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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涵服下药丸,眉目间亦是添了几许忧色,“是啊,按理说云舒亲自出去找了,不应该一点音信都没有才对。”
浅歌叹口气,“你也别太担心了,楚大哥身怀绝技,即使遇到事情也定然会安然无恙,说不定这一次只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没来得及赶回来,再说你我现□在宫中也是多有不便,总不能像在永宁的时候那样在府中来如自如。”
镜涵点点头,神情却未见得有丝毫轻松,“说起来若不是先前身陷秦迟军营,我竟从来不知楚大哥功夫居然这么好,真是不知道他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
浅歌沉默了片刻,“不管怎么样,楚大哥总是真心待我们的。”
镜涵笑笑,“浅歌,我从未怀疑过这一点,这几年……这几年如果没有楚大哥在,或许我早已经全然崩溃了,只是……”他向门外看看,“昨日四皇兄说派人帮着一起去找,但愿快些有消息吧。”
没想到,楚镜泫手下的人倒当真有些本事,第三日便传来消息,原来楚诺已经不在盛京之中,不过倒也并未走远,此刻就栖身在盛京边上一个名曰天墨的小镇之中。
得了消息的镜涵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就到祈合宫去见镜辞,央他让自己出宫去找楚诺。
本以为此举定会费上一番周旋,没想到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的镜辞听了他的话之后竟是很痛快地放行,只道让他带着云炎和云非一同前往,注意保障自身安全。
镜涵并未多想,很快谢恩而去。
不过半日路程,便到了那天墨镇。
镜涵心中不由感叹,自己好歹也在盛京城中住了十几年,居然从来不知道不远处有这样如墨如画的地方。
按照四皇兄所言,很快便找到了楚诺现在所居的地方,很干净清幽的一处小院。
镜涵示意云炎、云非在门口等,自己一人踏进了院内。
迎上来的人却不是楚诺,而是一个看起来有些陌生的青年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黑衣,十分沉稳内敛的模样,他似乎知道镜涵的身份,却并未声张,只淡道,“公子现下在休息,王爷若有事烦请稍候。”
虽然不知道这个口口声声称楚大哥为“公子”的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但听说楚大哥正在休息,镜涵也就当真耐下心来,“好。”
其实也并没有等多久,只一炷香的时辰之后,就听见了屋里轻微的动静。
那黑衣青年向镜涵示意一下,转身进了屋里,不一会儿又走出来,“公子请王爷进去。”
莫名地,镜涵只觉得自己的步子竟是有几分沉重起来,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试图挥去心底怪异的感觉,只是当真走进去见到许久未见的人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整个人都怔住了……
虽然楚诺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清雅,但是不过半月有余未见,他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脸色也差得很,就像是刚刚生过一场大病并且尚未痊愈似的。
镜涵心中一痛,快步走上前,低声叫他,“楚大哥……”
楚诺笑笑,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怎么这副表情,见到楚大哥不开心?”
他的声音温润如昔,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沙哑,镜涵心中更添了几分酸涩,声音都忍不住有些发颤,“楚大哥……你这是……”
楚诺神色未变,“也没有人规定大夫就不能生病啊不是吗?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只是话音未落竟是忍不住呛咳起来,他试图用手掩过唇角流出的血,却被早就注意到异状的镜涵发现,“楚大哥……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楚诺医术卓绝,甚至可以说世间无人能出其右,如果只是生病抑或是受伤,怎么会落到如今这般模样……
见楚诺不回答,镜涵心里更急,径直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楚大哥!”
心急之下镜涵并未注意自己手上的力度,见楚诺微变了脸色才略有些慌张地松了手,“楚大哥……我……”
一直站在一旁的黑衣青年却终于忍不住两步走上前来,压抑着声音对镜涵吼了一句,“公子会变成这样,还不是为了你!”
楚诺目光一冷,声音也严肃甚至是冰冷起来,“玉声!”
