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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当我是哥了?”唐衍斜着眼看沈若非。
沈若非突然正色道:“唐衍,说正经的,以后,你想干什么?”
唐衍看看她,嘴角微扯:“你想干什么?”
“我现在是在问你。”沈若非表情认真。
“我没想过。”唐衍笑了。“你呢?”
“我也不知道。”沈若非有些黯然。或许,是谁都不愿去面对无法回去这个现实,潜意识里在逃避吧。
唐衍突然问了一句:“如果现在能回去,你真的想回去吗?”
沈若非愣了一下,微微启唇,却未发出声来——原本应该是很坚定的想法,为什么突然觉得不舍?这里的一切,真的是说放下就能放下吗?
唐衍笑了笑,淡淡道:“其实,遇到问题,多问问自己的心,也就会有答案。好了,你没事就好,我答应钰儿去看他练功。”
沈若非看着唐衍,追问道:“你——想回去吗?”
“不想。”唐衍答得极为迅速,那种日子,他一天都不想再过。
沈若非看着唐衍渐渐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小姐,伍先生求见。”晴儿轻声禀道。
沈若非回过神,忙道:“快请。”
伍先生迈步进房,恭敬一礼。沈若非还礼,淡淡道:“伍先生客气了。您这边坐。”
伍先生也未多客套,依言坐定,开口道:“今日冒昧来扰,还请沈小姐多多包涵。”
沈若非微微笑道:“先生不必多礼。敢问先生为何事而来?”
伍先生抬眼看了一下沈若非身后的晴儿,似乎在想如何措辞。
沈若非微微皱了眉,吩咐道:“晴儿,你先下去吧。我和先生说会儿话,你且在外守着,莫要其他人来扰。”
晴儿应声退下。
伍先生眼中略过一丝不宜察觉的笑意。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吧。”沈若非看着他,深知此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必不会来谈诗赋词或闲话家常。
伍先生捋须沉思片刻,开口道:“那伍某就开门见山了。此番来,确是有事和沈小姐相商。”
沈若非奇道:“有事与我相商?小女子一不懂治国之术,二不懂用兵之策,不知何事能帮的上先生的忙?”
“并非帮我,而是帮王爷。”伍先生沉声道。
“怎么讲?”
“当今天下之势,沈小姐想必也知个大概。我大齐王朝今日,内忧外患,岌岌可危。皇上龙体欠安,萧后瑞王虎视眈眈,安王爷是唯一可力挽狂澜之人。但朝中局势极不明朗,萧后瑞王明明占尽先机,却迟迟不敢有所举动;皇上日渐虚弱却不召安王回京面圣;密报显示,瑞王和羌国暗中似有勾结,羌国秘密集结大批兵力前来边关,战事一触即发。”
伍先生停下来,喝了口茶,略微平息了一下情绪。
沈若非静静的听着,有些不明所以。
“攘外必先安内。国之不稳,如何对抗强敌?唯今之计,必须入宫探得消息,方得部署周全。如若安王可兵不刃血承继大宝,一则保存了实力,二则免了兄弟相残。然而,皇宫内外戒备森严,王爷多次派人暗中潜入,均不成功。苏相也曾暗示王爷向皇上请婚。若得皇上赐婚,皇子大婚必须在宫中操办,如此倒是面圣的大好时机。但王爷道,此法不可取。一则萧后必不乐见安王和苏相联姻,定会百般阻挠;二则他无意娶苏浅雪入门。”
伍先生边说边细细观察沈若非,但见她依旧沉静如水,波澜不惊,心下稍安,遂又道:“伍某倒是向王爷献计,意在出其不意,让萧后阻无可阻。但王爷严词拒绝。伍某无奈,才来求见沈小姐。”
沈若非淡淡一笑:“先生说笑了。当今局势,容不得半点闪失,若是王爷严词拒绝,必是此计有不妥之处。若非相信王爷的判断,因此也无法相劝。”
伍先生不急不躁,慢声道:“沈小姐何不先听听伍某之言再下结论?”
