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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不做贤良妇-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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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陀佛,缩在火炉边。
大雪又接连下了两日,顾夫人舍不得将顾昭埋掉,就由着下人帮忙,暂时将他埋在门外的积雪中。
过了些日子,雪停下了,却也快要过年了,顾夫人拿了顾昭留下的两封信,想着厉子期的倒是好送去,柳素晨的,却是送不得。于是,就叫下人将信送到厉子期门上,想到厉子期乃是朝廷命官,便对下人说道:“你送了信,就随着厉大人吧,再也不用回来了。”
那下人闻言,却有些不忍丢下顾夫人一人留在这荒山野林,被顾夫人劝说了几句,才肯收拾行李向京里去。
待那人进了京,到了厉子期门上,因厉子期素来严厉,不许门子仗势欺人,于是也没人难为那下人,不一时,顾昭的血书便送到厉子期手上。
顾昭回京之后,厉子期与顾昭也并未多在一处说过话,大多是书信来往,这两日因怕顾昭轻举妄动,厉子期挂心顾昭的很,偏又寻不到他,此时听说顾昭叫人送信来,忙叫人呈上来,瞧见信是用血写成,不由地心中一凉,随即便要见那送信人。
谁知,那送信之人却是对顾家忠心不二的,料到顾夫人不叫他回去,是怕他泄露了行踪,待见了厉子期,听他问顾昭下落,又口口声声说要领着他跟柳老太爷对质,便说道:“还请老爷饶小的一命,小的是死也不敢进国公府。”说着,便一头撞向厉子期的书案。
厉子期忙叫人救下那下人,见那下人的撞得头破血流,自是不敢勉强他,心里后悔不该将顾昭给他的信函拿给柳老太爷,却又有些不信柳老太爷会是这般出尔反尔之人,暗道只要求了柳老太爷领着他去面圣,自是能够叫这事水落石出,想着,便拿了顾昭的血书上了柳家。
到了柳家门上,没一会子,有人领着他进去,依旧是去的花园里赏花楼里。
厉子期过去,见着柳老太爷、柳仲寒、柳清风祖孙三代在屋子里坐着吃茶,一副悠哉模样,心里一凉,暗道柳老太爷哪里似是为了敏王一事为陛下忧心的模样。
柳老太爷对柳仲寒说道:“你且领着清风去说说话吧。”
因要过年,柳仲寒领着戚氏、小顾氏、柳素晨回来了,虽柳老太爷没有按先前所说,叫柳孟炎填补了府里账上亏空,但私底下拿了不少银子给他花销,柳仲寒便也没了怨言。此时便顺着柳老太爷的意思,领着柳清风出去了。
柳老太爷抬头望了眼厉子期一张方正的脸,见他苦大仇深地皱着眉头,便笑道:“快过年了,不知你忙着些什么?”
厉子期沉声道:“不知老师忙了些什么?不知老师何时领着学生去面圣?若是老师反悔了,可否叫信函还给学生,学生自己去。”
柳老太爷听出厉子期的话里的试探恼怒,暗道难不成是顾昭察觉到什么,就告诉了厉子期?又想安阳王府、敏郡王府答应处置了顾昭,却又推搪说寻不到顾昭的踪迹,必是顾昭又耍了什么花样。
“子期,实不相瞒,我是不会领着你去揭发敏王的。”柳老太爷叹息道。
厉子期一怔,随即冷笑道:“果然如此,那老师追杀顾昭,也是确有其事了?”
柳老太爷摇了摇头,说道:“子期,那封信是伪造的,为了此事,我特意问了骆家侯爷,骆家人精通梅花篆,他们是行家。骆侯爷看了那信,便将他家原本收藏着的敏王真迹拿了出来对照,骆侯爷说,那字虽足以乱真,但敏王的字迹外圆内方,不是寻常人能临摹得到的。若是你不信,便去问骆侯爷,何老尚书也听到的,你问他,也成。”
厉子期对何老尚书也是尊敬的很,见柳老太爷不怕他去问,心里又有些迟疑,随即忽地道:“那老师将信给我,既然老师早先也疑心过敏王、安阳老王爷,不若叫学生拼死一搏,但看陛下如何断案。”
柳老太爷愣住,似是不信厉子期一般,冷笑道:“你竟是这种人,凭着‘莫须有’三字,就要陷害安阳王府、敏郡王府?亏得我原先那般信你,不想……”说着,叹息一声,扭过头去,竟是不肯再看厉子期。
厉子期见柳老太爷怒斥于他,傻在当地,忽地想到柳老太爷将信拿给骆侯爷、何老尚书看,未必不是这两人将这事泄露出去,于是说道:“老师言之有理,但不知老师是拿了只言片语给骆侯爷、何老尚书看,还是将整封书信都拿出去了?”
