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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半个钟头还真走不到,再要是舒舒这种走得慢又爱迷路的,走上一个钟头,并不是夸张。
正因为这样下人们从来也没觉得老太太对四爷不上心,故意把他放到那么偏远冷清的院落——连老太太最宠的小儿子都住那么远呢,何况,这么些年请医延药的老太太从来没说过二话,对四爷这个庶出且打出娘胎就没了亲娘的儿子来说真的相当不错了。
当然,至少四奶奶这两年是不用去五爷的逸闲居的,刚过门年轻貌美的嫂子,一表人才尚未成亲的小叔子,来往起来,就算原本没什么事,也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流言蜚语来。
所以舒舒也不用跑这么远的路。
其实别说五爷那里了,连大奶奶、二奶奶那里四奶奶都很少去。
四奶奶是着紧名声的人,去大奶奶那里怕被人说着紧着去巴结。而二奶奶是个寡妇,刚过门没多久二爷就没了,随后她就茹素吃斋,深居简出,连老太太的晨昏定省都免掉了,只说给亡夫念佛,除非天大的事,一家人绝难见到她。
四奶奶刚进门的时候还曾去过几次,吃了两次闭门羹之后也就不再碰那个钉子了,因此便只有跟三奶奶来往。
从这一点上讲四奶奶也是可怜的。
四爷常年病着,懒言懒语的,她也只有出门找几个妯娌说说话,偏偏这些妯娌一个个都不好亲近,唯一一个能亲近些的,又……
怎么说呢,三爷那秉性在那里了,像舒舒今天遇到的事情绝对无独有偶,并且大量雷同——只是舒舒头一次遇到罢了——三奶奶的日子便可想而知了。
刚进府的时候三奶奶还要强的闹过那么几次,可又有什么用,婆婆总是向着自己儿子的,结果来反而是替几个原本只在暗地里的丫头开了脸,名正言顺弄到了三爷院里来。
老太太说了:年纪轻轻的爷们,哪有不贪嘴的。
三奶奶吃了几次亏之后便学了乖,也冷了心,再不去管三爷的那些破事,而三爷乐得她不管,越发放浪形骸了。
只是从此三奶奶逢人便是一副忍气受屈的脸,话不说几句就转到“你看看,我这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上。
舒舒自己一开始听三奶奶的哭诉也是同情不已的,只恨自己是个丫鬟,没办法插嘴安慰上几句,可听的次数多了,便麻木起来,再后来就发展成了厌烦,每次听着便只在心里一遍遍地默默跟自己说:这不是三奶奶,这不是三奶奶,这是祥林嫂,这是祥林嫂。这不是三奶奶,这不是三奶奶,这是祥林嫂,这是祥林嫂……
因此舒舒相当的佩服自家的四奶奶,她听一遍,四奶奶也听一遍,她都快吐了,却总也不见四奶奶厌烦,一味和声细气地安慰三奶奶,各种法子开解,或者岔过话题去说些别的事哄三奶奶开颜。
四奶奶是圣人吧!
可她不是。
尤其是刚撞见了三爷那档子事的当儿,舒舒远远的看到玫园的门就想掉头离开。
只是却由不得她,谁让四奶奶就这么一个妯娌好来往呢!