沈若非想了想,谦声道:“先生请讲。”
“当今圣上早就对安王爷青睐有加,早年也曾有意传位与他,但王爷拒绝,愿镇守边关,替兄长守卫江山。如今太子已不在人世,王爷自然是传位之首选。依伍某所见,皇上不传召,非不愿见安王,定是被萧后以边关要塞,主帅不宜擅离等理由加以阻挠。再加之萧后朝中势力日渐增长,皇上不便执意为之,以免群臣人心不稳。因此,伍某要为皇上找一个龙颜大怒的理由,找一个萧后和群臣无法阻挠的理由。”伍先生娓娓道来。
沈若非听罢,略思,点头称是:“伍先生言之有理。只是不知是何理由,会遭到王爷的反对?”
伍先生看了看沈若非,起身跪倒在地,沈若非慌忙扶起:“先生这是做什么?”
伍先生并不起身,郑重道:“虽说伍某是为齐国江山社稷着想,但此计涉及沈小姐清誉,在此只能先行请罪。”
沈若非微微皱眉,道:“若非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先生一心为公,若非自不会相怪。还是请起吧。”
伍先生这才不再坚持,站起身来。
沈若非坦然看着他:“先生说此计涉及若非清誉,若非甚是不解,还请直言。”
伍先生这才开口道:“伍某正是看出王爷和小姐之间的情谊,才有此一计。”
沈若非脸上微微一热,并未接话,仍是看着伍先生。
“伍某献计,要王爷奏明皇上,请皇上赐婚于王爷和小姐。”
看沈若非脸色微变,伍先生继续说道:“恕伍某直言,王爷虽有情于小姐,但此事不仅事关王妃一位,作为皇上来讲,也是为齐国挑选母仪天下的准皇后,如此一来,自是不会容王爷娶小姐为妃,若见此奏折,必定大怒……”
伍先生看看沈若非脸色,不再继续言语。
沈若非沉默了。
她的心中先是一股无名怒火,腾腾而起。自己的感情和身份,竟被用来做此文章,不由得让人恼怒。且不说自己从未觊觎这什么王妃、皇后之位,即使司马廑有这个心,她也未必应允。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可以想见的妻妾成群,无论如何都不可能。
但是转念一想,伍先生作为谋士,自是被他的身份和价值观念所限制,如若不考虑自己的感受,此计倒不失为上策。换做其他女子,或许会觉得是莫大的荣宠。
沈若非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微笑。
伍先生看着沈若非的脸色变幻,心中开始有些不安。他今日前来,确实在赌,赌沈若非对司马廑的情谊,赌沈若非不同一般女子的冷静自持。
许久,沈若非的面色终于平静下来。她淡淡问道:“先生此计有几分把握?”
伍先生恕貅道:“九分。”
“龙颜大怒的后果呢?”沈若非问道。
伍先生道:“相信以皇上的之圣明,自然知道这是一计,动怒也只是此计中一部分。自不会为难王爷和沈小姐。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皇上必定不会准奏。”伍先生抬眼看了看沈若非,迟疑的说:“也许——会将小姐赐给王爷做个侧妃或侍妾。”伍先生说到此,多少有些不安,这沈若非不同于一般女子,这般结果,于她,绝非荣宠。
沈若非若有所思。
稍时,她又问道:“王爷怎么说?”
