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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却在内乱之中崛起;一步步吞并其他部族;最后一统蒙古各部;横扫;吞夏灭金;我大明虽非金人这蛮夷之国;却也不得不防;以微臣的意思;大明必须要有举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内部组织严密的蒙古绝不是大明朝所期望的;这比瓦刺内部没有内讧更加严重;至少在此前;这支大明朝近百年的威胁力量还处于一盘散沙状态;若是当真让瓦刺内部出现了压倒性的力量;那瓦刺将会极其可怕;甚至可能会重蹈铁木真的覆辙。
必须干涉;这就是李东阳的意思·现在不是讨论干不干涉的问题;而是应当讨论如何干涉的问题。
谢迁也道:“李公的不错;朝廷绝不能犹豫不定。”
连刘吉也是点头道:“老臣也是附议李大人的奏陈。”
刘吉这一次出乎意料地没有和李东阳打擂台·事实上;朱佑樘的意思也是如此;他当然知晓这其中的利害;所以召集大家来根本就没有讨论是否干涉的意思;讨论的只是将这祸患消灭在萌芽之中。刘吉一眼就看出了朱佑樘的心思;这个时候与李东阳打擂台;其实就是和朱佑樘唱反调;这个胆子·他可没有。
朱佑樘颌首点头;目光又落在刘健的身上;道:“刘爱卿怎么看?”
刘健咳嗽一声;慢悠悠地道:“陛下;老臣也以为大明朝绝不能让瓦刺汗庭成事;可是朝廷该如何应对这一次瓦刺内讧呢?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立即出兵;趁着瓦刺内部人心不定的情况;征伐瓦刺……”
“可是······”刘健到这里;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此事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不容易;单出兵;几十万大军枕戈以待;没有数月之功也聚集不起来;除此之外;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朝廷要调度粮草征调民夫;真要把这些事做完·有了完全的准备;老臣心里头估量至少也要四个月。”
“四个月······”刘吉这时候终于跳了出来;忍不住道:“当年文皇帝征漠北的时候也不过两三个月而已·以我看;两三个月就成了。”
好不容易抓住刘健的错处;刘吉自然不会放过;可是他出这句话的时候;刘健却是从容一笑;甚至用轻蔑的眼神看了刘吉一眼′才慢吞吞地道:“祐之如今已经起复;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文皇帝在的时候·朝廷屡屡对大漠用兵;边镇一向紧张;所以要调集大军;征召民夫甚至是调度粮草都可在两三个月之内完成;可是现在天下承平日久;的难听一些;各地官府征召民夫;虽有早有成法可行;可是真正做起来;只怕还生疏得很;老夫四个月;这还是最好的打算;只怕真正身体力行;四个月未必能够做到完全准备。”
被刘健一阵抢白;让刘吉老脸一红;事实上;这就是刘酵刘吉之间的区别;玩阴谋;刘吉在行;可是到对真实情况的了解;刘健却要高明得多;正是因为知晓实际情况;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高明的决断。
刘健的话让朱佑樘不由暗暗点头;刘健的这个道理;他是深有感触;现在天下确实是承平太久了;几十年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事;怎么可能做到像是文皇帝时期那样雷厉风行?白了;现在大明朝的这些官吏根本就没有应对文皇帝时期那种突发情况的能力;让他们埋首案牍可以;让他们进行大规模的组织和调度;却没这么容易。
刘健继续道:“四个月的时间;那瓦刺汗庭只怕早已稳住了局势;而那时候我大明若是出兵;老臣担心的却是另一个情况′。
刘健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让所有人都不禁有些佩服;所有人都没有发出生息;静悄悄地听刘健的分析。
“老臣最担心的是;一旦我大明对他们用兵;反而使瓦刺内部同仇敌忾;最后非但没有借助这一次瓦刺内讧牟利;反而将瓦刺各部团结在了汗庭四周;将他们拧成了一根绳子。因此······”刘健正色道:“陛下原本想要对瓦刺用兵;老臣现在却不以为然;时局已经变了;大明朝此时此刻;绝不能对瓦刺派遣一兵一卒;否则只会便宜了瓦刺汗庭。”
这一番话真是惊醒了梦中人;就在这句话之前;朱佑樘或许还在为如何尽快做好战争准备而烦恼;而现在刘健一席话振聋发聩;却也让他明白此时确实已经不是出兵的最好时机了。
只是······
朱佑樘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不能出兵;那该如何干涉?干涉不成;不干涉又是不成;又当如何?
