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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个他带来的厮。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吴权带着三个缉事赶来的时候;其他地方巡逻的六七个缉事也已经从其他方位赶过来;这些人毕竟是生手;一见这架势;顿时有点儿害怕。都看向了吴权。
吴权走上前;其实他心里未尝没有一点不安;这刘三爷可是出了名的泼皮;在京师一带也算是响当当的角色;他带来的这些人也都是亡命之徒;只怕不太好对付。
他吩咐一声。叫人将东家张有凌扶起;一面朝刘三爷作揖;又悄悄拉来一个人。低声吩咐让这人立即去本地的百户所通报一声。
“三爷可还记得吴某人吗?”
吴权上前给刘三爷行了个礼;道:“这铺子是锦衣卫做了保的;三爷手下留情;权且是给锦衣卫一点面子……”
刘三爷冷笑:“怎么;什么时候锦衣卫也管这种事了?你们要面子倒也容易。可是你们作保就作保;那我三爷吃什么喝什么。莫非他的份子钱你们出了?”
这刘三爷听到对方是锦衣卫那边的人;心下也是微微一凛;可是他心里也明白;自己若是了软话认了输;那么从今以后;他就别想在这里立足了;能在这里收钱的;哪个不是不要命的狠角色;只因为对方报出个名号就屁滚尿流;刘三爷早就不叫三爷了;是以他语气虽然气了一些;口头上却是寸步不让;随即冷冷笑道:“吴老兄也要见谅;这个面子不是我三爷不给你;实在是这钱也不是我一人要的;句实在话;每个月多少张口等着我去打点;这些人哪个不是公门里的?今日若是给了面子;明日大家都得吃西北风了。”
刘三爷也不是省油的;他话里话外;却是咬重公门里的人;意思就是;你是锦衣卫这没有错;可是想他刘三爷也要吃饭;还有许多官面上的人也要吃饭;这个面子怎么能卖;你有后台;他刘三爷也有后台;断了他三爷的生路;大家都是敢拼命的。
刘三爷这么一;吴权顿时觉得有些棘手了;而这时候;刘三爷带来的几个厮居然从身上抽出了匕首;一副随时要玩命的模样;朝吴权发出冷笑;吴权顿时有些吓住了;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好在百户所那边很快就来了人;不过来的却不是当地的百户;而是本地的千户;这千户带着几十个校尉进来;阴沉着脸;喝道:“怎么;有人连锦衣卫都不放在眼里?”
他一边;一边背着手;踩着官靴子进来;眼睛斜视了刘三爷一眼;慢悠悠的道:“你这是要作死吗?”
看清了千户的身份;刘三爷倒是收敛了一些;对方是个锦衣卫千户;对刘三爷来确是有些了不得的人物了;他换了个笑脸:“大人好。”
这千户也没什么;阴沉着脸指着外头道:“带着你的人全部滚出去;再敢来这里胡闹;定给你点颜色看看。”
刘三爷脸色变了变;可是方才的桀骜之气还是弱了下去;只得横瞪了那东家张有凌一眼;抬腿便要走。
“且慢”外头传出一个声音;这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却又有一些让人不容置疑的语气;随即;柳乘风走了进来。
柳乘风原本是准备去北镇抚司当值;走到路上听到了哨声便叫人调转了马车往这边过来的;他慢悠悠的踱步进来;扫了一眼一片狼藉的铺子;眉头皱起来冷冷的问:“怎么回事?”
