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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走到相府的门口,等着龙庭他们赶着马车来接的时候,找各种借口来送他们的人越来越多,等到马车来的时候,就连老管家都听说了然后冲出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问道:“小少爷,你是不是怪老奴把你的小兔子拿去送人,这才要走的?”
呜呜……他只是不想看到那么乖巧讨喜的小少爷,被一个男人给害了啊!
天若情第一次看到一个老头哭得不成人样的样子,不由得满头黑线,然后囧囧地道:“管家爷爷,你想太多了!”
“那小少爷不要走好不好?”老管家伸出手来想拉她。
樱芳尘眉头一皱,迅速环住天若情的纤腰,抱着她朝马车上跃去,然后站在车辕上回过头笑道:“等明年春天,本宫就带着你们的小少爷回来探亲!”
相府的小厮丫鬟以及护卫们一起怒目瞪他。
就是这个春樱国的太子,不爱红妆爱蓝颜,当初想来染指他们相爷,好在他们把相爷保护得好,这才没让他得逞,可现在却把他们乖巧可爱的小少爷给拐跑了!
对于那些怨愤的目光,樱芳尘笑了笑,装作没看见的抱着天若情就往马车里走,只有天若情还眨巴着眼睛,挥着小手跟一干人等一一作别,只是,刚一进马车,她小脸上的笑容就是一跨,然后便把小脑袋无精打采地埋在樱芳尘胸口。
赶车的便装男子挥起马鞭赶着马车启程,樱芳尘把包裹放在马车最里面的座位上,抱着天若情在临窗的位置上坐了,这才轻轻扶起她的小脑袋,关切地开口,低声问道:“怎么了?”
天若情坐在他的膝头,低着头闷不吭声,却有晶莹的泪珠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落在樱芳尘的衣衫上,浸染出浅浅的印记,樱芳尘暗叹一声,动作温柔地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借势抬起她的巴掌小脸,果不其然,那小嘴委屈至极地扁着,一双睫毛低垂的大眼睛已是微红,满眶的泪水滚来滚去的,看得他心都紧了。
于是他轻笑一声,打趣地问道:“莫非你不想跟公子我走?”
天若情抬起被泪水打湿的眼睫,看了他一眼,然后扁了扁小嘴。
好吧!樱芳尘把她的头按在胸口,低声道:“你莲倾哥哥他们是为了你好!”
天若情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她也知道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的莲倾哥哥是为了她好,弦凌哥哥也是,可一遇到危险就把她送走,她总感觉是自己没用,然后被抛弃了一样。
院长妈妈走了,爹爹和娘亲她一面都没有见到,爷爷又喜欢到处跑,现在就连和她流着相同血液的莲倾哥哥和弦凌哥哥,也要把她送走了……天若情的眼泪又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你还有我,不是吗?”樱芳尘在她头顶低声笑道:“就算亲如父母和兄弟姐妹,也总有一天会离开的,只不过早晚而已,只有公子我,才是能陪你一生一世的人!”
咦?天若情一下睁大眼睛,这句话怎么和院长妈妈说的一样?
院长妈妈重病在床的时候就告诉她,让她不要为她的死而伤心,因为就是再亲的人,都是会分别的,别说是父母兄弟,哪怕是亲生的儿女,长大后也是要离开的,只有伴侣,才是要陪她一生一世的人,所以那时她就想,她要找一个能陪她一生一世的人,为他生儿育女,两人组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以有贫穷,甚至是疾病,可他们能够相扶到老,不离不弃。
樱芳尘拥着她,把好看的下巴轻轻搁在她乌黑的发顶,然后声音悠悠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化名樱十二,然后四处游荡,就是不回宫里去吗?”
为什么?天若情好奇,不知不觉就止住了泪水。
樱芳尘却又道:“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什么吗?”
天若情迟疑,“云?”
