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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妃原先闭上了眼睛,感觉着女儿轻柔的为自己梳头,心中想着女儿终于开始出现了温柔的一面,她不禁就想着等战事结束,早些为女儿寻上一个夫婿,让她从此退出这征战之中。想着女儿牵儿携女的样子,玉妃不觉将嘴角笑成了菱角形。
玉妃正想得开心,突然感觉到头顶一热,似乎有什么掉下来,她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十一一手拿了梳子不停手的梳头,一手正在擦拭眼睛,刚才显然是一滴眼泪。她只觉心中一颤,开口问道:“玉儿,你怎么掉眼泪了?”
十一闻言手更是一颤,连忙说道:“母亲,刚才女儿想到母亲天天盼着女儿早归,盼的辛苦,心中有些不忍就掉了眼泪。”
“你这孩子。”玉妃将十一手中的梳子接了过去说道:“谁家的母亲不是这样。你以后要是肯守在母亲身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母亲,”十一终于忍不住难过,哭倒在玉妃怀中。
玉妃见状,只觉得心中一酸,也掉下泪来。娘俩个正抱在一起掉泪的时候,只听到外面有人传道:“塔娜公主到。”
十一听到塔娜来了,连忙扯了一个帕子为自己和母亲擦拭了眼泪。她刚刚将帕子放下,塔娜已经进了帐篷。
塔娜一进来看这十一冷冷一笑道:“玉儿妹妹,你这一走将近一年,怎么现在回来了?”
“我不回来怎么成。”十一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回口道:“要么你闯了祸还有谁能顶缸。”
“你,”塔娜一听脸色变了一变冷笑道:“阿爸出去几天,现在这里我做主,看你还怎么张狂。”
这塔娜是大妃阿奴的女儿,平时被众人追捧惯了,但在十一面前从来讨不到便宜。她就一直跟十一做对头,总想用什么手段让十一出丑。
十一虽然没有塔娜的后台硬,但她孤傲自立,在生活的锻炼中早就学到了许多生存本领,平时有噶尔丹照看这,别人也轻易不能把她怎么样。
这次噶尔丹不在营中,十一心中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并没有被塔娜的话给吓住。倒是玉妃,早苍白了脸,连忙上来说道:“塔娜公主,玉儿不懂事,还望你高抬贵手,放过她去。”
“母亲,你且坐下。”十一蹙了眉头上前搀扶助母亲坐下,然后捧了食盒道:“我们用早膳。”
塔娜见自己被忽视成透明人,心中当然很是不痛快,但她转而由一脸怒容变成了笑容道:“你尽管不理我,那我可就将你昨晚上带回来的两个人砍了,看你还无动于衷。”
十一心中马上想到了赵明波和多不图,心中着急,但在脸上一点也不表现出来,她淡淡的说:“随便你。这两个人虽说是救了我,但一直对我毫不尊重,我早就想将他们两个砍了,你还帮我做了好事。”
“哼,”塔娜见十一毫不在意,心中气愤,喊了一声,早有四个军士将赵明波和多不图推搡了过来。
“快将他们拉出去杀了。”十一头都不抬道:“我连看都不想看他们一眼。”
塔娜阴沉了脸道:“你真要我杀他们?”
