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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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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腿脚哆嗦,瘫软在了地上。
“你信不信,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我的暗卫便能将他们带到你跟前?”
“小的说!小的说!求爷莫伤小的家人!”
“没想到竟是个顾家的。怎么,我拨给你的月银不够用?”
方子欲哭无泪,“都是小的错,不小心沾染上了赌瘾,欠了一屁股债。
“翠珠儿帮你还的债?”
方子点了点头。
一个小丫头哪来那么多钱!
“你被人算计了还不知,真是个蠢货!”莫熙宁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指头大小的黑乎乎药丸随意一抛,丢到方子怀里,“吃了。”
方子接下,咬咬牙,闭着眼睛,一仰脖子,将其吞下。
片刻后,方子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神色痛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
“来人。”莫熙宁对门外道。
一个暗卫走了进来。
“拖下去,卸去一手一足。”语毕,将摊开的宣纸随意卷起,交到暗卫手里,“明日一早禀告大奶奶,方子在伺候笔墨时,打翻砚台,弄脏了这幅画儿,我盛怒之下,连夜将其赶出府。”
暗卫小心将画收好。
低头不经意瞥了眼,没完全卷起的一角恰好露出画中女子的双眼,虽不能窥见全貌,一双便眼睛足以表达此女的风情,只可惜女子的右眼角被墨汁所染,看着便如眼角流下的一滴黑泪,怪渗人的。
“若大奶奶问起是何画儿,便将此交给她。”
暗卫领命,腋下夹着画儿,将蜷成一团,犹自挣扎的方子拖了下去。
第二日一大早,莫熙宁收拾妥当,去饮霜阁探望尚在熟睡中的杜葭。
女子陷在枕头里的睡颜,安静而恬然,莫熙宁静静看着,唇角一扯,那抹温柔的笑意,恰好被醒来的杜葭捕捉道。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她揉了揉眼,咕哝道。
“一早便要起身出发,过来瞧瞧你。”
杜葭立刻清醒过来,忙不迭从牀上爬起,莫熙宁却弯腰将她裹进薄被里,“我已收拾妥当,你继续睡。”
杜葭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记不起来,双眼透着些许迷茫,头点了点,竟真闭上了双眼。
莫熙宁哑然失笑,踏着湿薄的晨曦,出了府。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早膳后,暗卫将昨日的事禀给杜葭。
杜葭果然问弄脏的是何东西。
暗卫将画递了上去。
杜葭的贴身大丫头绿意上前接过,缓缓展开在杜葭面前。
画中的女子明眸皓齿,巧笑嫣然,莫熙宁笔力老道,将一颦一笑都描摹地极为逼真,可惜……
杜葭瞧着被墨汁染脏的几处,出了会儿神,最终叹了口气,命绿意将画收起来。
“去听雨楼。”白苍昨日磕破了额头,作为正妻,她要履行责任去瞧瞧。
小厮抬来软轿,到听雨楼不过盏茶的功夫。
白苍显然有些意外,同时亦有些不动声色的紧张。
“给奶奶请安。”
杜葭在她起身之前,制止住了她。
“昨日我来时,你醒着我便没问,因想听听你亲自说,额头是如何磕到这么大块的?若有丫头欺负你老实的,甭管她是何身份,我定为你做主。”
杜葭的神色分外严肃,导致白苍有些弄不明白她的用意,更分不清此人是友是敌。
她坐在牀上,背后靠着两个枕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昨日没瞧见路,左脚踩到了右脚,就摔倒了。”
“你身边跟着服侍的丫头呢?一个个都是死的么!”连骂人的话都和莫熙宁如出一辙。
柳梢急忙上前一步,“回奶奶的话,是奴婢反应慢才导致姨娘摔倒,请奶奶责罚。”
“白姨娘是怀着身子的人,你当万分小心才是,怎会犯此等差错?可见是服侍的不尽心。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我又如何放心将白姨娘交给你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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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错字。。。。。。

第十二章 药
更新时间2014…6…12 21:54:59  字数:2394

 “奴婢知错!”柳梢急忙跪下,“奴婢下次定更为当心,求奶奶责罚!”
