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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乌日娜给我的。”我拿起珠子放进装绢花的盒子里。
“这是碧霞希,只有佩戴许久才能有这般色泽,看来是极看重你。她这次该是会随咱们进京,皇阿玛已经把她赐婚给老十为嫡福晋,赶明儿你也多了一个能说话的妯娌。”
我嗔他一眼:“哪里来的妯娌?我可还没答应嫁给你呢!”胤禟含笑从后面拦住我的腰;认真的说道:“小兰,我知道这两年委屈你了。我会尽快将你迎娶进府,实不成就按额娘所说,纳云也同我提了几次。那时你不让告诉她我们的事,现在她也知道了,看来是很希望你入府。这样也好,怎么说你和她以前是很好的姐妹。以后你进府她会对你极好。”
我明白他说按额娘所说是指尽快与纳云有个孩子,想是他现在有了三个女儿宜妃盼望着他能与自己的正牌妻子生个儿子吧。在满人眼里只有嫡福晋所生的男孩才是家族的正统继承人。如此一来,宜妃再求皇上将我指给他为侧福晋也好说得过去。或许纳云真是念着在宫中与我的情谊希望我早些入了九阿哥府。
“在想什么?”见我不说话,胤禟将我转过来面对着他,黑亮的眼睛看进我的眼里:“与纳云……我是没办法。皇阿玛不十分看重我;若是刚指了嫡福晋又急着要侧福晋……虽然之前指给我的侧福晋没了,怕是皇阿玛也不会答应。若是等你放出宫再将接进府也不是不可行,那样的话且不是更委屈了你。”我知道大清皇子的女人只有皇上指给的才能享有福晋名份,其他的都是妾。
我靠在他的胸前说道:“我明白……我不在乎等待;也不乎名份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就好。”胤禟的手抚过我的头发;轻轻的叹了口气。淡金色的缂丝开敞凉凉贴在我的脸上;来到清朝遇上他;又爱上他;只要能在一起何必计较太多。什么福晋不福晋;我早已经不在乎。只是他的将来;他的命运;他最后的结局…。。一个寒战袭来。胤禟收紧了手臂。我缩紧肩膀将脸深深埋进他怀中。
努力从脑子里摒除那些可怕的东西,可是不想就不会发生吗?他是否要注定要被禁锢而死,到底是疾病还是四阿哥的手段。命运是否会因为我的到来而发生改变?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抽痛,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我突然的紧拥让胤禟有些莫名,只道是我太担心将来,太过想念他而至。发誓般的说道:“小兰,再等些日子我定会履行承诺,风风光光的将你迎娶进府!”我能说什么,只使劲的点点头,隐去自己的泪水。
我已经在十三阿哥的帐前转了好几圈了。连站岗的侍卫都奇怪的瞅着我。知道十三阿哥就在帐里,我手里攥住那枚珠子迟迟不敢进去。交给十三却不能告诉他是谁给的。与他接触不是很多,若是他打破砂锅问到底可如何是好。本想托十二给他又怕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麻烦。
又转了几圈,看西北边的天卷起乌云来,算了看来是要下雨还是改天再说吧。我转身往回走,没走两步听后面有人叫我:“昭兰姑娘吧?我们爷让你等一等。”是十三阿哥的长随小荣子。他笑着走过来说道:“你是不是在等我们十三爷?”