每次十二抱着她在屋顶赏月都要看天上的云,有一次看得目不转睛的,于是她好奇就问了,然后他告诉她,因为他喜欢看云。
“是啊,是云!”樱芳尘轻笑,又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云吗?”
天若情疑惑地睁大眼睛,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于是抬头,可是以她现在的角度,以及她趴在樱芳尘怀里,樱芳尘的下巴搁在她头顶的姿势,再加上两人的身高差距,微微抬了一下头眼睛往上瞟能看得到的却是樱芳尘性感好看的喉结,于是她微微一愣,而后头一低,往后一退,从樱芳尘的下巴底下成功“逃脱”,抬头好奇地看着他含笑的俊脸,眨巴着眼睛问道:“为什么?”
她不能老盯着十二的喉结看,不然会忍不住想凑上去咬一口的。
樱芳尘不知道她此时的心思,只笑吟吟地盯着她看,然后轻轻抬手,用大拇指温柔地拭去她眼角边犹挂着的泪水后,又把她的小脑袋往怀里一按,这才笑道:“因为云可以无拘无束!”
“我是父皇和母后唯一的儿子,也是春樱国皇位的唯一继承人,一出生就被母后宠得跟什么一样,而我父皇,则是把春樱国未来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于是我小时候过得很矛盾,一方面,我母后把我宠得捧在手心里面怕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一样,另一方面,我父皇每天都要抽空亲自看着我读书、识字、习武、骑射,非常严格……但有共同的一点就是,无论我走到哪里,身边都会跟着一大堆的人,除了习武和学骑射的时候,但凡我拿起一样东西,哪怕是端起茶盏要喝茶,那些人都紧张得就怕茶水太烫烫了我,或是茶盏太重我会拿不动而摔倒一样,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甚至说要亲手喂我喝茶。”
“这样的日子我越过越不耐烦,直到五岁那年,有一回实在任性,半夜起来仗着才学会没多久的轻功爬到屋顶上赏月,由于贪图凉爽,就怎么也不穿内侍拿来的衣衫,只着单衣在屋顶上坐了小半会,结果就着了凉,我母后气怒,把我身边伺候的几个内侍一齐杀了……”
“啊!”天若情惊呼,有些害怕地睁大眼睛。
樱芳尘微微叹了口气,然后道:“从那以后我就知道,在母后他们心中,人命是不同的,有的人命贵,有的人却命贱如纸,就像我五岁那年的那场灾荒一样,大臣们上奏折说许多地方的百姓甚至已经穷得买不起粮食,只能到山上挖野菜甚至拿树皮来充饥了,可我十一个皇姐,每天烦恼的却是她们的首饰衣裳又不够新,需要重新置办了!”
天若情眨巴着眼睛,乖巧地把自己趴在他胸口。
樱芳尘抬手,轻轻抚着她的背部,却是抬头,脸上带笑,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才继续笑吟吟地说道:“我长大之后才知道,她们之所以被娇生惯养,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只是因为皇室需要拿她们来联姻,笼络朝中的各大臣,就像我十一皇姐,明明那时候已经不需要再拿她来联姻了,于是母后就为她举办了招亲大会,可最终她还是嫁给了我十一皇姐夫,一个她并没有真正喜欢的男人!”
难道这就是一分权力一分义务?天若情眨巴着眼睛,认真思索,院长妈妈也说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什么,就要拿东西来交换,就像她喜欢十二,就要认真追求他,才能得到他的喜欢一样?
“我小时候不懂这些,但是潜意识里就渴望无拘无束的生活,觉得皇宫就是个好看一点的大牢笼,把我困在里面不得脱身,只能在白云飘过头顶的时候,羡慕地抬头看看,就连七岁那年好不容易求得父皇让我出宫看看,身边也是跟着无数的人,明卫暗卫把我护着,在宫外绕了一圈就被带回皇宫。”樱芳尘声音幽幽地说道这里,却突然轻笑一声,然后道:“好在我在宫外的时候一时好心,随手扔了块刚买回来的玉佩到一个疯乞丐的碗里……”
咦?莫非是遇到了武侠小说中常写的奇人?天若情一下兴奋,然后眨巴着眼睛抬头,眼睛亮亮地问道:“然后呢,他是不是马上跑到皇宫中来教你武功了?”
