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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打算自救。右手抓住瓦片,左手使了全力以撑,随即转到右手手肘,靠支撑点的转换,上半身便已撑了上去。可正当他打算拼了吃奶的力气将自己送上去时,之前被他全力抓过的瓦片却因承受不住他第二次施力,突然碎裂,导致楼挽风全身力气随著这一碎而失控下滑。
天啊……我要残废了!这是滑过楼挽风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可就在他绝望之际,打得难分难舍的唐四瞥见了楼挽风的境况,手中的剑用力格开了一招,举剑横扫,逼退了那人两步。趁著这两步的时间,唐四一跃而起,伸手一抓,抓住了楼挽风的手。
“谢了……”楼挽风喘了口气,刚道了句歉突然就睁大了眼,“当心後面!”
唐四回头,那一把袖剑伴著锁链直朝他刺来。他直觉侧身让开,却在那一让之後陡然心惊。糟了!
“哇!”楼挽风一看他躲开之後,那把袖剑的攻击对象瞬时成了自己,本能地要让,手却被唐四牢牢扣著,上不得下不得,危急之刻已不容他如方才那般一一算计,於是他扭腰一转,那剑险险地从他耳边擦过,血从伤口溢出,一眨眼就温湿了耳际的发。楼挽风屏了口气,就想呼出一刻,抬头就又看见那该死的剑射空後,被那人用力一收,於是旋过再朝楼挽风逼来。
因著那人的用力加上袖剑转回的速度,楼挽风悬空的身子摇摇晃晃,知道已无处用力再躲开,情急之下,索性闭上了眼,张口就喊,“风析啊……救命哪!”为什麽会喊风析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晓得闭眼一刻他想起了那日在清江的树林中,那人身上淡淡的香……还有那人脸上淡淡的笑。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楼挽风突然想笑,又觉得自己该哭……哭笑不得间,口中喊的那人却并未再一次将自己救下,只是耳後一阵凛冽的劲气劈了过来。“当”地一声,原来是唐四弃剑一掷,为楼挽风挡下了那记能要他命的杀招。
“!当”一下,“笔墨剑”落在了地上。那人一见,知是机不可失,立刻将手中银链一收後,一个圆圈朝唐四划了过去。唐四无剑再抗,不防之下,被那银链圈在了脖子,幸而右手本能去挡,那人紧了紧,链子绕著唐四的右手越勒越紧。
“放开我!唐四!”楼挽风见了急了,立刻朝他大喊。
那人冷眼一挑,“你要他放手?那你就摔下去了……”唐四闭气不说话,开始运功抵抗,那人凉凉开口,“看你能闭息多久……哼……”说话间,运了力死命收紧链子,眼中的杀意越来越盛。
“我看要死的人是你……”
一声清脆宁静的声音悠悠传来,然而那声音却带出了浑厚的内力,震得那人胸口一凝,唐四正在运|功抵抗,此时听了更是一阵气血翻腾。
一袭淡黄的身影飘然而至,来人正是随风析赶到的立秋。
立秋也不多问,扬手一掌挥了过去。那人不料这容貌清秀年纪轻少的人出手如此之快,内力如此之纯,翻身避开,而回首立秋第二掌已经来到了他的面门,躲无可躲。那人只能伸手,“啪”,双掌一对,那人连退三步方稳住了身子。
这时风析站在下面,甩手玉锁横出,“哗啦”一下缠绕在了那自袖剑中间分离而出的链子,阻断了那人的用力。唐四得了空隙,抓住缠绕在脖子上的东西拼力一扯,随即自由,右手一拉便将楼挽风拉了上来。
只是不待他去扶起,风析却已飘身接过了楼挽风。
惊心动魄的一幕,在乍然见到站在不远处那抹白色的身影,楼挽风便知道他们得救了。此刻深深呼吸著他始终觉得很好闻的味道,楼挽风觉得有点心安。
不过那心安只是一掠而过,他嘴里还是要说上两句的。
“你救晚拉。”
风析一旋身,抱著楼挽风落地,听见他这麽说只是笑笑,“你没事,我就不算救晚。”虽说得有丝淡然,可风析却知道当他和立秋赶到,瞧见那一把袖剑朝楼挽风射去之时,他心中泛出的担忧是万万不曾出现过的。只是奈何当时太远,救之不及,幸而有楼挽风背後那人掷出的一剑,否则只怕要见血了。
他要感激那位救了楼挽风性命的人……风析心中如此想著。
楼挽风哼了哼,没再和风析拌嘴,抬起头看著屋顶的两人,他有疑问,“你不上去帮忙麽?”
