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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我刚刚是太急于见到祺儿了,唉”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夜色道:“自你们老爷去了大理寺,我哪里睡得着吃得下?我时时都在想,祺儿在大牢着睡得是什么?吃得是什么?他可曾被薄待?”
老太太转过头来看了看明秀,又看了看香姨娘:“所以听到可以去探你们老爷便再也忍不住了。秀儿,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应该找到两个孩子,这才是重中之重。”
香姨娘看了看明秀对老太太道:“老太太,听刚刚那个公公说,两个孩子今天晚上根本不在府中;明儿白日里我们也没有事情可以做,要找孩子也要等晚上啊,不如明日我们就去看看老爷吧,香儿、香儿也是心焦的很。”
明秀不让老太太去探贵祺的意思,就是怕老太太见到贵祺的惨状,会不顾一切的只求救出贵祺来,对于其它都不在意了:如果贵祺只保得一条命还有什么用?他不是侯爷了,那她日后哪还有诰命可期?
明秀一听到香姨娘地话就想掐死她:这个女人今天两次坏她的事儿。明秀哼了一声道:“明日没有事儿?我们不用再去求求郡主吗?求郡主救人,现在不可能一次就能求下来的,我想我们要日日前去才能让郡主心软下来。”
明秀想着法子阻拦老太太去探贵祺,贵祺在天牢里有什么好探的?想也知道是什么情形了,就是看到了又能怎么样?那可是天牢,她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侯爷府,能有什么法子让贵祺好过一些,还不如眼不见为净的好。
老太太实在是想去探贵祺的,可是她也想能尽快的救出贵祺来,所以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明秀看老太太没有说话就继续道:“依郡主地性子,我看不如施个苦肉计。老太太跪到她地房外,不吃不喝就那么跪着,郡主一定不会任老太太这样下去的,那么只能答应相救表哥了。不然地话,世人也会骂她不孝,居然让婆母这样跪着苦求也不理不睬。”
香姨娘看着明秀:“秀夫人,您怎么可以让老太太这样去做?老太太的身子原本就不好,那禁得起如此折腾?你为什么不去这样求郡主?”
香姨娘今天晚上对于明秀实在是恨极,所以事事处处拿到她的错处就要发作她一次。
明秀冷冷的说道:“我?我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个姨娘,同你一样的身份,我和你就跪死在屋外人家也不会理会,世上也不会有几个人为我们说话的。倒是老太太就不同了,所以只有老太太去才管用。”
老太太听到明秀的话后若有所思,但是她想了一想后道:“如果这样做了那就是在胁迫郡主了,就算这一次救下了你们老爷,怕日后也不会再同我们有来往了。嗯,一个弄不好,激得郡主同你们老爷和离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明秀巴不得红衣同贵祺可以和离呢,她根本不在乎;香姨娘也不在乎,没有了红衣在上头压着,她也可以早早上位了。
明秀道:“现在哪顾得了那么许多?只要能救下表哥就可以。”
香姨娘也道:“香儿也感觉只要能救下老爷就好,老爷在大理寺中,香儿心里不踏实的很。”
正文 一百五十三 恶梦的继续
老太太看了看明秀二人,她非常不满: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两个女人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如何能扶正,而不是好好想想怎样救她们的男人。老太太的声音不觉又冷了下来:“我们府里现在不能没有了郡主,你们知道不知道?难道你们忘了我们已经被宗里除名了?如果没有了郡主,我们绝对不可能重新回到族里,也不可能再在京城站得住脚跟。你们老爷是一定要救的,可是以后的日子不过了吗?要过日子就要依靠郡主才可以,所以不要万不得已,不要逼得郡主与我们撕破了脸!”
明秀撇了撇嘴,不过再也不敢说什么:祸事儿都与她有关,她还是在老太太说这种话的时候少说两句的好,不然一定会被老太太发作一通的。
香姨娘轻轻问道:“老太太的意思是?”
