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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歌良人-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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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玺云一脸的眼泪和鼻涕,晋旭拿袍袖替他擦了擦,他忍不住又要放声大哭。
卫正立刻警告道:“你师父现在中了毒,只有我才能解,你要是把追兵引来,就自己给你师父解毒吧。”
边玺云仇恨地瞪卫正。
到了客栈之后,晋旭还维持着神志清醒,连卫正都忍不住有点佩服他了:“不疼吗?”他的手指在伤口附近按压,流出来的血水红中带绿,不过半个时辰,就已腐化出拳头大小的肿块。
“还行。”晋旭龇牙道:“这是什么毒?”
边玺云小心翼翼给晋旭擦额上冷汗。
“妖毒。”卫正取出匕首来,在火上烤热,撕开晋旭肩头的衣物,露出伤口,伤口散发出恶臭。
“什么妖能看出吗?”
刀子入肉有股奇怪的气味,卫正的睫毛轻轻闪动:“看不出,不过,感觉上像是水里的妖。”
晋旭疼得额头被汗水湿出一片亮光,他咬牙忍耐,一边不断说话:“这个地方三面环山,一面环水,也许妖怪就栖息在湖中。”
箭头被挑出,一股鲜血喷在卫正的袍服上,他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专注凝视晋旭的伤口,用干净的布料擦去过多的血,切割完腐肉,泄出所有污血,才开始缝伤口。
“这个铁匠此前说,老城主尚在,只是无法主事,我猜测,可能是因为妖在城主宫中作乱,只是死者都是医馆中人,不知究竟是什么缘故。也许医馆里的人,知道什么,而被人灭口。不过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小鬼,别哭了,把你的鼻涕擦干净,过来给你师父穿衣服。”
边玺云答应一声,给晋旭换了件干净袍子,扶着他斜靠在床上,眼眶通红,像只兔子。
晋旭似乎好了很多,面色红润了点,吁出口气,揉了揉边玺云的头:“哭个屁,别哭了,跟个兔子似的。又不疼。”
边玺云不说话,又圆又大的眼睛里浸满了泪。
晋旭不理他,继续问卫正:“那个铁匠醒来之后应该不记得今晚的事情吧?”
卫正在铜盆里净手,头也没抬:“嗯,也不会记得我们仨。最后一间内室里的箭我用移山填海之术扔进湖里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晋旭动了动身,痛得微蹙眉头,在徒弟发现之前绷直一张脸。
卫正在桌边坐下,喝两口茶,眼发直地望着窗外,窗外是一大片湖水,白岐城的温度不很低,湖水没有结冰,空气湿润而清新。
“再说吧,还要找机会。今明两天你们都好好休息,要是身体有任何不适,及时叫我。”卫正说罢便走了出去。
边玺云瞪着一双兔子眼睛直盯着晋旭,晋旭被盯得无法入睡,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边玺云蹬掉鞋袜爬上床,缩在被子里,躺在晋旭伸出的一条胳膊上,睁着眼,心兀自跳得很快,箭雨飞射而来的一幕在眼前不停闪现。
“师父。”他声音很轻。
晋旭嗯了声。
“还疼吗?”
“不疼。”
“你困不困?”
晋旭其实不困,伤口还很疼,他只是闭目养神,口上却说:“困死了。”
“那你睡吧。”
沉默中边玺云翻了无数次身,晋旭终于忍不住吼道:“要睡赶紧睡,不睡滚下去。”
边玺云不动了,没一会儿,屋子里响起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晋旭长长叹口气,没受伤的手把边玺云紧紧拥着,手指在他的发间穿梭,有一下没一下按他的头皮:“收了你当徒弟,师父保护徒弟,是天经地义的。这点小伤,师父根本不放在心上,也不是多疼。”
啜泣声小了点,边玺云抽了抽鼻子:“以后我再也不乱动了。”
晋旭这才反应过来,边玺云在内疚方才乱动机关,认为这个才是害晋旭受伤的原因。他不禁重重按了两下边玺云的头,把他的头按得埋进被子里。
“知道就好,再害老子受伤,你的工钱就全归我了。”
边玺云闷闷道:“本来就放你那儿了!上回你还拿我银子给花娘买胭脂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晋旭登时爬起来,把被子一掀,两师徒扭打成一团,没一会儿,都从被子里探出头,喘气不止。晋旭困得眼皮都抬不起了,迷迷糊糊睡着。
“等我修成本事了,就到处捉妖,把骗来的……不,赚来的银子,都给师父买胭脂用!”