柳老太爷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半点都不能假了,自然是全拿过去了。”
厉子期又问:“那信呢?”
柳老太爷冷笑道:“你竟是这般不信我,你要,我拿给你就是。”说着,便蹒跚起身去案几之上拿信。
见柳老太爷佝偻着身子背对着他,厉子期也拿不准柳老太爷这话是真是假,但见柳老太爷当真将信丢给他,忙道:“不是学生不信老师,乃是,昭儿送了血书给学生,听送信人说,昭儿此时已然命丧黄泉。”
柳老太爷猛地转身,见厉子期打量着他,啐道:“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昭儿在又妨碍不到我什么,难不成,无缘无故,我就要害了他?”
厉子期说道:“学生并不疑心老师,但老师仔细想一想,可是骆侯爷背地里跟敏郡王、安阳老王爷说了这事?以至于,叫昭儿误会了老师?”
柳老太爷听出厉子期是收到顾昭的信,以至于以为他跟敏郡王、安阳老王爷出手害了顾昭,暗道顾昭这又是来离间厉子期跟他呢,暗道如此也好,正好叫厉子期知道官场邪恶,叫他自己上书告老还乡,于是说道:“既然你信了这话,那就无须再跟我理论了。只是,你任上之事多有缺憾,年后陛下上朝,就会有人弹劾于你,想来,你也不用离京赴外任了。师徒一场,我劝你,自己告老吧。”
厉子期闻言一愣,见柳老太爷这般快就翻了脸,心里一跳,不自觉地去翻看那信,却见只有一张封信而已,心里不由地一凉,颤声道:“老师……”
柳老太爷挥了挥手,说道:“你且去吧,日后门上之人再不会放了你进来。”
厉子期冷笑道:“不想老师竟是与人同流合污之人,学生此时才发现此事,想来,昭儿之死,也是拜老师所赐。”
柳老太爷淡淡地看着厉子期,见厉子期有些癫狂模样,便说道:“顾昭不是等闲之人,他若被人害死,哪里有功夫给你写信?若是我抑或者敏郡王、安阳老王爷,岂有不看了顾昭首级的道理?”说完,见厉子期听不进他的话,也不耐烦再说,暗道自己保着厉子期不遭了安阳老王爷、敏郡王的毒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厉子期还要再说,外头杨从容、柳思明便进来了,这两人见柳老太爷点了头,便将厉子期拉了出去。
厉子期先是仰天大笑,随即又唾骂不止,后头杨从容见实在不雅,就叫人堵了他的嘴,随即叫人驾了马车,送了厉子期回去。
厉子期回去后,先是见送信之人早已走了,后头摸到身上顾昭的血书没了,想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自己替顾昭申不了冤,又不能揭发敏王、安阳老王爷谋反一事,不由地悲从中来,意志消沉起来。
却说厉子期身上的血书,乃是被杨从容拿去了,杨从容拿了信给柳老太爷看。
柳老太爷见除了顾昭用血写的字,上头还有些血沫子,不由地问杨从容:“你说,顾昭可是当真死了?”
厉子期说道:“不管死还是没死,看上面的血迹,顾少爷当是受了重伤。”
柳老太爷眯了眯眼,心里猜测着是不是敏郡王下的手,半日叫杨从容收了信,用手遮住眼睛想了半日,犹豫着要不要将顾昭兴许死了的事告诉给敏郡王府、安阳王府,最后放下手,心想且叫安阳王府、敏郡王府忙碌一通,比之柳家,那两家寻不到顾昭,才更要担惊受。
“姑娘忙什么呢?”
杨从容说道:“姑娘说今年雪下个没完,明年指不定是灾年,叫人回乡下跟庄头说明年上半年的租子减半,免得村子里挂心着,过不了好年。”
柳老太爷笑道:“她怎有心思做活菩萨了?”
