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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筱冉满怀期待的幻想被“死罪”两字砸得粉碎,心中越加无措起来,“那……爹你还有什么办法?若是想劝说夫君交出他叔父的下落,是绝不可能的。”以她对沈墨宣的了解,先不提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他那位云游四海四国为家的叔父在哪,就算他知道,他也绝不会供出叔父的下落,送他去死。
“这倒无妨,眼下就算墨宣愿意交出他叔父,他也是活罪难逃。”夏清庭见夏筱冉脸色越来越沉重,赶紧安慰道:“染染,你要相信爹,爹一定会想到办法将墨宣救出来,你不要太担心,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岂是不是让我们分心。这一次全都听爹的,可以吗。”
视线昏暗的小酒馆,半天也不见一个客人进来,招牌摇摇欲坠地挂在大门横栏上,破旧的昭示着它即将倒闭的现实。
沈叶泽走进小酒馆,找了个临窗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要了一壶清酒,倒入杯中,浅浅呷了一口,安静的等待着。这家的酒依然淡而无味,是老板掺多了水的缘故,若不是靠着沈叶泽每月给些银子,怕是早几个月前就要关门大吉了。
“老板,来壶你这最烈的酒。”小酒馆迎来了今日的第二位客人,他声音低哑带着寒意,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行步间带风生寒,让关注他的人打个寒颤,不得不别开视线不再看他。
他在沈叶泽对面坐了下来。
“你这不是为难老板吗,人家原本只是往水里兑酒,为了你这句话,只能往酒里兑水了。”沈叶泽开口言笑,言语间是老朋友间的熟稔。
黑衣冷男却不回他,这酒铺上酒倒是快,转眼就将黑衣男要的酒端上了桌面。黑衣男伸手拿过沈叶泽喝过的杯子,手腕一翻,将里头的酒水往外一倒,又拿新上的酒壶将酒杯注满放回沈叶泽面前。
沈叶泽含笑看他做完所有的动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立即呛得猛咳起来。
“你!你!”沈叶泽涨红了脸,一边咳嗽,一边指着面部表情依然瘫痪的黑衣男,见对方半点反应都不给,便将矛头指向了酒馆的掌柜,“好你个陈二生,我来喝酒你就给水,他一来你就给他上好酒,你给我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沈老板。”掌柜陈二生慢悠悠地踱步走到桌前,开口道:“你来喝酒给银子,我给你本家独门秘酒,这本是常理的买卖。可凌老板自己带了酒过来放在我这,等过来喝时又付银子给我,我自然愿意做这无本生利的便宜买卖。”说完,也不再与沈叶泽废话,丢下哑口无言的沈叶泽,转身就走回了柜台。
沈叶泽看着他毫无愧疚坦荡荡的背影,已经不是头一回想要将这朵奇葩纳入沈家商会的旗下,只不过这陈二生是个有性格的主,人家只做老板,做打工仔他不去。
“急着找我有何事?”黑衣凌老板终于开启了金口。
沈叶泽被他一句话砸中心事,刚刚放松的心情立即又沉了下去,“他知道了,墨宣的身世。”
凌风端到唇边的酒杯一滞,抬眸往沈叶泽脸上一扫,像是要与他确认,沈叶泽口中的那个他,是不是与此刻他心中想到的那个人是同一人。
“是他。”只有在凌风这位旧时老友面前,沈叶泽才能卸下伪装出来的平静,压低声音与凌风交谈:“他寻了一个罪名,宣儿已经被抓进刑部关起来了。”
凌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突然起身,丢下一锭银子就往外走。
“凌风!”纵使沈叶泽知道这位老友说风就是雨的个性,但还是没想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凌风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道:“将我拉进来只会让你更麻烦,说不定已经有人盯着我们。”
“那你说我应该那么做吗?”沈叶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凌风,也不知道凌风能给他怎样的答案,只是心里实在挣扎,急不可待的需要别人给自己一个答案。
“你的心中早有了决定,又何须再问其他人。这么多年,那孩子委屈了。”说完今夜从他口中出来的最长的一句话,再也不带半点拖沓,凌风消失在了那扇挂着破旧招牌的门下。
“小姐。”喜鹊从马车上下来,接过纪管家差下人送来的行李放在车上,又将夏筱冉扶上了车。
“怎么去了那么久?”夏筱冉觉得喜鹊今日安静的有些不对劲。
“哦,我回去的时候撞见了二夫人,她说她好久不见我,想念我的手艺,让我给她捏捏。后来又遇上了三夫人,说是要给小姐你准备点心饭食,我了解你的口味,就被留在那里帮忙了。”喜鹊低头玩着手指,又道:“本来沈老爷过来时我想跟着一起过来的,但沈老爷说他会带你一起回去,让我在府里候着,再后来就让人传话,遣了我来相府接你了。”
“嗯,沈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没有,都挺好的。”
夏筱冉斜眼扫了她一眼,冷声问道:“喜鹊,你姓什么?”