老太太哼了一声:“明儿我们还是先去看你们老爷吧,晚上再去找两个孩子;这样什么事儿也不会耽搁,唉,我实在是不放心祺儿啊。”
明秀看了看老太太:“明儿我们三人一起去吗?”其实她想说得是,老太太您就不用去了,我和香姨娘去就可以了,不过她看老太太的神色不太对,才没有敢说出来。
老太太起身:“到时再说吧,这个要问过人家来总管才能定。”她向内室走去:“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过来伺候我歇下吧。”
明秀愣了愣才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现在她是名符其实的丫头啊。
不过老太太还是不高兴:这两个人在娘家的时候可都是大小姐,哪侍候过人?更何况她们伺候的人是老太太又不是贵祺,所以更不会尽心尽力,老太太哪能舒服的了?
老太太好不容易躺下了,却怎么也睡不着:所有的事儿都在她的脑袋中打转儿,她的儿子,她的侯爷府,她地日后,所有这一切让她如何能睡着?
明秀和香姨娘两个人在外面屋中。为谁给老太太守夜而发生了争执,最后决定由香姨娘守第一晚,明晚由明秀来。
香姨娘到内室小床去睡了,不过她哪里是守夜,一躺下就睡得死死的。半夜老太太口渴喊了她两次,都没有叫得醒她。只能自己起身取凉茶喝了些。
明秀却更着恼了。她找来找去。也只有丫头们地床铺。根本再没有主子们睡得床。她叫小丫头来。让她去安排。可是小丫头直摇头:“这个院子一直都是这样地。就是取了主子用得东西来。也没有地方安置。”
明秀气得不轻。最后只能让小丫头把榻抬到了老太太地外屋。凑和着睡下了。她当然睡得极为不舒服。实在是有些后悔没有去给老太太守夜。一早起来。还就是香姨娘精神是好地。老太太因为半夜起身有些着凉。又吃了些凉茶肚子也不舒服;而明秀却睡得腰酸腿痛。没有半点儿精气神儿。
老太太现在终于知道云娘就算是有什么不是。现在也不是同她置气地时候:云娘在地时候。她哪里会因为半夜喝茶地小事儿而生病?可是云娘倒底去哪里了。为什么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呢?老太太开始想云娘地好儿了。
老太太草草吃了一些东西。便要出去买些东西去探贵祺。明秀劝她:“老太太。您还是在屋子里多躺躺。叫个大夫过来瞧瞧地好。万一您要是病重了可就不好了。”
老太太不听:“没什么大事儿。我们现在就去吧。”明秀再三苦劝无果只能随着她一同出门置买东西。
贵祺对着两窝头一碗粥哭完后。也只吃了一个窝头就再也吃不下去了:这个东西太难以下咽了。他感觉自己地嗓子都要被窝头弄伤了。便又去喝那个粥。可是只一口他便喝不下去了。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一股子怪味
他便起身又把饭食拿到了桌子上,也没有同老人说话自己回身就上了床躺下。老人听到声响看到桌上的吃食便坐了起来,看了看贵祺哼了一声。知道是贵祺吃不下去也不多话,过去自坐了大嚼了起来:富家子弟他见多了,没有几日他们是吃不下这些粗食,等饿他们饿得狠了,自来就会吃下去的,不必人操心。
贵祺也许是同老人闹了那一场累坏了,也许是因为两夜没有怎么合眼,实在是困倦的狠了,总之。他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不过他睡到了半夜便醒了过来:这床实在是太硬了些。睡昨他着实是不舒服;而且他因为床上地被子有一股子霉味儿所以没有用,现在已经入秋半夜里冷了起来。他也是被冷醒的。
贵祺坐了起来,听着老人的打呼声,看看昏暗地牢狱,他再也没有睡意,又开始担心自身。不过坐在床上呆想实在是有些冷,他便站了起来走动一下。他转了两圈就又烦燥起来:倒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娘亲倒底在做些什么,为什么还没有救他出去呢?