“将院子里所有人都叫过来。”杜葭示意绿意。
这是要杀鸡儆猴的意思了。
柳梢显然也料到了,猛地抬起头,目光慌乱不已地瞟了眼不动声色的杜葭。
然而她到底没有呼救,只是低着头,哪怕害怕地双肩发抖,依旧顺从地趴在地上。
白苍手指纠结地绞在一起。
柳梢和月裳是莫熙宁指派的照顾她的人,除此之外,听雨楼所有的丫头婆子都是杜葭一手安排。
就算柳梢服侍地不尽心,杜葭要以示惩戒,也不该拿她开刀,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她决定先看看,杜葭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绿意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将听雨楼里服侍的两个二等丫头,两个扫洒丫头和两个看门的粗实婆子都叫到了院子里待命。
“回奶奶的话,杨妈妈正在厨下给姨娘煎药,说是走不开。”
“嗯。”杜葭微一颔首,“此为正经事,且让她忙着。”
“你起来,跪到院子里去罢!”杜葭转而对柳梢道。
柳梢垂头,腿肚子打着颤,艰难地站起了身。
出了内室,一切就再难改变。
柳梢在转身的一瞬间,迅速地瞥了白苍一眼。
“奶奶!”白苍心里打定主意,出口叫住杜葭:“奴婢跌倒时,柳梢并不在身旁,是奴婢自己不当心所致,还请您莫责怪她。”
杜葭眉梢挑微微一挑。
白苍立刻道:“奴婢当时孕吐地厉害,使唤柳梢前去打水洗漱。”
“府里小丫头多的是,你既身体不适,她更不应该去。”
白苍深吸了口气:“奴婢碰上了二爷。”
杜葭面色冷凝,对左右喝道:“你们先出去!”
屋中一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屏气凝神地退了出去,没发出一丝声音。
“你为了保住一个丫头,是不是什么话都敢捏造?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杜葭从座上站起,微扬下颔看着白苍,颇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白苍苦笑,“多谢奶奶一片好意,处处为奴婢考虑,想必奶奶也有所闻,奴婢当初被逐出府,正是与二爷有关。”
杜葭抿了抿唇,“你现在既是大爷的妾,就不该和二爷有所纠缠。”
白苍垂眸,“奴婢也是这般想。当时孕吐地厉害,二爷忽然出现叫奴婢的名字,奴婢想着要避嫌,便急忙退让,谁知不小心绊倒,这才磕伤了额头,因怕肚中胎儿有事,二爷命人去容曦堂寻了顶轿子,惊动了太太。此事与柳梢无关,请奶奶明鉴,奴婢不想下面的人无端寒了心。”
昨天与莫熙廷不甚愉快的偶遇,想必总该有些风声透出去,是以白苍的描述真真假假,这样就算杜葭有心想去证实,也不会相差甚远。
杜葭听完后,点了点头,“你的想法极对。”继而又正色道;“不论你与二爷有何过往,若不想被人戳脊梁骨,日后你当谨言慎行。”
“谢谢奶奶教诲。”白苍回以一个感激的笑意。
杜葭最终还是以“照顾不力”为由当众处罚了柳梢,扣了她半年的月例,并将听雨楼的奴仆狠狠训了一顿。
这个处罚结果比柳梢想象中已经轻太多了。
银子是身外之物,何况大爷也不在乎那点儿银两,若自己真从白姨娘身边调离,再安插上奶奶的人,待大爷回来,自己所面临的处罚就不是扣银两这么简单了。
因而柳梢进屋后,向白苍屈膝行了一礼,由衷道:“奴婢谢姨娘求情。”
白苍微微一笑,“不必道谢,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心里却忍不住感叹,这侯府还真混乱,每个人都不简单呀!
半个时辰后,杨妈妈亲自端了托盘进来,月裳在跟在后面一脸的无奈,还在一个劲儿地劝,“妈妈您是府里的老人了,这些事奴婢来做就好了。”
杨妈妈放下托盘,恭敬地给白苍请安。
后端了药碗,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们这些年纪轻轻的丫头片子哪儿能知冷疼热喲!可怜了姨娘,白遭了这么大的罪!”
目光有些悲悯地看着白苍的额头,忍不住嘀咕:“也不知这额头会不会留疤。”
说完又有些后悔似的,连忙“呸呸呸”了好几口,添了些风霜的脸上挤出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姨娘切莫担心,奴婢知晓好些古方儿,保管日后您的额头光洁如初!现下最紧要的还是把身子养好。”
杨妈妈颇为彪悍地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了个杌子放在牀沿,欲要坐下。
柳梢连忙迎上去,“妈妈熬药辛苦了,给姨娘喂药的活儿就让奴婢来吧。”
杨妈妈垮下脸,“我还没七老八十,熬个药身子还是经得住的!你俩若是闲地慌,赶紧拿了针线,给哥儿多备些衣裳!”