樱芳尘看着她,似乎很吃惊。
难道她真的猜对了?天若情笑眯了眼头圆圆的大眼睛,红菱唇弯弯,露出雪白晶莹的牙齿,有些小得意。
“噗!”樱芳尘轻笑,淡粉的红唇微勾,也露出几颗雪白好看的牙来。
难道她猜错了?天若情很疑惑,却听樱芳尘笑吟吟地说道:“那疯乞武功不高,至少没有我现在的武功高,但是他十分狡猾,得到我扔的玉后,就跟踪到皇宫门口,本来是想入室行窃的,看到我进了皇宫,然后想着皇宫里的财宝众多,竟然在几天后胆大包天的卧在送食材进宫的马车底下,就此混到了宫中,并且还被他偷摸到东宫,想要趁夜偷拿几样东西出去。”
怎么会这样?
高人的形象一下破灭了,天若情很沮丧。
樱芳尘笑笑,抚了抚她的小肩膀,似乎是在安慰她,然后道:“疯乞在看到我宫里的那些古玩珍宝之时,十分激动,然后就露了行藏,被我的暗卫围攻抓到,我认出他是几天前见过的乞丐,很高兴,就运用身份威胁我身边的人,不准把那晚的事情说出去,而后就把那疯乞暗自留在宫中,让他给我讲外面的趣事。”
“我父皇和母后其实没多久就知道了我身边藏着这么一个人,但看我一天比一天开怀,学东西也越来越用心,也就大体上由着他了,而后,我就做了好几年的乖乖太子,直到十几岁的时候,内侍拿来春宫图让我看,然后晚上送了个美人到我宫中……”
“哼!”天若情狠狠瞪眼,一下子握紧了小拳头,心中醋意滚滚,眼里怒火熊熊,太坏了,竟然给她的十二送女人,她要知道是谁送去的,一定拿鞭子狠狠抽他!
还有,十二到底有没有碰那个女人?
樱芳尘安抚她,微微笑道:“那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太重,我闻着就作呕,又没动那方面的心思,就叫人把她扔出去了!”
还好!天若情暗自松了口气,终于觉得好受了些,然后心里又是一紧,十二说他没动那方面的心思,莫非……他那么早就发现自己性向不正常了?她怀疑地抬眼看向樱芳尘。
樱芳尘含笑:“怎么了?”
“十二,”天若情一脸认真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
“……”樱芳尘微笑的嘴角轻轻抽了一抽。
“到底什么时候?”天若情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十分急切地又问了一遍。
樱芳尘抬手,轻轻捏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然后没好气地说道:“喜欢你的时候!”
咦?
天若情疑惑地瞪大眼睛,十二说喜欢她的时候发现他自己喜欢上了男人,难道说,在十二眼里,她一直都是男人?
难道她不够女人?
正要继续追问,马车停了下来,原来是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城门口,卫兵们要进行例行的检查,赶车的年轻男子拿出早就伪造好的身份证明,很快便被放行,期间,天若情为了以防万一,也就没出声。
莲倾哥哥和弦凌哥哥想把她送走,既然是为了她的安全,那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又是要到哪里去的吧?
马车又往前走,走了好一会儿功夫,天若情这才准备问刚才那个问题,马车却又停下了。
樱芳尘微微抬眼,凝神倾听了下,就对天若情笑道:“二位舅哥来送别了!”
天若情呆了一呆,然后气呼呼地嘟起了小嘴。
既然要送她走,刚才十二抱着她离开小树林的时候,他们都没有什么话要跟她说,现在来送什么别?