他越是烦燥身上反倒越痒了起来,他抓了抓,可是越抓越痒,最后他感觉身上似乎有小虫子在爬似的,这样一来他更是烦燥,坐在桌子旁不自禁的捶了一下桌子。
虽然大牢中还是有人在哭闹,可是必竟比起白日来要清净不少,贵祺捶这一下桌子声响就显得多少大些。
老人被吵醒了,他刚骂了一句:“你要死啊!搅了老子睡觉”下面的话还没有骂出来,狱卒已经过来了,睡眼朦胧的喝道:“哪个要找死呢?给老子站出来,老子让他到刑具室里呆一晚上去!”
老人指着贵祺道:“大人,大人,就是这个人找死呢。”说完乐不可支的看着贵祺,等着他倒霉。
狱卒看了看贵祺,又看了一眼牢门上的名字:“我道是哪个这么大胆,原来是侯爷大人啊;看来是我们招呼不周,让侯爷大人生气了,那好,就让我来好好招呼一下侯爷大人吧。来人。快来人,都睡死过去了吗?快来人!”
狱卒语声刚落,便又跑过来两个狱卒:“老张,你大半夜不睡觉,鬼叫什么!”
前头的狱卒对着门上的名字呶了呶嘴:“哪,不就是我们地李侯爷李大人嫌我们招呼不周。在拍桌子发脾气嘛,所以叫你们过来好好招呼一下我们李侯爷。”
后来的两个狱卒看了一眼门上的名字后,又看了看贵祺:“这样啊,当然要好好招呼一下才可以了。”
这些狱卒都已经得到了大理寺卿的命令,要待李侯爷大人一视同仁,狱卒们当然不会同贵祺客气了,而且是狱卒们人人都知道的人物了能被大理寺卿亲自关照地人物还真的不多。如果不是大理寺卿特意嘱咐过不可以待贵祺过份,贵祺受的罪过还要大得多说着话三个人就把贵祺自牢中弄了出来,推推搡搡的就把他弄进了一个屋子里。屋子里全是一些奇奇怪怪东西,有一些贵祺是认识地,有一些是不认识的。可是不管他认识不认识地东西,他都知道这是刑具。
贵祺看了看阴森的屋子,打量了一下血迹斑斑的刑具后,浑身哆嗦了起来:这些人不会私自对他用刑吧?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是个钦犯吧?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们有可以对他用刑。
被唤作老张的狱卒看了一眼贵祺,笑了:“侯爷大人在害怕吗?不是吧?”
另外两个人听到了看向贵祺也大笑起来,贵祺的脸色已经吓得发白了。
贵祺强自镇定了一下,嘴里还在强硬道:“你们想做什么?没有皇上的旨意你们也敢乱用私刑?”
老张大笑:“呦,这语气还挺大?您放心。你可以算半个钦犯了,我们哪敢对您用私刑呵,我们大理寺可是最讲规矩地地儿。不过,瞧瞧你现在吓得这个德行,就你这么个熊样还能做侯爷,我呸!”
贵祺被老张这么一说倒涨了三分胆气,再怎么说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地人,不过这阴森森地屋子还是让人胆寒地:“你们倒底想怎么样?”
老张没有再理会贵祺,只是同另外两个人一起把他的双手用铁链吊了起来。一直吊到贵祺踮着脚尖才能站着地高度为止,然后三个人嘻嘻哈哈的说笑着转身锁上门走了。
贵祺被吊了一会儿就出了汗:这样吊着实在是太受罪了,不踮着脚,铁链拉得胳膊生疼生疼的,踮着脚可是又踮不久。
贵祺这时才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好好在床上躺着,为什么要起来在牢笼中转来转去的;那牢笼就是在让人再难受,也比现在好太多太多了。
不只是累,一会儿贵祺又感觉身上的小虫子在爬、在咬他。这痒的难受可偏又没有法子可以去挠。
再过了一会儿。贵祺又开始感觉到害怕了,这个屋子里阴森森的。只有炉中的一点点火光:这个屋子里应该死过不少人吧?