杨从容笑道:“姑娘素来对那些一辈子没有关系的人好得很。原先姑娘也疼着茜姑娘,叫大夫给茜姑娘看病。后头茜姑娘有意讨好姑娘,姑娘反倒远着她。”
柳老太爷笑笑,随即道:“将顾昭这信给姑娘瞧瞧,也叫她心里有个底。”
柳檀云看了顾昭那信,也不知顾昭是否有意炸死,因柳老太爷没跟其他人说,自然也没多事地跟柳素晨说。
柳素晨回来后,倒是来找过柳檀云两回,因不知安阳老王爷认了顾昭做义子的事,自然也知道安阳老王爷寿宴上,根本没提顾昭的事。
此时外头依旧下着雪,柳素晨进了屋子里来,就带进来一股子凉气,见柳绯月坐在炕上跟柳檀云一起做针线,细细看,仿佛是给柳老太爷做的春装。
柳素晨在一旁坐下,想着柳绯月不走,自己如何开口提顾昭的事,先笑着说些庙里如何,随即有意说道:“听说月妹妹年后要出门了,不知嫁妆可做好了没?若是手上功夫不好,日后定要被婆婆们笑话。”
柳绯月这么些日子最怕人提这事,此时听了,待要气恼,又见柳檀云似有若无地推了下针线筐,便笑道:“那就请大姐姐替我做几十个荷包,也要送了见面礼给人家,姐姐也知道,骆家人实在太多了。”
柳素晨见柳绯月并不气恼地离去,也不敢再拿了旁的话撩拨她,答应了一句,又在一旁坐着,挨了许久,旁的她并不知晓,但顾昭随着厉子期上门的事,她却是知道,因此便一心想问柳檀云柳老太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到了天黑之后,瞧见闲云拿了香球进到里间去,忽地明白柳绯月如今歇在这边,只得无功而返地出去。
柳绯月只觉得柳素晨今日怪怪的,便问:“姐,大姐姐这是怎么了?”
柳檀云笑道:“许是年纪大了吧。”
柳绯月笑道:“说起来,前头去敏郡王府吊丧,敏太妃说了几句大姐姐的好话,叫母亲高兴的了不得。”
柳檀云闻言,笑道:“可是敏太妃想叫大姐姐做他们家儿媳妇?那可使不得。上回子循小郎跟着父亲去敏郡王府,太妃竟是躲在里间屏风后偷听呢。虽说这是太妃爱子心切,但若是有这么个前厅后院都管着的厉害婆婆,多少个儿媳妇进去了,都跟先郡王妃一个下场。”
柳绯月唬了一跳,忙问:“敏郡王会客的时候当真还要敏太妃听着?”
柳檀云点了点头,心想与其说敏郡王克妻,倒不如说敏太妃克儿媳妇。
柳绯月笑道:“幸亏母亲也没想答应他们家。”
柳檀云心中小顾氏这是还将柳素晨留给顾昭呢,也不言语,心想明年柳绯月出门,她又是已经定下人家的,小顾氏此时拖着,后头就要急了。
两人躺在床上,柳绯月想起年后就要出嫁,心里又有些惶恐,叹气道:“就是骆家丑人多作怪,催什么催,咱们家大姐姐、姐还没出门,做什么要叫我赶着过去。”
柳檀云打了个哈欠,说道:“他们家要讲究个长幼有序,就顾不得咱们家了。”说着,又对柳绯月说道:“你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骆狐狸精好面子的很,你当他会跑到下三滥的地方胡闹么?那些个地方,他去吃酒过眼瘾倒是有的,实际上他不敢做什么,更不敢在外留宿。再者些,这些妖魔鬼怪总有个出处,你且摸清楚她们是谁送来的,若是骆太夫人给的,就跟太夫人说老夫人如何喜欢那丫头,那丫头又得了老夫人什么赏赐;若是骆老夫人给的,你就拿了骆太夫人给的人打压她。对着骆夫人,你只管装出隐忍模样,提到子嗣一事,便是你身上有了……也不可承认,回头只说自己年轻,并不知道。自有骆夫人帮你赶了狐狸精去你那边。”
柳绯月听到子嗣、有了等字样,面色绯红,暗自点了点头,说道:“骆家夫人们的关系,我都记着呢。”
柳檀云笑道:“该撒娇的时候就撒娇,该撒泼的时候千万别顾忌着脸面。脸面这东西可笑的很,贵妃醉酒跟贵妃撒酒疯有什么区别?你看透了,巴结你的人自会替你想了法子往你脸上贴金。”
柳绯月抵在柳檀云身上,笑道:“姐,若是我被骆家人欺负了,你会不会打上骆家门?”