“嗯,等了一会儿。想着你们爷可能有事没敢惊动。”
正说着,帐帘一挑,一个身穿天青色袍子的青年先从帐内走出来,十三阿哥随在后面。
“四哥,那明儿我直接过去找你。。。。。。”是四阿哥。在宫中除了重大节日;万岁千秋我能见到他;其他时间基本见不到这冷面阿哥。
兄弟两个又说了几句话,四阿哥准备走了。我上前请了安,十三虚抬了手:“起来吧。“四阿哥没说话只看了看我,对十三点点便走了。因为胤禟,一直对四阿哥有些抗拒,知道他做事绝决手段狠辣,又是极有心机的主儿,而且后世对他的功过褒贬不一是位颇有争议的君王。让我又对他充满好奇。不免多看他几眼,也忘记说“恭送四阿哥”之类的话了。小荣子说完用胳膊碰了碰我才想起,也来不及说了。
“昭兰姑娘是找我有事还是找我四哥有事呢?”十三阿哥带笑的声音。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当然是找十三您有事啦。请十三爷借一步说话。”
十三纳闷的跟我走出几步,小荣子识趣的退后等着。在确定其他人听不到我们的谈话后,我伸出手将碧霞希的珠子亮出来,说道:“请十三阿哥收下这颗珠子。”十三朝我手上看去刚要开口,我接着道:“别问我是谁送给你的,也别问我是代表什么意思,只是一份情谊——感情的情,友谊的谊。无论如何你要收下!”十三要问的话被我给堵了回去。他若有所思的看我并没有接过珠子。我将珠子往他眼前又递了递催促他:“快收下吧!于你来说没有任何损失还成全了一份心意,我也能交差了!”
“这是碧霞希珠,久经贴身佩戴才会这样圆润可人色泽鲜艳;应是姑娘家的东西,我不能随便收下,除非你告诉我是谁送给我的。”
得!我刚才的话是白说了。
“十三爷,你就不要管是不是姑娘家的东西了,收下就是了!”我几乎快要把珠子塞到他嘴里了。
他背手笑道:“若是男人家的东西我更不可收了,让人传出去岂不是说不清楚毁了名声。”
我好气又好笑,见他拒绝脸上还是带着笑的,顾不得许多,嘴上说着:“饶恕奴婢大胆。”拉过十三阿哥得手飞快的将珠子塞到他的手里:“你先收下,全当是帮昭兰一个忙,有机会我自会与你解释。”说完,不管脚腕处的伤还没好利落转身便跑。
十三追了我几步,便停下喊道:“你仔细脚伤,别跑了!我不追你,珠子我收下就是了。”我回头见他无奈的摇头,笑道:“那谢谢十三爷啦!”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完成乌日娜所托之事了。
“呦!这不是昭兰吗?怎么这样高兴呀?”绕过一个帐篷,一个细高女声叫住我。看清对方是十二的侧福晋琪秀带着丫环在那儿,好像是专门等我似的。
我心里暗叫倒霉怎么偏偏遇见她了。
“奴婢见过侧福晋,侧福晋吉祥!”
“你打那儿来呀?”她绕着走了半圈并没叫我起身,到问了这样一句。
心里一跳,莫不是刚才她看见我和十三阿哥在一起。当时我留意四周并没有看到她。
“哦,回侧福晋,我刚从十三阿哥那儿来。”这儿的女人都不是好骗的,还是说实话比较保险。
“你去十三阿哥那儿做什么?”她语气不善的问道。因还保持着请安的屈腿姿势,,她也不让起来,感觉大腿以下酸极了。我低着头不说话,她见我没有回答。哼了一声,道:“从五品的女官就是不一样,本福晋问话你全当没听见,也只有你敢这样!”说到这儿,她忽然压低声音恨恨的说道:“仗着九阿哥吗!你不要太张狂了,别等到时候没地方哭去!哼!莲儿,我们走。”
揉着酸酸的腿站直身子,看了看带着丫环走远的祺秀我无奈的摇头,偏就那次去香山让她看见了,再加上十二与我有情她心中嫉妒,想是这次与十三为了珠子拉扯又让她看到。只盼着她不要随便说出去才是。好在现在我与十二只是好友,而他也看开许多。只要我与十二保持安全距离想是她也不会随便乱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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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差终于结束;让大家久等了。先送上迟到的祝福:〃国庆节快乐!好好享受长假呀!〃
☆、迷茫
还没走回自己的住处,雨便下了起来。大滴大滴的雨点打在头上,我用手遮住头跑起来。
“昭兰,昭兰!”一个男子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停下身循声望去,一个身穿束身袍服打着一柄油布伞的男子边朝我招手边跑过来。伞挡着半张脸我没看清是谁,等近些才看出是我的,应该说是我这个身体的哥哥——阿布泰。大概有两三年没见了,差一点就没认出来。
“哥,你怎么在这儿?”我迎上去钻进伞下。看到这个“哥哥”我忽然感到很亲切。
“五爷,十四爷和几个蒙古王台吉的儿子打布库,富察都尉挑了几个人陪着。这不是刚刚下了值要回去,就看见你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点头,两个人边走边聊。
看他虽瘦了些,却比第一次见他时要精神许多。
“哥,你现在在那儿当值?”
