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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连自己,父亲都不曾这样在乎过吧。
这样想来,归海珲心里不由有了一丝心酸和复杂。
难道说,父亲心里其实一直都在乎着子希这个小儿子的吗?只是,他不善表达,也不愿让子希成为别人攻击的靶子?
“子希,其实父亲一直都很在乎你。他不愿让你冠以归海的姓氏,是不希望你被归海家的黑暗所困住。他希望你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孩子那样,有一个正常的生活。他不希望你陷入归海家这个只要进来就无法出去的泥潭。”抬起头注视着少年的眼睛,归海珲语气很认真。
恐怕,这也是那个女人临终前所希望的吧。
希望自己的儿子有个平平安安的生活,能够如普通人一样过得平凡而又幸福,长大后娶妻生子。而不是像他的父亲一样,过着手染鲜血刀口嗜血的日子。
“说了这么多,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过去那么多年,自从我被他从孤儿院接回去后,那个男人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这就是他的在乎我?我被归海家那些狗仗人势的旁亲欺负的时候,那个男人的冷眼旁观就是爱护我?”
或许,归海珲的话的确让夏子希坚硬如铁的心有了一丝缝隙,却依然无法让夏子希完全放下心里的恨。
过去在归海家的日子,以他对那个男人性格的了解,他会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无知的孩子了,会因为别人随便说了几句话就轻易的相信。
夏子希可以说是一个感情很薄凉的人,他只愿意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亲身经历。只愿意相信他自己看到的,分析出来的事实。
说他倔强也好,顽固也好,夏子希从来都不是蠢笨的人。
换句话说,就算三年前他失踪后,那个本该是他父亲的男人会到处的寻找自己,可他绝不相信他曾经在归海家朝不保夕备受欺凌的生活是那个男人对他的保护。
他有眼睛,而且因为性格孤僻的原因本就敏感,对于别人眼里的情绪更是看得无比的透彻。
那个男人的眼里,以前的确是很厌恶自己的存在,恨不得他消失在他的面前。
“如果没有他的纵容,归海家那些眼高手低的仆人会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在归海家的日子,恐怕连一个下人都不如。这就是他的保护?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在归海家,你生来就是未来的继承人,所有人都围绕着你旋转,你何时又注意过我这个弟弟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子希!”
“子希!”归海珲和赖纪野的表情很是黯然,看进少年那充满清冷的眸子,却发现那里根本就没有他们的倒影。
子希,有时候果然决绝得没有丝毫的软弱。
“炎,抱上孩子,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再在这里看见他们了。”最主要的是,他不想在母亲的墓前看见那个男人。
“好,我们回去。”从刚才开始,东方炎伤的脸色就阴沉得令人胆颤,之后听到少年和归海珲的谈话,男人身上的杀气几乎更是要凝结成实质。
恐怕,要不是因为对方是夕儿有着所谓血缘亲情的亲人,夕儿对于他们的感情很是复杂,东方炎伤早就出手了。
在男人的心里,夏子希就是他心尖上的那点肉,谁碰了他的心头肉,谁就罪大恶极罪无可恕。其在乎的程度,那是谁碰谁死!
强壮有力的手臂不容反抗的抱起拼命想要往夏子希怀里拱的魁斗,东方炎伤搂过少年的腰肢,满含阴冷杀气的深邃眸子面无表情的看了前方欲言又止还想要说什么的归海珲和赖纪野。
至始至终,男人都没有说过话,可男人的面无表情却更胜千军万马,让即使是见惯了血腥和杀戮的归海珲都不由眼眸一缩,有些心悸于男人身上的气势。
从看见东方炎伤出现在子希身边开始,归海珲一直都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一个好惹的纯良之辈。他身上的杀气和血腥比起从小就接受道上教育的自己还要来得浓郁。
子希,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样危险恐怖的人。
请神容易送神难呀,一旦被这样的男人缠上,除非是他自己厌了,否则,被他看上的人谁也别想逃离那个男人的身边。
那种属于帝王的霸道和专制,更胜于年轻时候的父亲。
不,应该说恐怕连父亲最鼎盛的时候都没有那个男人身上那样的尊贵和强大的气势。这样的人,归海珲怎么能够不惊。
林离箫和邱楠逆此刻显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子希是他们心里最重要的死党,竟然从小在那样的家庭里过着如此令人心酸的生活,两人看向归海珲的眼睛里早就充满了怒火,没有动手就已经算他们两人教养好了。
此刻,他们自然是不会理会归海珲和赖纪野两人的,跟着好友的身后,也决定尽早的离开。
不过,夏子希虽然想要快点离开,不想要见到那个赐予他血肉身躯的男人,可少年终究是晚了一步,在招呼离箫阿邱准备离开后,在快要步出墓园的地方,是一段不矮的石梯。