风析摇头道,“立秋不会有事的。”
立秋?楼挽风想了想,“立秋……二十四节气?那就是你的二十四杀咯?”风析点头默认,转开了眼,“那人是谁?刚才救了你的……”
“他叫唐四……啊,对了,风析啊!”一说到唐四,楼挽风想起件要紧的事,“我刚才见到唐纤了……”
风析蹙眉,“什麽?你说你见到唐纤?”
楼挽风有点累,於是找了棵树靠著坐下,“恩……对啊,今天迷路就遇到了……那人叫唐四,好像很忠他,为了‘销魂’的毒药什麽的,我就想著带他来找你,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猪一样的人……”楼挽风撇撇嘴,一想到刚才自己差点摔死刺死,气就不打一处来。
唐四……
风析转身仔细盯著站在沿边上的人,脸上那一道长长的疤痕让他异常熟悉……
唐四……他又念了遍,流光的眼眸陡然一亮。
唐四,唐纤执掌时唐门四大高手顺位而排,因排在第四位,所以人称唐四,其名唐余生……
而此时立秋只是独身立於房顶,他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直觉还有他之所见都让他知道,此人是敌非友。淡黄典雅的衣衫风起微飘,缓缓的,轻柔的,一下一下,衬著他年轻而气质的外貌,让人如临在秋,静意横生。细致的五官将他的脸揉成了一张最平和最淡雅的面容,他只是很安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微笑,没有言语,却让人无端沈静了下去。
那人与立秋面对而站,谁都不吭一声,虽表面看似不动声色,可彼此却都知对方在打量自己的实力。
刚才那一掌即便能暂时分出高下,却有著太多因素混淆在里头,一个是有备而来,一个是猝不及防。
立秋凝目思虑了一番後,突然温和一笑,“我想我们不必再交手了,你打不过我。”
那人听了不怒反笑,道,“好大口气。”
立秋摇头道,“非是口气太大,实在是你我内力之差,你比我更清楚。何况……”立秋说到这里让了一步,避身好让他看清眼下的局势,“以一敌三……不知究竟是我刚才口气太大,还是阁下心算太过笃定?”
一句话就让对方瞬间冷下了脸,虽然他一袭面纱遮掩,立秋却知道此时此刻,只要还有点脑子,就不会有人选择硬拼。
虽说是情急之中的对掌,可是……那人心里跟照了面镜子一样清楚,可是一掌就能逼退自己三步……他不知道自己能有几分胜算,或许连三分都无?
哼,算了……他、应该也快了吧……刚想著,远远就有一人同样黑衣黑纱,急速朝他奔来。
立秋见突变陡生,随即飘身退开,转身过後,这後来之人已经一掌逼来,立秋立刻抬掌与他右手一对,一对之後两人竟然同时又左手再对,“啪啪”两下,各退一步。这人瞥了一立秋一眼,那一眼另立秋荡过一阵心凉,未曾细看,这人转身拉著那人飞身而退。
立秋静静站著,半晌,於是飘开一跃而下。
风析还是抬头望著那两道离去的黑色身影,转眼已奔的不知去向。楼挽风一开始有些不解,後来也觉得没有追的必要。於是深深呵出口气,心里那股闷气呵出了肺腔後,瞬间就感觉好多了。
立秋朝风析点头,神色有些疑惑,“那後来之人,内力不逊於我。”风析没有说话,只是眨了下眼,似乎在想著什麽。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硬,这时立秋将视线移至唐四身上,“这位是……”
唐四的剑还在地上,他也不急著捡,只是抱拳道,“在下唐四。”
立秋微微楞了下,随即平和笑笑,“在下‘倾风二十四杀’立秋。唐前辈之名,立秋久仰。”
“原来是‘倾风二十四杀’……”
难怪、难怪……唐四了然,长江後浪推前浪,只是未想,如此年轻,除去了经验上的不足,功力却已然胜过自己。
唐四此刻给予立秋四个字,後起之秀,只是他并不知道,之後事态的发展,竟让他明白,这位後起之秀的背後总是代表了太多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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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太不当心了……”两抹黑影奔走片刻,同时落地,周遭嫩绿的树叶被两人奔走时带出的真气卷得四下纷飞。
那後来赶到的人背手而立,口气森然道,“若我不到,你就要和他们硬拼?”
