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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奔波,到黎明时分我放勒了马缰绳,让追风缓了下来。由于这一路下来,顾虑到赵明波和多不图两个人的马比不上追风,我就没有放开追风的速度,此时停了下来追风倒是一点也不显累,反倒是精神奕奕,响鼻打的咴咴的。
当赵明波和多不图赶了上来,我问道:“累了没有?”
“还好吧、”赵明波刚答完,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那好,那就找地方吃些东西休息。”我果断的说:“养好了精神再做打算。”
“到那里休息呢?”赵明波问道:“这附近看这不像有人家的地方。”
我扫视了一下周围,看到前面有一个山坡,上面是一片林子,便说道:“到林子里吧。就是来了人也不容易一下子就发下咱们。”
“也好。”赵明波和多不图点头答应,我们三个人便进了树林。
在树林深处翻身下马,让三匹马随便肯草去,我们三个人吃了些干粮,然后将一顶帐篷铺开,就席地而坐开始休息。
原本说好了三个人轮流放哨,但由于太困了,我与赵明波不一时就进入了梦乡。反倒是最后值班的多不图只好打起了精神值班。
刚一进入梦乡,十一就出现在跟前,她一俯身就跪爬了下去,说道:“我马上就要见到娘亲了,谢谢明玉信守承诺。”
“十一,不必这么客气。”我慌忙将她搀扶起来说道:“你我不分此彼,这么说反倒让明玉内疚了。”
“明玉,”十一有些气短的说道:“到那个时候,十一还需借用这躯体一用。”
“这个自然。”我点头道:“原本是你的躯体,你要见母亲自然要你的魂魄做主。”
“明玉。”十一充满了感激的看着我说道:“你也放心,我自然会让你们安然离开”
“恩,”我相信你。”我们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不相信又如何,出来前我跟赵明波和多不图两个人说了这其中的险恶,他们两个人都说要与我风雨与共,不肯让我一个人冒险,我也只好棋走险招了,只希望十一也能依言做到。
“明玉,”十一抓了我的手说道:“我也许只有两天的时间了,这段时间若不是我一直在苦苦挣扎,怕早是魂消魄散了。见了母亲偿了心愿我就走。以后十一的母亲就拜托给你了。”
“恩,恩,”我连忙点头道:“明玉愿意。从今儿起你的娘亲便是明玉嫡亲的娘亲。”
十一含泪笑了,苍白的脸上满是希望说道:“还有一个,十一魂魄不全,还请明玉请赵哥哥将那串佛珠贴身带了,不要在这几天显露。”
“好吧,”我点头道:“明玉知晓了。”
“十一,还有什么需要说明的事情么?”
“没有了。”十一说道:“明玉这么通情达理,实在是十一的福气。”
“哪里,哪里,”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一下汗,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掌控此身躯呢?”
“一切顺其自然。”十一一笑道:“从现在开始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到时间我见势就到了。”
“啊!”我有些惊奇道:“还是随机的啊?”
呵呵,十一笑了,说道:“十一听不明白明玉的话,但你请放心,我想应该就在明天和今天这两天。”
我心中道,我能放心吗,万一赵明波不知道已经换了人还要甜甜蜜蜜的,那岂不就羞死人了。
十一似乎是看透了我的心里,开口说道:“明玉放心,十一做什么自由分寸。”
“好的。”我有些脸红的点了点头,心中想着这承诺就要实现了,只希望十一能一偿心愿。
最后,十一告诉我让我们不用再毫无目的漫地奔跑了,她说让我们休整一下,明天她自然会找到噶尔大的队伍。
等醒了过来,太阳偏西,梦中记忆犹存。
将赵明波唤醒,将这些事情告诉了他,他满脸担忧,口中只是说担心我有什么闪失。
但旋而他镇静了,保证要和多不图将我护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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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母女相见
跟赵明波说了半天话,一商量还是决定跟多不图交个底,告诉他这其中的渊源。
谁知道刚跟多不图说了几句,多不图竟然说:“公主,大人,你们所说的多不图也不甚明白,但无论如何,多不图已经决定将这一百多斤交给你们了,处处听你们的吩咐就是了。”
这是自从认识多不图后他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听在我的耳朵里让我顿时生出了许多踌躇。我一直将多不图当成了自己的一个兄长,但仔细想想,除了当时在京城想着为他娶上一门亲外,我好像平时并没有怎么照顾他。反而倒是他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默默伸出援助之手,却从不计较得失。我在心中暗自发誓,如果这次能全身而退,我一定要和赵明波将多不图当成最好的朋友,一辈子相互照顾。
想着,我伸出了一只手看着他们两个。赵明波见我伸出手来,马上将手放到了我的手上,然后外面两个盯着多不图。多不图犹豫了一下,终于将有些颤抖的手放在了赵明波的手上。
我用很是郑重的话说道:“我们一定要活着回来,谁也不许违约!”
