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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头的是礼部左shì郎刘通;刘通脸sè铁青;率先发言:“陛下;微臣听聚宝楼有商贾目无王法;奢谈国事;妄议朝政……”
刘通的话到一半;一向喜欢和稀泥的朱佑樘却突然打断刘通道:“哦?是吗?商贾们谈论几下国事也并没什么不妥的;这是一件好事;连商贾们都关心起了国事;这不是很好吗?有人经常商人逐利;现在看来;商贾们也并不只是逐利嘛;让他们议论议论国家大事也没什么不可;朕广开言路;开张圣听;又怎么能因为一些商贾议论些朝政就害怕了?依联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莫是商贾;便是军户、匠户们有什么想的;也可尽情诉;如此;才能长治久安;天下太平”
原本刘通是想借着商贾们妄议朝政;从而推翻商贾们所谓的开海;另一方面也可以敲山震虎;向皇上表明—下态度。谁知朱佑樘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让他一时不出话来;朱佑樘也不是好惹的;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这种官话套话还不是信手捏来?
“可是陛下;这些商贾们若是议论寻常的国事倒也罢了;居然议论起了海禁之事……”;刘通决定摊牌了;藏着捂着也不是办法;这样打哑谜下去只会越来越糟;既然皇上一力维护那些商贾;那就索xìng刺刀见红吧;刘通继续道:“太祖皇帝在的时候;就曾过:濒海之民不得sī自出海;违者以谋逆罪论处。这是先祖太皇帝的告诫;而这些商贾胆大妄为;居然敢推翻太祖皇帝所定下来的金科玉律;陛下乃是大明天子;岂可不闻不问?”
这一句话就很严重了;虽然没有明;却是在指责朱佑樘纵容商贾;违反太祖皇帝制定下来的国策。
大明朝是以德治为主;法制为辅;而德的最高境界就是孝;朱佑樘的江山是太祖皇帝打下来的;如今传到他的手里;岂可改弦更张?如此;岂不是明太祖皇帝是错误?身为太祖皇帝的嫡亲血脉;却反对太祖皇帝的国策;这难道不是不孝?
这刘通得虽然委婉;可是气势却是咄咄逼人。
若是换做从前的朱佑樘;面对这样的责难;多半就会做出退步了;朱佑樘对待文臣还是很宽容的;这一点一向是他最值得称道的地方。
不过今日的朱佑樘却是冷哼一声;道:“太祖皇帝在时;天下初定;南人不服;更有不少张士诚、陈友谅的余孽出入海防;为祸天下;因此太祖皇帝才下令片板不得下海。可是今日这些事已经时过境迁;诸卿岂可因噎废食。依朕看来;开海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朱佑樘得不无道理;当年朱元璋在应天登基之后开始北伐。占领开封;八月攻克大都;元顺帝逃往漠北。旋即又平定四川;攻占云南;收复辽东。随着朱元璋的实力愈加强大;他的烦心事也越来越多。其中之一就是原属于陈友谅、张士诚管辖的地区仍有许多人在怀念他们。特别是张士诚;这位靠着十八条扁担起家的“东南王”虽然进取心不强;一心偏安东南;但确实对当地百姓非常和善;轻徭薄赋;死后每年的yīn历七月三十日;江浙等地老百姓都借着为地藏菩萨烧香的名义来纪念他。
因此;东南地区许多百姓对大明依然比较反感。朱元璋从维护自己统治地位的角度出发;对该地区百姓进行严密监控。jiang浙闽粤地区濒临大海;造船业极度发达;民间就可以建造宽三四丈的sī人船只;而巨要富翁们甚至可以建造规模能与陈友谅战船比肩的货船。
为了防止有人造反;朱元璋才下达了禁海令;怕的就是东南的海民借着海船出入海防滋事造反;再加上大明初期;朝廷的官船不多;甚至不如一些巨贾豪富的船只;在这种情况下;禁海确实有利于维护统治。只是现在时过境迁;再拿这个理由来事;就未免有点儿可笑了。
祖制……太祖皇帝定下的祖宗制度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到了弘治朝;也没见哪个真正遵守了;现在要开海;却搬出祖制来事;实在可笑。
“陛下何出此言?真是……真是……”;刘通这一下气糊涂了;朱佑樘居然开海也未必是什么坏事;简直是岂有此理原本他还想陛下真是荒谬;可是最终还是忍住;整个人显得异常的jī动;差点儿要喘不过气来。
朱佑樘正sè道:“开海又不是什么mō老虎屁股;难道还mō不得了?”