下一秒舒舒却差点真正掉头夺路而逃了。
玫园的门开了,三爷从里面走出来,一抬头看到她们,又是一笑,跟她之前看到的那个柴房门口的笑,一模一样。
第三章 调戏
下一秒舒舒却差点真正掉头夺路而逃了。
玫园的门开了,三爷从里面走出来,一抬头看到她们,又是一笑,跟她之前看到的那个柴房门口的笑,一模一样。
凭良心说,三爷长得真不差。长条脸,但不算太长,比国字略圆润点,却不至于成了大饼脸,只摊上四个字,恰到好处。面皮则是养尊处优的细白,鼻直唇薄,眉清额爽,又有一双桃花眼,唇边常年还噙着笑,看上去再亲和帅气不过。
不知怎的舒舒却看着那笑容格外碍眼,恨不得把那笑容从他脸上抽掉才好。
三爷倚在门边,夸张地对着她们拱手,微微弓着身子对四奶奶说:“四弟妹怎么有空到我院里来,小生不曾远迎,恕罪则个。”
动作语气说不出的轻佻,舒舒越发想抽他了。
四奶奶脸上却不见怒,只平静地偏过身子:“三爷折煞婉云了。”
又对着三爷轻轻施礼说:“婉云见过三爷。婉云只是来跟三嫂说说话,三爷请自便吧。”
“嗳,”三爷直起身子,作义正词严状:“难得四弟妹肯来我们玫园,我这个做主人的怎能不尽些地主之谊。”
只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怎的,舒舒总觉的他的目光总往她身上遛。
四奶奶目不斜视,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纤眉,随即落落大方答道:“那就偏劳三爷了。”
“哪里哪里,荣幸荣幸!”三爷又半弯下腰,向着门里伸出右手。
之前给三爷的丫头一直傍着门没吱声,这会儿赶紧把园门大大地敞开,好方便三爷“开门揖客”。
舒舒觉得有些讶异。
四奶奶是个极其爱惜名声的人,新嫂子,小叔子之间的嫌疑当是能避就避的,怎么会这么利落的就答应了三爷呢。
一回又想,既是不巧撞见了自然要坦荡些,忸怩过了反倒好像有什么似的。
何况她是来看三奶奶的,大庭广众之下,自是清白凛然的。
等舒舒想透了的时候,她们已经被让到小厅中了。
小厅不大,不像大厅那样正儿八经地在正对着房门的方向放一张桌子,旁边放两张椅子,然后边上放两溜椅子,却在中间放了一个精致的小圆桌,边上几张圆凳。
三爷请四奶奶在其中一张圆凳上坐下,问赶来服侍的大丫鬟翠云:“你们三奶奶呢?”
翠云忙答:“三奶奶歇晌呢。”
三爷骂道:“不见有客来么,还不叫去!”
四奶奶拦住道:“三爷不必这样。这里我也是常来常往的,三嫂既是在歇晌,我在这里坐着等她就是。倒是刚刚三爷要出门的样子,若是有什么事还是请自去忙去,自有丫鬟服侍我们。”
“四弟妹怎么一句两句都在赶我似的?”
三爷委屈极了。
又骂翠云:“怎么还不叫去。”
话音刚落三奶奶就扶着翠纹进来了。
想是听到动静刚起来,头也没梳,只松松地挽了个慵懒髻,用一根白玉簪别着,衬着她刚刚睡醒,略还有些迷糊的眉眼说不出的好看。
三奶奶是这府里数一数二的美人,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
当下她也不看三爷,只当他不存在,笑着对四奶奶说:“又劳烦你来看我,偏我贪睡,若不是被一只乌鸦惊醒了,怕是要你好等。”
这里的乌鸦显然别有所指。
四奶奶忙站起来说:“三嫂这是哪里的话,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还用三嫂跟我这样客气。”
三奶奶压下她,嗔道:“还说我客气,你又忙着站起来做什么。”
四奶奶莞尔:“这倒是我的不是了?你终究是嫂嫂,难道看到你进来我还能端正坐着不成?谁家也没这个礼儿。长幼有序,这根本不是什么客气不客气的事情。”
“你这张嘴啊,我可说不过你。”三奶奶笑,自己也坐了下来,吩咐翠云说:“拿前儿家里送来的新茶泡茶,再把二舅爷送过来的西洋点心,那什么奇的拿过来,其他……再拿些什么你看着办吧,够跟四奶奶吃下午茶的就行。”
一边又向四奶奶说:“前儿个家里送东西来,二哥巴巴地让人捎来了一包西洋点叫什么奇的,吃着酥酥的,香得不得了,我特地留了几块等你来。”
四奶奶含笑道谢:“三嫂有心了。”
说着拿眼瞥舒舒,抿嘴一笑,那意思是:又有点心了,还是新鲜的西洋点心,你可是馋也不馋啊?