想归想,她还是忍不住把目光瞟向了马车帘子的方向,于是樱芳尘微微一笑,抱起她直接起身,然后掀开帘子出去,天若情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若情!”骑在马上的莲倾温柔地开口唤她。
天若情忍不住,就转过头朝他看去,在看到他眼底熟悉的温柔时,心中一软,然后被樱芳尘放了下来,她就站在车辕上,认真地对莲倾道:“我会把冰莲花和唤魂草带回来的。”
莲倾定定看了她半晌,然后微笑,点头道:“好!”
另一边的傅弦凌却是从马背上飞身而起上了车辕,在天若情旁边站定,然后伸手入怀,掏出一大叠银票递给她,红唇微微弯起地说道:“若情,这是五万两的银票,是你离开这段时间的月钱和零花。”
天若情不接银票,而是气呼呼地抬起眼看他,问:“这么多的银票给我做月钱和零花,弦凌哥哥是不想我回来了吗?”
傅弦凌脸上露出一个冰河解冻、春风拂面的微笑来,抬手揉乱了她束得端正光滑的头发,道:“一月一万两,最多五个月,二哥亲自接你回来!”
这还差不多,于是天若情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银票往腰间的褡裢里一揣,这才眨巴着眼睛笑了起来,小菱唇弯弯,露出雪白的小牙齿,对傅弦凌道:“弦凌哥哥要是不接我回来,我就把银票都花光!”
傅弦凌微微一笑,又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干脆利落地跳了下去,恰好端端正正地坐在马背上,对樱芳尘拱了拱手,而后一扯缰绳,一狠心策马掉头而去,直奔斜对面的一条小路,莲倾也迅速朝樱芳尘拱了拱手,而后深深看了天若情一眼,打马离开。
天若情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觉得又有什么迷糊了她的眼睛,于是樱芳尘将她揽在怀里,轻声笑道:“现在你那么有钱,要不要以后公子我就归你养了?”
天若情抬起头看他,然后展颜一笑,大眼睛亮晶晶地说道:“好啊!”
“唉!”骑着马和陆欢一起到来的龙庭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对陆欢挤眉弄眼地说道:“小欢,要不你也养我吧?”
回应他的,是陆欢狠狠瞪过去的一眼。
于是,龙庭心碎了,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睛,道:“我也要找一个和若情小公子那样乖巧的、可爱的……”
话未说完,樱芳尘笑吟吟地斜睨过去一眼,成功地让他住了嘴。
“公子!”陆欢骑着马走过来,手里却还牵着一匹马,恭敬地对樱芳尘道:“都已经准备好了!”
樱芳尘于是微微一笑,轻轻搂住天若情的腰肢,抱着她落在那匹空着的马背上,低头笑道:“我们骑马赶路,明早再重新换乘一辆马车!”
天若情点了点头,然后眨巴着眼睛提醒道:“还有我的包裹!”
示意龙庭去马车里取包裹后,樱芳尘接过陆欢递过来的两顶维帽,先自己戴了一顶,再把小点的一顶帮天若情戴上,而后搂着她的纤腰让她侧坐在马上,这才纵马往前走,一边轻声笑道:“我十三岁的时候,因为不满我母后和皇姐他们老是往我宫里塞女人,就一怒之下离宫出走,而后就喜欢上了在外面无拘无束的日子,从此以后不愿回去,虽然中间曾有三年不得不回去,被我父皇扔到了军营中,可到底还是又逃出来了!小东西,从此以后,我们就浪迹天涯去吧!”
“浪迹天涯?”天若情眨巴一下眼睛,然后高兴地笑了起来,十二要浪迹天涯,这是不是说,他不喜欢做皇帝呢?那以后,就没有多少女人来和她抢十二了,是不是?于是她赶紧点头,眼儿亮晶晶地说道:“好啊,我们去浪迹天涯!”
樱芳尘轻声一笑,而后一抖缰绳,策马狂奔。
天若情缩在他怀里,感觉到迎面而来的清风,觉得自己很幸福,真希望这条路一直长,一直长,长到十二就这么抱着她,骑着马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