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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风想了想,便觉得于他也无何好隐瞒的,便直言道:“在下墨吟风,失敬。”两人皆是英雄惜英雄的感概,但在义心中却多了疑惑,他不是不晓得墨吟风的名讳,十大名剑排名第二,仅在天下第一的弘凤兮之下,而就他今日所见,墨吟风的天人身手无论如何也不会败于弘凤兮,甚至是,有过之而不及。
话毕,吟风便拾步慢慢往苍茫的大漠中走去,那里停着两匹高大鬃毛的骏马,他默无声息地翻身上马,静静候着。花信在擦过义身边的时候,义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后会有期。”花信淡无声息地“嗯”了一声,转身便向着吟风走过去。
一双强有力的臂弯将他禁锢在宽阔的胸膛里,花信的身躯十分削瘦,抱在怀中便宛若抱着一个姑娘,义突然上前抱紧了他,狠狠地将他的窄腰握在怀里,力道很大却不足以伤及他,他深知这一别,将会是永别。
他闭上眼,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柔。自小便知自己无法对女子心动,但也未曾对任何男子有特别的情愫,花信是第一个,也将会是最后一个。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对他有了不同于常人的感情,他记不得了,也许那时是固执地不愿承认,他确实是喜(3UWW…提供下载)欢上了一个男人。
花信动了动想要挣脱,但随着每一个剧烈的动作,伤口便裂开一寸,血迹斑斑地自肩头肌肤的裂缝迸射出,最后他放弃了挣扎。有一股奇异的感觉,自义握住他的手里蔓延出来,他手心里散放出来温度伴随着一种深沉的感情,无声胜过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然后,义突然就此放开了他,将掴住他腰际的手瞬间抽离了。
花信仍背对着他沉默而立着,似在认真地思考着复杂的问题,过了良久,他快得几乎以常人无法立刻反应的速度,瞬时转身挥起右拳,狠狠地朝义的胸膛砸过去,重重地击在柔软的心脏上,闷声一响,绝唱狂栗在午夜的狂风中。远处静立的吟风,却在此时微微扬起了唇,淡淡一笑,便一抽马鞭,策马绝尘而去。
对于花信毫无征兆地一击,义痛得捂住胸口,落寞无言的表情里流露了错愕,然后又望见了花信眼中似乎并无任何怒意,反而对着他痞痞地勾起嘴角,带着难得一见的轻缓笑意,略带虚弱地道:“我承认你是我花信的知己!”他一生仅交了三个挚友,每一个在承认友情的时候,便会以拳头热烈问候。
第一个,是吟风,那年他闻得他享誉江湖盛名,由于年轻气盛,便自负狂妄地杀去与他决斗,此一败输得心服口服,回去一思,却又觉得不甘连他的一招都未曾接下,便在吟风松下防备河边沐浴时,取走他蔽体的衣裳,然后错不及然地出现,一拳过去猛烈地招呼了他的胸膛。当然,这之后他自然是被吟风狠狠地教训了一把,身负重伤,整整一月下不了榻。想想往事,还真是不堪回首。
第二人是容月,他对他最深刻的印象,仅是天生的冤家路窄,恨总相逢。虽然相遇总是算嘴皮子开骂,最不济便动手开打,下手毒辣狠劲,却依然不损他们之间所谓的男人情谊,若有所须,不论是双方中的谁,都会不计后果地舍命为君。这样的感情或许很多人难以理解,当日在凤府祢祯见他与容月碰面时,便是以粗暴的武力互相问候对方,便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其实这对早已熟识多年的他们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
第三个知己是义,对他而言,却也是最特别的一个,因为义对他所怀揣着的,是不同于前二者的任何一种情感。他本是十分排斥,甚至于厌恶那种难以被世人所接受的情感,但是到了将要离开之时,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了别离的伤感。那种别离不是地域与空间的分隔,而是将会是天人永不相见的痛楚,隐忍的痛意令他胸臆间涌出一股莫名的温暖,来回应义的感情。可他并非是同性相恋,给不了他太多的承诺,保持着挚友的关系,也许是时下最好的结果。
“我走了。”
“嗯。”
那是他们临别前最后一次对话,却真的,也是他们此生的最后一次对话。简短而平凡,却隐隐饱含着人间最难以言喻的深邃感情。义的出现,注定只是花信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而,那一段大漠的奇遇与爱恋,那一个男子隐忍与内敛的深情,或许会让花信永生难忘了罢……
***
铁蹄纷沓起大漠上的每一片尘埃,两匹黑色骏马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在道上狂奔,他们跨过了无垠广阔的大漠,抵达了沙漠里罕有的绿洲,那里居住着西域里的一个主张和平的部落。
拉紧马缰,吟风下马,慢条斯理地理了理整洁的衣襟,随即熟门熟路地掀帘入屋,朝席上之人礼貌地欠了欠身,便自主落座。他波光潋滟的眼眸静似秋水,却不知怀着何心思,叫人捉摸不透。他也不看近在身边的主人,只微微一笑,持起茶饮,轻抿一口道:“近来在此,还过得习惯么?”