舒舒有些儿脸红,不过心下却有几分不屑,还有几分怀念。
前世妈妈擅长做西餐,尤其擅长做西式点心,做出来的不论是曲奇还是其他什么,味道都极好,她的嘴早就被养刁了,好些高级西点屋里的点心她都看不上,而这个年代……她虽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却能断定,三奶奶能拿出来的西点必然有限,还不如白糖包对她有吸引力呢。
一想起白糖包舒舒又想起那不知踪迹的半拉白糖包来,纠结地咬了嘴唇。
三奶奶看到四奶奶拿眼瞥舒舒,正好笑地看向她,恰好看到她咬嘴唇,还以为她是馋了,不由“扑哧”一笑:“放心,舒舒也有份。”
又对四奶奶说:“这丫头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法,就让你看中了,这被你宠的,哪还像个丫头,若不是以你的年纪实在生不出来,我只怕要认定她的来历有问题了。”
“三嫂!”四奶奶有些不依地飞红了脸。
“怎么?”三奶奶有些纳罕地看四奶奶:“都是嫁了人的人了,怎么说起这个还跟个姑娘家似的,脸都红了。”
一回又想起什么似的,惊呼:“莫非……”
又立刻掩住,转而对舒舒说:“对了,我忘了,舒舒你是家生的丫头吧,你娘好像就在厨房吧,那我可怎么也诬陷不成你们四奶奶了。”
舒舒连忙笑应:“我娘是管厨房蒸食这一块的。”
三奶奶点头:“我记性还不差。”
从头到尾三奶奶都没拿正眼看过三爷。
四奶奶见三奶奶这样,更是目不斜视。
三爷也不觉得不自在,兀自在旁边笑眯眯的,也不坐下,就那么杵着,看着三奶奶她们似乎有空挡了,才凑上来说,没皮没脸地说:“奶奶们是要吃下午茶么,正好,外头有人给我送了盒京城来的水晶饼,奶奶们也赏脸吃些吧。”
说着,相当自然地看向舒舒说:“舒舒……你是叫舒舒是吧,跟爷去取去。”
怎么看着像是专为她设下的陷阱呢?
舒舒一抖,跟三爷近了可没什么好事,按府里传的,母苍蝇被三爷看一眼都要怀孕的!
尤其是她刚撞破他那档子事的当儿。
舒舒求救地看向四奶奶。
四奶奶颇有深意地飞快地瞥了一眼三爷,轻声地呵斥舒舒:“你个傻丫头,还愣着做什么。你当是在咱们院里,由着你无法无天惯了,这可是三爷在叫你!”
三爷苦笑:“四弟妹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罢罢,舒舒只当还在自己院里,不愿意去就不去了罢,我一个人去好了。再说,这是四弟妹的丫头,我本不该平白使唤的。”
四奶奶的话原是提醒她这是在外面,让她不要忘了主仆之别,被四爷话赶话的这么一赶舒舒反而不得不去了。
之前不去只是自己的不是,现在再不去却成了四奶奶的不是。
谁让四奶奶行四,可三爷行三呢。
行三的要用行四的丫头,天经地义,行四的要是不给用那可大大的不是!
舒舒默默地转过身,走到三爷身后。
三爷见状,得逞地勾唇一笑,举步出去,舒舒不情不愿的跟上。
刚走到门口舒舒便听见三奶奶终于开始了她的一惯的泣诉:“婉云,这是你亲眼看见的——你看看,我这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但凡有点姿色的他都不放过,舒舒这才多大?”
又说:“我当他今天转了性子呢,只在这屋里盘恒着,原来是为了舒舒。”
不等四奶奶答话又庆幸:“还好,婉云,不是因为你,不然这要是闹起来——”
接着急急地解释:“婉云,我不是疑心你,只是知道他是个死皮赖脸的人,还没皮没脸,到时候闹将起来,我可怎么再见你。这府里,我也就你这么个能说话的认了。”
说着又劝:“婉云,我也要小心着些舒舒。不是我心胸狭窄,嫉妒吃醋,只是看你这么疼舒舒,舒舒又小,不留神被他骗了,不说舒舒吃亏,你面上也不好看。”
不知怎的舒舒开始喜欢起三奶奶的这种泣诉来,连带着觉得三奶奶都没那么祥林嫂了——虽然说她成了主角这事颇让人有些尴尬,而三奶奶也没等到她走远些就说起来了,有点好像当面指着她的鼻子再说一样。
可换个方式去想,三奶奶未必不是在提醒她小心。
后来舒舒已经走得远了,后面的话就再没听见,因此四奶奶怎么回答的她不知道,也没有精神去想四奶奶究竟会怎么回答,因为她突然发现身边没有旁人了,一个丫头也不见,不由得整个人紧紧地绷了起来,全身的细胞都在紧张。
三爷可是个连母苍蝇被看一眼都会怀孕的人啊!