玉声本来还想说什么,被他这么一呵斥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到了一边,不再言语。
只是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见镜涵若有所思的模样,楚诺就知道,恐怕也是瞒不下去了。
他浅浅地叹息了一声,“没错,我的确是在试药。我命玉声寻得一种与生何欢药效相近的毒药自己服下,然后根据毒发的状况来研究解毒的方法,若是能解这毒,便能有八分把握解生何欢之毒。”
镜涵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似的,“那……万一……万一……”
楚诺依旧是笑,“万一解不了这毒,也只能说是我自己学艺不精,不过是个死,也没什么的。”
镜涵看着他,渐渐的眼前一片模糊,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楚大哥……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若真有什么……你让镜涵情何以堪……”
这一次,楚诺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抬起头,下定决心一般地,“镜涵,我有事告诉你。”
镜涵见他的从未有过的郑重神情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你说。”
楚诺却是又笑了起来,“本来,这件事从来没打算跟你说的,但是想想万一这次真的……这个秘密就要带进土里了……”他伸过手拍了拍镜涵的肩膀,像是陷进了回忆里,“虽然你年岁小,但也应当听说过,东楚前朝,后宫之中有一女子被封贞妃,可以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时间风头无两。后来贞妃有孕在身,若能得一子便应当是朝中的皇长子,皇帝极为兴奋,甚至许诺只要贞妃诞下龙子,便直接立其为东楚太子。”
这件事……镜涵又怎么能不知道呢……甚至,他与皇兄自小受尽冷遇也同此事有很大关系吧,只因为贞妃生产当夜香消玉殒,一尸两命,而父皇,认为是母后出手加害于她……
楚诺没看到镜涵的表情似的,继续道,“只可惜,贞妃福薄,不仅未能生下孩子,自己亦因难产而死……”他停顿了片刻,“只是其实,没有人知道,那个孩子其实并未胎死腹中,甚至顺利地活了下来。”
看着镜涵看向自己的震惊的目光,楚诺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于是,他笑了笑,“没错,那个孩子,就是我。”
那个孩子,就是……楚大哥。
也就是说……楚大哥其实是自己的……皇兄……
镜涵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亦确信楚诺不会欺骗自己,但是,他怔怔地看了楚诺许久许久,似乎依旧不能消化这个事实似的。
楚诺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所以你初到永宁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只是那时候从未想过要接近,后来无意中发现你似乎是中了毒,才想着寻个机会替你看看,没想到你中的毒居然是生何欢……再后来发现与你也是性情相投,便也就成了宁王府的常客。其实这两年多我一直四处探寻生何欢的解法,但始终一无所获,没想到却是与秦迟一战中方才觅得转机……”
见镜涵依旧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楚诺沉默了片刻,终究没有再解释下去,“总之,这次的事是楚大哥甘愿的,你不要这个样子。再说,万一真的能解了这毒,也是幸事一桩了。”
镜涵依旧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说出一句,“所以……楚大哥……你真的是我的……哥哥……”
楚诺顺势又揉了他头发一把,一贯带着笑意的清雅嗓音里也多了几分温暖的湿润,“如假包换。”
镜涵忽地整个人扑到了他的怀里,直到此刻才终于放声哭了出来,“……大哥。”
楚诺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的模样,却到底只是将他搂到了自己怀里,“嗯。”
作者有话要说:妹妹在外省结婚,明天就要出发去参加婚礼啦~所以这几天就不更新了~10月6…10号连更5天~6号见啦~大家节日快乐………回来啦~
第六十九章 释怀
自那日找到楚诺之后,镜涵出宫的次数日益频繁起来,甚至很多时候都是一早就出去到夜色渐深才回来,意外的是镜辞只过问了一次,之后便是放任的态度了。只除了镜涵再一次提出要搬回宁王府住被他断然否决,此外对于他的行动并不加以任何限制,甚至连他的行踪也甚少过问。
即便知道自己其实帮不上什么忙,镜涵还是几乎每天都往楚诺那边跑,楚诺劝不住他,又不想他每日奔波,便提出从天墨镇搬回盛京。
镜涵自然是飞快地应了下来,想了想索性命人将宁王府收拾打理一番,让楚诺先搬去宁王府住。
找到楚诺的消息自然是瞒不过镜辞的,镜涵也没想过要瞒着他,倒是镜辞只问了句如何安置他,就什么都不再提了。
镜涵隐隐觉得近来皇兄有些不对劲,似乎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但是一方面他知道皇兄必定有自己的打算,另一方面也是将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到了楚诺身上,因此也没有多想什么。
就这么过了足足半月有余,那一日,镜涵依旧是一早就去探望楚诺,两个人坐在内室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到了午膳的时辰楚诺却并未留他,只说自己乏了要歇息,让他快些回宫。
镜涵想着他们方才说的事,心里不由得也有几分沉重,好半天才涩着声音道,“那……我先回去准备一番,等,等时机成熟之时……”
楚诺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嗯。”
离开宁王府,镜涵却并未立刻回宫,只立在王府正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边上,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站了好一会儿,身子都有些发僵,忽地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抬头一看,却是镜泫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走到了自己面前。
镜涵回过神来,赶忙迎上前半步,“见过四皇兄。”
镜泫笑笑示意他不必多礼,“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站着?”
镜涵微微有些窘迫,“四皇兄……”
镜泫却并未勉强他,见他不愿说便没再追问,只道,“可用过午膳了?”在得到镜涵“尚未”的回答之后笑着相邀他到贤王府一聚,想了想又命下人到宰相府请董承轩也到自己府中。
三个人到了贤王府中,下人很快就备好了午膳,只是方才用到一半,就有人匆匆赶过来跑到镜泫身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饶是一贯处变不惊如镜泫,听过之后也不由得微变了脸色,“叫他进来说话。”
镜涵与承轩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们都知道眼下并非问话的时机,只得坐在原处静观其变。
很快地,有个人从门口略有些慌张地跑了进来。
镜涵微蹙起眉,心道这人看着倒是面熟,仔细想却也想不起来是谁了。
那人见镜涵和承轩都在也是微微一怔,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径直跑到镜泫面前跪下,“我家王爷命属下来请贤王殿下火速进宫……”
镜涵听他这么说,倒是终于想了起来,这人不就是六皇兄身边管事的么,现下这么慌张的模样,难道是六皇兄出了什么事?