伍先生有些看不懂沈若非的心思了,沉思片刻,决定如实道来:“王爷只说,他绝不允许将小姐置于险境。”
“怎么讲?”沈若非问。
“一旦龙颜大怒,天下将尽知,小姐乃安王爷不惜触怒皇上也要娶的女人——”
沈若非挥挥手打断伍先生的话,示意已经明了。宇文隆绪已经为她上了生动的一课。
沈若非看着伍先生,他眼中虽略带歉意,却坦坦荡荡。
“先生,容我三思。”
伍先生道了声打扰,转身离去。
沈若非这才发觉,室内已罩上暮色。
晴儿见伍先生离开,方进得屋内,为沈若非点亮了灯。见沈若非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敢言语,静静在一旁侯着。
晚膳沈若非随意吃了两口,便放了筷。
这一夜,沈若非痴了一般的陷入沉思,长久保持着一个姿势,动也不动。
晴儿担忧的守了一夜。
直至天空出现朝霞的色彩,沈若非突然站起身,长长的叹口气,伸展了一□体。转回头看见晴儿熬的通红的眼睛,歉然的笑了。
第四十六章 解谜
沈若非沐浴更衣后,在妆台前小坐了片刻,方起身,准备外出。
晴儿看沈若非要出门,忙追了上去:“小姐,您要去哪里?奴婢陪着您。”
沈若非平素一向出门不喜带人,晴儿拗不过她,也早已适应。今天这一开口,沈若非立即明白,自己昨晚大概吓住她了。当即笑道:“傻丫头,我没事。昨天只是想点事情,倒是害你也跟着熬了一夜。”
晴儿噘嘴道:“小姐说的哪里话?伺候好小姐是奴婢的本份。”
沈若非笑笑,这么久了,连“奴婢”二字都无法让她们去掉,看来,想扭转一个人的观念绝非易事。当下促狭的问道:“那我要去见你们家王爷,你要不要跟着啊?”
晴儿有些诧异,小姐平时一向回避这个话题,今天为什么会主动提起?莫非是终于想通了?晴儿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冲沈若非颇有深意的笑笑:“那我就不陪小姐了。”
“好了,你去补个觉吧。看那两只眼睛熬的,跟兔子似的。”
沈若非嗔道。
“小姐还说我呢,看您自己不也是吗?”晴儿不服道。
沈若非笑笑,也不再和她斗嘴,转身朝司马廑的书房走去——如若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这个时间,他都应该在书房。
书房苑外的侍卫见到沈若非,颇有些意外——这个时间,她很少来书房的。
沈若非问道:“王爷在吗?”
侍卫忙道:“在,王爷和伍先生都在。”
沈若非闻言,心下了然,看来,自己来的还真是时候。
沈若非笑笑,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书房门紧闭,随侍的书童小厮竟然一个不见,沈若非不禁皱了皱眉。
沈若非轻叩门扉,却无人应答。
再叩,方听得司马廑的声音道:“什么人?”
火气果然很大。
沈若非吸口气,开口道:“是我。”
门迅速被打开,司马廑看着沈若非,眼神颇为复杂;脸上的神色,有来不及褪去的阴沉。
“怎么,不请我进来吗?”沈若非笑道。她眼睛的余光早也看到,那跪在书案之前的伍先生。
司马廑将她让于房内:“你不来,我也会去见你的。”
沈若非笑道:“是吗?如此说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她看了看伍先生,对司马廑道:“不知王爷是否能让先生回避,我有话要对王爷讲。”
司马廑看向伍先生,冷冷道:“恐怕,若非要讲的话,和伍先生有莫大的关系吧?”
沈若非依然笑道:“有没有关系,王爷听完再做定论吧。”
司马廑看着沈若非的笑脸,无奈的冲伍先生道:“退下吧。”
伍先生起身,看看司马廑,又看看沈若非
——前者面色铁青,后者微微含笑
他转身离开之际,眼中飞速略过一抹欣喜之色。
书房一片寂静。
司马廑看着沈若非,开口道:“若非——”
沈若非借口道:“其实,你不必责怪伍先生,他也是一片忠心,所言所想毫无私念。”
“我自然知道他是一片忠心,但此事不得不罚。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不可因动机良善、目的正确就弃法规于不顾。若是下级仅凭忠心便可擅做主张,有令不行,有禁不止,还有何规矩可言?我司马廑又拿什么来统领三军?”司马廑语中仍不平静。
沈若非看着司马廑:“你说的自然是有道理。但若你当真看重这齐国的江山社稷,爱护着千万黎民百姓和守关将士,又怎能为一己私情而做出轻率决定呢?”
司马廑直视沈若非:“何谈轻率?若是需要牺牲你才能换得某种便利,我宁可不要。”
沈若非心中一阵激荡,这种言语,虽不算是表白,但听在耳中,自有一番别样的甜蜜。
她转而问司马廑:“那你可是另有良策?”