千户连忙陪着笑过去;打躬作揖道:“回大人的话;事情……事情……”其实他也是刚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只得给那吴权挤眉弄眼;吴权也是呆了;拉了那东家张有凌来;让张有凌回话。
这张有凌不知柳乘风的身份;可是看到这么多人对柳乘风这般心翼翼;自然不敢怠慢;将事情前因后果了。
原来是这刘三爷要涨价;张有凌自然不肯;刘三爷便想着给这张有凌一个教训;于是便叫人将铺子砸了;痛打了他一顿。
刘三爷在一边看着;想要走;可是在铺子门口;高强等人却是拦住了他的去路;一时也有些不安。
谁知柳乘风听罢了这张有凌的解释;倒是并没有先去寻这刘三爷;而是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就甩在了千户的脸上。
千户实打实的挨了这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痛;可是他哪里顾得上这个;吓得面如土色的跪倒在地;道:“大……大人;卑下该死;卑下有错……”
柳乘风却是冷冷道:“错?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千户却是一下子无词了;句实在的;他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只是摄于指挥使大人的威势;第一个反应就是认错而已。
柳乘风慢吞吞的道:“这个人绰号是刘三爷吗?这刘三爷讹诈商户;还无端行凶;依本大人看;这种人和反贼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你到了这里不将他们拿下严惩;只是让他们滚出去;这就是玩忽职守;现在;你知道自己错了吧?”
千户松了口气;顿时明白了柳乘风的意思;忙道:“卑下知道了;卑下知错。”连忙吩咐校尉们道:“还愣着做什么;都聋了吗;快;将这几个反贼全部拿下。”
柳乘风冷若寒霜道:“先痛打一顿;再就地处决;对付乱党;谁也不能掉以轻心;先拿下了。”
那刘三爷吓了一跳;忙道:“人和顺天府的……”
“拿下”
有了柳乘风一声令下;校尉们顿时如狼似虎起来;一齐扑了上去;将这刘三爷几个一起缴械;而柳乘风则是走向张有凌;对这张有凌道:“张东家;实在抱歉的很;卫所里的人反应慢了一些;让你受了不的损失;这样吧;你这里的损失还有你治伤的费用;由卫所这边支付赔偿;柳某人今日向你保证;往后再不会出这种事。”
“啊……”张有凌呆住了;他实在想不到;事情会是这么个结果;不可置信的看着柳乘风;道:“大人莫非是廉国公?”
柳乘风点头;道:“便是。”
二人话的功夫;校尉们已经对刘三爷和几个泼皮拳打脚踢了;那刘三爷的哀嚎声极大;柳乘风皱皱眉;道:“柳某人一定给东家一个交代;北镇抚司那边柳某人还有点事要做;只怕柳某人要先走一步;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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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卖苹果
刘三爷的尸体被发现在一处荒废的城隍庙里;除了刘三爷;还有四五个与他厮混在一起的泼皮;这些人先是被人打的鼻青脸肿;随即才被打死。等到顺天府那边收了刘三爷等人的尸首;居然只是知会了他们的家人让其收敛一下;至于其他的也就不再过问了。
刘三爷死了;这事儿瞬时便传遍了满京城;多数人或许并不关心;可是对不少商户来;却不免忍不住雀跃欢呼起来;谁都知道;刘三爷是被锦衣卫打死的;至于为什么打死;问题就出现在那个张记丝绸铺上。
刘三爷去砸丝绸铺;随即很快就赶来了不少锦衣卫;锦衣卫动了手;将刘三爷打死。可是刘三爷平日鱼肉乡里;砸的铺子也不是一个两个;这锦衣卫不去为何偏偏插手丝绸铺?
