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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良妃娘娘很奇怪,在我第一次见她时就觉得她奇怪。记得帮太后送礼品那次,我请安她不应,只是一颗颗拨弄着手中的佛珠,一遍遍的闭目念颂着经文。我性子本就急,上前唤她,她依旧不理我。当时我还以为她是仗着胤禩的权势大,所以不愿意理睬我。可婚后我才知道,她不光不理我,连胤禩都不理。大婚过后胤禩带我去瞧过她一次,她依旧拿着佛珠念颂着经文,胤禩带我进屋也不请安,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她。一直坐到走,他们母子俩谁都不发一语,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婆婆时的尴尬情况。
胤禩知道我不习惯这种场面,所以也就不常带我去良妃那里,只是每次过完年才会带我去小坐一下。但是胤禩平常自己却常去,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去一次。每次他回来心情就会好低落,虽然他是对我笑的,可是我却看得出他笑脸背后深藏的那一抹悲伤。可是为什么呢?不是都说母子连心么?很难理解他们的相处方式。或者是像四爷跟德妃一样?四爷不是德妃抚养长大的,所以就不如十四跟德妃来的亲密。胤禩是贵主儿抚养长大的,所以跟良妃不亲?可是也不对啊,胤禩跟良妃娘娘简直就是行同陌路。不对,应该是比行同陌路还糟糕。即使是路人,不小心碰撞一下还会相互道歉什么的,可是他们两个是完全不沟通,或者说是刻意的回避彼此,把彼此隔绝在不同的空间里。
不过我知道他们是在乎彼此的。有次我落了手绢儿在良妃那,我跑回去取时发现良妃娘娘正站在门口儿,张望着我们离开的方向。待她看见我时,就急忙转身回了院子。我回去将这事儿告诉了胤禩,可他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音。不过我看到他写字的手抖了一下,留下好大一个墨迹。
“禩禩,我明天可以出去么?” 胤禩低头看我,“去哪里?”“嗯……我想去看看额娘。” 胤禩愣了一下,没同意也没反对,只是眉心皱的老紧。我嘿嘿一笑,“你看看天越来越冷了,我还挺个大肚子,估计过年时都不能去给额娘请安了,现在提前去看看额娘,也算是尽孝了。而且,没准儿额娘一想着快抱孙子了,病就好了呢?人家都说隔辈儿亲,隔辈儿亲的。求求你了,我答应你就出去这一次,一直到生孩子,我都不会乱跑出去了。好不好嘛老公。”
“可是……”
“别可是了,我会小心小心再小心,一定不会让自己和宝宝出什么意外的。若是你实在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我一脸企盼的看着胤禩。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那你一定要小心。”我笑着钻进胤禩怀里,头埋在他的颈间,“我家禩禩最好了,最善解人意了。” 胤禩笑着,“少拍我马屁,记得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小心。”
“遵命!”
做了一下调整。
第59章 成拙
“八……”
我连忙制止了要通报的小太监,回头对着身后的奴才们,“你们在门口儿候着。”
“嗻!”奴才们都恭敬的退后几步,立在两侧。我解了大氅儿交给屏儿,“你也在这儿等我。”深呼一口气,手不自觉的扶上隆起的腹部,宝贝儿你得保佑额娘逗的你奶奶开心啊,额娘全靠你了。
轻轻推开房门,悄声进去反手关上。看良妃娘娘正在睡觉,脸色苍白的很,样子也很憔悴。我小心走近,掀开被角儿将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塞进去。可能是弯着腰使不好劲儿,力道有些大了,吵醒了她。我笑眯眯的,“额娘。”她没说话,支撑着想起身。我连忙握上她的手想扶她起来,良妃愣了一下,我取来靠垫放在她背后,“额娘,垫着会舒服一点。”她依旧没反对,默默的前倾身子。
我心里乐开了花,是一个好的开端,最起码她不像平时一样不理睬我。我单手扶着腰,盯着床沿儿看不知该如何坐下去,生怕闪到,就这么左右扭动着,坐不下去。良妃突然扶住我,我一下愣住了,呆呆的任她扶我坐下。 “额娘……”良妃娘娘脸上依旧没有笑容,本是绝美的容颜此刻却憔悴的令人心疼。乌黑的头发用扁方儿别在脑后,几缕露掉的随意垂在肩头。宛转蛾眉、双瞳剪水,本应粉红的唇因为病容而显得略微发白。秀眉微皱好似芙蓉出水、梨花带雨,宛如葬花的林妹妹般令人心醉……
芭蕉奏雨流云赏,半遮莲蓬映红妆。秋水未荧芙蓉面,谁家红袖下荷溏?