“好小子,师父没白疼你。”晋旭一个高兴,一脚就把边玺云踹到了床下。
边玺云也没再上床,抱出床被子来就在地上打地铺,盯着黑漆漆的屋子发呆到大半夜,才睡过去。
第二天天亮之后,边玺云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晋旭看不见了。
刚发现这事是因为他叫晋旭:“师父!楼下买的滑鸡粥,还热,快起来吃。”
晋旭坐起身,手从边玺云身边伸过去,兀自不满道:“白岐城的人还真勤快,天不亮就摆早饭摊子了,把灯点上,师父又不是废了,不用你来喂。”
紧接着晋旭就听见碗打碎的声音,疑道:“小兔崽子,粥呢?”
边玺云一时间慌了手脚,瞒着晋旭不敢说话,半天才憋出一句:“屋里太黑,没看清,碗被我打碎了。师父你再睡会儿,我重新去买。”
晋旭笑骂了句败家小子,就又钻进热乎乎的被窝睡觉去了。
边玺云坐在廊子底下,等卫正回来,看见他上楼来忙跑过去。
卫正听完二话不说进了晋旭的房间,屋里点了几盏灯,窗户也大开着,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晋旭竟然已经坐了起来,坐在床边,伸脚够不着鞋,而鞋子就在他脚边巴掌远处。
“晋兄,醒了?”
“嗯。”晋旭够着了鞋,满面平静地穿上,忽道:“我好像看不到了,我徒弟不在这里吧?你先别告诉他,过来,替我看看怎么回事。”
卫正回头看了眼边玺云,示意他别出声。
边玺云心酸难耐地看着卫正过去给晋旭把脉,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卫正翻了翻晋旭的眼皮,又拆开他肩膀上的伤口,将药重新换过。
“伤口离头部太近,回来耽搁了些时间,毒素上头。待毒清了,自然能恢复视力。”
晋旭和边玺云同时松了口气,就在卫正还要出声的时候,边玺云走了出去。
晋旭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同寻常,出声问:“我徒弟呢?”
卫正揶揄道:“出去三省自身了吧,老母鸡想保护小鸡仔,不过你养的小鸡仔也快能煲汤了。”
“……卫兄弟,谁是老母鸡?”晋旭阴沉着脸,一把掐上想象中卫正的脖子。
只听见卫正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鸡仔去给你炖鸡汤了,我让他多放点红枣黄芪补补。你就好好养着吧,吃完这个再吃麻油鸡汤,躺足一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

☆、青云(5)

晋旭躺着坐月子的日子里,卫正单独行动,探明了三件事。
他搬一张椅子在床前坐着,看边玺云给晋旭喂麻油鸡汤,晋旭吃得满嘴是油,边玺云替他擦干净。
眼盲没有削减晋旭的好奇心,他问:“什么事?”
“第一,老城主中风瘫痪是在半年前,之后由他当时还不满二十的儿子继位,目前,他只有一个儿子,也只有一个媳妇。”
边玺云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问道:“什么叫目前?”
“他本来有三个儿子和一位正妻四位妾室,其他伺候的小丫鬟不计其数。白岐城历任城主,都深谙享乐之道。”
“这是第二。”卫正随手剥了个橘子,丢一半给边玺云,正好丢进晋旭的碗中。
边玺云面无表情把橘子当鸡肉喂进晋旭嘴巴里。
“……”晋旭配合地吞了下去:“这鸡肉炖得很像橘子。”
“最后一件事关于城主的夫人,这个夫人出身书快世家,平素里端庄大方,大方到丈夫娶的小妾都是她亲手挑的。只因为夫人身体羸弱,生了第一个儿子之后,就再生不出儿子。为了城主子息繁衍,她充分显示了身为一城之主的女人的宽容大度。最近半年,夫人在全城百姓面前露面的次数,比她嫁给城主的三十年来加起来还要多。城中大到宴请三国来使,小到豪门结亲,她都亲自出面。而且据说,这个夫人美艳万方。她已经年近五十,皮肤却如二八少女吹弹可破,体态也十分婀娜。和她说过话的人都说,她是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和她交谈犹如春风沐雨。”卫正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直接拎起茶壶,狠狠灌下半壶水,才道:“这三件事,分开看都不稀奇,稀奇的是,老城主中风,两个儿子四个小妾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城主夫人出来主持大局,都是最近半年里发生的事情。”
晋旭半天没做声,缓慢咀嚼吞咽鸡肉,半晌后转了转无焦距的眼珠:“你想说,城主夫人和最近城里死的那些人有关?”