朱佑樘不禁苦笑;道:“眼下朕该当如何?”他话的时候;语气很是诚恳。
李东阳此时忍不住道:“以微臣之见;可以立即派出使节前往赛刊王所部吊念赛刊王;其一;是收拢一部分呢瓦刺人的人心;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大汗杀死了部族的首领;可是大明却以礼相待;两相比较;至少可以让一部分不满瓦刺汗之人;归化我朝。这其二;便是昭示天下人;我大明泽沐四方……”
李东阳的这个法子也还算不错;不过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因为这办法效果太慢;而且效用也不明显;单让人去吊念又有什么用处?
朱佑樘道:“还有办法吗?”
他这样问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朱佑樘已经迫切需要干涉了;而不是温水煮青蛙。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哑然了;这些人放在这个时代;个个都是人精;可是人精也有人精的局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明朝能干涉的手段就这么多;又不能开战;那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遣使;再怎么玩也脱离不了这个框框。
柳乘风一直在边上不发一言;倒不是他这个人改了性子;只是他还需要消化一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更何况刘健方才的一席话确实是精彩无比;所谓老成持国;想必就是刘健这等人了。
等到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柳乘风脸色却微微一动;突然道:“陛下;微臣有事禀告。”
朱佑樘道:“你。”
柳乘风道:“微臣来时;卫所里从那些细作口中倒是审问出了一些东西;是这群细作的首领李若凡乃是赛刊王的女儿;因某些缘故才被迫入关;也正因为如此;瓦刺汗庭奇袭平远堡;赛刊王才如此紧张;竟是亲自前去汗庭讨要个法。”
柳乘风的一席话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其实在此之前;大家都想不通;不过是一群细作而已;就算是赛刊王被汗庭的奸臣阴了一把;也没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这些细作就算是被大明这边察觉;身陷囹圄;也没有必要做出这么大的反应。
可这些奸细之中还有赛刊王的血脉就不同了;作为父亲;哪个希望自家的子女受到伤害?让自己的子女来做细作;就已经是无可奈何;可是有人居然想害死自家的女儿;自然免不了要去讨个公道。
朱佑樘不禁道:“赛刊王已死;阖族俱灭;就算还留下一个女儿;又能如何?难道还想靠着这个郡主去胁迫瓦刺人吗?”
对朱佑樘来;柳乘风所的这个人确实是失去了价值;莫是王女;就算他的父亲是瓦刺汗;现在人都已经死了;而且还死在政敌手里;你拿人家的女儿去要挟人家;人家倒是巴不得你将这郡主杀了个干净。
柳乘风目光幽幽;掠过了一丝狡黠;道:“陛下;微臣并非是这个意思;微臣的意思是;赛刊王被瓦刺汗灭族;想必这个时候;瓦刺内部不只是赛刊王的部众和族人;便是其他各部心里也滋生了不满;可要是这个时候;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出现在他的部族里;又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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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四章 :我也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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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的设想实在胆大到了极点;顿时让朱佑樘的思绪开朗起来。.Ke。OM 。_。。/。。/记住哦
这个李若凡确实是个很有用的棋子;她的父兄尽皆为瓦刺汗所杀;而此时;赛刊王刚死;至少在赛刊王的部族之中多有对汗庭心怀不满;也会有不少怀念赛刊王之人;将李若凡送回去;只要李若凡肯振臂一呼;那瓦刺汗想要吞并掉赛刊王所部只怕就不太容易了。若是李若凡能够成功继承其父的遗产;那在瓦刺内部必将分裂。李若凡是绝无可能与瓦刺汗媾和的;必定率领自己的族人与瓦刺汗庭决裂;并且伺机报复。
可是话回来;一个女人只身回到自己的部族取得大权;甚至直面瓦刺汗庭;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对朱佑樘来;柳乘风的意图确实是直接干涉瓦刺内部事务的一个很好契机;可是真要去做;却又是另一回事。
他扬了扬眉;慢悠悠地道:“此计可行吗?”