柳梢和月裳到底嫩了些,加之杨妈妈倚老卖老,颇有些豁出脸面耍赖的意思,她们倒不知如何应对。
白苍自然知道杨妈妈后面代表的是谁。
杜葭刚刚给了自己脸,照理说不该拂了她面子,但是有些原则性的问题是不能退让的。
她笑眯眯地道:“多谢妈妈好意,我也是当过奴婢的人,没那么身娇肉贵,一向是自己喝药,柳梢和月裳这俩丫头不忍拂了您的好意,是以不曾直说。”
“哎呀!那可不行!您现在可是主子了,哪能把您当丫头使!”杨妈妈一脸大惊小怪,随即跨下一张脸,两条细长的眉毛皱成一条线,目光严厉地横着柳梢和月裳道:“侯府有侯府的规矩,我们做奴才的就该知晓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姨娘任性,你们竟也跟着胡闹!”
竟不太委婉地将白苍也一并指责了。
杨妈妈是杜葭陪房蔡利德家的,在杜葭刚出生时,曾给杜葭喂过三个月的奶,后因感染风寒,才从奶娘的职位上退了下来。
杨妈妈病好后,依然被杜母安排照料杜葭。
现今,就是杜葭尊称她一声“奶娘”,她也完全受地住。
因而,在面对杨妈妈的指责时,白苍还真不好说什么。
人家完全有身份和立场说出那番话!
但她亦不是软柿子,能够任人揉捏,柳梢和月裳一再坚持亲自照料她的饮食起居,自然是不想被别人钻了空子,那么她就不能开这么个先例!
白苍只当什么也没听懂,依然一副笑眯眯的好脾气模样,“妈妈莫跟小丫头动气,您且坐着歇歇,气坏身子可不好了。这药给我罢。”
杨妈妈立时瞪大了双眼,颇有些痛心疾首地道:“姨娘,您怎么就不听劝呢!您可莫忘了您现今的身份!”
笑意从眼底消失,白苍恢复一脸正色,“我先前在大爷书房当值,给大爷伺候笔墨时,大爷曾教过我一句话,叫做‘做人不可忘本’,我从不敢忘,妈妈,还是将药碗给我罢。”
杨妈妈再仗着身份,也驳斥不得莫熙宁的话。
她有些不甘地将药碗递了过去。
白苍伸手接过,手指不知怎么滑了一下,满满的一碗药,顷刻间洒了大半。她急忙伸出另一只手去接,手忙脚乱之下,反倒不小心将药碗摔到了地上。

第十三章 在乎
更新时间2014…6…13 8:58:49  字数:2102

 “哎呀!姨娘你没烫到吧!”柳梢立刻去洗脸架上拿了湿帕子包住白苍的手指。
“奴婢再去盛碗药过来!”月裳也有样学样,话刚落,人已经像个兔子似的跳了出去。
独留下杨妈妈,坐在杌子上,脸上的面皮僵了僵,有些不情不愿地起身,弯腰将药碗捡了起来。
看来也不是一味地撒泼,总算还记得自己的身份。白苍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是一片惶惑不安,“杨妈妈,真对不住,我也不知,这碗竟这么烫!”
“是老奴考虑不周,你们细皮嫩肉的,不像我这把老骨头,受不住。”
白苍有些愧疚地咬着唇,低下头。
柳梢看着满地的狼藉,禁不住在心里暗赞了声好。
“姨娘,手指疼不疼?”柳梢双手抱着白苍的手指,关切地问。
白苍微微蹙眉,“唔,不那么疼了。”
杨妈妈瞥了眼她那双白嫩的手,明明只有一只手碰了碗,十个手指头却被帕子包地严严实实,哪看得出是否受伤。
她急忙走过去,劈手夺了帕子,露出白苍青葱般的手指头。
许是为捂紧了的缘故,白苍的指尖微微泛着红,瞧着并无什么大碍。
“若真烫伤了,得抹上药,这样捂着可怎么行!”