“杀了。”十一摆了下手,然后想起什么来的站起了身子,将昨天晚上她放在几案上的马鞭拿了过来,说道:“头杀前先让我给他们几鞭子以解我心头之怒。
说着她走到赵明波和多不图身边一甩鞭子便向两个人抽了过来。她的鞭子还没有落下去,那塔娜手中鞭子出手,将她的鞭子架住,道:“你想解气,我偏不让你称心如意。”
“哼,”十一气愤,收回鞭子转身不理睬塔娜,为母亲端上粥碗道:“母亲,吃饭。”
塔娜讨了个没趣,更是生气,她见十一果然背转了过去,连看他们都不看一眼,将衣袖一甩就向帐篷外面走去。
手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办,犹豫了一下就要带了赵明波和多不图出门。
十一喝了一声,”等等,“提了鞭子便走到了跟前,她一咬牙,手中的鞭子就向赵明波和多不图身上落了下去。
刚打了两下,塔娜早转过身来阻拦道:“丑丫头住手!”她嘻嘻笑道:“这两个人是我的朋友。我现在倒是不想走了,在你们这里讨上几杯茶来喝。”
塔娜心道,你不想看到谁,我偏要你看到,让你不如意,但她没有想到,十一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见十一气愤愤的掉转了身子不肯看过来,塔娜也不生气,干脆命人端来奶茶,令赵明波和多不图陪着她在玉妃帐篷中坐了下来。
赵明波见她们姐妹样子,心中明白十一在塔娜跟前为难自己与多不图是为了救他们,就给多不图递了一个眼色,装出一副傻愣愣的模样,对着十一摆上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塔娜见两个男人总是瞪视十一,而十一则是一副愤恨的模样,心中感觉有趣,就站起了身子指着赵明波和多不图道:“你们两个男人听着,本公主命令你们在这里伺候玉公主,谁也不许擅自离开。”
还未等她说玩,十一蹙着眉头瞪向她说:“你凭什么给我指派人?”
“凭我是皇后的女儿。”塔娜一笑,道:“本公主走了,你们两个要是擅自离开玉公主小心脑袋。”
塔娜说完就带着人走了,在距离玉妃公主不远的地方,她看到十一提了鞭子将两个男人赶了出来。但看到两个男人不肯离开,站在帐篷前与十一对峙的模样,不禁感觉心中痛快,高兴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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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计中有计(一)
等塔娜的身影消失在帐篷后面后,十一对这着赵明波和多不图施了一个眼色,然后转身就要回帐篷。可她一转身,脚下一软就向后倒去。
玉妃正好站在十一身后,见她身子后仰,连忙一把扶住。
赵明波和多不图心中一急,齐齐喊了一声“公主”,想上前扶上一把,那玉妃见十一刚才对他们两个的态度,心中对他们两个很不放心,自然不肯让他们近前,忙退了一步喊了侍女过来将十一扶回了帐篷内。赵明波和多不图只好守在门口。
将十一被放在了铺上,玉妃焦急的在一边又是掐鬓角,又是按人中,过了一会十一才幽幽醒过来。
见母亲忙的一头汗,十一有些难过,挣扎的起身,然后握了玉妃的手说:“母亲,不要担心,女儿昨天太累了。”她嘴上这么说这,心中却是明白自己的元气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刚才差点就回不来了。
“玉儿,”玉妃紧紧抓住了十一的手道:“那你就歇息一会,娘可不许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不用了,”十一知道自己时间紧迫,那里能躺得住,勉强笑道:“母亲,玉儿无事,还是让我起来跟母亲说说话吧。”
“看你这孩子,还是如此倔强。”玉妃知道拗不过十一,便令人为她在背后垫了一个枕头,娘俩坐在铺上说话。
“母亲,”十一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如果玉儿放弃了以前的壮志,只想做母亲身边的小女儿,母亲可愿意跟着女儿去过那隐居生活?〃
“我儿怎么说这样的话?”玉妃心中一颤,握着十一的手一抖问道:“你远离征战随在母亲身边,母亲自然是高兴,可为什么要离开部落,离开你阿爸呢?”
十一一下不知道如何与母亲解释,就避重就轻的说道“难道母亲不愿意跟女儿相守在一起?”
“母亲当然愿意、”玉妃轻叹了一声,将一直放置在几上的粥碗端了起来说道:“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先用饭吧。”
十一见玉妃避讳这个话题,心中着急,但见母亲端了碗给自己喂饭过来,只好张口吃了下去。
用过了早膳,十一感觉自己好了许多,心中也高兴,就牵了母亲的手要出去走走。
走出帐篷,看到赵明波和多不图两个人跟侍卫一样站在那里,阳光照射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十一只觉得一阵目眩。她心中突然意识到,是离得他们两个人太近了自己才这么难受的。转而又想到他们两个人是为了护卫明玉才跟随道这里的。不禁就有了几分杀意。可又想着自己想这将母亲依托给明玉,还离不开他们两个人的帮助,这么想着,她的目光就频频看向赵明波和多不图。
玉妃那里明白十一心中百转千回的思绪,见她只是盯着带回来的两个人看,就开口问道:“玉儿,这两个人如此不堪,你干么还要留他们?”
