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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远闭上眼,静了一会儿,再次问道:“怎么是你?”
艾洁脸上的笑容淡了,垂了头,半晌轻轻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傅远蓦然睁开眼,转过头看她,有些不确定地道:“昨晚那人……是你?”
艾洁一怔,抿了抿唇,移开目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番神情被傅远看在眼里,却别有一种意味。他脑中一片晕眩,快速地转回头,迅速地闭了眼,心中一个声音在大喊:怎么是她?!怎么会是她?!
他昨晚高烧又加醉酒,其实对所有的事情早已模糊。此刻,他以手扶额,苦苦思索,却只隐约记得他曾经与一个人有过极亲密的接触,后来的一切,就都没了记忆。然而,那人熟悉的感觉,他决不会弄错,那一定是他的飞儿!只是,怎么……却成了艾洁?
一时间,脑子里混沌不堪。
这时候,艾洁却在回想今天早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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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来钟,她就被梅飞飞一个电话叫醒,告诉她傅远病了,然后让她过来。等她来到的时候,梅飞飞正在客厅里等着。
“他怎么了?”艾洁关切地问。
梅飞飞揉了揉额角,神色疲惫地道:“大概是喝多了,没注意又着了凉。昨晚烧了一夜,现在已经没事,睡着呢!”
艾洁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守了他一夜?”
“不然怎么办?”梅飞飞耸了耸肩,旋即指了指沙发,“你坐,我想和你谈谈。”
艾洁一怔,很快便依言坐下。
梅飞飞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名女子。她的妩媚,她的风情,都如前世一般无二,但是,是自己从前太过大意,还是今生的命运有了变化呢?在她的脸上,梅飞飞居然看出一丝愁苦。
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求而不得吗?
“你想谈什么?”艾洁问道。她早已明白眼前的梅飞飞早就没了高中时期的稚气与漫不经心,但却仍然被她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得极不自在。
“谈你。”梅飞飞淡淡地道。
“我?”艾洁不解。
“不错,”梅飞飞点点头,“你一直就爱他吧?从高三?不,应该是更早吧?”
艾洁深吸了口气,又叹息般地吐出来,坦然道:“是,我是爱他!从高一的时候第一眼见到他,我就爱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高中三年,我却从来不知道你爱她。”梅飞飞平静地道。
艾洁瞥了她一眼,嘲讽地笑了:“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你那时候除了知道学习知道玩,你还知道什么?”
“那你为什么又不说?”
“我怎么说?”艾洁的声音提高了,旋即下意识地看了卧室一眼,又压低嗓音,只是声音里透着幽怨,“我爱他,他却爱上我最好的朋友!你叫我怎么说?更何况,”她看着梅飞飞,“你敢说,你就不爱他?”
梅飞飞沉默了,半晌道:“我只能说,那时我确实动了心。如果,我知道你爱他,我不会继续和他走得那么近的。”
艾洁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你会把他让给我?”
“我会!”梅飞飞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也许那时候,我真的还不懂事,太少顾及你的感受,但我一直把你当作最要好的朋友。如果没有他,我相信,你会是我一辈子的朋友。尽管当时我对他也有好感,但倘若当时你肯告诉我,说你爱他,不,哪怕仅仅是喜(。。…提供下载)欢他,我也一定会退出的。高中时期的感觉,太过飘渺朦胧。我绝不会用一份真挚的友谊,去换取一份不知道未来的爱情!”
艾洁一愣,像是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良久才道:“那你后来……”
“后来的事,我不想解释太多。”梅飞飞淡然地道,“今天叫你来的目的,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我和傅远,只是朋友。不管他对我如何,我都不会接受。”
艾洁拧了拧眉:“你是说真的?”
“为什么要骗你?骗了你,我又有什么好处?”梅飞飞反问。
“可是,他这么爱你,你又怎么忍心?”艾洁犹豫着道。
梅飞飞耐人寻味地盯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艾洁,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懂你。你心里到底是希望我爱他的好,还是不爱他的好?”
艾洁又一次愣住,细细的眉头拧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拧紧,最后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有时候看到他为你痴为你傻,便恨不得世上没有你才好。但有时看他为你痛为你苦,我又恨你为什么不能爱他……”
世上没有我吗?梅飞飞下意识地想起前世。前世不就已经没有她了吗?那么傅远和艾洁……心中一种又涩又痛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摇摇头,甩掉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算了,这些都不说了!”梅飞飞无声地叹了口气,拎着挎包站起来,“总之我言已至此,如果你真的这么爱他,那就好好地爱吧!”她有意无意地看了卧室一眼,又道:“今天让他好好休息,等他醒了让他给我电话。我有朋友是律师,他的案子,可以帮忙研究一下。”
艾洁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你,就这样走了?”