地球人都知道!
——好吧,于府人都知道!
总之,多危险啊!
也许没那么糟糕吧,她还是小孩子啊,连及笄都没有,舒舒怀着一丝侥幸想。
却知道,三年前,有个比她现在还小的小丫头都没能幸免于难。
如今她只能期盼着快点取了水晶饼快点回去吧。
还有,期盼这只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公孔雀因为刚刚发过情就不要再发情了。
又或者,其实她想多了,三爷只是想就柴房一事发表些言论什么的。
这么紧张着,没几步就走到了三爷书房里。
三爷推开门,书房里一个人都没有,舒舒停在门前,实在鼓不起勇气进去。
三爷便也停在门边,好玩地看着舒舒一脸的纠结,并不催促。末了,一指书架上一个扎得好好的礼盒,笑对她说:“你不是想爷自己去拿吧,舒舒。”
舒舒两个字咬又轻又腻,激起舒舒一身的鸡皮疙瘩。
舒舒忍不住隔着衣服抹了抹手臂,目测这门口到书架的距离,从进去到取了盒子,再出来,大概五六秒就能搞定了,便一咬牙,一鼓作气地冲进门来。
盒子放得不算太高,只是相对舒舒的小身板却是够可以的,舒舒不得不踮起脚尖,刚刚伸手够到盒子就听门吱呀一声被关上,舒舒惊吓地回过头去。
三爷那是一副经典的姿势,倚着门笑。
只是第一次倚着柴房的门,第二次倚的是园门,这次倚的却是书房的门。
第四章 夺路
三爷那是一副经典的姿势,倚着门笑。
只是第一次倚着柴房的门,第二次倚的是园门,这次倚的却是书房的门。
倚门卖笑么,舒舒默默地在心里吐槽,出奇的竟一点都不害怕了。
明明刚刚路上还担心受怕的不行的,事到临头她却完全冷静了下来,并当下决定了对策——敌不动,我不动!
一时间三爷倚在门边贱笑着,舒舒就踮着脚在书架旁傻站着,甚至连手臂都保持着够水晶饼礼盒的动作,画面仿佛就在这一刻定格了一样。
舒舒心里却是画面却是飞快而又流畅,以书房为主,她和三爷则起了个定位的作用,其中门、窗之类一切可以逃生的地方则重点在她心中留下了坐标。
大体计量了一下,舒舒不得不承认自己相当不幸,这个书房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安全的地方。门就不用说了,被三爷挡的死死的。窗户也被关得紧紧的,连插销都插上了。而门到书架不过三米多而已,三爷要是用强的随时都能扑过来,然后这样,那样,把她翻来覆去一百遍啊一百遍!
找个借口离开这样的念头舒舒不是没升起过,不过只在舒舒脑袋里转了一下便被舒舒甩到脑子后头去了。
三爷都摆出这副架势来了,她再装傻,只是平白让自己气势低了罢了。
不过要是她更傻点呢?
就这么傻傻的等他过来,然后再出其不意地夺路而逃……
正好这当儿三爷大概觉得没趣了,又或者他觉得时机到了,该做点什么了,便一步三摇地向舒舒晃了过来,表情那叫一高深莫测,意味深长。
“舒舒,三奶奶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三爷说。
听见了,那又怎么样!
舒舒才不会傻到去回答,然后落到他的语言陷阱里,然后被调戏。
舒舒只警惕地计算着她们之间的距离,随时准备夺路而逃。
而在三爷看来,她就是鼓着嘴,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好像吓傻了一样,却显得格外的可爱。
舒舒算不上极美的美人,不过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皮肤又白又嫩透着点粉,的确很可爱。
当然舒舒自己是不知道这点的,或者说她从来没意识到这些。
三爷是晃着过来的,其原因可能是三爷本身就这么吊儿郎当的,也可能是怕太急了吓到她,总之速度不算快。舒舒紧张地计算着她跟他之间的距离,默算着什么时候逃的好。
若是三爷离门近了,只怕她还没等逃到门边就被拦住了。
若是三爷离门远了,那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