卫正手指在桌上敲击,反问道:“你觉得呢?”
“这只是你的猜测。哎,不要停。”晋旭眼瞪着前方,边玺云把勺子放在他左边,他抽了抽鼻子嘴巴努过去,边玺云又换到右边。
“小兔崽子!”晋旭一声暴喝。
边玺云乖乖把勺子捣进他嘴巴里,嘿嘿的笑:“师父的鼻子和狗鼻子似的。”
“……”晋旭没理他,脑子里在想这个城主、城主夫人和妖,三者之间的关系,没一会儿吐出鸡骨头来,又问卫正:“那你什么时候求见城主,也许拜见一次会有所收获。”
卫正摆了摆手:“三月三的祭祀,会有祭司祝告上天,那个祭司我也查到了,就住在城北的神殿里,我打算明日去一趟。”
“嗯,不过就一个祷告的祭司,也不应该知道什么内情。”鸡骨头挂在晋旭下巴上,边玺云给他抹了去,眼巴巴看晋旭把鸡汤喝干净。
“不是去问他打听内情。”
“那你想干嘛?”晋旭道。
卫正没有立刻回答,看了看空碗,问边玺云:“还有吗?”
“有,熬了一大锅。”边玺云不明所以。
“给我来一碗。”卫正理所当然道,催促站着不动的边玺云:“赶紧去啊,不然不发工钱!”
边玺云麻溜地出了门,卫正才蹲在晋旭床边,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是瞎了,可还没聋。”晋旭淡淡道。
卫正讪讪摸了摸自己鼻子:“这妖毒寻常药材好像不起作用,我得尽快找出是什么妖作祟,对症下药才好。”
“嗯,我不着急。”
卫正知道晋旭不着急,但他心里很急,搓了搓手指,烦躁道:“这些天我一直有种不祥的感觉,心绪不宁,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也很愿意帮你的忙,如果你不嫌我现在眼瞎的话。”
卫正不禁莞尔:“嫌死了,不出意外的话,明晚我就能见到城主。”
“嗯,祝你一切顺利。鸡汤可以分你一碗,算给你鼓气加油。”晋旭难能慷慨道,他其实有点享受这种眼瞎了的滋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徒弟也似乎懂事多了。如果可以,晋旭一时半会儿还不想复明。
“如果你的帮手在,就用不上我掺合了。”
卫正的声音明显滞涩:“她大概不会回来了。这也由不得她做主。”
“嗯,如果由得她做主,她一定会飞回来拯救你。”晋旭打趣道。
卫正无可奈何地盯着他看不见的眼睛呆了会儿,端着鸡汤的边玺云从门口进来,他要过来汤喝完,就不说什么地出门去了。
回到房间里,卫正想了想,在破旧公文包里摸了很久,摸出来一道传音符。传音符十分破旧,是卫正很久很久以前,同乐问通信时用过的。
那是卫正前世的漫漫修仙路里,不可多得的快乐时光。
上隍城派,拜了漱石道人学仙,当时天下十分混乱,已呈三家之态,战乱频繁。卫正降生在一家农户,家里太穷,送他上山本意是家里可以少张嘴吃饭。他十二岁那年,跟随师父下山游历,途径老家,发现全村人已迁走。
漱石道人说这都是命定的劫缘。
此后他一无亲情系念,二无山下的朋友,三来年纪小,更无情缘牵绊,一心向道。到二十五岁时,已将飞剑练到炉火纯青,漱石道人一直认为,卫正可能是隍城派出的第一个剑仙,修得仙身。
二十六岁时,卫正剑法和轻身之法,符咒道术修成,漱石道人命他下山游历。
乱世之中,必有妖孽,卫正踏上斩妖除魔之道,一年内见识了各种妖魔鬼怪,山中无岁月,山下的一切对他而言既新鲜又刺激,渐渐的,他不太想回山中。也是在这一年里,自小陪伴他的拂尘,化出人形。
那天晚上卫正不可谓被吓得不深。
虽然说修道之人应该有超过常人的坚韧毅力和见怪不怪的心理准备,但谁能想到,他正在一人高的浴桶里闭目养神,忽然面前多了个少年白头的年轻人,眨着一双霜雪一般的长睫,懵懂的眼神在他脸上打量,滑下去。
卫正登时大为羞窘。
“你是谁?”
