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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原本挺喜庆的气氛马上生出了几分杀伐之气。一群官员用发红的目光瞪着张浦,好像那一万石粮就是这家伙抢走了似的。张浦这里也挺恨那个打劫的家伙,你就不能等我从汴梁回去了再动手?这分明是打算把我老张这百来斤要扔到这儿呀,再者说了,你抢的时候也不挑个有料的机会下手,瞧瞧我老张前年下的那次手,四十万石那才像个打劫的样子嘛,你抢了一万石粮草够干什么的?要没你那点屁事我这儿五万两桃花金币都到手了,能习多少粮?最要紧的是,抢粮归抢粮又不是攻城,你杀人干什么?你这一刀下去,那边送粮的指定要换人了,下回自然比这回要难下手的多了,这不是给自己制造难度嘛就没见过这么蠢的货等我老张回去,非得把你小子用那些粮草塞死不可。
张浦心里乱打算盘,嘴上可一点都不敢含糊,连忙跪下痛哭流涕的向官家说明,自打我家老大重回大宋这个温暖大家庭之后,这名声也好听了,收入也增长了,牛马驴骡也多了,那是打心眼里高兴啊。可俗话说的好,林子大了啥鸟都有,这家大业大的也有自个的难处,我家老大愿意重回大宋,可下面也有些不晓事的要唱反调,为这个老大没少训他们,这帮孙子平日就无法无天的习惯了,这么一骂,想是心里有些不服气,就自己拉了队伍落草为寇了,微臣敢肯定,打劫粮草的,指定是这帮王八蛋干的。我这就回去,让老大整了队伍,抄了他们的贼窝,把粮草都给送去回来……哦,不,直接做个好人好事,免费给送到灵州去得了。
听了张浦的解释,大家虽然都明白这家伙在胡咧咧,可如今大宋缺的就是个脸面台阶,大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全当没看见,赵恒也开口表了态,让张浦回去与赵保吉商量一下,妥善的处理好这件事。不过嘛,出了这事,今天这些赏赐……就先别拿回去了,等啥时候粮草的事解决了,啥时候朕让人给你们送去。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你那儿穷我们大家都知道,只要你不闲的没事扯旗造反,朕还是愿意隔三岔五的帮衬点的,可送你的归送你的,朕没同意的,你丁点都不准乱动,这是规矩要是连这点规矩都不守,那不好意思,救济没有了,你们自己想辙去吧。
张浦满头大汗的被轰出了大殿,心中还在暗自庆幸,亏得官家信了我这番鬼话,其实这也要归功于那五千匹好马打底,这才没再被扣在这里当囚犯,不过那些已经舔了一舌头却没吃到嘴里的赏赐,想想就让人觉得心疼。当时他还琢磨着能不能趁着那点热乎劲寻摸着要上一把千里望呢,这东西他一过手就看出了那强悍的功能。现在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对那个作主打劫灵州粮草的家伙狠意越发的强烈了。
不说张浦满心欢喜的送礼来,灰溜溜的蹿了,且说大殿上自打出了这事之后,大家讨论的重心一下就转移到了定难五州的问题上,剩下个来送彩礼的高文举一脸茫然的站在自己那堆能晃瞎人眼的礼物中间东张西望,怎么的?过河拆桥?道具用完了就不要了?这也太现实了些吧?都讨论军国大事,我娶媳妇的事谁给个话呀?往龙案上一望,赵恒也是一脸无奈,连连给他使了几个眼神,那意思,你赶紧发个言,把话题兜回来呀。
高文举会意,刚想说话,一眼就看到了老神在在闭目静听的张齐贤了,马上想起了和老头的那点摩擦,悄悄走近一打量,嘿,老头这分明是宿醉未醒啊,得嘞,这时候不让你老人家现点丑,怎么对得起我那两瓶酒头?