这一下等于是捅了马蜂窝;大家谁都不曾想到皇上会在开海的问题上如此地坚决;立即又有人站出来道:“陛下;海禁之策大明已经施行了百年之久;现在开海非但破坏了祖宗的制度;同时也容易引发祸乱;请陛下三思。”
“陛下万万不可;到底是谁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海禁之事决不可商量;若是陛下不肯听从;微臣宁愿告老还乡”
“陛下……”
这一次站出来的不是数十个官员;几乎满朝文武都站了出来;一副义愤填膺状;更有人捋起袖子高声大呼道:“海禁一开;则社稷倾覆;陛下计较蝇头利;而轻易开海;势必会引发动乱;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微臣人等;绝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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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封还圣旨
第三百零二章:封还圣旨
朝议议到这个份上;已是不能再继续了。.。OM #。
朱佑樘的脸sè铁青;随即拂袖而去。
大殿里;朝臣还没有散去;看到朱佑樘远去的背影;一个个目瞪口呆;其实从一开始;他们都没有想到皇上的态度居然如此坚决;看来这一次没有这么简单了。
有人不自觉地朝刘健涌过去;刘健被人拥簇着;有人不禁问道:“刘阁老;到底是谁挑拨皇上;让皇上一意孤行?禁海的事绝不容商量;此例一开;则国之不国了。”
刘健皱着眉;挥挥手道:“诸位不必齐聚于此;各回值房吧。”
驱散了众人;刘健也就随之去内阁值房办公;李东阳、谢迁二人都没有话;显得有些忧心重重;这事儿越来越棘手了;皇上这是铁了心哪。
过了一会儿;有太监进来;拿着一份诏书;道:“陛下刚刚草拟了一份旨意要内阁颁发出去;请几位大人过目。”
刘健抬眸;淡淡地道:“拿上来吧。”
李东阳和谢迁也抬起头来;倒是想看看陛下的圣旨到底写着什么。
接过了圣旨;刘健展开草拟的圣旨看了看;随即脸sèyīn沉下来。
刘健木然地将圣旨放在案牍上;随即瞥了李东阳和谢迁一眼;慢吞吞地道:“陛下的旨意来了;开海……”
“开海”谢迁当即吓了一跳;皇上还没跟内阁大臣们商议呢;现在就把圣旨发下来了;这不是摆明着要打内阁一个措手不及?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看来皇上是当真打算鱼死破了。
“哼;海禁绝不能开;一旦开了;你我如何向衮衮诸公们jiāo代?况且皇上连咱们内阁都没有知会;就突然下圣旨;让内阁重新草拟;此例一开;只怕……”
谢迁摇摇头;显得很无力。事实上;这一次的斗争让这内阁的阁老们都有些无奈;从前他们为皇上效力;jīng诚团结;就算有再大的困难;至少也可以同心协力;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们所面对的正是他们一向视之为效忠的对象;这时候不只是谢迁;几乎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复杂。
“封还吧;这圣旨;内阁恕不奉旨。”李东阳沉默之后慢吞吞地道;陛下若真要铁了心开海;内阁也绝不会为虎作伥;奉还敕旨至少表明下内阁的态度。
所谓封还;就是当内阁认为皇上的旨意不能接受时;就将奉旨重新送回宫中去。皇帝的圣旨要想实施;就必须先经过内阁草拟;内阁草拟之后;再送去司礼监批红;此后再送回内阁;由内阁将旨意送去相关的部mén;具体实施。
一旦内阁不草拟;那这圣旨就等于少了效力;毕竟皇帝就是再大;他的话也得有人施行才成;若只是寻常的册封圣旨;直接绕过内阁也就罢了。可是像开海这样的大事想要绕过内阁却是不可能的。内阁封还;宫中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只是在座之人却都知道;一旦封还;这内阁和宫中的关系就闹僵了;这种事真要做出来;后遗症却也是不;只是事到如今;却不得不做了。