那少年走近两步,垂目端详他,似乎在想什么令人困惑的事,半晌后才一副想通了的模样,轻道:“就是你了么?”
那种目光卫正时至今日还记得一清二楚,就像没见过人似的,将他打量了个干净。卫正气得不怒反笑:“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少年却面无表情地到屏风后面去等了。屋内安静得很,就他们俩,卫正穿了衣服出来,白皙的面上挂着丝窘迫的红,想起来问他:“你是什么东西?怎么进得我屋里来的?”
他确信自己没听见谁开门的声音,即便是妖魔鬼怪,要无声无息出现在他面前,以他现今修为,也不是易事。卫正心里自然而然多了三分警惕,与他对桌坐着,这才打量清楚少年面目生得清秀非常,抓着桌上的茶杯把玩,目光却游移不定,仿佛一肚子都是心事。
“你不认得我?”他反倒觉得奇怪了。
卫正干笑两声:“我该认得你?”
“我日日夜夜与你在一处,你自然应当认得我。”少年说什么都端着副理所应当的架子。
这让卫正有点哑然,说来也怪,对方身上既无妖气也无鬼气,卫正一时之间几乎看不出他是什么造化出来的。
直至少年自己说出口:“拂尘啊,你不是天天贴身带着么?”
卫正这才发觉本该在桌上的拂尘没了踪迹。
他有点失笑,朝一夕间成了精的拂尘问:“你怎么忽然就得了人形,也不提前说一声,说罢,有什么所求?但凡我能办到的,绝不辞命。”
少年探究的目光落在卫正身上,卫正脖子有点发红,一想到平素里不是把拂尘随手塞在袖子里,就是勾着系绳一圈甩,若他真有知觉,早该被甩得头晕目眩,这会儿应该想把他拎起来甩两圈才对。
然而他的担忧全然没有成真。
“想做人了。”
卫正对异类本无排斥之心,与少年相处下来,发现他对什么都很好奇,也什么都不会,连钱都不会使,便把他当做弟弟般照顾,耐心地教他看上了什么东西得买,买就要使银子,多少钱数值什么东西,有时候喝得微醺,便与乐问对上两招。
那确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直到卫正接到师门命令去昆仑山传话,尚未上山,带着乐问在山下茶棚子喝水,就在昆仑山不远的一座村镇上,适逢有九尾狐作乱,专挑过路的俊美男子而食。
昆仑大弟子查明情况后,便要将九尾狐收作坐骑。卫正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然而那九尾狐被捆妖锁拘住,浑身皮毛渗血,四肢无力趴在地上时,却以一双黄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看卫正,那一瞬里,卫正只觉得它也是有灵性的。
这才出手救下九尾狐,想让那昆仑弟子让给他。
昆仑弟子本就在自家地盘上,倨傲地足踏飞剑,端直站在剑上,念动咒语。
捆妖锁一收紧,九尾狐口中发出贯穿长空的一声惨厉叫声。
卫正不得不与那弟子斗法,一个时辰下来,二人勉强斗得个平手,而地上九尾狐还在翻滚,无力地发出连声哀叫,彷如婴儿啼哭一般。
就在卫正差点从天罡剑上跌落之时,跌入个清冷的怀抱。
谁也没想到,他带在身边的少年,动起怒来,竟然引来天雷滚滚,昆仑弟子落败之后,顾忌名声,不敢四处张扬,九尾狐之事也不了了之。
那时候卫正并不知道,这一生,会欠下这两个异类,永远还不清的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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