正想着,就听得镜泫的声音,“你先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人看看镜涵,似乎是有些犹豫。
一旁的承轩见状也忍不住开口,“此处并无外人,你便照实说清楚,还是说,你要说的事,并没有那么十万火急?”
事从权宜,那人并未再犹豫,“皇上……要赶我家王爷走。”
镜涵心里一沉,竟是不由自主地追问道,“究竟怎么回事?皇兄总不会无缘无故……”
那人又是半晌的沉默,大约是想着他们总也会知道,当下也不再忌讳什么,“皇上追查旧事……发现了当年三殿下的死和……和那临月质子的出逃……都与我家王爷……有关……”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艰涩起来。
在场的几个人都沉默了,片刻后,还是镜涵先开了口,“还是……先进宫看看吧。”
因为到底算是“家务事”,承轩很快起身告辞,镜泫与镜涵则是匆匆地命人备了车一路赶到了宫里。
两人没有耽搁,径直奔向御书房。
守在门口的元禄老远地就迎了上来,摇着头轻声道,“皇上说不准任何人进去。”
镜涵并未有任何迟疑,“没事,如果皇兄怪罪,一切都由我来承担。”
元禄犹豫半晌,还是默默地退后让他们走了进去。
御书房内,楚镜灏正跪在镜辞身前,虽然沉默不语,但眼神中哀求的神色异常鲜明。
镜辞却只是冷着一张脸没有丝毫动容的模样,见镜泫与镜涵进来才又冷着声音说了一句,“什么都不必再说了,立刻回去收拾打点,明日启程。”他停顿片刻,又笑了开来,“江南富庶之地,将你封地到那边,总还算朕对得起你。”
楚镜灏原本是授意属下去请镜泫前来相助的,此刻见镜涵竟也跟着一起进来,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异色,心中正万般思量之时听到镜辞的话,再也顾不得其他,赶忙往镜辞的方向膝行两步,低声却异常恳切道,“臣弟自知犯下大错,不敢求皇兄宽宥,只求皇兄降责于臣弟……臣弟愿意接受任何责罚,只除了离开盛京……”
镜辞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无比淡漠,“若你执意不肯离开盛京,就以抗旨谋逆论处。”
镜灏闻言似是有些怔忪,片刻后,深深叩首下去,“臣弟愿领罪责。”
话说到这个份上镜辞倒是有些进退两难了,他自然不可能当真去要镜灏的命,但也着实十分气恼于他的所作所为。
如果……如果不是他在背地里做出那些事,自己同镜涵之间,也就不会有这么多嫌隙。
虽说归根到底他和镜涵经历的所有,始作俑者都是他自己,但是如果没有他在中间……
眼见得镜辞的眼神愈发冷了下去,镜涵几步跑到了他的身边,小声道,“皇兄息怒,可否告知臣弟,这……究竟所为何事?”
镜辞看看他,冷笑一声,“你让他自己说,自己都干了什么好事!”
镜灏依旧是跪着,抬头看向镜涵的目光却显出了几分不屑,“没错,下毒害死三皇兄的是我,用计帮方月晗逃脱的也是我,而我会这么做,就是为了离间你和皇兄。”他的眼神微冷,整个人却是十分坦然的模样,“我承认自己有错,也愿意领受罪责,但是,我不会向你道歉。”
镜涵只愣了片刻,然后,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不顾镜辞与镜泫还都在场,径直走到镜灏面前,“六皇兄。”他的眼神很清澈,语气也很温和,听不出任何的怨怼,反而是异常真诚,“早些年的时候,小弟一直不知,六皇兄为何似乎总是对小弟有敌意,后来小弟才渐渐明白……”
他并没有说下去,反而却是跪倒在他身旁,然后转向镜辞,“臣弟恳请皇兄饶过六皇兄这一次。”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镜辞只觉得自己的手都有几分克制不住的颤抖,“饶过他?镜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朕……”他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如果不是他做出这些事,后来的很多都不会发生,甚至……”甚至我不会中了那生何欢,你更不必舍命救我……
镜涵深深地吸了口气,重新扬起一个笑容,“但是皇兄,没有那些‘如果’,所有的事都已经发生了不是吗?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如,就让它们都过去吧。”
见镜辞沉着脸不说话,镜涵又往他的方向膝行了两步,扬起脸轻声道,“不论如何,六皇兄总是真心待您的。”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重新笑道,“若……小弟不久之后当真要离去,皇兄身边也总该有人相伴……”
是啊,如果说,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真的丝毫不怨怪镜灏,恐怕镜涵自己都不相信。但是,就像他说的,现在再追究这些,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苦笑着低下了头,心里也说不上是酸涩还是茫然。
一直沉默着的镜泫此时上前一步终于开口,“淑雅公主有孕在身不宜奔波,臣弟便借此代镜灏讨个恩典,请皇兄暂且收回成命,先将镜灏留在盛京以观后效,一切等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