“张相公”高文举故意大喝了一声,将附近的许多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恭喜啊”
张齐贤有些费力的睁开眼,他没想到这酒的后劲居然这么大,自己这都睡了一觉了,早起又灌了四五碗醒酒汤,可站了这一会怎么好像这醉意倒更严重了。本来躲在这里装着思考问题想要恢复一下的,怎么想到这个小冤家居然好好的就在朝堂上整起这一套来了。虽然心里有些不爽利,却还是拱手还了一礼,谦逊了两句。又示意这是朝堂之上,君王面前,就不要搞这些东西了,你要真有那份心咱私下里好好聊。
他这儿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高文举哪里肯就此放过?装作一脸关心的模样嘘寒问暖,似乎对老头这蔫巴巴的样子极为关注,这么大喜的日子,您老怎么一点不高兴呢,合着是身体不舒服是怎么的?然后又意装了一惊,问了一句,您老不会是把昨天晚辈送的那酒喝上头了吧?我不是跟高兴那小子叮嘱了许多遍,让他千万告诉您一句不可多饮嘛,怎么弄成这样?
这下完了,原本还没怎么有人留意他的样子,被高文举这一咋乎,马上就有同僚来表示关心了,若是换了别的地方别的时间或者别的人,老头估计都会很受用。可眼下的时间地点和对象都有些尴尬,这位首先来表示关心的不是别人,乃是御史台的扛把子钱若水。
话说钱若水这几年在御史台可谓威风八面,天下事只要被他看不顺眼的,无事不奏无人不弹,可怜在遇到李至父子的问题上,老钱被官家三番五次的拒绝严重的伤害了。加上那次与李沆联手打算玩一票大的,结果却被李至倒打了一耙,差点把相爷给搭进去。这事闹的老钱多少有些气馁。而后来高文举当廷死磕李至的事更是让他心灰意冷。你说这事闹的,怎么自己一个正经的御史头头三番五次的摆事实讲道理,官家就非得要死死的护着那李老乌龟,还当官家这儿就离不了那老东西了呢。可轮到高鹏一个小毛孩出头,这儿就干脆利落的把人撸了,这不是明摆着抽我们御史台的脸嘛。这活还让人怎么干?
在这种不良情绪的影响下,最近一段时间御史台的工作很是死气沉沉,大家都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按说御史台这些御史言官们平常有个考核标准,连续一百天无事弹奏就算是渎职,因此,平日大家有事没事都喜欢找点问题给陛下上个书,一来完成指标保住工作,二来这样也能保证自己在陛下那里混个脸熟。可自打钱老大霜打茄子蔫了之后,大伙就跟着一同偃旗息鼓了,老大都这样了,做小弟的谁还敢乱冒头,除非真正有份量的弹劾,否则绝不轻易上书。
今天,本来只是来列席一个会议,凑个热闹的老钱,突然听到高文举“关心”张相公的话,猛然间打了个激灵,好家伙,醉酒上朝?这可是君前失仪的大不敬罪过呀,高文举那关切的话语和张齐贤支支唔唔的解释听到钱若水耳朵里,简直就好像西天极乐世界的八百罗汉齐唱梵音,美的都让人觉得有些不太真实了。
抱着验证的心态,钱若水近距离的关注了一下这位刚刚上任还没两个时辰的副相,两句话不过,就确定了老头真的是醉的还没灵醒过来呢。这一下,喜出望外了。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收集到前面那位副相的黑材料,结果自己倒被训了个狗血淋头,这颗受伤的心灵还没恢复过来呢,新任副相就送上门来了。这份大礼要是不收,那可真有些对不住自己了。
回忆一下当日高文举死磕李至的雄姿,钱若水整了整衣衫,迈步出班一句话把焦点全引到了自己身上:“启奏陛下,臣有本奏上。”
接下来,在所有人羡慕的眼神是,钱若水充分展显了他当年神童的风采,依足了高文举当日的模样,当堂口述了弹劾新任工部尚书、中书左丞张齐贤君前失仪的奏折。一石激起千重浪,大家一听到他的发言,注意力马上转移到了张齐贤身上。
