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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不易有裂纹,不易断裂的木头做成一寸五分或两寸的鞋底’。谁知道工匠试了多少种木头?都有多名贵?
反正最后工匠送来的鞋底非常美观大方,上了好几遍的桐油和漆,好像是为了增加它的韧性。李薇再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把新式鞋底粘在做好的鞋子上用铜钉固定,乍一看很像现代的松糕鞋,底略厚啊。
在四阿哥来后让他试了试,瞬间觉得他比以前高了一点点,海拔不一样了。
四阿哥在屋里、院子里来回走了几圈,回来看李薇一脸不安的连声问他:“好走吗?会不会太硬?太沉?”
“你走花盆底会太沉吗?”四阿哥难得有心情当着外人的面调侃她。
这鞋底让四阿哥很满意,发话抓紧时间给他所有的鞋都镶上。
“你想给这种鞋底起个什么名字?”四阿哥问李薇。
“千里路吧?”李薇道,“当时就是想让您出门时走路方便些,不费脚。”
当晚,两人在帐子里时,四阿哥向她解释,他原来是想带她一起去的,“只是这一路出去,沿途的市镇都萧条了不少,虽然是春日也不能赏景。也不比江南或塞上,有繁华盛景可供消磨。你刚出月子,身体要养回来还要过一阵,小格格是早产,也离不了你的看顾。”
李薇听着只顾点头,说这么多只是表示他不带她的原因。其实只要说一句就好,她又不会误会他。
“爷,我都听您的。”李薇趴在他怀里再三表决心。
四阿哥叹气,“怎么能都听我的呢?你自己也要有主意才行。”这一走就是一年多,也不知道她自己在府里能不能顾得住自己和孩子。
这李氏的心眼估计是全使到他身上了,看那鞋子底好用还方便,又不费银子,有了鞋底子随便哪个工匠都能做,简单易得。刚听说他要出门就能想出这个来,不由得他不感念她的一片真情。
要是能分出一半心神来放在她和孩子身上,他也不至于出个门都这么担心。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交待她,“咱们府里人口虽然简单,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你一向没什么心计,平时也不去与人结交,以前只是自己还好,现在添了个孩子,总要学着长些心眼。”
李薇囧。
四阿哥府是龙潭虎穴吗?她跟福晋宋氏她们相处也有两年了,别的不说,一些事还是有数的。下毒动刀子这些都不会有,杀人放火还是要天分的,一般二般的不容易碰见。
要说给她前面挖个坑看她往里跳倒是有可能,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她天天担心这个日子就不必过了。何况总想着她们是不是都要害我,不如等她们真动手了再说。只要死不了,胜负还很难说。
四阿哥听李氏说了一通她的心里话,最后她道:“……我只要护住自己和小格格的性命,真有人犯到头上就打回去,等爷回来给我做主不就行了?”她有宠,她嚣张,她自豪。
爷要一年后才回来呢。
“别的不说,爷在家里待我最好,我是最清楚的。”李氏这话说的倒是毫不脸红。
爷是待你最好,可你就没发觉身边都是眼红你的人?爷不在府里,她们巴不得你一病没了,等爷回来只剩去看看你的坟头了,就是杀一百个人给你填命,你死了也是万事皆空,等日子长了,爷自有美人相伴,哪里还能记得你的好处?