刘健颌首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朝廷中的消息越来越让人心惊ròu跳了;皇上下了圣旨;却给内阁封还了回去;到了第二日;又是一道圣旨下来;仍旧是开海;内阁这边已经感觉到无穷的压力了;在他们现在看来;开海、禁海已经不是问题了;大不了壮士断腕;舍弃江南世家的利益倒也无所谓;可是为了这个而去和皇帝反目;实在有些不应该。
只是他们也是骑虎难下;若是不表明立场;难免会被人认为内阁为虎作伥;会认为内阁是磕头虫;到时候就算皇上那边不怪罪;等到天下议论纷纷起来;内阁大臣也非要致仕请辞不可。
多少内阁大臣栽在皇上与内阁的斗争上头;为的就是这种事;刘健三人的压力大到了极点;最后不得不仍旧将皇上的第二道圣旨封回去。
第三日;清早朝议的时候;按捺不住的大臣们又开始发难了;数十人联名请辞;其中包括了两位尚书;对这些人提出的辞呈;朱佑樘没有话;也没有慌张;而是选择了沉默。可是一旦谈论到了海禁之事;朱佑樘仍是据理力争;一副不开海禁誓不罢休的姿态。
谁也不曾想到;一个海禁居然闹到这个地步;可是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去抗争;海禁的事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海禁问题;已经关系到了大臣们德行的问题了;一旦有大臣站出来为了海禁去和皇上据理力争;那立即会得到无数的掌声;若是有人为此提出辞呈;就更加了不得了;请辞离京的那一刻;人山人海的人去欢送。
与此同时;谁要是向宫中屈服;那就立即会招致无数的大骂;声名狼藉;众叛亲离;连自己的恩师和mén生都会割袍断义;互不往来。
朱佑樘又有了动作;他开始隐匿不出起来;原本每日进行的朝议;他推自己身体不适;就此作罢;连寻常对内阁大臣的召见也停顿下来。皇上这是要做什么;破罐子破摔吗?
这一下;大臣们有些慌张了;一开始大家一起请辞;原本能吓资帝;谁知道现在皇帝的动作倒是吓了他们一跳。
当今皇上是难得的贤明君主;最大的优点就是勤政;可谓十年如一日;矜矜业业;让人生佩;可是现在;皇上居然称病不出;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摆明着告诉大家;若是大臣们不肯支持开海;皇上就对政事撒手不管吗?
内阁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皇上如此强硬的态度只会导致两败俱伤;对谁来都不是好事;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没等内阁那边拿主意;下头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有不少官员去了午mén;跪在午mén外头请陛下议政;同时要求陛下不得提及开海之事。
这样的大臣越来越多;先是三三两两;后来就变成了几十、几百人;反正大家是卯上了;皇上不改口;不承认错误;他们就继续斗下去。而对朱佑樘来;朝廷这边若是不肯同意他的主张;他也铁了心继续养病。
沸沸扬扬的议论充斥了大街巷;几乎所有人都开始议论起午mén外的事;平时人五人六的大臣和官员如今都跪在那里;既不去上值;也不回家歇息;他们的态度很明确;皇上若是一意孤行;他们就继续跪下去。
宫里似乎也沉默了;事情已经愈演愈烈;到了越来越难收拾的地步;不管是宫里还是朝廷的百官;总要有个人做出退步;夹在这两边中间的内阁;其实最是头痛;一边是百官们奢谈祖制;一边是宫里要变革;内阁这边若是态度太过强硬;难免让宫中为难;甚至引发更大的危机。可要是示弱;百官肯答应吗?