而就在石梯的最下面,站在高处的夏子希只要眼睛不瞎,就能够清楚的看到那里,在一个穿着黑西装保镖模样的男子撑着的黑伞下,一个手拄拐杖神情肃穆的老人正缓缓的走来。
异世妖醒 现代卷˙外篇26…扫墓(7)
抬起头,老人看见石梯最上面站着的夏子希和东方炎伤等人显然也很是惊讶。
毕竟,除去夏子希此刻那放在哪里都是一颗最璀璨的明珠,白天可以装样晚上可以发亮的绝世妖颜,想要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力都是难上加难。
再加上东方炎伤此刻还站在一边,那高大的身躯俊美的容貌惊人的气势,无形之中就为了少年的耀眼长了气势。
明显,就算他并不认识眼前这几个一看就是人中龙凤的人,老人的眼里还是不由迅速的闪过一抹诧异。
不得不说,有时候太过于漂亮的容貌在震撼人心的时候,也会让人觉得那是魅惑的妖孽的。夏子希此刻在老人的眼里,就颇有一种事物反常即为妖的错觉。
当然,从某一方面来说,老人的直觉其实并没有错。
如果夏子希的心再狠一点,性格再偏激一点,也许他的家里就可以上演一部名为《基督山伯爵》的复仇戏码了。
可惜,夏子希如今是托儿带口的有夫之夫,夫夫如胶似漆,家庭幸福美满,家里家财万贯权势滔天,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再跑回归海家,去把那个冰冷的豪宅搞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陌生人毕竟是陌生人,哪怕那个陌生人现在正用一种他看不懂的无比复杂的眼神注视自己,而少年旁边那个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更是用让他大为莫名其妙的凶狠眼神盯着他,老人心里诧异的同时,也不由暗生警惕。
这些人,出现得都太不寻常了。
须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可是清冷的墓地,怎么会有如此耀眼诡异的一群人出现,他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然而,老人拄着拐杖抬脚上梯的脚步却是没有丝毫的停顿。
他毕竟也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从意气风发的青年到现在英雄迟暮的暮年,老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所以,老人即使觉得前面的那几个人表情有些诡异,却依然面上不动如山。
这一群人中,有不过蹒跚走路的三岁小儿,有身材柔弱得一看就弱不禁风的少年,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倒是那个浑身气势惊人令人侧目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他竟然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多少年了,多少年来没有人让他有这种感觉了。
在整个华市,老人可以说是只手遮天的大佬。
年轻时候用鲜血拼出来的无上威望,壮年后以城府深沉著名的老辣手段,让所有人都莫不敬畏和顾忌。这些年来备受所有人尊敬爱戴的他,从来都是背后的掌控者,哪个是他归海廉的对手。他早就快忘记这种发自本能的感觉到危险的警觉了。
眼前的男人,是谁?
纵观脑海里所见过的人,所有有钱有势有背景的家族他都知道一二,怎么却没有丝毫眼前这个男人的资料。
难道,是其他什么地方来的贵族?
老人眼眸一暗,种种考虑闪过脑海,不自觉的仔细打量起眼前众人的身份来。脚下,老人的脚步依然不停,然而只要仔细的注视,就可以发现老人拄着拐杖的手正紧紧的握着拐杖,本就显老态的手上有一种紧绷的味道。
不过,也许今天注定会发生点什么,不让夏子希就那样和那个本该是他父亲的男人错身而过。
就在老人慢慢接近夏子希等人的时候,不过几步阶梯之遥,老人却是突然的停住了,看向夏子希的方向目光里充满了错愕。
“珲儿,你怎么在这里?”
“珲儿?”正极力忍耐的夏子希听到这个称呼,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愣。
回过头,他就看见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归海珲和赖纪野撑着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众人的身后。
“父亲。”走上前一步,归海珲恭敬的对着老人喊道。
“珲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今天不是要出席家族一年一度的会议吗?”看到归海珲的身影,老人手里的拐杖重重的一拄,明显的皱眉,那张本就严苛肃穆的脸此刻更是充满了一种不怒而威的威严,让人不敢心生任何反抗之意。
“父亲,我……”
“伯父,珲是我叫来的。我想到今天是子希母亲的祭日,所以想要来这里看看,看是否有子希来过的痕迹或子希的消息,顺便也为子希的母亲扫扫墓。”
看好友面对老人的问话有些支吾和为难的表情,一旁的赖纪野不由上前一步,解脱好友的困境。
“纪野,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刚才赖纪野站在众人的身后,被林离箫几人挡住了身影,所以老人一时并没有看见他,要不是赖纪野突然走出来,开口说道,老人恐怕根本就注意不到他。
“伯父,是我!”
“好久没有看到你来归海家了,最近在忙些什么,是不是早就忘记我这个伯父了?”