四阿哥绝了让李氏自己长进开窍的心,想了想把张保给留下了。因为是太监也不必忌讳什么,直接让他去了后院福晋那里。临走前交待张保睁大眼睛。
睁大眼睛看着谁这就不必四阿哥明说了。张保跪下道:“请主子爷放心,李主子和小格格少一根头发,奴才再不敢见主子爷。”
☆、35 能人辈出
四阿哥一走一年;府里那当然不能像新年大宴时那样让嬷嬷们和福晋共管,事实上在四阿哥走之前;福晋已经把前院给接到手里了。
四阿哥亲口交待她;“书房的门已经锁了。钥匙放在你这里,若是临时有事送信回来要从书房中取东西;你亲自开锁进去取,不要托给旁人。”
福晋郑重的答应了。
既然前院都归福晋管了,后院自然也不必说。从大嬷嬷往下;无不对福晋俯首称臣。福晋在嫁进来两年后,终于扬眉吐气,不再当摆设福晋;任由嬷嬷们指手划脚了。
从她嫁进来起,大嬷嬷就像一尊佛爷一样坐在那里;有时福晋都觉得她在看她的笑话。出宫建府后,这群嬷嬷仗着是从宫里出来的,是内务府分来的,都有些不把她看在眼里。
因为四阿哥的缘故,福晋一直没有跟她们计较,对自己的陪嫁被人冷落也视而不见。但事实上,福晋从来不是个软柿子任人捏的。
她只是认为需要先得到四阿哥的信任。在宫里是她太心急,现在四阿哥出门把前院托付给她就是最好的证明。有了四阿哥的支持,大嬷嬷不是也跟着就低头了吗?
庄嬷嬷等三位嬷嬷也都纷纷主动把手中的账册交给福晋,内院膳房也不再是一个月才肯交一回流水,而是福晋什么时候问起,他们都痛快麻利的告诉她了。现在再也不会发生过一个月才发现身在后院的格格不在后院吃饭的事了。
福晋长舒一口气的同时,李薇也感觉到了后院的风向变动。她后知后觉的想起四阿哥临走前的嘱托,亲身经历可比想像中要严重的多啊。
可福晋存心要在后院中刷存在感,怎么可能让别人忽视她?就连李薇也觉得最近福晋的出现率略高。
玉瓶又小心翼翼的进来,对她道:“格格,福晋那边来人问二格格早上吃了几次奶,用了几次水,有无尿溺……”
而且这个问不是来问李薇,是直接去问奶娘,问完就走,一早一晚两次,风雨无阻。
论理这是福晋认真负责照顾四阿哥的子嗣,可李薇总免不了有被人打脸的感觉。小院中的人也有同样的感觉,最近都显得有些浮躁。
小院本来自成一统,现在上头派人时不时的进来溜一圈,坏的是李薇在小院里的权威,这会让下面的人觉得她说话已经不管用了。
李薇道:“……这也是福晋关心二格格。”
她能不让福晋问吗?
既然不能,那就不必在丁点小事上跟福晋打对台。
福晋也是在杀鸡给猴看,宋格格的女儿现在还养在福晋那里。
李薇把玉瓶和赵全保都叫来,让他们盯紧小院里的人。还有二格格的悠车挪到她这屋来,奶娘也过来。
“如今阿哥不在,也不必避讳。就说我放心不下二格格。”李薇道。
玉瓶带着人立刻把二格格的东西给挪过来了,随身侍候二格格的奶娘和嬷嬷也当没看见。上头人打架,他们才不搅和。福晋要是不满,让她跟李格格自己掐去。
所以,晚上石榴再到小院来时,一进二格格原来的屋子就看到里面已经搬空了,奶娘等人也不见了。她回头看玉水,谁知玉水平常在李薇面前是个闷葫芦,此时嘴可一点都不饶人。
玉水笑眯眯道:“姐姐在这里坐一坐,我去把奶娘喊来。”
小院就这么大,石榴也就刚才心惊了一下,这会儿眼一瞄就猜到二格格在哪儿呢。可李格格在福晋面前是奴才,在她面前是主子。她的屋子,她不叫石榴绝不敢闯。
石榴就笑道:“有劳妹妹了。我就坐这里等一等。”
玉水走了,临走叫玉夏上茶侍候。玉夏今年十二了,个子一高就不像小孩子了。她上了茶也不走,束手站在一旁笑意盈盈的:“姐姐有事就吩咐我吧。”
茶刚端上来没多久,奶娘就到了,也是一脸的笑,道:“石榴姑娘来了?二格格今天喂了六次,一个时辰一次。”
石榴再问问其他的就要走,临走前问玉夏,要是李薇有空就赏她个脸面见一见。“我也给主子磕个头。”
玉夏答应了,让奶娘陪石榴坐坐,她小跑着去问玉瓶了。
玉瓶冷笑:“她昨天来怎么不提给主子磕头?”
