俩心有戚戚蔫,互看一眼偷乐,都有“果然好兄弟”的默契感。
一时间哥俩心头欢喜非常,但不消片刻工夫却又忧上心头,纵使再不思再不想的人,有些显而易见的忧烦还是照样躲不过去的。今上,也就是他们的长兄皇帝陛下只得一个儿子,早早被封为太子,原本就这么一位也是件好事,大家都不用站队,顺顺当当地就能把这关卡过去。
只是太子的性子实在过于不顶事,皇帝陛下使其前去合谈,原本大好的形势,本就是夏朝大盛,却生生被太子给搅和了。结果没收上贡不说,反倒赔了好些银钱牛马,甚至还割了地给外族“休生养息”,这要是捞着了好名声就算了,关键是好名声没捞着,反而是被当成戏文里的愚蠢使者,在关外好不热闹地演着。
夏朝虽说党争严重,派系林立,外有强敌内有弊端,可兵强马壮,国弩雄厚,这些年在用兵上也少有败迹。是以,在外,夏朝是绝对的强国,真正的对手也就那么一两个,却又巧妙地施展手段远交进攻,很是利落地玩了一番国与国之间的大博弈。这些大国博弈的手段,夏朝君臣玩得相当纯熟,偏到太子这里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君臣们心里哪个又能不清楚。
福王和吴王特地选了小丰庄来,无非也就是打听到了沈家哥俩会来,又不好在这个时候上沈家的门,只得悄来会一会沈家哥俩。头几十年博弈策略是沈观潮制定的,后几十年只怕要看这哥俩,因此福王和吴王想着来探探口风,看看太子还有没有得救,毕竟只有太子登基,才能无风无浪渡过这遭。
这些,沈端言也知道一些,但并不详尽,她委实也没有途径知道太子做下的那些事,早被封了口,朝臣们对此也只能避而不谈。因此,沈端言虽觉得少年们可能要长在动乱中,却料不到这乱子到底会牵连多深多广:“诶,你上别处钓去,这闹腾劲,把我这的鱼都吓跑了。”
萧霄要能静得下来,那就真是有鬼了,安静没三分钟就开始上蹿下跳,自己没钓着鱼不说,还把水面弄出动静来,弄得这片水面都没了鱼。萧霄委屈地收了线,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钓鱼的天分:“端端姐,你能不能别这么别人家孩子!这也好那也好就算了,连钓个鱼都比人强,还让不让人活了。”
吴王闻言大乐:“沈家的人但凡活生生站在你面前,就没打算给你留活路,萧霄啊,圣人说‘君子择贤而友,久矣齐之’,我看你是很难齐了。”
萧霄:“王叔,您真是我亲叔!”
吴王笑得更乐了,连带着福王也忍不住笑起自家儿子来,本来想安慰安慰来着,结果没找着安慰的话,光看成笑话了:“算了算了,为父也不盼着你去齐沈家这几个,学个三成也足够你受用一辈子的。”
萧霄:这还能不能愉快地做父子叔侄了。
到了黄昏,福王哥俩以及顾凛川并着沈家哥俩都不见了踪影,萧霄郁闷地蹲在沈端言旁边画圈圈。他虽还小,却也知道一些情况,他以为他知道自家亲爹在想什么。其他的王爷都是以属地为封号,独他爹是以福为封号,因为他爹是当今皇帝陛下的亲弟弟。
有想法是正常的,可莫明地看一眼沈端言,有沈端言做对比,再想想比沈观潮也不输的皇帝陛下,他觉得自家爹实在不是那块料,连同他这个他爹唯一的嫡亲儿子并着府里那些庶弟,也没一个是那块料。说实在的,少年你还是想多了,福王其实就是不想稀里糊涂站错了位置而已,他们老萧家人别的不成,在“自知”这方面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