“啊?”喜鹊茫然地抬头。
“你姓夏还是姓沈?”
喜鹊忙不迭地表明心迹:“夏,我姓夏。”
“嗯。”夏筱冉收回目光,今日是真的累,再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丫头心里藏着什么了。
夏筱冉提手抚上胸口,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那一块格外的沉重,那里头放着那封还未揭开泥红封印的信,熨着她的体温,自那一天起,就被她贴身带着。是时候让它重见天日了。
“喜鹊,明日早些起来,我要做些夫君爱吃的,去探监。”?
☆、狭路相逢,智勇者胜
?喜鹊没有问她;为什么沈墨宣会在监狱。也没有对她这句交代;产生任何惊讶或好奇的情绪;好似对这样的情况已是十分了然。即使不用猜;夏筱冉也能想到,沈家已经收到了消息;也知道了沈墨宣被抓入狱之事,而喜鹊却在她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必然是有人和她说了些什么。
夏筱冉觉得很累,不想再追究什么,隐瞒本来也是很辛苦的事情;索性就随了他们的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小姐;这是三夫人遣珊瑚姐姐送来的燕窝粥。”喜鹊从珊瑚手中接过补品盅,轻轻放在夏筱冉面前。
夏筱冉眼皮都没抬,回道:“行。珊瑚替我谢谢婆婆,补品就放下吧。”
得了话,珊瑚却不走,站在夏筱冉跟前,眼巴巴地看着她,道:“少夫人,夫人说让我站在这,一定要亲眼看到你把这粥喝完才能回去,你什么时候喝完,我就什么时候回去,你若是没喝完,我就得一直在这站着。”
夏筱冉抬眸瞅了珊瑚一眼,见这平日伶牙俐齿的丫头正两眼汪汪地巴望着她,只得说道:“好,喝完。”夏筱冉伸手端过燕窝粥,往身边站着的喜鹊面前一放,令道:“喜鹊,你喝完它,让珊瑚把碗带回去交差。”
喜鹊没料到夏筱冉会这么干,一脸为难地看了看珊瑚,又低头盯着夏筱冉的头顶,瘪瘪嘴,回道:“小姐,这粥若是让我喝,珊瑚姐姐算是交差了,可是说不定我就要挨板子,我不敢。”
“不敢?呵呵。”夏筱冉声笑形未笑,冷声道:“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
虽然心里已经猜到喜鹊为什么会顺从沈家的意思,欺瞒她,却还是过不了心上那一关,总觉得喜鹊背叛了自己,即使欺瞒的动机是为她好。
喜鹊也被她这么冷冰冰的一句话冻住了,半天才柔柔弱弱地说了一句:“小姐……你生气啦?”