大家不禁好奇起来;自然忍不住想要追根问底;最后他们才发现最大的问题出现在那平安牌子上;很明显;这是北镇抚司颁发的平安牌子起了作用;只要买了平安牌子;锦衣卫就可以保你平安;谁敢在你这里闹事;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锦衣卫就会为你出头;你不必去和官面也不必去和那些三教九流打什么交道;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本份生意;其余的事都有锦衣卫来处置;而一个平安牌子最便宜的不过十两银子;最贵的也不过一百两;一个月拿出百两银子来;对于一些大店铺来其实也不算是数。可是若是再仔细的算一算;就发现其实自己是占了大便宜了。
平时的时候;无论是官面上的人还是三教九流都会打着各种名目来寻你的麻烦;若是不能哄的这些大爷们高兴;莫是你这点生意;就是自己的性命只怕也不能够保住;一个大商铺子。各种打点的开销有时竟超过数百两;不知多少人在盯着你这块肥肉;这生意不但做的憋屈。还做的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心就把某些人得罪了。可是现在不一样;只要一百两银子。把这平安牌子求来挂在自己的门脸上;那么你唯一要想的;就是如何才能让自己的生意兴隆;根本不必去考虑那些三教九流;不必考虑顺天府;不必考虑那些凶神恶煞。
一笔帐算下来;大家才发现;其实买了平安牌子是省了大钱的;别看平安牌子贵;可是却能节省其他的开销。最重要的是;商户们就算不计算银钱;可以有了平安牌子;还能买来一个舒心;只要你是安安分分的生意人。就没有人敢找到你的头上。
每个商户的心里都有一笔帐;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觉得所谓的平安牌子不过是个噱头;是锦衣卫敛财的手段;所以大家对这锦衣卫的牌子并不看重;可是现在大家才发现。平安牌子简直就是大家的门神;有了它;买卖就好做了。
平安牌子和聚宝楼其实是一个道理的东西;聚宝楼主要是给供货商和走货的商人服务的;商贾在那里能够节省时间;能够促进他的生意;对他的生意有很大的帮助;所以走货和供货的商贾对聚宝楼趋之若鹜;想做生意;若是不去聚宝楼;这生意是做不成的;没有聚宝楼的会员凭证;别人又凭什么相信你?
可是平安牌子却是给那些有门面的商贾们服务的;这些人的生意有大有;却都有个共同点;就是不像寻常商贾那样有太多的流动性;他们往往守在自己的铺子里维持生计;就因为他们具有固定性;所以他们才往往成为官府和三教九流的勒索目标;偏偏这些人就像苍蝇一样;你根本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算告到官府去;这官府里本身就是他们的人;或者与他们同流合污;因此大多数这样的商户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不断满足他们的胃口。
只是现在;平安牌子的出现却是告诉他们;他们不必再忍气吞声了;只要挂上了牌子;就没有人敢来他们的店铺里生事;谁动他们一根手指头;锦衣卫就敢要他们的命。
那些买了牌子的;顿时感到了几分庆幸;幸亏自己买了牌子;可是那些没买的;相当多的人心思开始活络起来;这牌子是不是该买;他们还得思量思量。
不过有人似乎已经不太愿意给他们时间了;收到了消息的那些三教九流;顿时都疯了一样;他们自然不敢对那些挂牌子的商户动手;可是那些没挂牌子的商户立即成了他们的目标;大家都不是傻子;锦衣卫他们惹不起;人家动动手指头;杀了他全家也不过是动动嘴的事;况且亲自主持此事的还是柳乘风;是那凶神恶煞的杀神;所以这些人心里便已经有了紧迫感;在他们看来;往后挂牌子的商户只会越来越多;自己能勒索的商户也会越来越少;现在趁着这个时候;自然是能捞多少银子就捞多少银子;难道你还敢跟锦衣卫对抗不成;不别的;就他们的那些所谓后台;听到柳乘风三个字也都吓得面如土色;哪里敢为他们出头。
因此;现在趁着买平安牌子的商户还少;他们自然得尽快捞足银子;再过一些时间;就算他们想捞银子也捞不到了。
这些人开始变得变本加厉起来;原先索要几十两银子;至多也不过是百两;可是现在却是敲骨剥皮;一个个狮子大开口;不肯给的;立即就翻脸;要嘛砸铺子;要嘛就伤人性命。整个京师里头;到处都是这种走街串户的人;一时间弄的人人自危;摆在商户们面前的也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无论如何也得先把平安牌子办下来;另一条路就是让这些人狠命敲诈;于是……