张齐贤心里苦的像嚼了半天黄莲又品了一口胆汁,可是与生俱来的傲气又使他不屑于去辩解,而眼下这场景的打击又实在过于强悍,搞的本就酒劲冲头的张齐贤在陛下的询问之下,居然打了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了,幸亏有高文举这个“好心”的晚辈眼明手快,一把将老头扶住了,要不然,本来就松了的门牙估计就要光荣下岗了。
这一下,换了谁也知道老头这是被击中要害了。御史台一帮马仔见老大一击得手,又念在参倒副相的功劳和荣耀实在不一般,在如此利好消息的刺激下,马上跟进,一个接一个的跳出来附议,为老在加油助威。
张齐贤再怎么晕乎也知道自己这回坏菜了,还没暖热的椅子(好像还没坐过呢)又要被撤走了,只好垂头丧气的闭口不言,犯错了的孩子一般老泪纵横低头不语。这一次,再被赶出中书,恐怕今生也无重来的机会了。
高文举瞠目结舌的看着场上的变化,这下,玩笑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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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变化远远超出了高文举的预计,原本只是想让老头在大家面前出个丑,看个热闹也就是了,却没想到事情居然会闹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以这时候的情况来看,局面已无非高文举所能左右,而张齐贤又自己感觉到了失态之处,别人说什么老头都是一脸认错的样子,老眼巴嗒巴嗒往下掉泪。也难怪了,没人知道为了对付夏州李继迁,老头这些年来都做了多少努力,好不容易有了眉目,总算可以中入中书一展胸中所长的要紧关头,却因为一个玩笑而丢了乌纱帽。
没说的,就算是李沆这样的老资格宰相,干出这种君前失仪的事来也免不了要贬官受罚,何况是一个还没坐到椅子上的副相。张齐贤毫无悬念的被停职审查了,若是别人,或者还有翻身的可能,可他一个试用期还没过的新官,哪里还能抗的住?
高文举心中多少生起了些罪恶感,有了这么一场闹剧,搞的他苦恼营造出来的广告气氛也被冲击的无影无踪了。辛辛苦苦一家伙出了这么多血,摆也几可敌国的这么多彩礼来,并非是为了炫耀,也并非他真的钱多到扔出去不眨眼。而是为了趁这个机会在百官面前打个广告。试想还有什么场合能比得过朝会这种地方的广告效果好?只要被这些人看上一眼,自己明年主推的这些产品想不红都难。可现在一看,大家都被新副相还没上任就被罢免的事吸引了注意力,谁还有心情看他那些玩意?这算不算自讨苦吃?
从赵恒那失望的神情就可以感觉到他对张齐贤有多重视了,老头是他为了对付李继迁而特意重新启用的,谁能想到他居然用宿醉来回报自己?可想而知,没了张齐贤这位夏州问题专家,赵恒的胜算又要低了几分,他能不郁闷吗?
在这种环境下,高文举和寿昌长公主的婚事匆匆走了个过场就算定了,随后散朝之后,赵恒拉着脸把高文举留了下来,将捧日军的腰牌和任命他为总教头的旨意递给他,又板着脸埋怨了几句。高文举知道赵恒不爽他今天搞的这个小动作,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就给赵恒出了个主意,既然张齐贤对夏州那么上心,研究的又透,老头又有军伍经验,干嘛不让老头去前线做个总指挥,岂不是更能将他心中的打算施展出来?
赵恒大喜,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留京也好,赴前线也罢,不都是为了对付李继迁吗?老头若是留在中书,就算将夏州的事情全权交于他处置,也难免会与其他两位相公起些摩擦,又要防备边关将士会不会阳奉阴违,什么招数估计都要打些折扣。若是将他放到一线坐镇,并给他足够的权力,岂不一举两得?