喜鹊这话说得可怜巴巴,夏筱冉心一软,语调也柔了下来,“我不想喝,你帮我喝了。”
还不等喜鹊说话,珊瑚就率先应了声,一张小巧的桃子脸绽满了笑容,“这碗给喜鹊丫头喝,我再去给少夫人端一碗过来。”
见夏筱冉的视线又往她那边飘,喜鹊吓得一脸惨白,赶紧拖住正要往外走的珊瑚,又闲出一只手,回身扯了扯夏筱冉的衣袖,小声嘀咕道:“小姐,虽然燕窝粥是好东西,但我最多也只能吃下一碗,我怕喝多了要流鼻血。”
珊瑚姐姐名声在外,一直是三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干将,向来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若是夏筱冉再把第二碗粥推给她,喜鹊丝毫不怀疑珊瑚还会端来第三碗、第四碗、第五碗……直到喜鹊喝吐了,夏筱冉终于因为看不下去,而愿意张口喝粥为止。
夏筱冉对珊瑚的英雄事迹也略有耳闻,她这人向来欺软怕硬,尤其是怕遇上珊瑚这种执拧的性子,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将燕窝粥端回来,拾起瓷勺小口小口吃起来。
事情以珊瑚端着空空的碗,一脸得意的小模样离开墨染阁而告终。
第二日,夏筱冉起了个大早,确切说来是一宿没睡好。只要一想到自己在这高床软枕的躺着,滋补的燕窝粥喝着,而沈墨宣却在那阴暗潮湿的牢狱中受着煎熬,心便会揪成一团,食不知味寝不能眠。
这样揪心的牵挂着一个人,恨不得陪他一同经历那些阴暗潮湿不见日月的每分每秒。夏筱冉从未如此深刻的意识到,这个叫沈墨宣的男人,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了她的心底,根深蒂固,枝繁叶茂,成了一棵为她遮挡所有的风雨的大树。
这天,忙乎了一早上,夏筱冉让喜鹊在一旁打下手,亲手折腾出了一小桌沈墨宣爱吃的菜式和小食。夏清庭大概也料到夏筱冉会这么着急,早早就派人跟牢房那边打了招呼,又让纪总管跑来沈家,陪着夏筱冉一块去探监。
马车一路前驶,直到郊外的监牢才停下来。
喜鹊先一步跳下车,又将夏筱冉扶了下来,纪总管拎着食盒走在后头,几人刚走了几步就被一人拦了去路。
“夏小姐请留步。”
拦路的是一个年轻的英俊小伙子,腰间别着一把锃锃发亮的佩刀,高大英挺的身体往人前一站,自然而然地让人生出一种压力感。
喜鹊从夏筱冉身后跳出来,拦在她前面,皱着眉瞪向英俊小伙,语气十分不耐烦:“孟子玄,好狗不挡道你没听过吗?每回都是你拦着,你什么意思啊!”
孟子玄对喜鹊的叫囔声充耳不闻,只是目光直视夏筱冉,公式化地开口道:“夏小姐,我家公子有请。”说完,他一侧身,身后不远处正停着一驾红漆黄帏的马车。
夏筱冉向那处瞟了一眼,心不由得停顿了一秒,但很快又转了头,调开视线,对孟子玄道:“替我回你家主子一句,今日我有事要忙,有事改日再谈。”说完便向前一步绕过孟子玄,想要往前走。
孟子玄是有功夫的人,身手自然比夏筱冉这个大腹便便的孕妇敏捷,只见他往后退了两步,身形一晃,又一次挡在了他们面前。
喜鹊炸了,恶狠狠地大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孟子玄!你快让开!”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看到孟子玄都觉得很恼火。
可是这声怒吼还是被孟子玄无情的无视了……
“夏小姐。”孟子玄对夏筱冉的态度倒是十分恭敬,虽然每回都是用武力威胁着她屈服,但态度总是客气的让夏筱冉以为自己是被小心翼翼地请过去的。
夏筱冉扶额,这两天怎么总遇上这种执着到让人崩溃的人物。
两人僵持着,直到马车里的人终于坐不住了,撩起轿帘一角,人未露面,却轻飘飘地丢出一句话:“你想让他生,还是死?”