“在骁骑营,是五爷给我调过去的,因着五爷的脸面富察都尉对我很照顾!以前在午门当值,辛苦到是不怕只是差事太简单,感觉自己的力气都浪费了……”听他话语里满是高兴,看来能调离午门是他求之不得的。阿布泰正是二十出头的好年纪谁愿意天天干站着。
“恭喜哥哥了!”我也替他高兴。
“恩,我也听说你在宜妃娘娘面前很得脸,现在是女官了。阿玛和额娘很高兴,额娘还让我告诉你,要多留心思,趁着宜妃娘娘在皇上那儿还是红人要多为自己打算……”
我笑笑没说话;当然明白他们所指是什么;可和九阿哥到底会怎样我一点把握也没有。忽然觉得自己很无力;无力掌握自己的未来。
“……哦;你觉得五爷对你如何?”阿布泰吞吞吐吐的问出这句。
“五爷……还好啊!怎么了?”
“没什么…。。。”阿布泰欲言又止。
“哥;你想说什么……哎呀!哥;不许你瞎猜啊!”刚才有点走神;现在看他的表情明白他的意思了。阿布泰笑道:”我瞎猜什么了!不过;我知道五爷待你很好;还有几位爷也待你不薄。我还是认为这几位爷里数五爷最温和稳重,待人也最亲切。妹妹,这可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你不妨……”看他滔滔不绝的还要说下去,吓得我忙打断他的话头,说道:“好了,哥。我到了,你快回去吧!”说完,没等到帐门口就跑出了伞,再聊下去我这“哥哥”一准把我给聊到五阿哥的贝勒府里去。
“诶!还没到呢,小心淋雨生病!”看我跑出几丈远了,只好道:“自己多小心。”我回头朝他笑笑,挥手让他快回去。
跑回帐篷,脱下湿衣服,换了干爽的粉绫子绣荷花的旗装,拿着手巾坐在毡子上擦头发。一边擦一边想着刚才阿布泰的话,看来五爷是刻意把他调到骁骑营的,是因为喜欢我才给我家人的好处吗?喜欢我!为这个想发微微愣会会儿神。五爷,那个温柔的男人,清醒时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英俊男人就是他。没错,他对我的好如微风拂柳,轻轻淡淡。开始我没有在意,后来竟成习惯,习惯他对我的温温一笑,习惯他的细心关照,直到在御花园他对我表露心意。我拒绝了他,他还是一如开始的关心我,只是默默的,不露痕迹的照顾我。就是因为他温和,我只在享受他给予我的关照而没有任何回应。时间长了,更加习惯他的照顾,似乎成为很自然的事情。想起那只玉兰灯笼,好吃的玫瑰糕,那次挨打后经他关照的精细饮食,玉露丸也是他送的,游园时的开心,一起喂烈焰时的亲近……好象一切都那么自然。这会儿慢慢回想起来,那个人,那些事,竟好似一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心湖,湖水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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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像蝴蝶一样飞舞着,乳白色的云朵伴着橘红色的太阳。早晨的太阳把整个延禧宫的房顶照成了金色。我托着腮坐在长廊上发呆,从草原回来两个月了,昨天胤禟告诉我纳云已经怀孕。他和宜妃禀明此事并又提出想要娶我进府的事情。宜妃已经答应他重阳节时会看机会和皇上提及。胤禟很高兴的告诉我这些,我该高兴啊,怎么心里酸酸的。好像一切都很顺利怎么我一点都不高兴呢。
正在想着心事,清月托着一个盛有布料和锦盒的托盘让我送去良妃那里。
良妃身边伺候的下人不多,比起宜妃简直是差一个级别。女官入画认识我。将我迎进去。良妃正在小憩,她让我等一会儿。
”姐姐先喝口茶,最近我们主子总咳嗽才刚不咳了,刚睡下。”
“我也没什么事,这是宜主子给良妃娘娘的东西,要不你先收下东西,我就不待了。”
入画将茶杯递给我:”姐姐坐会儿吧。我们这儿难得来人,再说良主子睡不实一会儿准醒。”
我不好再推辞,只好坐下等。
闻见小厨房里有药味飘出,我问道:“好好的怎么咳起来了。秋天的咳嗽最不好医治,若是入了冬还不见好,这一个冬天可要糟罪了!”