柳檀云笑道:“自然会了,我都舍不得欺负的妹子叫别人欺负了,这还得了?”说着,心里也有些不舍,暗道自己原本是想欺负柳绯月的,怎如今就这般护着她?可见人心不可靠,连自己也掌握不住。揽着柳绯月说道:“你莫怕,咱们家又不是没人了,能叫你受了骆家人欺负?你只依着我的话,保管骆家人自己个日日闹笑话给你看。”
柳绯月蹭着柳檀云点了头。
年前,柳绯月随着柳檀云同吃同住,柳素晨没找到时机跟柳檀云说话,心里急躁,却又不好表露出来,只能忍着。
大年三十晚上,柳孟炎许是没了压在心头的石头,又觉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不必为此连累了自己,于是大大方方地拿了银子置办酒席,竟是包下了柳府的除夕宴。
大年三十晚上,一家子聚在一处,因拢共就柳孟炎、柳仲寒两房人,于是也不用屏风,众人都聚在一处吃酒听戏。
晚间守夜之时,许是怕两房人因柳清风要去哪一房守夜闹起来,柳老太爷便领着柳清风跟戚氏一同去了,如此柳孟炎、柳仲寒都没有话说。
柳檀云随着柳孟炎、吕氏过去,见柳绛晨如今也是半大姑娘了,怯怯地坐在吕氏身边,就说道:“绛晨且扶着母亲去你房里坐坐,我有些话要跟父亲说。”
吕氏满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你就在这说就是。”说着,望了眼柳孟炎。
柳檀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柳孟炎跟吕氏合起火来想赖掉那一炕洞的好处,就笑道:“既然如此,我有话就说了。我箱子都打好,等会子就叫人抬来,总归要守夜,谁也甭想睡,咱们趁着年前将东西搬了,省得过年后搬不吉利。”
柳孟炎眼皮子跳跳,柳檀云见柳孟炎不答应,便对着柳绛晨探了□子,见柳绛晨一缩,心里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欺负过她,口中说道:“你可知姐姐要搬的是什么?那可是父亲为官多年贪……”
柳孟炎咳嗽一声,对吕氏说道:“你且领着绛晨出去。”因原本就觉得这招对付不了柳檀云,因此也不觉挫败,待吕氏、柳绛晨出去后,想着要动之以情,就唏嘘道:“檀云,你可知为何父亲在你幼时跟你那般疏远?想当初,你母亲生你的时候,我急得了不得,在屋子外不眠不休地转悠了几日。”
柳檀云镇定地道:“不可能,父亲顶多守了一日,父亲可不是因为家事,便延误公事的人。”
柳孟炎郑重地道:“为父晚上守着呢。你不知,原先太医说你母亲肚子里有两个,后头只有你好端端的,你那弟弟……”
柳檀云笑道:“这事我知道,父亲无需多说。总归父亲因为这事厌烦我,到底也没欠我什么;我也没记恨父亲,没故意给父亲使绊子。”
柳孟炎舒了口气,忙道:“为父如今喜欢你的很,哪有厌烦你?为父是想通了,看着你就跟看着你大弟弟一样,疼着你就跟疼两个人似的。”
柳檀云蹙了蹙眉,心想柳孟炎看她的时候就想起儿子,定是巴不得掐死她呢,笑道:“既然这样,大弟弟该继承了父亲的家业,父亲正好该将银子给我,我替大弟弟收着。”
柳孟炎闻言,虽知今日是大年三十晚上,但到底不舍得那银子,不由地红着眼睛落泪道:“你生下来白白胖胖的,你大弟弟瘦骨嶙峋,手脚也没长好。但凡你在娘胎里让着他一些,也能叫他平平安安地生下来。”说着,揭了自己的伤疤,动了伤心处,就不住地落泪,半日偷偷望了眼柳檀云,见柳檀云斜睨向他,竟像是看不惯他这伎俩一般,于是擦着眼睛道:“那会子又恰逢你祖父的六十大寿,为父是有苦也没处倾诉,又怕旁人听说了说给你祖父听。”
柳檀云百无聊赖地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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