“唐允知错……”他单膝跪在地上,“不知唐纤……”
“哼,”那人缓缓转过了身,盯著地上那个叫唐允的人,突然慢慢地、扯出个极讽刺地笑,“已经死了。”
☆、八.5
八.5 终已错,物是人非事事休
那被云层严密遮挡住的太阳已渐渐破云而出,温暖金黄的阳光照耀在大地,初晨的微寒被轻柔缓慢的扫了开。
光线在仍旧站著的几人身後拖出长长的影子,楼挽风坐在地上,看著那些影子,没来由地就觉得心里头慌得很。
怎麽回事……喉结处吞咽了下,他突然就感到心惊肉跳的。
唐四此时静下了被立秋内力震过的一阵心荡,他退开一步,已调开真气的他显得气度非凡。楼挽风稍稍惊讶,和初见此人对唐纤的态度完全不同。那一步退得既傲然又自然,一点都没让人觉得很清高,反而感觉理应如此。
楼挽风心想,原来这世上还有人,连退一步都能退得如此有境界,实在不可小看。
“久闻‘倾风楼’风楼主之名,今日一见,唐四领教。”唐四爽朗一笑,论年龄辈分,他自当在风析之上,只是轻轻一记抱拳。
“当年唐门四大高手……虽不涉武林,却是武林中人,人人知晓。”风析只是点头,过往的风云在他眼里,他不曾经历便不多提及。
“余生前辈随唐叔多年,风析该说一声感激。”
唐四楞了楞,对风析的话很是好奇,“风楼主竟知晓唐某这些年来,一直追随门主?”
“当然……”风析笑而不答,转开了话题,“听挽风说,前辈知道‘销魂’一事?”
一听到“销魂”二字,唐四立刻收起了笑,两道剑眉纠结於眉心,他沈声道:“确实。”风析道:“不知前辈从何处知道了这药又再现人世?”唐四沈吟片刻,黯然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暗中陪在门主身边……”二十多年了,他从未在唐纤面前现形,但他知道,门主是知道的,只是并不清楚是他和三哥哪一个。
“我与三哥唐平生轮流陪伴,当然这也是得到方丈首肯的……”於是这些年下来,虽然想起当年一恨仍然咬牙切齿,可是,人若日日夜夜听著经声闻著檀香,多少仇恨倒也渐渐放下了。
想来,耳闻目染,便是如此罢。
也许是平淡的日子过得久了……无风无浪的背後谁料竟是惊涛骇浪。
“前不久,二哥一封修书飞来,告知唐门出事。”当年唐门一道掌门逐杀令,因立场不同,逼得二哥不得不与大哥血战,於是为保护门主,他们的大哥唐以生拼了一条命,保全了门主逃出生天……只是虽然如此,三哥还有他自己却是从未责怪过二哥一句。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他们四人从进入唐门那一刻起便誓死效忠唐门,只是有些人更进一步,效忠门主,比如大哥、三哥还有自己。
“二哥唐留生仍然呆在唐门,他的选择与我们不同。这些年我们未再有联系,只是谁知第一次的联络却是天人永隔。”
说到这里,唐余生有些怨恨浮现在了脸上,他顿了顿,不待风析再问,便径自又说了一句,却是惊心动魄的一句。
“唐门内乱。”
“内乱?”立秋疑惑道,“唐纤不在唐门多年,唐门即便一直再无掌门,可这些年来也没听说过唐门出了什麽事啊……”
“哈哈,掌门……”唐四陡然一笑,“掌门一职谁不愿当?可是唐门有规矩,凡唐门中人,得掌门位需功盖全门,并以‘唐门玉’为证。”因唐门一门上下人人都是使毒高手,稍心邪念便能成了魔头,於是唐门对掌门者要求甚严。当年唐纤便是战败所有长老且得到上一任掌门亲自托付的‘唐门玉’才获得了这掌门一位。
“只是这块玉早已随著门主而不知去向,他们无从得知门主在哪,自然无法获得这玉……自然掌门一位也是空了再空。然而,二十多年过去了,一些心有邪念者终究是按耐不住了……”