第七章 庭审
“你都来了,我还呆这儿干嘛?”梅飞飞说着打了个呵欠,“也该让我回去歇会儿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放在一旁的衣服拿起来。领口撕裂的地方被她卷在里面,从外面看没什么异常。
艾洁怔然看着。
梅飞飞握着门把手,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回头对她说道:“如果他问起我,就说我走了。如果没有……”她想了想,“那就不要提了……”
说完镇定自若地开了门出去,轻轻带上门。关门的一瞬间,只觉得心里像是丢失了什么,空落落的,又像是堵上了什么,有点闷闷的。眼眶里酸酸的,像是有什么热热的东西要涌出来。她使劲咬了咬唇,终于决然地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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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初夏,下午时分的阳光带了点湿热的暖意。房间里,艾洁和傅远一坐一睡,两相无语。
艾洁其实对于傅远和梅飞飞昨晚在这屋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他问的那句话,只被她理解为“昨晚照顾他的人是不是她?”
梅飞飞今早的那番话,早就明确表示了她的态度:不会接受傅远。既然如此,有何必要让他徒添无望的念想呢?所以她干脆一字不答。
许久,床上的傅远似乎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哑着嗓子道:“谢谢你了!”
艾洁看他一眼,见他虽然是道谢,目光却停留在虚空中的不知何处,不由心里微叹了一声,面上却微微笑道:“不用谢!都是老朋友了,你生病了,我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她再一次端起桌上的水,关切地道:“喝点水吧!你烧了一夜呢!”
傅远其实早已觉得喉咙里干得火烧火燎,但醒来不见那人的失望都掩过了一切。这时只能强打起精神,勉力从床上起来。
艾洁想去扶他,刚触到他胳膊却被他一手捉住,她不解地抬眼,他却没有看她,只是拧了拧眉,淡淡地道:“不用。”说着拉开她的手,自己坐起来靠在床头。
从她手中接过杯子,他仰仰头一口饮尽。
“还要吗?”艾洁问,“或者,我给你盛点粥?”
傅远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记得昨天飞飞给我打了几个电话,后来……她有再打来吗?”
艾洁垂下眼帘,点点头:“嗯,有的,她让你醒来的话,给她打回去。”
傅远突然盯了她一眼:“你接的?她知道你在我这里?”
艾洁心头一跳,却不动声色地道:“是,她知道。”
“那……她还说了什么吗?”
她瞥他一眼,见他垂着头,神色不定,于是又道:“她让我,好好照顾你。”
傅远半晌没有动静,许久,才似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艾洁递过手机:“你先给回个电话吧!她说有个做律师的朋友,也许可以帮上忙。”顿了顿,又道,“我再去把粥热一下。”说着自行转身出去。
傅远打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一长串的未接电话都是来自“飞儿”。
所谓“做律师的朋友”,旁人不知,傅远怎能不知是谁?当然就是梅飞飞自已,大名鼎鼎的飞歌律师!
昨天白天她一直不停打电话来的时候,他已经猜到她知道了。他来G市,原是想离她更近一些,原是想给她更多的保护,可是,现在面临牢狱之灾的他,还谈什么给她保护呢?更何况,此刻,她也不需要他的保护了吧?
正因为想到这些,所以他没有接电话。他不想接受她的怜悯,更不想让她为他的事操心……
突然,傅远手上一顿,盯着手机屏幕的目光再也不能移动分毫。最后一个来自“飞儿”的未接来电,显示的时间是在昨晚七点四十分,那是什么时候?算来不正是他在家闷头喝酒的时候吗?再看已接电话的一栏,却没有她的号码。所以……
他的目光移向门口的方向,眼神里有了一抹深思。
**
梅飞飞从傅远处出来,先给陈姐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太舒服,想请一天假,陈姐不疑有它,爽快地答应了。
这时候她已经累得不行,但是却没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立仁。
“呀!您怎么来了?”前台的接待小姐立刻站起来惊喜地道。
虽然梅飞飞是律师事务所真正的老板,但她甚少露面。下面的人有什么事,都是先与她电话联系,实在有要紧事,她才会来。
梅飞飞笑而不答,只问道:“何律师来了吗?”