柳梢有些讷讷,“妈妈教训的是,奴婢一时心急了。”
白苍安抚地看了她一眼,“你也是护主心切,我的手并无大碍,”说着有些遗憾地道:“只是可惜了那碗妈妈费力熬出来的汤药。”
柳梢笑了笑,“姨娘无需自责,月裳那丫头做事麻利,想必早就备好了。”
说完像后悔自己失言似的,不安地看了杨妈妈一眼,嗫嗫嚅嚅道:“不瞒妈妈说,月裳这丫头,一早起来就提着火炉到屋后头给姨娘熬药去了,方才被奶奶召回来时才知您也去了大厨房给姨娘熬药。”
听雨楼里是没有厨房的,加之白苍闻到油烟味儿就想吐,月裳才特地到屋子后头去煎药。
白苍的药放在库房里面,钥匙柳梢这里有一把,是莫熙宁给的,杨妈妈那里也有一把,自然是杜葭给的。
杨妈妈听完,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
敢情自己今日是白献殷勤了。
不一会儿,月裳果然端来一碗药。
白苍这次小心翼翼地接过,蹙眉看了眼黑乎乎的汤药,闭上眼睛,一口吞下,毫无形象而言。
没办法,中药的那个苦,让她无比后悔自己磕碰了那么一下。
杨妈妈皱了皱眉,终究没说什么。
午膳后,白苍照例午休,柳梢在一旁照看,月裳陪着坐了回儿,回房歇息时正撞见杨妈妈往外走。
“妈妈这大中午的,怎么没歇觉呀?”月裳和杨妈妈打招呼。
“嘘!”杨妈妈虎着张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待她走近了才用力点了她的额头一下,恶声恶气地压低声音道:“姨娘在歇中觉,你这般大声喧哗,若把姨娘吵醒可怎么办?”
月裳扁了扁嘴,乖巧地道:“月裳知错,谢妈妈教导,月裳下次会改。”
杨妈妈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院门。
压根没提,她为何的中午出去。
蔡利德是杜葭的陪嫁,因而在侯府有一处自家的住所,杨妈妈中午通常在听雨楼小憩,到晚间方回去。
杨妈妈先回去换了身衣裳,早早去了饮霜阁,找个偏房坐了,估摸着杜葭歇中觉该起来,才让丫头进去通报。
杜葭正在梳洗,闻言忙不迭道,“快叫妈妈进来。”
杨妈妈走进内室,极自然地从婢女手里接过帕子给杜葭擦脸。
杜葭由着她将脸擦了,才有些嗔怪地道:“这些事情小丫头做了就行了,何须妈妈亲自动手?”
杨妈妈笑了笑,有些伤感地道:“做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咯!”
杜葭脸上的笑容也顿了顿,“妈妈受苦了。”
杨妈妈连连摆手,“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杜葭从座上起身,拉着杨妈妈的手,走到榻前,让她坐。
杨妈妈自是不肯,“奶奶万不可如此,这不合规矩!”
杜葭也不勉强,自在榻上坐了,让丫头给杨妈妈搬了个杌子,杨妈妈也只肯坐了半边。
“将东西都撤下去罢。”
梳洗丫头鱼贯而出,只有绿意和红绡两个大丫头还留在内室伺候。
“白姨娘似乎对老奴极为防备。”杨妈妈将今日的试探,细细对杜葭说了。
杜葭闻言,迟迟不语,半晌才道:“汤药毕竟不是寻常事物,妈妈又是我指派过去的,现今我们都身怀有孕,她有所隐瞒也属情有可原。我只担心昨日的事,有蹊跷。”
杜葭将白苍的解释对杨妈妈说了。
倒是挑不出什么明显的错处。
“我命红绡出去打探了一番,不论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对此都有些支支吾吾的,彼此的说辞也有出入。就是如此,我才觉得此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不简单最好!”
杨妈妈早先在杜府没少见后院那些糟污事,陪杜葭嫁过来的这几年,虽然莫太太对大儿媳有些不冷不热的,但莫熙宁对杜葭的处处维护她是一路看过来的。
原以为姑娘找了个良人,谁知莫熙宁在姑娘有孕后,不仅领了两个妾回来,这个她可以理解为,男人嘛,正妻怀孕了,总得找两个人消火,但领一个大肚子的外室女回来,又是怎么回事?
不怪杨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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