“主子的身子这几年一直不好,太医给看了说是内有积郁,外感风寒。药倒是给开了不少,八爷送了不少好药进来可总不见好。”我朝暖阁里看了看,心想中医总是这样一套说词,而且皇家的医生治病更是中规中矩,不死人便万事大吉。
“咳嗽是很难缠的病,补大了肺火更旺。不补吧,身子又虚,平时多注意才对。枇杷和梨该多吃些。黑木耳也是好东西,润肺去毒,给你们主子多弄些吃。如果有痰倒是好事,吃上注意了再用药条理很快便能好起来。若只干咳不生痰才麻烦。”搞不好得了肺炎才最麻烦呢。我一直认为中医对于炎症的治疗是逊于西医的。
“良主子咳起来是有痰,这几日痰淡了些却又喘起来了。太医嘱咐梨属阴,主子身子弱不能多喝,只配了药,这不是熬着呢。”
“药多苦呀。如果让我天天喝中药简直是上刑,我知道早上的露水治喘,还有若是怕梨子太阴,可以试试猪肺萝卜汤,猪肺洗净后用沸水烫一下,萝卜切块,再用少许杏仁,一起放入砂锅内煮烂,加盐等调味即可。此方宜温热时喝汤吃肺,隔一天吃一次,连服三十天。你们可以试试给良妃娘娘用用看。总好过天天吃中药汤。。。。。。”
“入画,良主子说请这位姑娘进来说话。”暖阁里出来一个宫女,笑着上下打量我。
良妃从来都是深居简出,除非重大节日,她几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以前远远见到只道是一个白净纤柔的女子。这次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她。
比起宜妃的艳丽,德妃的端庄她确是稍逊一筹,可她身上有股说不出的超脱气质。就那么静静的坐着,让我觉得心神宁静,满室生香。淡淡的含烟眉,眼睛很漂亮,黑珍珠般的瞳仁,白得发蓝的眼白。鼻子和嘴巴并不出色,可就那眼睛便够了。圆脸盘,几乎透明的皮肤。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难怪八阿哥有那样好的模样了,以前以为他们兄弟的黑眸都得意于康熙的遗传,这才明白也不尽然。
只是她打扮的太素净了,头上只带了一只芙蓉花簪。衣服也是很淡的颜色。是长久寂寞的人才会如此沉静。忽然很讨厌康熙,让这样一个可人的女子如此寂寞。
行过礼,良妃给我赐坐。问了宜妃好,打量了我一会儿又问起我在外面说的食疗偏方。
我笑道:”吃中药汤实在是痛苦,奴婢知道些食疗偏方,如果良妃娘娘感兴趣不妨试试。”良妃让入画取了纸笔,让我写下来。写好方子,我说道:“良妃娘娘,虽说身子有恙该静养,可这秋高气爽的,奴婢建议娘娘出去走走。”我没来由的对她很有好感,不想看她病怏怏的样子,希望她快些好起来。
看她有些犹豫,我又说道:“奴婢才学了几个笑话,如果娘娘喜欢奴婢讲讲,您也乐乐。”
良妃点头,于是我和入画陪着良妃往御花园方向走去。一路上,给她讲了几个小笑话,看她只是轻提嘴角并不是很感兴趣,又想起刘宝瑞的段子———开药铺。因为以前常听,稍稍回忆了一下便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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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就喜欢讲些好玩的事情给人家听,而且讲起来声情并貌。故事讲到一半的时候,随行伺候的入画和小太监已经忍不住,因不敢笑出声来脸憋的通红。
良妃从嘴角稍带笑意到渐渐笑上眉梢
“。。。。。。这时又来一位要买〃附子〃,贾掌柜的很〃无奈〃,把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