“是,”赵明波接着我的话说:“等这次随皇上征讨返回之后,我们三人就浪走天涯,从此踏遍这大好的山河。”
我们两个人说完了看这多不图,他见我们两个看他,竟低下了头。
“说啊!”
“快说。”
在我个赵明波同时催促下,多不图才抬了头说:“多不图感念公主和大人从不嫌弃出身鄙贱,只要不死于战场纸上,心中愿意的很。”
“不许说死。”见多不图的话说的太过现实,我心中竟然也涌上了些许难受,就强作了笑颜说道:“谁要是不去一起游历山川,我第一个恨他。”
“公主,”多不图这次倒是反映快说道:“你和赵大人平时对多不图当成兄弟一般,多不图心中很是感激,别说去游历山川,就是此时让多不图赴死心中也甘愿。”
“多不图,”赵明波见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就连忙拦住他的话说道:“不许说这些话,等以后公主要是再为你娶上一房媳妇,你还不要天天给她磕头感谢了。咱们现在还是先计划一下眼前吧。”
勉强将话题转移开后,我们三个又说了些如何能见到十一母亲的事情,但想了半天,决定还是顺其自然,让十一自个看着做好了。只是我再三跟他们两个说,无论到时间碰到什么事情,一定要以保全性命为上。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无论怎么办,只要是能保全了性命才是最好的结局。
因为明天早晨十一的魂魄就要掌控这个身躯了,我们三个决定依照她的话不做盲目的行动。但既然十一说了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了调节紧张的情绪,在我的提议下,我们三人干脆在林子里抓了两只野鸡生火烤肉。
追逐着扑棱了翅膀飞奔的野鸡,我们三个人原先还尽量放低了声音,到了后来,都禁不住大声叫喊,一时间感觉仿佛回到了肆意玩闹的少年时候,反而没有了战场上的紧张。
烤鸡的时候,也是相互说笑,都感觉到快乐无比。
吃过东西,天色还尚早,多不图借口去放马就离开了。我与赵明波知道他是为了给我们两个人留下单独相处的时间,不禁相对一笑,也就没有强留,只叮嘱他不要走得太远。
等多不图的背影消失在林子里,我与赵明波拥在了一起。
“雷丽,”赵明波轻轻的唤了一声我的名字便不在言语,只是紧紧抱着我。
“明波,”我回应着说:“我不怕,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就什么也不怕。”
“傻丫头。”赵明波叹息了一声说道:“也许咱们都想得太简单了,战场之上哪能用咱们以前的思维衡量。”
“可是,”我想反驳一下,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只好闭了嘴巴依靠在他的胸膛前。
“我就喜欢你这么温柔。”赵明波在我耳边呢喃道:“等这里一结束我们赶紧走的远远的,我实在是等不及以后再享受那种二人世界的甜蜜了。”
“恩,”我也满是期待的说:“我也是。”
“我是迫不及待的想结束这种生活了。”赵明波说:“我现在才知道在咱们那个和平时代是何等的幸福。”
我闭上了眼睛,说:“你总是说我想说的话。”
“那看来咱们是心意相通了。”赵明波突然一笑道:“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感觉到了他在坏笑,我故意道:“知道,你在想,天啊,我的女朋友咋这么漂亮。”说完我臭美的呵呵笑了起来。
“聪明的贝贝,”赵明波笑着说:“你还真知道我的心,连这也知道。”
我们两个暂时将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了脑后,开心的玩闹起来。