这句话当然是问柳乘风的;而柳乘风既然提出了这个计划;当然会有自己的想法;他毫不犹豫地道:“陛下;微臣以为可以。”
朱佑樘的眼中带着一丝狐疑;继续慢悠悠地道:“你下去。”
柳乘风正色道:“微臣之所以有把握;有两个考量;其一:这个李若凡很有心机;允文允武;虽为女子;却能做到临危不惧。”
柳乘风到这里的时候;刘健颌首点头。补充道:“老臣以为;此人心机之深;冠绝天下;比起男人更加细腻几分。柳佥事的没有错;老臣附议。”
柳乘风继续道:“这其二;便是瓦刺汗擅杀部族首领;在瓦刺各部之间定会引起相当程度的不满。毕竟今日汗庭可以擅杀赛刊王;明日不准就可以灭了其他人的全族;兔死狐悲之下。各部岂会轻易束手就缚?只要李若凡出现;势必会让各部对其或多或少有所支持。而赛罕王新死;且又是含冤而死。本部之中定会有不少人滋生不服之心;李若凡的出现也能激起这些不愿服从者的愤怒;当年楚怀王受邀入秦;也如这赛刊王一般;最后被囚禁杀死;便是大秦定鼎天下之后;太史公仍谓之人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也。记住哦这楚国若是在战场之上名正言顺为秦军击败;楚人或许还不会滋生太多怨恨;偏偏这秦国用的是下三滥的手段;这和赛刊王被杀也是同样的道理。所以微臣断言;李若凡若是出现;势必会在瓦刺内部掀起惊涛骇浪。”
“所以微臣以为;只要我大明将李若凡送回到大漠;同时派出使节以吊念赛刊王的名义沿途护送。随这李若凡一同抵达赛刊王所部;帮助李若凡收拢其父旧部;再与瓦刺各部联络;至此之后;瓦刺必定土崩瓦解。”
朱佑樘顿时深吸一口气;一拍案牍:“朕听卿言。也是以为除了这个法子;朝廷再无计可施;照你这么;此事也有几分把握;你的不错;朕亦有此意;不过……”朱佑樘皱眉;慢悠悠地道:“何人可以陪同李若凡出使?”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问题的最大关键在于;谁能担当这个重任;这个使节绝不可能只是前去吊念这么简单;而是协助李若凡;控制住本部的局势;甚至需要挑拨离间;在瓦刺内部造成分裂。此人首先需要有一个不错的体魄;至少能承受得住出关的颠簸同时还能保证拥有绝佳的体力。此人还需要有足够的勇气;因为此去;确实是凶多吉少。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必须拥有随机应变的能力;一旦进入了漠北;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每时每刻都处在极度的危险之中;若是没有过人的胆识和智慧;绝不可能应对如此复杂的情况。
这事儿若是做成了;瓦刺在数十年之内都不可能对大明朝产生任何威胁;于国于民都有极大的好处;可要是不成;大明就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出使陪同李若凡之人是个关键;朱佑樘输不起;大明朝也输不起。
刘吉眯着眼;此时肚子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此次出关;定是凶多吉少;朝廷里的衮衮诸公;担当有余而胆识、精力却是不足。这也是皇上犹豫不定的原因;可是有一个人;却是最合适的人选。
想到这里;刘吉的眼角瞥了柳乘风一眼;这个人;柳乘风最为合适;更重要的是;若是他能一去不回;这就再好不过了。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刘吉当然不能错过;刘吉正色道:“陛下;微臣有个人选;还请陛下定夺。此事事关重大;不容疏忽;非要有个有胆有识之人出使不可;微臣以为;指挥使佥事柳乘风最为合适……”
谢迁这时候忍不住了;柳乘风的计划确实很好;可是刘吉未免也太无耻了一些;此去是九死一生;这家伙居然把柳乘风往火坑里推;固然谢迁对柳乘风不喜欢;可是这时候还是不免为他争辩几句:“哼;柳乘风是指挥使佥事;职责重大;岂可轻易离京?”