“怎么会,伯父,你说笑了,纪野一直都把伯父的家当做是纪野的第二个家,怎么可能会忘记伯父。只是最近出了一些事,一时忙不过来,也就没有来劳烦伯父你。伯父,你不会怪小侄吧。”
“不愧是老赖的儿子,就是会说话,不像我家的珲儿,脸色肃穆语气也太硬,得罪了人都不知道,纪野,你父亲有个好儿子啊。以后多来伯父家坐坐,和珲儿亲厚亲厚,生意场上的事两个人也要多多的照拂。你和珲儿从小就感情好,伯父看着你们长大,心里也欣慰很多,伯父现在老了,什么事都得靠你们年轻人啊!”
显然,对于赖纪野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优秀青年,老人原本严肃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很多。
“伯父看你说的,谁不知道伯父你是老当益壮,老骥伏枥,我们这些后辈才要多多的靠伯父指点呢。”
“老了老了,想要不服老都不行了。”
“……”
看到眼前这一幕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画面,哪怕眼前的情况并称不上父慈子孝,归海珲和赖纪野之间也算不上兄友弟恭,可落在夏子希的眼里,就是觉得异常的刺眼。
当年,每当赖纪野到归海家做客的时候,不论是家里的仆人,亦或者是作为他好友的归海珲,甚至那个从来都不正眼看自己一眼的男人,都对他的到来表现得很是高兴,也都如眼前这般的情况一样,看起来无比的温馨,让夏子希心里黯然的同时,也不由怀疑,到底谁才是那个男人的儿子,谁才是归海珲的弟弟。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连对一个外人都要比自己这个有着直系血缘的亲人要来得强,来得更像是一家人。
那个男人,就真的那样不喜欢他吗?不喜欢到无视他的存在也好,厌恶他的出现也罢,为何,为何当初又要把他给接回归海家,为何不让他就那样流落在外算了。
那样,说不定他就会保持着对亲人的幻想。
幻想有一天他的父亲会来接他,幻想他的父亲深深的爱着他,只是不知道他的情况而已,无法把他接回家。
幻想着,他流落在外,那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父亲,那个母亲口里高大英俊的男人会担心他的下落,会一直寻找着他。
每每看到赖纪野和归海珲与那个男人站在一起谈笑的身影,还是一个孩子的夏子希心里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即使是现在,夏子希依然既羡慕又嫉妒着那三人站在一起的和谐。
他们,比起自己这个格格不入的幼子,其实更像是一家人。
不想再看到这幅温馨慈爱的画面,夏子希面无表情,径直错身离开,没有看归海珲和那个如今已经垂垂老矣的男人一眼。
垂垂老矣……
对,就是垂垂老矣。
那个男人早已经没有了夏子希印象里的健朗和高大,微驼的背脊也不再如记忆中那样挺直如巍峨的高山,脸上开始布满皱纹的脸退去了三分凛冽和冷厉,变得比记忆中要慈祥和蔼得多,却依然无法掩饰老人眼里的锐利和威严。
看到归海廉的第一眼,夏子希着实呆愣了一下。
那个老人,那个满脸都是风霜和迟暮的老人,真的就是他记忆中那冷酷无情的父亲吗?是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站在自己面前,以蔑视和高傲的眼神注视自己的男人吗?
那个过去如高山般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头上的父亲,如今竟然如此的衰老。
微眯起眼,夏子希甚至可以看见老人头上鬓白的白发。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异常的心酸。
那个男人,果然老了啊!
不过,这些都不关自己什么事了。夏子希脚步不停,转身就离开了墓园。也离那几个人渐行渐远。
“珲儿,你好像认识刚才那一行人?他们是谁?”微眯起眼,看着少年逐渐远去的背影,归海廉心里却是不由一阵的浮躁。
总觉得,那个突然离开的小子好似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似的。
刚才看着他的时候,他总觉得哪里很眼熟,熟悉到他有一种荒谬的猜想。
那双眼睛,那双深邃而又朦胧的眼睛,为何跟他每每午夜梦回时记忆里的少女重叠在了一起?
印象中,还有着一个小小的少年也有着那样一双眼睛,一双遗传自他母亲的眼睛。所以,每每面对那个孩子的时候,他总是不敢正视那个孩子。
他害怕,害怕从那一双相似的眼睛里,看到死去的少女对他的怨恨和指责。
“父亲,他们……他们是……”看到有些晃神的父亲,归海珲却是不知该如何说。
难道要他现在跟父亲说,刚才面无表情离开的那个少年其实就是你曾经厌弃的小儿子,是你这三年来一直不曾间断的寻找着的子希吗?
不说子希刚才看向父亲时神情里的坚硬,不见丝毫的动摇,就说以子希这么多年来对父亲的成见和怨恨,告诉了父亲子希的下落,说不定还会造成两人之间矛盾的越发加深。
子希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被归海家轻易就控制的棋子了。他现在的本事,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