正当我们两个高兴的时候,突然我的脑子里十一出现了,她一脸兴奋地说:“明玉,我的故乡来人了,咱们快换过来。”
话刚说完,我只感觉眼前一黑,自己已经蜷缩到了一个黑暗狭小的空间。
赵明波只觉得怀中的人身子一僵,刚要查看一眼的时候,只听得耳边明玉冷冷的说:“快放开我。”他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依言放手,只见她脸色绯红,匆匆一拜道:“我是十一,公子勿惊。”
不惊才怪呢,赵明波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没有想到十一此时出现,心中十分担心雷丽。
“没有时间了。”十一顾不上再说什么,匆忙说:“快将装了我衣服的包裹拿来,我要换下这衣服。”
明玉出来前为了方便一身男子打扮,头发也是梳成了一个大辫子盘在了帽子里,这十一显然不满意。赵明波见此,也就赶紧将包裹拿来,自己转身走的远些掉转了身子为十一看守。
这个时候,只见多不图匆忙奔了过来,他一脸惊慌道:“大人,林子外面出现了一队人马,瞧样子好似是噶尔丹的部下。”
“我知道了。”赵明波自十一出现便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情,此时正好对上,便也不觉惊奇。
多不图见赵明波毫不慌张,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站在他什么一同等候。
不一时,只见十一穿了她原先的衣服出来,头发编成了几个小辫子散在脑后。
“走。”十一见两个人看自己也不多说,带头就走向马匹吃草的地方。赵明波和多不图相互看了一眼跟了上去。
等赵明波和多不图各自牵上了自己的马儿,那追风却不肯让十一靠近,唏啞畣‘叫着跳开。
这马儿是最有灵性的,能看得到魂魄,而追风又是马中佼佼者,此时一见不是自己的主人,自然不肯让十一靠近。
十一是蒙古儿女,自然知道其中缘由,也不追赶,站下身来对着追风说了几句,那追风竟然乖乖的走了回来。
他们刚上马,只见十几骑人马已经来到了距离不到十丈的地方。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黄昏,在这个小林子里,借着太阳下山后的余光尚可看清楚前面的人物。只听到十一高声喊了一声:“多诺。”
前面众人顿了一下嗷的一声欢叫,都放马奔到了跟前。然后齐声喊道:“拜见公主。”
十一脸上依旧是一片冰冷道:“带我到后营。”
“诺。”众军士应了一声,拨转马头就走。
“跟上。”十一看了一眼赵明波和多不图纵马跟了上去。
在这里交代一下,这多诺原是噶尔丹手下爱将,后来一度做了十一的师傅。自从十一失踪后各路人马在草原上搜寻,多诺也不肯落后,带了一队人马四处查看。此时一见心中自然很是高兴。
但多诺知道十一的性子,知道她将母亲做为自己的全部,此时一见她跟以前一样,一回来就要去见母亲,也就很是理解的带路。
马儿奔了半夜,到子夜时分来到了一个地方,只见那里也是营帐连绵,却毫无声息,所有的帐篷在阴暗的月光下成了朦胧的暗影。
“公主,前面便是后营驻地。”勒住马后多诺指着前面道:“我等不便过去,还请公主自便。”
“有劳师傅。”十一此时早是见母心切,就连忙说道:“劳烦告诉大汗,我回来了。”
“诺,”多诺应了一声,带了人马离去。
十一策马前行,在哨岗的地方出示了身份,一指身后道:“此乃本公主客人,放行。”赵明波和多不图一见,连忙跟着走了过去。
在一队巡夜兵士的带领下,一行三人被带到了玉妃大帐前。
十一翻身下马,让守夜的军士为赵明波和多不图安排了帐篷自己走进了玉妃大帐。