风析淡淡听著,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已经猜了大半。他只是点点头,表示了解。
唐四见了,倒有几分感激,毕竟唐门中事,不可对外人外道太多。
“二哥并未告诉我们他是如何中的毒,只是後来三哥赶去时……”他闭上了眼,不再忍心去回忆已经离他远去的三张脸。
“‘销魂’解药只有曲家研制出过,但似乎也并不完全奏效……而唐门所知的唯一方法、便是以放弃一人生命相助……”
“放弃生命?”楼挽风这时站了起来,背靠著树,“什麽叫放弃生命?怎麽放弃?”
他拍了拍衣服,然後楞楞地看著唐四。
“换血……”唐四闭目一叹,表情除了悲愤已再无其他。
“‘销魂’的毒是能化去人功力然後毒随经脉,入血而走……唯一能活命的法子,便是与人换血……”
楼挽风一听大吃一惊,“换血?这不可能!”世界上除去稀有血型之外,只有4种血型,而是否能够输血,是个白痴都知道……然而此刻的楼挽风却压根忘了,他早已不再生存於他所熟悉的那个城市了。
风析上前按了按楼挽风的肩,示意他安静。
“那麽……你的二哥与三哥,谁活著?”这一句问得已经很避重就轻,因为那个“死”字能带个唐四多少情感上的冲击,风析不忍再逼。
话音刚落,唐四竟颤抖著手捂住了嘴,指缝中流出几个字,残忍而破碎。
“没人活著……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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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音是少林寺第四十二代弟子,由於天分好加上其心性尤正,直接被慧心收为了座下弟子,细心栽培,偶尔也得方丈慧觉指点。他自小便入少林,已经十多年过去,武功因得两位大师教导,已经隐隐有青出於蓝而胜於蓝之势。
这一日一大早,他就被方丈慧觉唤了去,并指定他亲自去见一个,居然已经在少林寺呆了二十四年的生人。他并不知道那人是谁,只是看方丈神色严峻,又不让旁人插手,便知晓此人定是来头不小且极是隐秘。
於是他亲手端过了斋盘,上面放著几样素菜,在偌大的少林寺後廊中来回穿梭,脚步走得比平常些快,是因为他心中有几分好奇,不知能让方丈如此挂怀之人,究竟会是怎样一人?
他深得慧心真传,一身轻功倒是让方丈慧觉赞赏有加,走起路来布衣轻飘点尘不染,无须刻意,已经落步无声。
就这麽绕了一会儿,半盏茶的工夫,他来到了一个後院。那院落虽看著与少林寺相连,和其他客房无异,可是玄音心下清楚,他被明明白白分割在外头,只是若不从高处看去,是不会发现的。
他走到房门前,深吸口气,正要敲门却陡然发现,深吸进胸腔的不是初晨清爽的气息,而是浓重到让人忍不住就要掩口换气的血腥。
他心下一凉,立刻推门而入,却一脚踩在了湿濡的地上。他未顾及去看,第一反应只是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未料却看到自己那双青蓝布鞋就这样浸在了一片鲜红。
他微张著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麽。
十多年修行中,少林寺分外洁净清明,他何尝遇上过这样凄惨的事。一室满地都被血液润泽,他甚至能感受到那液体还留有著温热在一分分湿透他的鞋。他立刻抬头,只见一名与他同样长衫布衣,一头灰发的男子就这样静静坐在椅子上,头靠在窗边。
玄音打了个冷噤。
他从未见过如此豔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