“母亲,”十一被拉回了思绪,回道:“他们毕竟救过女儿的性命,我怎么能恩将仇报。”
“玉儿,不管你怎么处理,娘都相信你是对的。”玉妃微微笑着,目光只是慈祥的看着十一。
“来人,”十一想了一下,唤来玉妃的使女指着赵明波和多不图道:“将他们两个带到储物帐篷休息,茶饭伺候。“
使女领命下去,玉妃在十一耳边轻声说道:“我儿此次归来,有些变化。娘很是喜欢。”
十一看着母亲,想着此次见面却是永诀,心中难受,就拉住了玉妃的手,她要带了母亲到外面,好好劝说她跟明玉和赵明波,多不图三人离开这里。可当她抬头,突然看到了塔娜和大妃阿奴的心腹塔塔花从别处转了过来,显然是要来这里。十一此时最不想让别人来打搅自己和母亲最后的时间,而来的人又是不喜欢的人,心中顿生厌恶,开口说道:“母亲,我们还是回帐子去吧。”
玉妃好奇的说道:“我儿不是说要带母亲出去走走吗,怎么又不出去了?”说着,她抬眼一看,正好也看到了塔娜和塔塔花。
十一只感觉母亲的手抖了一下,知道她看到了塔娜她们,就将玉妃的手抓的更紧,道:“我们回去!”
“玉儿,塔塔花是大妃的心腹,我们。。。。。。”玉妃被十一拉着走,却只感觉从塔娜她们那里射来的目光很是不友善,忍不住想要回头去看她们。
“不要理他们。”十一握紧了玉妃得手,将她拉进了帐篷。
塔娜看着十一娘俩返回了帐篷,生气的跟塔塔花说道:“嬷嬷,你瞧她们见我们走了过来就回了帐篷,是不是故意躲避我们呢。”
塔塔花心中也很是不痛快,她是大妃阿奴的心腹,别人谁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的啊,偏偏是十一这娘俩对她总是不冷不热的,尤其是十一,见了她连眼皮也不会动一下,这让塔塔花心中早存了埋怨。此时一见玉妃娘俩看看自己转身回了帐篷,宛然就是拒人门外的意思,心中也就跟着了火一样。
但她却笑着说:“公主不要跟她们计较,不过是卑贱汉人。”
“可是我就是看不惯她们故作清高的样子,”塔娜还是气愤的说:“不知道父汗为什么将那个贱婢当成心肝宝贝一般。”
塔塔花脸上一丝冷笑闪过,仍旧换上了毫无表情的样子说道:“公主慎言,我们还是先去拜访玉妃再说。”
“恩,”塔娜不情愿的闭上了嘴吧。但她随即笑了出来,看着玉妃的帐篷,脸上露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神情。
帐篷内,玉妃和十一刚刚坐定,就有人报阿娜公主和塔塔花嬷嬷到。
“玉儿,”玉妃想要站起来,却被坐在一旁的十一一把拉住,十一将一杯奶茶递到母亲手中说:“不要理她们。”
她们娘俩还在拉扯中,塔塔花和塔娜已经走了进来。
“见过玉妃。”塔塔花面色冷沉,虽说是在躬身行礼,脸上却毫无恭敬之色。
“塔嬷嬷不必客气。”玉妃刚开口说话,就被十一截口道:“母妃,你的奶茶冷了,还请早点饮下。”
玉妃有些无措的看了看十一,见她对着自己满脸笑容,心中一暖,她知道自己的女儿生性冷淡,对自己也很少如此,不禁将身边所有的事情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含着笑将奶茶喝了下去。
十一看着母亲喝完,接过杯子,然后拿起一角白巾,轻柔的将玉妃嘴角的残茶擦去。
她们娘俩在这里情意无限,那边的塔娜和塔塔花脸色可是全变了。她们没有想到来到了这里,不仅十一对她们视若无睹,连玉妃也全当她们是空气,心中的怒火顿时烧的劈里啪啦的。
塔娜大声的咳嗽了一声,见引起了十一和玉妃的注意,方要说话,只听到十一冷冷说道:“如有疾病,速回自己帐中修养。”
“你?”塔娜一下子就被气楞了,口中嚷道:“谁有疾病,是你们无礼。”
玉妃心中不忍,刚要说话,但被十一用目光制止住。
塔塔花见玉妃娘俩并无反映,开口道:“塔娜公主,玉公主只是跟你说笑。”