大帐内,玉妃还未休歇,正坐在灯下暗自垂泪,突见大帐帐帘一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玉妃心中知道噶尔丹已经离开营地去见沙俄来使,不可能此时出现。等抬起头来仔细一看不禁惊喜交加,喊了一声“我的儿,”便连滚带爬的向十一扑来。
“母亲。”十一一见母亲这个样子,眼中泪水充溢,也不禁加快了步子到了母亲身边,娘俩终于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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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姐妹斗智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了一会,还是十一先止住悲声。她将眼泪擦了一把搀扶了母亲说道:“母亲,你看咱们团聚了应该高兴,怎么哭了起来。”
“是,是,”玉妃也连忙擦这眼睛说:“为娘是高兴的很,谁知道这眼泪就掉了出来。”
十一示意侍女取来净水,亲自为母亲拧干了一块帕子擦脸说道:“母亲,十一从此再也不走了,只希望能跟您在一起度日。”
“可是当真?”玉妃高兴俯身跪下磕头道:“娘天天盼这一天,看来是菩萨听到我的祈祷了,将女儿送到身边。我这就多给菩萨他老人家磕几个头,让他保佑外面母女平安。”
十一看着母亲呢在地上磕头咚咚作响,心中被勉强压下去的悲伤不禁涌了上来,泪如滚珠。但为了不让母亲发觉,她一边擦着,一边咬紧了嘴唇,将哽噎压在了心底。
将侍女遣退,玉妃拉了十一的手说:“看你这孩子,脸都成了画布,来让为娘帮你擦一把。”说这拿起了刚才十一为自己擦眼的帕子,在铜盆中绞了一把,将十一拉在怀中慢慢的擦了起来。
十一实在不想在母亲跟前呆得更长时间,只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会放生痛哭,就勉强笑道:“母亲,夜深了,还是早点歇息吧。”
“恩,我儿刚回来肯定身上疲倦的很,也歇息了吧。”玉妃说着,两只眼睛却不肯离十一的脸庞。
十一自从七八岁上回到噶尔丹身边后就开始投入了训练之中,已经搬出了玉妃的帐篷,自己另有住处。今天晚上她也原本该到别的帐篷歇息,但此时十一心中非常不舍,一想过了明天自己就不能再见到母亲心中就如刀搅般的疼。
“母亲,”十一看着玉妃说道:“天太晚了,女儿今儿守在母亲身边歇息上一会也就成了。”
“你在我这里歇息?”玉妃一听高兴至极,连忙喊了侍女过来添了铺盖,娘两个并作一头睡下了。
十一见就是睡下了母亲也紧紧拉住自己的手,心中更是难受,不觉眼泪涌流,但她不肯让母亲知道,就调转了身子默默地流泪。
玉妃见十一睡去了,心中虽然有许多话要问,但素来知道她的性子冷,也就作罢了。娘俩一夜无话。
第二天十一起了一个大早,到厨房亲自为母亲端来了早餐。
等回到玉妃帐篷,那玉妃早起身了,正要梳洗打扮。十一走到母亲跟前说:“以前都是母亲为玉儿梳头,今儿让玉儿为母亲梳一此头吧。”
玉妃在心中感觉十一这次回来后变化很大,还以为是长时间没有回来的缘故,也没有多想,就将让下去,让十一为自己梳头。
十一慢慢的为母亲梳头,眼泪就止不住了。
人都必须经历生死的过程。死不可怕,可怕的就是你知道自己要死的时间。
此时十一就是这样,她知道过了今天自己就再也回不来了,再也见不到母亲了,她感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心中是在是不甘心。
玉妃原先闭上了眼睛,感觉着女儿轻柔的为自己梳头,心中想着女儿终于开始出现了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