司马廑一时被问倒,无言以对。
沈若非想了想措辞,开口道:“我从不想当英雄,也没有什么伟大的想法,更不会在这里和你微言大义。我只是想帮你。如若可以用最小的牺牲来换取最大的利益,为什么要选择不呢?况且,你所谓的牺牲并非不可避免。”
“什么叫小?什么叫大?又是对谁而言呢?”司马廑反问道。
沈若非怔了一下,这人,还真固执。
“如若你不是司马廑,你可以这样说;但是现在,你可以这么做吗?我沈若非的命是命,将士们的命都不是命吗?”沈若非仍是竭力想说服与他。
“总之,不行。”司马廑仍是斩钉截铁。
沈若非低下头,沉思片刻,方抬起头,悠悠道:“莫非,是你担心,万一事情有变,皇上将我赐与你,反而弄巧成拙?”
司马廑神色一凛,盯着沈若非的眼睛:“我虽然没有对你说过什么,但我不信你不明白我的心意。自从遇见你,我就从没有想过要娶别人。如若父皇当真准奏,我自然求之不得。只是,我明知不可能,为何还要将你推至风口浪尖?如若我司马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治国平天下?”
沈若非被司马廑炙热的目光灼得脸庞开始发烫,一时怔在那里,没了言语。
许久,沈若非收回目光,垂下眼帘。
司马廑的固执出乎自己的意料
——只是,感动震惊之外,心却不由得酸酸涩涩起来
——这样的固执,这样的坚持,于他来讲;如同踏上遍地荆棘,只会刺的浑身是伤……仅止是否定这样一个计策,就有谋士不惜违命受罚,也要拼死一试,那么,一旦登上皇位,成为那九五至尊,他又如何挡住群臣之口?后宫之位,岂容一人独占?更何况是一民间女子……
他身上所背负的责任,又怎能容得下这样一份情?
从伍先生一早前来负荆请罪开始,司马廑就隐隐有种不安。不管未来有什么,他都愿意去一力面对,唯独不愿让沈若非受到任何伤害。但是,沈若非的劝说、沈若非的沉默让他突然有些慌乱,让他突然对自己的笃定产生了怀疑……
沈若非闭上眼睛,强忍住流泪的冲动。待她抬起头,娇颜略略有些苍白,却异常平静,眼中微微闪烁着水光,却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马廑的心紧紧悬了起来,他突然上前,将沈若非轻轻拥于怀中:“什么都不要说,把一切交给我,什么都别管,好吗?”
沈若非并非抗拒,倚在他怀中,贪恋着那抹温暖。
二人一时静静无语。
许久,沈若非轻轻推开他,语气温柔而平静:“你为何不问我,可愿嫁你?”
声音虽轻柔,却重重击上了司马廑的心。他深邃的眸中写满了不信——若说她对自己无情,自己何以感受到情意流转之间那份默契;若说她对自己无意,又为何屡屡相助,不顾一切……
沈若非刻意忽略了司马廑的眼神,缓缓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树影斑斓,淡淡的说:“你为何从不问我的来历?”
司马廑愣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这个来历,绝非他所要,却又不知道如何阻止。
沈若非转过头,看着司马廑:“其实,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之人。”
司马廑本能的开口道:“不可能。这朗朗乾坤,并无鬼神精怪。”
沈若非笑了:“我没有说我不是人,只是说不是这个世界之人。”
看司马廑困惑不解,沈若非接着道:“别打断我,让我讲下去。”
见沈若非如此坚持,司马廑深吸一口气,好吧,该来的始终要来,该面对的终归无法逃避。
他拉过沈若非,坐于椅上,自己在一旁坐定。
沈若非微微笑笑,开始了她的故事。
从自幼父母双亡,随爷爷一起生活,到上学、到工作、到苏夏婚礼上那该死的意外、再到莫名其妙的穿越以及穿越后的种种,沈若非讲的很慢,也很细。她尽量用一些这个时代可以理解的语言来描述自己的世界——但是,她知道,那些经历,对于司马廑来讲,仍应是不可想象的。
二人没有用午膳,沈若非讲的很多,司马廑问的很少。但是,沈若非知道,他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