屋里,李薇正弯腰在悠车前逗女儿,听了就道:“没什么,让她等等,我换了衣服见她。”
见石榴是在堂屋。李薇穿上见客的衣服,头也好好的梳起来,钗环一个不少的插戴着,端端正正的坐在堂屋里。石榴进来,行礼,叫起,寒暄,一个程序不少的走过。
走完程序,李薇也不再多跟她废话,端起茶吹道:“玉瓶,给你石榴姐姐拿个荷包。”再对石榴笑道,“只是便宜东西,拿去玩吧。”
玉瓶把石榴送出小院才回转。态度不卑不亢,论起来她是小选出身的宫女,正经的良民,跟石榴这种连祖宗姓名都不能留的人可不一样。
回到正院,石榴见福晋屋里有人就先回屋了。回去后打开荷包,里面并不是金银角子,而是一对玛瑙的耳坠子,托子是黄铜加黄金制的,黄澄澄的很亮眼。
李薇喜欢玛瑙珠子,从李家时就爱用玛瑙制的耳坠串子等物。进了宫后,好成色的玛瑙更多了,就攒了一大堆。其中颜色不够均净的都分给了玉瓶等丫头,随她们拿着戴。石榴得的这一对就是白底有些发灰的珠子。
石榴托在手里看了阵,还是收起来了。坠子是好,可她却不能戴。一头是为了福晋,二就是刚才在李格格那里,玉瓶、玉水、玉夏身上都有玛瑙,可见是李格格喜欢的东西才分给她们用。她要是戴上了,万一让人传她跟李格格屋里的人勾连怎么办?
她沉沉叹了口气,刚才玉瓶和玉水待她不能说不客气,可这客气里总混着让人不舒服的东西。从宫里到府里,她们这些跟着福晋的人都明白的很,在下人堆里也要分个三六九等的出来。包衣的人总是看不起她们这些卖身的奴婢。
只是福晋要抬举她们,她们总不能给主子露怯,显得主子看错人不说,谁还没有出人头地的念头呢?
你们包衣是看不起我们,可你们侍候的偏偏是奴才,我们侍候的才是主子。
石榴回来时,福嬷嬷是注意到了的。以前她会先把石榴叫来问问,现在却不会了。等福晋忙完手边的事叫石榴时,她才站在福晋身边一起听。
二格格的事都简单,李格格再蠢也不会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不管。福晋这么叫人天天问,一是表示自己尽心了,二就是问给后院的人看的。所以她听完也就完了,走过场而已。
可石榴说完却没走,小声将李格格把二格格挪到她那屋的事说了。
屋里先是一静。福嬷嬷和石榴都去看福晋的脸色,福晋八风不动的道:“这样也挺好的,没有人看着,那些侍候的奶娘嬷嬷未必不会偷懒。李格格既然这样做了,就由着她吧。”
石榴下去后,福嬷嬷侍候着福晋用膳洗漱,睡前见四下无人,福嬷嬷把想了一晚上的念头给福晋提了。
“你说把二格格也挪过来?”福晋惊讶道。
福嬷嬷道:“如今阿哥不在,您要看顾两位格格,当然还是让二格格搬进来更好。别的不说,您这里样样东西都是最好的,二格格进来也是来享福的。”
福晋沉思起来。
福嬷嬷也不是乱说的。后院里三个格格,一样的出身,就李格格最显眼。她没起心思跟福晋对着干时还好,起了心思是轻易压不下去的。以前宋格格天天来福晋这里奉承,李格格才来了几天就不出现了。
那时起,福嬷嬷就觉得李格格不是个安分的人。
只是一直不见她犯什么大错,对福晋也知道避忌,有时还会故意避宠。可今天的事却不一样,显然有了孩子后,李格格不再那么驯服了。
石榴去看二格格是福晋的意思,才去了一天,她就把二格格挪到自己屋里。这怎么看都有点跟福晋打擂台的感觉。
福嬷嬷的意思是趁着四阿哥不在,没人给李格格撑腰,干脆趁着现在势头好,一口气把她打服,打趴下,再也不敢跟福晋挺腰子。
福晋当然明白。但四阿哥临走前,一切都商量好了,却突然把张保留下,还专门让他住进后院。
这是为了替她掠阵,怕她压服不住内务府的这一群油子?还是……盯着她,防着她又过界呢?