思考了一阵,赵恒在地图上比划了半天,终于下了决心,大笔一挥,张齐贤摇身一变,从中央大员变成了地方长官,具体有多大权,从官名上就能看出些端倪。
泾、原、仪、渭、邠、宁、环、庆、鄜、延诸州及保安、鎮戎、清远三军安抚经略使。以翰林院知制诰梁颢为副手佐之。克日离京赴任。明面上看,皇帝这是真生老头的气了,以至于一天都不想让他多呆,可实际上那一长串的头衔却极其明显的告诉了全天下所有的人,老头还是皇帝的重臣,分量足着呢。
名字这么长,听着就提气,光念一遍都费劲,上了年纪的光是读这个官名中间就得歇个两三回,估计老头接到命令的话心里也多少能舒服些。高文举这话当然不敢说出来,只是稍稍想一下也就是了。
带着旨意回到高升,兴国寺那边的消息也传了过来,萧伏虎带着两个已经残废了的手下一回到兴国寺,刚刚好转的耶律文就迫不及待的启程北返了。看他们的行色,估计和张浦那边的和谈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加上两伙人多少都闹出了些动静,如今正被大宋名正言顺的监视着一举一动,这就更加增大了和谈的困难。眼见着一事无成,耶律文也不是那种喜欢自己找不自在的人,哪里还捂得住,这里人一进门,那边行李就装了车,仅仅歇了一夜,次日一大早就撤退了。
至于张浦,更是担心大宋官家会不会因那打劫粮草的事难为自己,若是再扣一次做人质,那日后夏州可就真的没他的脚印了。他比耶律文还夸张,一出禁宫,马上就带了两个随从打马先行一步,甚至连大部随员也顾不上看一眼就那么着落荒而逃了。这事闹的,别提多憋屈了,紧赶着给人送了五千匹好马来,结果屁都没捞着一个不说,还落了个失魂落魄找人说理去?
高文举自家知道这回不小心把张齐贤给捅倒了,老头官声又一向不错,估计自己这一阵少不了被人编排,也就不主动出去招惹别人,只是将一干将要随着高十一前去捧日军中做教官的随从好好的突击培训了一天。
咸平三年十月最后一天,一大早,高文举就带了自己手下五十人悄无声息的一路奔袭,在太阳还没升起来之前便来到了皇帝特意为练兵而新建的军营门前。守卫森严的营门前威风凛凛的站着几名站岗的禁军士兵,见到众人到来,不见丝毫慌乱的将武器架了起来,低声喝问。
很熟悉的感觉,卫兵验过腰牌确认了身份,连忙分出一人来带着一行人进奔议事厅,在这里,高文举见到了一身戎装的沈青,这是他那个内兄特意安排来负责帮助他的。高文举也不啰嗦,大家草草拱手一礼,便向大操场走了过去,四下一打量,这块营地完全是按照高文举设计的图纸改造的,中央的大操场上一个方圆两丈的点将台搞的像模像样。让高文举和高十一都感到了一丝亲切。海坛岛当初的小校场就是这副模样,只是相较要小了许多罢了。而这副样子,自然就是高文举根据自己前世居住了很多年的维和基地设计的,四周的那些兵器架和鼓架提醒他,如今还处在冷兵器时代。
高文举一行人往点将台处走的时候,操场上零零散散互不干扰各自锻炼身体的一些军士对一行人很是好奇,待高文举等人都站在点将台上之后,营房里还在睡大头觉的军士们也被惊动了,许多人远远的指着高文举等人,饶有兴趣的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咚咚咚,一阵鼓声响过,四周原本探头探脑的那些军士三三两两的聚了过来,大家似乎对这里并不熟悉,一个个都在互相打探着高文举一行人的来头,询问着相关情况,高文举和他的五十名随从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第二通鼓响起,营房中又陆续走出一些揉着惺忪的睡眼,边走边打理身上衣物的家伙,一看就是还没睡够的样子。沈青在他耳边轻轻介绍:“一共一千人,都是从各军中选出来的好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