刘吉冷笑道:“职责再重大;比得过瓦刺的威胁吗?若是此事没有做成;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谢迁据理力争;出言相讥:“刘学士既然如此关系家国大事;为何不主动请缨?”
刘吉脸皮厚得很;淡然道:“老夫年迈;虽有心;奈何力不足矣。”
一直没有吭声的李东阳突然淡淡地道:“刘大学士以不惑之年起复入阁;一向健朗;何来有心无力?”
这李东阳也是够狠的;也可见刘吉和这些人的矛盾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一句话讽刺的意味十足;就差直接骂刘吉这老不死的家伙尸位素餐了。
刘吉眼中掠过一丝怒色;终究还是忍住了;舔舔嘴;呵呵一笑不再发言;其实他心里清楚;人家这是对人不对事;这些人早就瞧自己不满了;借着这个机会找自己麻烦而已;刘棉花什么场面没见过;岂会上他们的当?
朱佑樘见阁臣们相互攻讦;脸色越来越不好;本来就在为这事儿心烦意乱;此时脸色已经拉了下来。不过在本心上;朱佑樘还是很认同刘吉的话的;这刘吉的也没有错;最适合的人选就是柳乘风;不过此行实在太过凶险;而朱佑樘素来倚重柳乘风;心里也不认可刘吉的推举。
不过这内阁大臣们争吵不休;之所以如此;倒不是大家喜欢拌嘴;只是这时候;谁也提不出更好的人选来。
柳乘风坐在椅上;他和别人不同;别人都是欠身坐下;在这君前显得很是谨慎。可是柳乘风却是大剌剌的;其实他原本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砸自己的脚;这个主意是他提出的;他当然更加清楚这里头的危险;不过此时;他所考虑的却是另一件事。
那个李若凡实在太狡猾了;换了其他人;或许早已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若是派出的人选一个不好;朝廷极有可能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不是大明朝利用李若凡;最后就算是成功为李若凡稳固了地位;反倒是被这李若凡利用。
而最熟知李若凡心性之人也唯有自己;其实刘吉的没有错;自己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去还是不去?
柳乘风自认自己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他也有私心;会畏惧死亡;不愿意去承担太多的责任;可是当他摇头的时候;心里却不由紧了一下。
他清楚记得;那一份锦衣卫内部递上来的奏报;瓦刺人奇袭平远堡;杀人盈野;一夜之间;屠戮数千军民;血流成河;令人发指。
柳乘风几乎可以想到一个画面;那如野兽一般喋喋的狞笑;那惨呼;那黑夜浓雾之下掩藏的哀鸣。
去……还是不去?
必须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问题;否则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良心……
自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柳乘风回头去看;自己一路爬上来;何来良心之;有的只是尔虞尔诈;只是相互利用。甚至在他的人生信条之中;所谓良心不过是偶尔心血来潮时的施舍而已。
他太不高尚了;甚至在许多人眼里;他比毒蛇更加阴毒;可是现在;他居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来到这里……我已经死过了一次;我曾落魄过;也曾有过良心;现在;我何不如去做一件事;做一件真正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事;这个念头掠过;竟是让他有了一股子冲动。
“陛下……”柳乘风咬咬牙;随即站了起来:“我去;朝野内外;除了微臣之外;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微臣深受国恩无以为报;愿肝脑涂地;为陛下排忧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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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嗯;更新还算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