未等至主人的应答,花信也随着吟风的脚步入屋,他一见上座之人,便愕然地张大了嘴,结结巴巴地指着眼前之人的鼻子,道:“你、你没死?”
***止***
嬴政醒来时,已过了五日,他沉默地躺于榻上,抿着发白的唇不语。昏迷了多日,兼之身负重伤,他的形体日渐削瘦,她慢慢走至他身边,俯□在他的额上试了试温度,好在终于退去了高温。
他顺延着她的手臂向上,抬起幽黑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垂落下的发梢,唇角勾起一抹淡而温馨的微笑。这样的笑意温暖的令人如沐春风,而在她一生的记忆中,也仅有在荒山里生活的日子,才有机会望见他这般明媚的笑容。
“政,身体感觉好点了吗?”
“嗯。”
她拾掇起准备在榻边的干净衣裳递给他,他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番,终于才伸手接过,然后自行解□上的衣物,扔在一旁,慢慢地将新衣换上。随后,他的言语有些不悦地道:“不过是服侍自己的夫君更衣,你便是有那么多不愿么。”
她一愣,倒是没想那么多,不与他宽衣的缘由有诸多因素,比如说现今她背上的那个麻烦鬼。方想至,后背上那粉嫩团子的东西,挪了挪屁股,探出头来,一撅一撅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嬴政,仿佛有敌意,奶声奶气地扭头与她道:“阿娘,是谁敢欺负阿娘。”
听闻,阿娘二字,那边厢,嬴政眼皮一挑,顿时停下正在系着袍裾的动作,抬头立刻便眯起了危险的双眸,直接瞪着他那双杀气十足的狭长眼睛与她对峙,淡声道:“谁的孩子?”那声色俱厉的可怖表情,仿佛她再多说一个不该的字,比若此刻报上奸夫的名讳,便会被他不带私情的咔嚓。
粉嫩团子在她背上摇头晃脑,细细的小手揉了揉黑豆般的小眼睛,无辜地看着嬴政,替她答道:“别人都唤阿爹为墨公子。”她的脸登时绿了,墨公子?墨吟风?这丫也忒能扯吧,这下她纵是含冤莫白,亦百口莫辩。如若眼神可以杀死人,她早就被远处投来的无敌冷漠的杀人目光射成透底的筛子了。
他冷冷地怒视着她,沉默少顷,随即又勾起一抹叫人看不明了的笑意,淡淡出声指着她道:“过来。”她颤颤惊惊地步过去,他一伸手过来,她便下意识地躲闪,岂料他却强摁下她的肩膀,将她捉个正着,然后附在她耳畔危险而轻柔地道:“是否有此事?”口吻平淡,却杀意重重得可怕。
这些日子她与嬴政相见相处不过才数个月,而在此之前便是因夜袭烽火厮杀后又与公子翌私逃的误会,引出三四年的感情空白,那些时日里嬴政忙着他的夺权大计,便也顾不上她在凤府上作甚,与别的男子生儿育女,确有作案时间。而今便又冒出个孩儿,怎能不令他心生疑惑。但事实本是解释下便好,那个麻烦鬼还真是祸从口出,倒是怎么死的都不晓得了。
嬴政一把将粉嫩团子从她背上扯下来,也许是力道稍微大了,动作着实粗暴,粉嫩团子抽了抽鼻子,黑豆小眼睛里溢出了氤氲的雾水,不多时眼泪便哗啦哗啦地落下来,发着小脾气在嬴政的怀里打滚。
嬴政毫无怜香惜玉,单手掐住粉嫩团子圆滚滚的身子,半举在空中,以眼神示意着她,若她不说实话,便将这孩子当场摔死。粉嫩团子夹在他掌中动了动,被掐得更紧,便哭得更响了,或许明白自己犯了错,这个男人确是不好惹的,便乖乖地不动,亦不挣扎,可怜巴巴地猫着看着她,似在求助。