接待小姐恭敬地回答:“何律师刚来,进去没五分钟。”
梅飞飞满意地点点头,缓步进去。
她刚进立仁的时候,所里的办公楼不过几间小房,现在这层办公楼,是她正式入伙以后才搬进来的,足有几百坪。所里目前有几十名律师,根据不同的专长,负责不同类型的案件。
这时候刚刚九点,恰是上班时间。梅飞飞走进大厅,放眼一扫,发现并没有人迟到缺席,不禁又满意地点了下头。有人发现了她,立刻站起来问好,态度如同刚才接待小姐一样恭敬。于是惹得一众人纷纷起立。
梅飞飞摆了摆手,笑道:“大家忙自已的就好,我就是过来看看。”她的目光停在某人身上,向那人招招手道:“何律师,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何律师立即应道:“是,马上来。”说着放下手中的事务,离座而出。
两人来到梅飞飞的专用办公室,她先在自己的真皮座椅上坐了,何律师才立在桌前,先陪着笑问道:“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事电话里吩咐一声就是了。”
她淡淡一笑:“最近有一件案子,我想了解一下。你先去帮我查查。”
“是,请您吩咐!”何律师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
“听说有间叫‘川海’的外贸公司,正在起诉内部的一个职员商业犯罪,这单CASE我很有兴趣。你去打听一下,现在是哪间所接了,由谁负责,案情又如何。”
何律师认真地用纸笔记下了,又问道:“请问这个职员叫什么名字?”
“傅远。”梅飞飞补充道,“傅雷的傅,遥远的远。”
何律师又记下,随即小心地问:“那么,您想几时拿到资料?”
“越快越好。”梅飞飞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
何律师略一思索,便点头道:“好,半个钟之内给您答复。”旋即又小心地问道:“您是在这儿等?还是,我一会儿给您电话?”
“我在这里等。”
听完这一句,何律师脸上立刻又重新露出恭敬的笑容:“好,那么我这就去办!”
“嗯。”梅飞飞轻轻应了一句,他便退出门去。
何律师出去之后,梅飞飞只觉得一阵倦意上涌,有点头重脚轻,倚在靠背上,忍不住眼皮打架,不一会儿,便浅浅地睡着了。
感觉才合上眼,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她立刻惊醒。愣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是在立仁的办公室,于是揉了揉额角,扬声道:“进来。”
何律师推门而入,手中抱着一个文件夹,抬头正要说话,见到她疲倦而苍白的脸色,不禁一怔,关心地问了句:“您,没事吧?”
梅飞飞略摇了摇头:“没事,你说。”
何律师仍有些担心,却不敢违背,低下头打开文件夹,清了清嗓子,说道:“您说的这件案子,目前是顺华事务所在接。原告是川海外贸有限公司,被告傅远是川海公司业务部职员,提起诉讼的原由是泄露商业秘密。”
梅飞飞靠在扶手上,支着下巴,不动声色地听完,问道:“现在案子进行到哪一步了?”
何律师看了看文件夹,答道:“三天后要庭审了。”
“原告,有确切的证据吗?”
“应该是有的。”何律师答得有些犹豫。
梅飞飞皱了皱眉:“什么叫做应该是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如果有的话,又是些什么证据?”
“这个……毕竟是人家接手的案子,”何律师支吾地解释道,“恐怕不太好打听到……”
梅飞飞心里一阵烦躁,秀眉一振正要发作,然而转念一想,这些事,只怕确实不太容易掌握得到。于是舒了眉头,淡淡地道:“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早上我要听到确切的答案。”
“是,是!”何律师不敢抬头,只得连声应道,“我这就着手去办!”说着退向门口。
“等等!”梅飞飞叫住他,“被告傅远的辩护律师是谁?”
“呃,是另一个所里的一名小律师。”
“让他推掉,我来接手。”
何律师吃惊地瞪大了眼:“您……您要接……这案子?”
“是!我亲自来接。”梅飞飞不容置疑地道,末了问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有没有……”何律师口中赶紧应道。心里却想,看来这傅远与她一定有极密切的关系,否则,别人千求万求都求不到的飞歌大律师,怎么会主动要接这单CASE?这样一想,更觉得要在这件事上多加用心,做好了也能讨老板欢心。
梅飞飞自然不知他心中的小算盘。她离座而起,一面拎着挎包向外走,一面淡淡地道:“那么我先走了。”
“是!您慢走!”何律师恭敬地为她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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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从立仁回到家,已近中午了。梅飞飞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倒头就睡。这一睡就睡得不省人事。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摸过手机,也没看是谁,按下通话键就习惯性地说了一句:“喂?你好!”
“飞飞。”傅远的声音还带着沙哑,梅飞飞却一下就听出来,睡意顿时散了。
“啊,嗯?你,醒了?”认出他声音的一刻,她忽然有了些莫名的慌乱。
“你……没上班?”傅远疑惑地问。
“啊……是。没有,今天没上班。”
“怎么?不舒服吗?睡到现在?”
梅飞飞下意识地去看床头钟,原来已经快六点了。她一向很能睡,何况昨晚实在是累坏了。“呃,没有,就是下午睡过头了,而已。”她慌张地掩饰,随即问了句,“有什么事吗?”
“不是你让我给你回电话吗?”
“哦!是的是的!”梅飞飞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真是睡昏了。她清了清嗓子道:“谈谈你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