“我没有说笑。”十一马上说道:“如无事情,还请两位早些离开这里,免得影响母妃的歇息。”
“你。。。。”塔娜的脸被气的发紫,刚要发脾气,早被塔塔花拦住了,塔塔花说道:“我此来是来传可墩(蒙古皇后的称呼)的命令。”
十一看也不看她们,道:“说。”
塔塔花压抑一下愤怒,说道:“可墩有令,玉公主无故离营,神秘潜回,其行踪可疑。诏令禁足帐内,等候查明其是否被敌军所用再解禁。”
塔娜听着塔塔花的传令,脸上不禁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只是看着十一,只等着她发怒,谁知道十一却毫不在意,口中说道:“随便就是了。”这反倒让她更是气愤,
传完令从玉妃的帐篷出来,塔娜很是生气的对着塔塔花说道:“塔嬷嬷,你瞧这贱妃丑奴,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中。”
“不要跟她们计较。”塔塔花口中虽是劝导,心中的怒火却是烧的旺盛。
“嬷嬷,”塔娜撒娇道:“人家是在是看不惯她们娘俩个的嘴脸,你就不肯帮塔娜出口气吗?”
“公主,不要任性,“塔塔花说道:“自有收拾她们的时候,你何必急在一时?”
“恩,”塔娜一听,开心的说道:“我就知道嬷嬷是对塔娜好的,要么也不会陪着我过来了。”
“好了,”塔塔花说道:“我要回中军大帐了,要么一会可墩回来看不到我可是不妙。”
塔娜点头答应,转而问道:“什么时候能将这两个汉人贱人赶走呢,我可不要再看到她们了。”
“公主稍安勿躁。”塔塔花说着,有一桩往事涌上了心头。
那是十几年前一个漆黑的夜晚,部落迁移过程中突然遭到其他部落的袭击。由于当时准噶尔部落在噶尔丹的带领下名气横贯整个草原,别的部落都是闻名而逃,没有想到会有捋老虎须的。更糟糕的是,这些人直接冲进了防守并不严密的家眷队伍。
等护卫队赶来将突袭的队伍赶走,家眷队伍还是一片混乱。噶尔丹的嫔妃大都是草原儿女,各个骁勇能干,此时大都从马车中出来亲自指挥疏通道路,道路逐渐开始畅通起来。
塔塔花随着大妃阿奴巡视了过来,看到里有一辆马车由于无人驾驶,马车横陈,挡住了后面的车马。
阿奴蹙眉遥指马车问从后面赶上来的人道:“那是谁的马车,怎么无人管理?”
“是玉嫔的马车。”一个从她们身边过的嫔妃回到:“驾车的军士死了。”
“废物,”大妃阿奴冷然说道:“不能顾全自己,还拖累别人”。说完拍马过去,甩开鞭子,将那驾车的领头马拉住,将车牵领到了一边。
谁知道那马被放开后长嘶一声,竟然带着其它马放蹄奔向与队伍前进的方向截然不同的地方。
大妃阿奴看着马车向外面奔了出去,冷笑了一声,拍马转向了队伍前方。
。。。。。。
塔塔花想到当时大妃阿奴的冷笑,心中涌上了一个念头,拉了还兀自在气恼的塔娜离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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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计中有计(二)
赵明波和多不图被关在储物帐篷里休息。由于知道十一不会害他们两个人,赵明波和多不图干脆也就听从了安排,吃过了一些吃食后干脆躺在了杂物上小憩。
由于近些天来奔波辛苦,当精神放松下来后,他们两个还真的睡了过去。这一觉就睡到了太阳落山。当他们被惊醒的时候,站在他们跟前的是一个准噶尔部落军士打扮的汉子。
“嘘,”这个汉子见他们醒了过来,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们两个说道:“湛湛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