四阿哥肯定知道,他这一走她会做什么,他也支持她在此时撑起整个府邸。可他未必愿意她拿手段去对付格格们。他希望她压服的是府里的下人,不是侍候他的格格。
说实话三个格格都不是惹事精。唯一的李氏是特殊了点,可她本人不是争风爱闹的个性,两人才一直相安无事,她不想招惹李氏,估计李氏也是不想惹她。今天会给石榴脸子看,应该是为了二格格。
“四阿哥不在,府里还是稳当些好。”福晋道。她是不能在此时给李氏闹翻的,名声好不好听先不提,失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四阿哥的信任却不值得了。
福嬷嬷还想再劝,福晋反对她说:“我知道嬷嬷是一心为我的。只是有一条嬷嬷要记得,我嫁的是爱新觉罗家的阿哥,这里是阿哥府。”
一席话把福嬷嬷给吓回去了。
还有一个是福晋没说的。要是真把李氏给惹急了,两人针锋相对,她是稳赢,不过也肯定是惨胜。
承认自己不想跟一个格格正面对抗是因为怕她,这对福晋来说不是个好经历。
但总比打完才发现打不过要强。
第二天,福晋就听说李格格请了武格格去她的小院。
以前武氏奉承李氏,可总不见李氏接下她的投名状。只是你来,我不拦着,你不来,我也不去叫。武氏自然不好一直热脸贴冷屁股。
现在李格格一伸手,武格格肯定会跟她站在一起的。
福晋才发现,她印象中总是对她退避三舍的李氏原来还有如此强硬的一面。打了石榴的脸还不算,第二天就拉帮结派。
到底是怎么了?
李薇的风格大变不但引起福晋的注意,就连福嬷嬷都紧张起来了。在她看来,这是李格格不再装模作样了!老嬷嬷连着几夜都没睡安稳觉,梦里全是福晋被李格格给压到下头,儿子也是李格格生的,四阿哥也只听信李格格的,她们这群跟着福晋的人全都没了好下场,她更是被撵回家去了。
福嬷嬷一直都特别害怕李格格,她觉得她是福晋的心腹大患。所以才总想着把她给压下去,盼着想着四阿哥不再宠爱她。以前李格格假乖巧真阴险时,她是担心她出阴招陷害福晋,在四阿哥面前说福晋的坏话。那时她就想着要是李格格没了就好了。
可那时李格格毕竟还没露出要争权夺势的样子啊。她就那个样子,她已经天天不安,现在她生了格格,又趁四阿哥不在府里,勾结了武格格,这是想干什么?
几天不见,福嬷嬷就脸色发黄,眼圈发暗。她虽然在福晋面前不敢说太严重,可忧心的样子是溢于言表的。福晋本来就被李格格不同寻常的动静搞得疑心暗生,在福嬷嬷的影响下,也免不得越看李格格越像不安好心的样子。
要是李氏真是这样,那她这双眼睛真可说的上是白长了。让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子骗的团团转,把她当成胆小的、安分的,谁知竟然是个暗藏祸心的人?
不等福晋和福嬷嬷想出办法来怎么应对正张牙舞爪的李格格,跟石榴同住一个屋的葡萄突然悄悄告诉她们,石榴被李格格收买了。
福晋和福嬷嬷一时居然都没反应过来。葡萄都快吓哭了,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的石榴啊,居然背叛了福晋?这事还不是她发现的,而是听到别人议论的。
一开始也没提是石榴,只是说正院里有人给李格格通风报信。
说到这里,福晋突然明白李格格为什么突然接受武氏的投诚了。她肯定是知道了她和福嬷嬷商量把二格格抱到正院来的事。这才能说得通。
报信的事是真的。可真的是石榴?
福晋和福嬷嬷都不信,葡萄跪着道,最近她发现石榴常常背着她看什么东西,就趁石榴不在看了她的铺盖底下,见有一副玛瑙的耳坠。指头肚大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