“政……孩子是无辜的,莫说她并非是我的骨肉,纵然是我的,便也不可这般待她。”适时,粉嫩团子眨了眨泪汪汪的眼睛,仿佛明白了什么,一双细嫩的小手挥了挥,弓起圆滚滚的身子趴着抱住嬴政的手背,低低地连唤着:“阿爹……”
“你叫我什么?!”怒意仍未减去,嬴政将粉嫩团子高举起,与视线齐平。粉嫩团子胖胖圆圆的被慑得一震,而后带泪地怯怯扒拉住他的手臂,道:“阿爹。祯姐姐说要做团子的阿娘,公子就是团子的阿爹。呜呜。”
她在一旁倒是乐了,这团子挺狗腿的,巴结嬴政巴结得倒是很快。嬴政立时便散去的怒气,坐下来,但并不与她说话,怕仍是有气在身。她便也不多掺和,反正看这情况,嬴政便也不会对团子不利,她一件一件捡起地上的衣裳,端着洗衣盆出屋去了。
等她洗罢衣服,再进入屋中时,看得她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嬴政半身靠在榻上,修长的双腿伸长着,手里持着一卷残破的古书,眯起眼在慢慢斟酌,团子一脸无害的模样,撅了撅屁股,圆滚滚的身子一骨碌蹭到嬴政怀里,呜呜地撒着娇,而嬴政竟也十分溺爱地俯过来将她抱入怀中。
眼前出现的莫非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父女情颂图,她纳闷地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画面的定格依然未改变,再次肯定面前之物乃为事实。在她瞪大了眼睛、嘴巴惊得尚未合上之际,嬴政慢悠悠地转过那张俊美绝色的容颜,一脸平静地视着她,道:“既然她唤你为阿娘,我这个做爹的自然不可怠慢了她。”
说得倒是不紧不慢、合情合理,还不知几时前某人还差点将这无辜稚童置于死地。她真是替团子捏了把冷汗,过去将她抱起准备还回老人,毕竟团子是老人儿子唯一的血脉,留于阴晴不定的嬴政身边实属危险之至。
早在嬴政昏迷时,因无太多事可做,见老人腿脚不便,就接过照顾团子的差事,哪知终会惹来如此之多的麻烦。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换个角度考虑,却也足以见得她在嬴政的心中,地位已是匪浅了。毕竟当他在以为团子是她与吟风的孩子时,想到的第一件事并非是杀了她,他对她的感情,已在无形中与从前有了天壤之别。
将团子抱出里屋,她先是挣扎、双手拼命扑腾着,泪眼汪汪地看着嬴政喊着:“团子要阿爹,团子要阿爹嘛……”嬴政凝视着书卷的双眸先是微微挑了挑,但仍没有抬头朝这边看来,她便直接转身将团子交还给了外面的老人,又旋身入了屋。
嬴政这才放下了书简,面无表情地道:“时候不早了,你不休息?”闻言她意识到时候的确晚了,便开始取出角落里捆好的毛毯铺平,飞快地褪下外裳钻了进去,只露出一双眼睛含糊闷着嘴巴,与他道:“我睡了。”
未得到他的应答,她便又大声地说道:“政,时候不早,你也早些歇息罢。”话未说毕,一双修长的臂弯便将她的被褥拉起,一只柔软的唇瓣便堪堪落下来覆在了她的唇上,他身上淡雅的气息瞬时没入她的鼻尖,暧昧的挑拨,撩得她心慌意乱。
待她自他的怀抱挣脱出来,喘息了片刻,诺诺地道:“政,我累了,有什么事明个儿再说罢。”他沉默半晌,令她以为他在认真思考她的话语,视着他冷沉着一张俊脸,却忽闻他道:“我不累。”她想了想,也对,毕竟在榻上睡实了足足五日的人,大概是精力过剩了。
