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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梅飞飞心中反倒淡定了,环抱了双手,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兰倩心刚才那一番话说得整个咖啡厅都能听见,这时见梅飞飞纹丝不动,只是闲闲地看着,不由怒道:“梅飞飞,我真怀疑你爱不爱文哥哥。这样说话,太伤人心!”目光一瞥,已见到那人过来,于是猛地抓起挎包,作势要走。
谁知刚刚起身,才迈两步,就在梅飞飞触手可及的地方,忽然一个趔趄,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啊”的一声,身子失去重心,就要跌倒。梅飞飞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但甫一触及兰倩心,她竟然借势向旁一跌,看起来倒像是被推了一把。一跌之下,额头重重地磕在旁边的桌角上,顿时鲜血长流。
只听两个男人声音,一个急切,一个惊惶,同时喊道:“心儿!”话音未落,便见人影一闪,有人立刻去扶倒地不起的兰倩心,另一人则同时蹲下来细看。
梅飞飞缓缓地站起来,神情中透着一丝不可置信。她已经猜到兰倩心演这一出只是为了离间她与林文鹤,但她们之间说到底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竟值得要使出这么激烈的苦肉计吗?
扶起兰倩心的男人,梅飞飞素未谋面,但见他神情已经猜到是许均。另一人,当然就是林文鹤。
这时餐厅的经理、服务员都匆匆地过来帮忙,众人顾不得其他,先去查看兰倩心伤情。只见许均扶她起来,拨开额前刘海,立刻露出一个汩汩流血的伤口。他瞥见一旁放着备用的干净餐巾,随手扯了,给她捂住。
兰倩心脸色苍白,双眉紧蹙,向身旁两个男人各看了一眼,虚弱地开口道:“不要……责怪嫂子……是我自己……不小心……”说着,无力地闭上眼。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梅飞飞估计自己现在已经横尸当场。许均狠狠地盯他一眼,随即不满地对林文鹤道:“我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计较,没想到……哼!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有什么事直接冲我来!”
林文鹤神色复杂地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许均打横抱起兰倩心:“我是觉得对你有所亏欠,这才不遗余力地帮你。但如今看来,没这个必要了吧?”
林文鹤怔然。
许均冷哼一声,再不说其他,抱了兰倩心就走。
林文鹤缓缓转头去看梅飞飞。她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个字,这时只是神情淡然地迎视着他复杂不明的目光。
两人默然相视。他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只是长叹一声,转身要走。
梅飞飞觉得心里某个角落在渐渐地冷下去,一句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没说那些话,也没有故意害她跌倒。”
林文鹤停住脚步,没有回身,顿了顿,只是低低地道:“我……要跟去看看。你累了,先回去吧!”语气低微,声音里透着疲惫与无奈,说完便即离去,竟再没有看她一眼。
梅飞飞下意识地要迈步赶上,却又硬生生地忍住了。心中一阵憋闷,想要大声喊上两句,却又发不出声音来。
她解释了,而他,并没有选择相信。好吧!反正她不爱他,来自于他的伤害是无力的,不是吗?但为什么心里此时却又觉得如此疼痛难忍?
她缓缓地重新坐下,支在桌上,两手相互交握,抵在唇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在微微发抖。不错,她确实不爱他。但是,这么长久以来建立的默契与信任,就这么不堪一击吗?是他对她不够了解,还是她对他认知不清?这个人,还能携手相伴吗?
放在桌前的卡布其诺,漂亮的奶油花色早已融化,变得模糊不清。她忽然端起杯子一口饮尽,从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往桌上一扔,猛然站起身来。
脑中一阵晕眩掠过,她晃了晃身子,以手扶额,撑着椅背,稳住了。
旁边的服务生走近前来,关切地问道:“小姐,你脸色很差,不舒服吗?”
她闭了闭眼,等待那阵晕眩的感觉过去,随即摇摇头,苍白一笑:“没事。”说着,定了定神,向外走去。
“小姐,找你钱……”服务生在身后喊,她恍若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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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飞飞出得咖啡厅,已是华灯初上。天边的晚霞炫丽多彩,映着城市里点点霓虹,景致如画。G市的冬天不太冷,路边郁郁葱葱的树木和长开不败的鲜花,让人感觉不到冬季的来临。只有扑面而来的风,泄露了一丝寒冷的气息。
梅飞飞原本头晕脑胀,脚步虚浮,被冷风一吹,反而觉得脑子清醒了点。走到路边,她在路灯的水泥柱上靠着歇了一会儿,然后招来一部的士,钻了进去。
“去江边。”她淡淡地道。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似乎对这位脸色白得吓人的女子要去江边的举动有些疑惑,但还是没问什么,发动了车子。
江边并不远,很快就到。梅飞飞随手又扔出一张百元大钞,自行推了车门就下车。
“小姐,你的钱!”司机埋头找了散钱,抬起头,她已经走得远了。
江边的风更大更冷,但梅飞飞就是要来吹风的。她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切定然是兰倩心早就设计好的。先以无法推脱的事由约她出来,安排她坐在那样一个特殊的座位,在算好的时间里请来了许均与林文鹤,然后,好戏上场!