有了这个想法后,贵祺就算不想去想它,它也会钻进贵祺的脑子里。
这样地一夜过去,到狱卒来弄他回去时,贵祺已经快要晕过去了。他的胳膊已经被铁链磨破了,脚也已经麻木的没有了感觉,而且惊惧更让他的精神恍惚起来。
狱卒拖起他就走,然后把他扔进了牢笼中,关上牢门转身自去了,从头到尾没有理会贵祺一句话。不过,牢笼门旁倒有他的那一份饭食,一点儿也不曾少。老人虽然半躺在床上一直盯着那饭食,却没有过来抢。
正文 一百五十四 母子相见
倒不是老人不想过来抢,只是狱卒特特过来:不许老人今天早上抢贵祺的饭食。狱卒如此做是因为大理寺卿的嘱咐,不想让贵祺在狱中出了什么事儿。
贵祺趴在地上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呜咽了起来:这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啊,这里根本就是地狱!
老人在床上看看那饭食再看看贵祺,可是贵祺只是一劲儿哭,根本不理会那饭。老人终于又一次被贵祺弄烦了:“你哭什么?我听那狱卒说,你是因为谋逆进来的,就受了这么一点儿小罪就哭成这样,你算不算个男人?”
贵祺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不济事儿,他本来以为自己是骨头极为硬朗的人,就是人家把头给他扭下来,他也不会掉一滴泪的。可是只不过吊了他半晚,他就已经挺不住了,原来他不是做名流青史的料儿,他现在才发现。
老人看他还哭,就看了看那饭食:“你吃不吃?不吃我就吃了啊,就当作是你烦我的陪礼好了,我就不同你计较了。”
贵祺当然已经饿了,听到老人说这话后,他不哭了,连泪也来不及拭就急忙把饭食抢到自己面前。然后他试了试泪后开始吃了起来,不过一样的难以下咽,他勉强吃了一个窝头后,肚子不太饿了就再也吃不下了。
贵祺看了看手中剩下的窝头,堵气的把它扔在了地上,就爬起来踉踉跄跄向自己的床走去。
老人狠狠瞪了贵祺一眼:“你就该活活被饿死!落到如此境地了,自己不要的东西居然也不好好留给我,你这种人就该不得好死!”
老人一面说着一面下床把窝头拣了起来吹了吹灰尘,又取了那碗粥过去吃喝起来,不再理会贵祺。
贵祺听到老人的话什么反应也没有,他现在只想能好好躺一会儿,好好的睡一觉,这半夜实在是累苦了他。 祺儿。娘亲害了你啊。”
贵祺只是一径问:“我是不是能回家了。是不是能回家了?”老太太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能答他地话?明秀看贵祺不停地问。非常不耐烦地道:“哪有那么容易。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你安心再住几日。我们会好好去求郡主地。”
贵祺听到不能出去就已经非常着急了,再看到明秀一脸地不耐烦,贵祺也不是傻子。他当然听出了明秀话语中对他的不敬,当下便大怒起来。
贵祺一伸手抓住了明秀的衣服,把她拽了过来,然后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她地头发就开始打了起来,边打边骂她:“你个贱人居然用这种口气同我说话,我打死你!不是你这个贱人,我能到这天牢中受罪?你居然还敢轻视于我,我有今日不都是你害的?我打死你个祸根,大家都落个清静!”
明秀挣脱不得。老太太只顾着哭贵祺受苦。再说她也听到了明秀的话,恨不能扇她两个耳光呢。又怎么会拦住贵祺呢?香姨娘当然是不会管,她还盼着贵祺能把明秀打死才好呢。狱中的老人看戏看得正有趣儿,他也不会管闲事儿。狱卒们早得了嘱托,根本当这些吵闹没有发生,看也不向这里看一眼。没有一个人劝阻下,明秀就被贵祺打了一个鼻青脸肿,头发也被撕扯掉了很多,头皮上已经见了血渍。
明秀几番挣扎都抵不上贵祺的力气,便开始求饶:“表哥,我错了,不要再打了,表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明秀已经被贵祺打过一次,这一次比起上次来打得更凶,她更害怕了,不住口的求起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