刘健几天没有睡好;内阁这边堆积的奏书越来越多;从前皇上还会看一看;可是现在却是称病不出了;因此这大明大大的事务都得内阁这边顶着;刘健已经感觉到筋疲力竭。
午mén那边的消息也越来越坏;几个老臣已经吃不消昏厥过去;好在救治及时;倒也没什么大碍;不过事情已经很明显;若是再这样下去;后果会更严重。
朱佑樘并没有生病;不过这几日的心情也是坏透了;虽然知道这件事的结局;也知道朝廷百官的态度会如此强硬;可是当真踢到这铁板上;他还是觉得有点儿窝火;堂堂天子;圣旨不能通行;反而封还了回来;文武百官们非但不遵旨;而是跪在了午mén;一定要他收回成命;朱佑樘当然不爽。
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天;这五天里;朱佑樘的心情越来越坏;今日清早起来的时候;他甚至不让人传消息;索xìng来个耳不听为静。
在这正心殿坐了一会儿;朱佑樘便感觉有些难受了;十几年来如一日的勤政;现在突然歇下来;反而让他有点儿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是好。
朱佑樘索xìng叫人将近几日的奏书送来;这些奏书其实都是千篇一律;所谈的都是开海的事;也都是一副维护祖宗制度的嘴脸;奉劝朱佑樘不可开海云云。
“哼祖制……倒是搬起太祖皇帝来寻朕的麻烦了”朱佑樘看了几本;便又将奏书抛到一边;这一大箩筐奏书根本不必再看;就知道里头会写些什么;他轻轻地躺在椅上;眼睛半张半合地想着什么;随即微微一笑;lù出一副yīn谋得逞的笑容;慢悠悠地道:“你们既然要谈祖制;那朕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才叫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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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装的空调;今天居然漏水;水从电源线上漏出来;吓得半死;去找卖空调的来修;然后又去请装空调的师父;从新拆下来装过;又忙了一下午;还是更晚了;哎;最近刚刚从家里搬出来;很多地方还不适应;请大家体谅下吧;老虎也感觉很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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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龙颜震怒还是龙颜大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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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正心殿里;萧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他蹑着脚;悄悄地走到朱佑樘跟前;那张苍老的脸略显苍白;秉笔太监、东厂厂公;地位何其尊贵;可是尊贵的同时也意味着压力。(!@ 。。) ()
萧敬慢悠悠地道:“午门外头闹事的官员还没有散去;不过有一个兵部主事又晕倒了;太医们正在为他看病;奴婢来问问;是不是……”
朱佑樘听到萧敬话的声音;眼眸儿微微抬了抬;随即又阖起来;慢悠悠地道:“你怎么看?”
萧敬沉默了片刻;道:“陛下的主意就是奴婢的主意。”
东厂这边确实不想趟这趟浑水;萧敬心里也清楚;陛下的举止很异常;看他的神色似乎已经胸有成竹;这件事不会像表面这样简单;自己还是谨慎些的好。
隔岸观火;似乎也不错。
朱佑樘不由笑了;欣赏地看了萧敬一眼;至始至终;萧敬在这件事上几乎没有任何表示;可越是如此;越显出了老成;他轻抚着案牍;慢悠悠地道:“朕也很为难哪;开海对大明有好处;可是大臣们这样闹也不是办法;君臣离心是大忌;朕岂能无动于衷?”
朱佑樘沉吟了片刻;继续道:“传旨意吧;收回开海的旨意;告诉午门外的官员;让他们各自回值房办公;不得再做这等斯文扫地的事;朕有些乏了;今个儿还要歇一歇;明日朝议仍旧进行。”
朱佑樘做出了让步。
这个让步很艰巨。
似乎为了表现自己的余怒未消;朱佑樘又补上了一句:“告诉朕的爱卿们;朕很生气;朕想问问他们;他们到底是朕的臣子;还是江南某些人的臣子。”
萧敬骇然地看了朱佑樘一眼;这句话实在太严重了;朱佑樘这是质疑文武百官的忠诚问题了;而且直接把江南出来;也很是不气;一副撕破脸的样子。
只是这些和萧敬似乎也没有关系;他只是淡淡一笑;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知会。”
陛下让步了;午门外不少官员弹冠相庆;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只是有些人却高兴不起来;胜利了吗?一场莫名其妙的开海、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