但令梅飞飞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兰倩心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因为她心里还爱着林文鹤,所以嫉妒她的出现?但她这样做显然已经破坏了许均与林文鹤的合作关系,这又是出于何种目的?杂志社若因此受牵连,她就忍心看林文鹤再次走投无路?这是因为爱他?她若是爱着林文鹤,那许均又算什么?
梅飞飞在江边倚栏而立,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短发随风乱舞,身上一片冰凉,越想却越是觉得解释不通。
“飞飞!”正在胡思乱想之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梅飞飞猛地转身,瞪大了眼:安迪!
这时天冷,江边散步的人少。安迪身边也没有其他人,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含笑的眼睛里流露出压抑的渴望与思念。
“你来干什么?”她的语气比夜风还冷。
“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我没什么好让你看的。”
安迪摇摇头,含笑走近。
“站住!你别过来!”说着向后退了一步,已经是贴着临江的栏杆。
他“啧啧”两声,却也不勉强,停住了脚步轻叹:“飞飞,我是伤害过你,但那时我们还年轻,如今我已经醒悟了。你真的有必要恨我这么久吗?”
梅飞飞觉得一阵无力:“你我之间,只是伤害的问题吗?”
安迪盯的她的眸子闪闪发亮:“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
梅飞飞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无言以对。
“好吧!”安迪长叹一声,悠悠笑道,“那么现在呢?还是不愿意回到我身边来吗?你应该清楚,没了许均的资金,杂志社撑不了多久了。”
“你!”她蓦然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盯着他,半晌,咬了牙一字一句地道,“又是你!”
安迪无所谓地耸耸肩,重复道:“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肯回来。”
梅飞飞咬牙不语。她不会忘记上一次答应他的结果是什么。是她的受伤昏迷,是傅远的悄然远走,是林文鹤的焦头烂额。她是脑子撞坏还没好,才会傻到再答应他一次!
“我也还是那句话:你做梦!”
“哦?那么杂志社呢?任它倒了?你的林文鹤呢?任他声名狼藉?”
“你以为今天的事之后,我和林文鹤还能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可能吗?”梅飞飞弯了弯嘴角。
“他不是很爱你吗?今天的事太突然,他一时想不清楚,等他想明白了,自然会回过头来对你死心塌地。”安迪不紧不慢地道。
梅飞飞紧紧盯住他:“兰倩心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安迪哈哈大笑:“这个兰倩心,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两下子。但是,她这种小女人的伎俩,也只有许均这种笨蛋才会上当。”
“我倒是不明白,为什么兰倩心要帮你。”她淡淡地道。
安迪笑得有几分不屑:“我本来也想不明白,但是后来却懂了。她不过就是个贪心的女人!飞飞,若说我从前风流,不懂爱情,但你却不得不承认,我至少还是个有风度的人吧?”
梅飞飞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安迪并不介意,又继续说道:“但是这个兰倩心,却还真是女人中的极品。她连自己甩过的男人也不许别人碰。即使她不爱这个男人,但也不允许这个男人再爱其他女人。你说,和她相比,我是不是已经算得很爱你了?至于,她的计谋到底能有效多久,那就要看林文鹤对你的爱情究竟有多深了!”
梅飞飞似在沉吟,其实心思已经飘远了。
爱,为什么有的人总是能这么轻易地说出口?安迪是,兰倩心也是!甚至林文鹤……然而一旦面对考验,他们的“爱”却往往显得苍白无力。只有那个人……
只有傅远!
转眼七年已逝,纵然此刻杳无音讯,她却仿佛能感到他一直近在身边……
眼前忽然一暗,梅飞飞惊起抬头,不知什么时候,安迪已经悄悄走近了她。她立刻下意识地躲向一旁,却被他一把牢牢捉住了手腕。
“你只会这一招吗?”梅飞飞不惊不怒,却语气冰凉。
安迪虽然手上使劲,眼神中却流露出无限柔情。“飞飞,”他语带哀婉,“难道,你真的要一辈子对我用这种态度吗?”
“安迪,你明知我最恨人对我用强。你自己想想,从我们分手之后开始,你哪件事不是在逼迫我?难道,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吗?”
梅飞飞已经许久不曾用这样平静的语气对他说话,安迪一时怔然。
“你曾经说,爱一个人是不愿让她离开。可是,你又是否知道,另一个人却对我说过,爱一个人,是给她自由,让她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她认真地道。
“这个人是太懦弱!”安迪断然道,“我既然爱你,就能够给你幸福,为什么还要假手旁人?”