北镇抚司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到着现银来办牌子的商户;黑压压的看不到尽头;只是人太多;牌子哪里有这么容易办下来;有些人索性买人家的位置;一些靠前的位置;只要能提早几个时辰办到牌子;甚至有人出三四十两银子也不足惜。
平安牌子现在就是他们的命根子;没有平安牌子根本就别想在京师里经营;整整一天下来;牌子已经办下了一千三百多块;可就是这样;还有相当多的人没有办下来;有的人索性就连夜呆在这里;生怕明日再来又被人抢了位置;好在现在天气渐渐暖和;夜里也不甚冷;这北镇抚司外头;仍然排着长龙。
文吏司这边;眼见如此;只得夜里继续颁发牌子;在指挥使值房这边;柳乘风还没有回家;那张司吏正在整理了一本账本;到了值房这边;向柳乘风道:“大人;今日办牌子的人实在太多;只白天一天就总共办了一等牌子两百多块;二等的有三百七十之多;三等的七百二十一块;这个月的平安钱已有五万多两银子了。”
五万多两银子……这还只是开始;以柳乘风的预计;整个京师一个月的牌子钱至少能有三十余万;一年下来就净收了三百万;可别看三百万;要知道;这还只是京师一地;天下和这京师一般富庶的城市就有七八个;单这些大城市;就能净手两千余万两;若是将来把这平安牌子全面铺开;一年下来;岁入就可达一亿纹银;一亿是什么概念?柳乘风真的是不敢想象了;随着将来商贸越来越发达;锦衣卫收就越高;除了九成上缴入宫中;锦衣卫这边还能扣下近千万两银子用过维持的费用;而一旦要把这个摊子铺开;锦衣卫在整个天下各府各县都需大量的文吏和缉事;所需的人数至少超过十万……
想到这个……柳乘风就忍不住心情澎湃;锦衣卫到了他手里;将会以惊人的速度膨胀下去;这个天子亲军的机构;将会超过任何一个衙门;其权利之大;也将前无古人。
柳乘风翻开了账本;随即点点头;道:“夜里还在继续办公?”
王司吏苦笑道:“是;外头的人还多着呢;能办一个是一个;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为了一个牌子;如此舍得出银子;还这般趋之若鹜的;便是夜宿街头他们似乎也愿意的很。”
柳乘风不由莞尔一笑;道:“这算什么;在柳某人的家乡;还有人买苹果夜宿街头的呢;你去忙吧;我在这里闲坐一下;得写出一份奏书来;明日入宫禀告。对了;叫人给我添几盏灯来;让人随时在外头维护好次序;不要出了什么事。”
王司吏应了一声;道:“学生知道了;大人先忙着;学生也去做事了。”
王司吏转身出了值房;突然脚步顿了一下;一头雾水的喃喃念道:“买苹果?还夜宿街头?”他摇摇头;一副很是不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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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 :大权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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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那边的动静传的很快;朝野这边一下子就已传开了;次日清早的时候;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一些言官想抖擞精神;倒是想抨击一下这北镇抚司胡作非为。可是随即一想;竟是一点站得住脚的理由都没有。
天怒人怨;怨声载道?这世上可有满京师的商户兴匆匆的跑去非要给北镇抚司塞银子的?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打着这些商户的名义去为他们话;不准被人倒打一耙?
横征暴敛……
似乎也不太对;这和聚宝楼一样;是买卖倒是更像一些。
有些不谙世事的;实在想不通锦衣卫这边一个牌子卖出这么高的价钱;据还要每月续费;都这般受商户们的热衷。不过他们唯一能从北镇抚司那边挑出一点错来;只怕也唯有一个不务正业的罪名了。偏偏自从柳乘风这家伙混入了锦衣卫;这锦衣卫就没有务过正业;更不必;你真要让锦衣卫去务正业;似乎也有点不太妥当?
锦衣卫是做什么的?不就是监视官员;探听消息的吗?人家近来没有寻你的麻烦;你倒是好了;还得骂它几句不干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