我终于明白为何康熙当年会如此着迷于良妃娘娘了,果真是美艳不可方物……难怪胤禩会那样美了。有一个这样风华绝代的额娘,在加上一个那么英气逼人的皇阿玛,他又如何能不优秀呢?不过我命也不赖啊,他就算美上了天也是我老公。
“几个月了?”她突然开口问,声音温婉细润。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幸福的低下头,“五个月了。”
良妃娘娘脸上似有一丝笑意,转身自枕边取来个包裹递给我。我解开来看,居然是小孩子的衣服、鞋子还有帽子。我激动的抱在手心儿里,看着细细的针脚儿,“额娘,这是您做的?”良妃轻轻点头。我欣喜的一件件儿拿来看,件件儿都是那么精细,图案都不同,“额娘,你做了这么多,恐怕穿到三岁都穿不完了呢。”
良妃轻咳几声,脸色又苍白了许多。“额娘,您没事儿吧?”我轻抚她的胸口。她摆摆手,有些气喘,“小……小孩子长得快,这些衣服不到1岁,就穿不下了。”哦,对啊,记得那时我帮旺儿准备了那么多小衣裳,有的还没等上身儿呢就小了。微微一笑,真是的,自己当了额娘脑子里就全乱了。良妃突然伸出手来,我一惊,看她轻轻撩起我额前的刘海儿塞到耳后,“你很美,相信以后的孩子也会很可爱。”她淡淡的说着,我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我倒是希望他像他阿玛。”
感觉良妃好似身形一颤,又换上满脸的忧愁。“额娘?”她没理我,眉头又皱了起来。
“额娘,有些话其实不是我当媳妇儿的该问的。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跟胤禩怎么会这样?”她默默的垂下眼睑。“额娘,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依旧没有言语,别过脸去不瞧我。我又向她靠近了些,“额娘,这里没有外人,您不妨跟我说。也许误会就解开了呢?”她叹息一声,闭紧双目。
“额……”
“咳咳……咳咳咳……”良妃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浑身抖动的似下一妙就会散掉一样。我吓坏了,手里的小衣服洒落一地。慌忙的拍打着她的后背,“额娘!额娘!”
门咣的被踹了开,看胤禩火烧眉毛般就冲了过来。“胤禩,额娘她……”还没等我说完话,胤禩握紧我的肩膀轻轻将我扶起来,自己做到良妃身边不停帮她捶着后背。我该作什么?脑子里乱哄哄的。对了!太医,“太医……太……”
“我已经差人去唤了。” 胤禩进屋以来说的第一句话,我转身看他目光牢牢盯着良妃娘娘。泪水在眼眶打转,呆呆的站在一边。
突然,一声好似迸裂般的咳嗽声。“啊!”我吓得惊呼。她咳血了!看着良妃娘娘头向后一仰,浑身无力的昏死过去。我忙冲到床边,“额娘!额娘!”我不停摇晃着她的手臂,拼命的呼喊着。胤禩脸惨白的吓人,也不停的晃动着她的肩膀,“醒醒!醒醒啊!你醒醒!”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陈福儿带着太医过来。胤禩忙将良妃娘娘放倒,让开位置给太医。“福晋,请您也让开,让老臣为良妃娘娘诊治。”胤禩把上我的肩膀,把我扶远了些。
“胤禩额娘她……”还未等我话说完,胤禩又冲到了良妃身旁,细心观察着太医每一个表情。
经过抢救,良妃总算是转危为安了。其实也没什么抢救,不过是含了片参片,扎了几下针灸而已。对于看惯了现代那些又开刀,又缝针的我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可能是我小题大做,把病情想的过于严重了。
看胤禩坐在床边,认真的为额娘换着额头上的帕子。我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才一放松,就感觉到腰酸的不行。单手抵着后腰,挪了一下步子,咝!浑身的酸麻让我不设防的倒抽一口气,差点摔在了地上。屏儿忙跑过来扶住我,我回头瞧了一眼全神贯注的胤禩。看来这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也没有心情照顾我。
我清了清嗓子,“屏儿,咱们走吧。”屏儿点点头,扶着着我就要走。我却仍站着不动,回头瞧了一眼胤禩,他仍旧认真的盯着额娘。我又清了清嗓子,声音提高几分,“屏儿!咱们回府!”屏儿有些愣了。看胤禩依旧没有表情,是真的没听见还是故意的,我有些火了。从刚才一进来他就没看过我一眼,只跟我说过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正想走过去吼他,太医却早我一步站到他身前。“贝勒爷,良妃娘娘的病……”“等一下。”胤禩打断太医,走到我身前,脸上看似很勉强的笑容,“清儿,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晚些时候回来。嗯?”我心里莫明窜出一股火儿,“不想见我直说,我走就是,哼!”我刚转身胤禩忙拉住我的手,笑的看似很疲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把甩开他,“你不用跟我解释!我可不够资格让八贝勒您纾尊降贵,跟我一个市井小女子辩解。”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清儿!清儿……” 胤禩唤了我几声却也没追出来。
走出良妃娘娘的寝宫,越想火气越大。他干嘛那个表情!一脸的强颜欢笑,看的我好生别扭。我来这儿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为了他能跟额娘早日和好,反过来他倒不理我了,这算个怎么回子事儿!让我先回去,分明是看我碍眼了!是啊,我挺个大肚子,体形也不好看了,也不能伺候你了,你就该把我一脚踹开了是吧!