精力过剩?念头一升起,便令她心头一阵恶寒,望着他□绵绵的彤红双眼,她终算是了然他此刻的心思。她慌忙道:“政,这是荒郊野外,你说过你不会在这里……”男人健硕的身躯压了过来,带着一身健康清新的体香,他俯在她耳边煽情而悄悄地说:“凡事都有变数,这一次,我改变、主意了。”
“祢祯,你可知我为你足足禁欲了三年,三年里我不曾碰过任何女人,只因我不想忘怀与你在凤府的那一次缠绵。我忍了太久,而你就这样鲜活地在我面前,这一次,我不想再忍了,也不会再错过你了。”
他轻声诉说,她安静地依偎着他,任凭他拥她入怀:“昏迷之时,我梦至了过去那一场烽火盈天的夜袭,你为了蔚染不惜隐忍着数箭穿身之痛,拼上牺牲性命的危险,浑身淌血鲜血坚忍地站在他的身前守护他,摧折不倒……”
她不明所以,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便道:“政,你说过,那时你其实对我没有分毫的感情,不过是在利用我罢了。”
他苦涩地笑起来,淡淡地道:“这样的话,你也会相信么?”他眼中有痛意,复言道:“就因为这样的误会,令我差点真的失去了你。你与公子翌的叛逃,若非我令弘凤兮将你强制押回,你是否要一生一世都躲着我。”
嬴政第一次在她面前吐露心中的难言之处,她自然十分明白他的痛楚,只是那时的她还太年少无知,并不明白他提到蔚染并非是在嫉恨她过去对他的那份感情,而是想问问她,若当年被置于死地之人是他的话,她会否也会为了他不惜一切代价。这样的问话,他自然说不出口,亦不会真的来问她,但他的意思太过婉转隐晦,叫人真的是猜不透。
他放下了素来的节制欲,俯下脸容,将冰冷的吻密密轻轻地散落在她的颈上,浅尝辄止,随后又轻轻地道:“祢祯,我们要个孩子罢。”
“好。”她默默点头。
在征得她的同意后,他流利地将手探入她衣襟的袍裾下面,温柔地抚摸与探索着,衣下敏感的肌肤与他的掌心贴合,触碰的感觉令她猛地颤抖,却被他环过来的手臂拉入怀中,一股热辣辣的鼻息扑面而来,急促得叫人喘不过气,衣裳骤然被撕扯开,春光乍泄。他刀削般的脸孔依旧冷冽倨傲,而他胸膛的心跳与安全感,她亦深深地记下了。
她慢慢闭上了眼,与他亲密地温存,天地万物间,她与他融为了一体……
翌日一早,趁着政尚在睡眠,她便悄悄起身,飞快地套上落于地上衣裳,收拾好昨夜缠绵过激而留下的痕迹,掇起一条麻绳,便出外拾些柴火回来。到这里以后,嬴政病重,老人的腿脚又不麻利,于是稍微重一点的活,她都一并承担下来,力所能及之事更不在话下,比如早起砍柴也是例行任务之一。
出来大略两个时辰,抬头望天,见天色已不早,她抹了抹额上的汗,便匆匆将垒起及膝高的木柴用绳索捆缚,然后往背上一放,就往回走。轻哼着民风淳朴的山歌,一路下山,却见足下所过的泥土多了平日难以寻见的诸多脚印,当下心头一惊。莫非是有敌军知晓了政的栖身之所?
然而,除了吟风与花信,断不会有人知道政的下落。他们的为人,她十分清楚,刚烈不屈如花信,若是他承担下的事,纵然是身经拷打,也决不会轻易松口。于吟风而言,相信这世上,还不存在足以威胁到他的人罢。那么风声究竟是如何泄露的,她一时想不明白,急急将柴火扯散,丢落在林中,然后快速地窜入一人多高的蒿草中,静观屋前的情况。
有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挟制住老人,动作粗暴地将她拉了出来,狠狠地丢在地上,待了片刻,她又巡视了一番,又有三两个侍卫自屋中出来,摇了摇头,好似里面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