“可是我不爱你,勉强在一起,怎么会有幸福?”
“那么林文鹤呢?”安迪抬了抬下巴,“飞飞,你实话告诉我,你的男朋友!你爱他吗?你真的爱他吗?”
梅飞飞咬了咬牙,撇开脸去。“爱”这个字,终于是说不出口。
“既然如此,你和他在一起,就有幸福了?”安迪尖锐地问。
“至少他不像你这样卑鄙!”梅飞飞忍无可忍,蓦然提高了声音,“他从来不逼我,他让我感到放松,他明明知道我不爱他……”
“飞飞!”安迪将她手腕一扯,拉得她一个趔趄,顺势搂住了她,“只要你肯回来,我一样可以做到这些!”
梅飞飞用手使劲抵在他胸前,极力与他拉开距离。怎奈力气相去太远,被安迪紧紧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放开放开!”她大力挣扎,尖声喊道,“安迪,你这个人渣!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就是杀了我,你也休想我再回头!”
从咖啡厅里压抑到现在的情绪突然全部爆发出来。她恨!为什么会惹上这样一个煞星!为什么每次在他面前她都无力反抗!为什么她遇到的男人,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
安迪脸色铁青,却一声不响,搂紧了她,冰凉的吻像避不开的命运,雨点一样落在她脸上、唇上、脖子上……
梅飞飞心中绝望至极。刚才她就应该从这江边跳下去的!重生!她的重生到底有什么见鬼的意义!
这一幕,正如多年前的那一晚。就在Z大中文系的女生宿舍楼外,安迪把她强行压在树身上……那一个晚上,是那个人的出现及时解救了她。时隔多年,物是人非!今天却又还能有谁,再来解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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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飞飞头晕目眩,眼前昏黑,身上一阵阵无力,一时之间,竟连安迪那令人厌恶得想呕吐的亲昵也感觉不到了。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一个刻骨铭心的声音如冰削雪凝似地响起:“安先生,知不知道,目前的这种行为,我完全可以控告你性骚扰!”
安迪的动作突然停下,身子也僵住了。
是他!是他!是他!
梅飞飞心中一个声音在狂喊,极力睁大了眼去看。她绝对不要再像上次那样晕倒!
不知何时,周边已经围上了一圈人。一部分是安迪带来的,刚才不知隐于何处的保镖,更多的却不是。正是这些陌生人,明显牵制住了安迪一方。
在这一圈人之中,有一人的身影,梅飞飞只是一瞥,便再也移不开眼。那人触及她目光,身子似乎颤了一下,却极力压抑住某种情绪,仅仅是踏前一步,再次对安迪冷冷地道:“安先生,我看,你还是放开飞飞的好。”
另有一人缓步而出,面带客套的微笑,不紧不慢地道:“安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原来这人正是林文鹤的朋友,率队进了安迪别墅救人的武警队长。
只听他又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安先生,有人报案,说你当众对女性进行性侵犯。现在便要正式逮捕你,请你放弃抵抗,放开这位小姐。”
安迪目光一扫,看了看情势,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神色冷凝,但却终于松开了梅飞飞。
梅飞飞身子一晃,使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扶住江边的栏杆,只是这么一缓,便再也支持不住,身子沿着栏杆软软地滑落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一个箭步上前,把她接入怀里。
江边的霓虹灯在树影婆娑中闪烁,那人的面容在光影中美好得不真实,他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心痛与焦灼。梅飞飞极力抗拒着那一阵阵扑上来的黑暗,努力地挣出一个微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忽而飘渺地响起,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只有一个字:“远……”
“飞儿……”傅远动了动唇,唤出这个极亲昵的名儿。这一声呢喃究竟是穿越了多少的时间与空间,除了他自己,只怕无人能够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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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飞飞睁开眼,发现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窗外晨光跳跃,鸟儿啁啾的脆响欢快地传进来。这一觉似乎睡得十分安稳和踏实,以至于,回想起昨日的一切,恍如梦幻一场。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那并不是梦。客厅里一阵低低的说话声隐约地响起,有人在争执着什么,却刻意压低了音量。
她忽然起了好奇之心,于是缓缓从床上坐起,觉得没有什么不舒服,又轻轻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把门无声息地打开一条缝隙,模糊的话语,立刻清晰起来。
“我并没有不相信她!”
梅飞飞心中一跳,这是林文鹤的声音。
“可是你就这么把她丢下了!”傅远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极严厉的语气。
“我……”林文鹤的声音弱下去。
傅远压抑着声音,也仿佛压抑着愤怒:“明知道让她落单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你却丝毫不加考虑!我离开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会保护好她,结果呢?上一次,你应酬太晚走不开,若不是我一直就在附近,她早就落入安迪手中!那时你就答应过我,不会再有下一次,没想到,这回却是你主动丢下了她!你是男人吗?这就是你的承诺吗?”
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