霎时间,夏筱冉浑身僵硬,站在原地,再也迈不动半步。这威胁来得多么直白,让她的心火一个劲往上窜,可是她不能发火,她要冷静,这个皇帝的脑子和一般人不同,她不能拿沈墨宣去冒险。
“纪叔。”她开口轻轻唤了一声一直立在身后的纪管家。
“是,小姐,我们在里面等着你。”纪总管会意,拉着一脸担忧的喜鹊往牢狱的方向走。
见纪总管与喜鹊两人离开了视线,孟子弦也识相地走了一段依然能看到马车,但好似已经听不见这边对话的距离,而夏筱冉来到了马车边。
她叩了叩窗栏,并不打算上马车。
马车窗帘被傅春秋撩开,帘后露出了他那张风华绝貌的俊脸,抿嘴浅笑着,像一只装了满腹坏水的狐狸。
世人都言当今圣上是风流倜傥的俊公子,可此时夏筱冉却觉得傅春秋并非风流,而是下流。
“说吧,这事是不是你和沈竹轩谋划夺家产的一部分。”夏筱冉开门见山,并不打算和傅春秋在这绕圈子耗时间,沈墨宣还在里头等着她,她心心念念只想赶快见到他。
傅春秋抬眸轻笑,目光在夏筱冉的眉眼间转了好几回,他手中的折扇合着,正轻轻地在一手掌心落着拍子,回答摸棱两可:“若说是,也非全然如此,若说不是,也有些关系。”
夏筱冉这人性子急,开门见山地问他本身就是想要个痛快话,谁知他却来这么一笔,不可抑制的,夏筱冉心中的火气再次上蹿。
冷静,淡定。
夏筱冉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深呼吸一次,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耐着性子再问道:“你的目标不是沈竹轩吗,为什么要害我夫君,想夺沈家的家产,你只有这样……的手段吗!”夏筱冉生生将“下流无耻阴险狡诈”等一系列贴切地形容词打包吞进了肚子里。
她不是生在古代,生活环境单纯的夏筱染,所以她的思维发散能力要比夏清庭和沈叶泽估量的强那么一点点。
这件事情动静这么大,绝不是以沈竹轩一人之力可以掀起来的。她爹是当朝左相,在朝中的势力虽不说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但也没几个人敢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的女婿送进监牢。那么,沈竹轩背后这位在朝中势力雄厚的同盟军可以是谁?夏筱冉压根就没有思考,直接就联想到了傅春秋。想出这种下流无耻阴险狡诈损人利己点子的人,还会有别人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筱冉的目光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了那么一点鄙视之意,车内那位仁兄立刻摆正姿态,拿出一副无辜的眼神望着夏筱冉,言语之间有些许抱歉之意,他道:“我也是近来才得到消息,沈竹轩是个幌子,沈墨宣才是我要找的人。”?
☆、外遇狐狸,内狱清风
?车内那位仁兄立刻摆正姿态;拿出一副无辜的眼神望着夏筱冉;言语之间有些许抱歉之意;他道:“我也是近来才得到消息;沈竹轩是个幌子,沈墨宣才是我要找的人。”
夏筱冉的脑中忽然响起“嗞嗞嗞”的声响,像是一簇小火花顺着一根细长的棉线,一点一点燃烧,发出“嗞嗞嗞”的声音,突然……“轰——”炸开了。
“沈家究竟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你想要的只是沈家的家业;只是想让沈家成为你掠夺他国时,强有力的经济支柱;我可以帮你去说服墨宣。你应该很清楚,在生意场上,墨宣比沈竹轩更有能力。只要他心甘情愿的答应你;不出几年,逐月的国库就能改善空虚的状况;财富国力也都会慢慢丰厚起来。”
夏筱冉的脑子有些乱,刚刚从傅春秋那接收到的信息还不能完全消化,但她现在却不能什么都不做,她必须摆出有利于傅春秋的条件和他谈判,她必须争取每一分每一毫沈墨宣往生的机会。
傅春秋抿着嘴角的笑意,将此时夏筱冉略显焦急却又坚持倔强的神色纳入眼底,看她故作镇定的与他讨价还价,心中更觉趣味,眉梢微扬,眼中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美人口中说出的话,总是这样诱人。”
夏筱冉皱皱眉头,自动跳过傅春秋轻佻的话语,直入主题地问道:“那你同意把我夫君放了?”
傅春秋眯起眼角,看着眼前这个天真的女子,摇摇头,笑开了:“可是怎么办呢,与这样的条件相比之下,我更想要他的命。”
夏筱冉心头一震,愣愣地看着傅春秋那张笑意飞扬的脸,仿佛刚刚从他口中轻飘飘飞出来那句致人死地的话,不过是一句无关紧要的玩笑话。
夏筱冉牙根收紧,她似乎都能听见自己说话时,上齿与下齿之间摩擦的“嗞嗞”声:“你当真?”
“不假。”傅春秋还是那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