“格格!格格!您慢点儿走!小心摔着!”屏儿一路小跑的在后面跟着。“慢什么慢!没瞧见人家不代见咱们嘛!咱们还死皮赖脸的磨蹭在那儿有意思嘛!慢!慢!慢!我看应该快!快!快!”屏儿急得不行,加快了脚步跟着我,“格格!您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啊!慢着点儿!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孩子?!不提孩子还好,提孩子我更火大!哼!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谁能体会我们女人怀胎十月的苦!本以为他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他懂我、爱我,狗屁!天下乌鸦一般黑,都是一路货!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随手一把擦掉眼泪,“孩子有什么了不起!怀个孩子人家就会在乎你了嘛!索性摔了倒好,一尸两命!一了百了!” “可是格格,孩子并没有错儿啊!”屏儿一句话让我猛地站住了脚。一手扶着柱子,另一手抚摸上自己隆起的腹部,想着前面失掉的那个孩子。对啊,孩子有什么错儿呢?他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上,他是无辜的啊……
吸了吸鼻子,忍回泪水,掉头又朝良妃的寝宫走去。
“格格,您又往回走干嘛啊!”屏儿带着一大群奴才又掉头随我走了回去。反正我回去又不是看他的,我家宝贝儿的衣服还没拿呢,怎么能走?没理会屏儿的抱怨,仍旧加快脚步朝良妃寝宫走去。
走到院门口儿,刚想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太医跟胤禩站在院子里谈写什么……
“老实说,她还能坚持多久?” 胤禩声音有些颤抖。
“回贝勒爷,上次老臣交代过说万万不可让良妃娘娘过于激动,不知这回……”从门缝儿里看胤禩制止住了太医的话。太医垂首叹息一声,“娘娘身子本就不好,加上常年积劳成怨,早已种下病根儿。不过好在娘娘近些年常常送经念佛,心情平和、有所缓解,可以说只要娘娘一直保持下去,就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今日再次病发……恐怕是坚持不过年关了……”
什么?!我身子一个酸软,屏儿忙从后支撑住我。不敢相信的捂上唇,额娘不可以激动?!今天病发全是因为激动所致?!如若我不跟她说那番话,如果我不追问她,如果我不逼她,那她就不会……泪水夺眶而出,我自责的咬紧手中的帕子。
看胤禩双手背后,仰起脸,好像在逼迫自己忍回已要流出的泪水。
掉回头,单手托着肚子,拼命的跑。都是我,都是我……是我害的额娘生命垂危,是我害的胤禩痛心不已。我还在这儿以为自己是个没事儿人一样,找出一大堆的借口怪罪别人,其实一切事情都是我惹出来的。看来胤禩早就知道额娘的病情了,他也是个人,他不是神啊,他如何能在知晓自己母亲生命垂危的情况下,还会依如平常的对我笑?!我却还怪他……
刚才太医想追问病情,胤禩就急忙赶走我,他是怕我知道是我害的额娘发病而自责。而我却还无理取闹的跟他发脾气……
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居然异想天开的以为可以帮胤禩和额娘疏通关系,以为自己是什么?神仙嘛?!心里一遍遍的责骂着自己,无颜再面对胤禩,我怎么还配作他的妻子?察觉到他的不同,我就该有所警觉才是,我居然还怀疑他,我真得是不可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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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临时安排小十四客串一下来着,(先前大纲里没有十四出现这一段)
后来思考了两天,实在想不出十四该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
是说客?可是十四也不知美8和良妃之间的种种……
是倾听者?我想女主现在没心情给人讲故事,所以依照原来,不要十四鸟……
第60章 戏弄
一路迷迷糊糊的回了府里,下了马车眼泪已经止住了,可我目光仍旧呆呆的望着前方。屏儿一脸担忧的瞧着我,却也不敢说什么,生怕说错了一句话引得我又哭了起来。
惊魂未定的坐在椅子上,屏儿取来暖炉给我,“格格,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将怀里的暖炉抱紧,木讷了摇了几下头。“格格,即使您不饿,可是肚子里的孩子也会饿啊。”我愣了一下,抬眼看屏儿。屏儿顿时笑开了花,因为我终于有反应了。我叹了口气,“屏儿,你是个聪明的丫头,懂得什么话才能引起我的注意。”
屏儿叹息着蹲在我身侧,“格格,我只是瞧不得您这么折磨自己……”我无奈一笑,“我想这个小家伙是有点儿饿了。”屏儿笑着吩咐奴才们马上去准备吃食。
“格格,要不要我扶您进去歇息会儿,等一会儿子准备好了我再唤你起来,你今儿个太累了。”我轻点头,一手搭上屏儿,刚起身,“站住!”我连忙唤住要去准备吃食的丫鬟。一把抓住屏儿的手,“屏儿,你教我作吃的好不好?”
“啊?”屏儿惊讶的看着我。我抿了抿唇,“我从来就没有亲手给他做过什么吃的,我想让他开心。”
“格格,吃的早晚都能作,您现在是有身子的人,要是出个万一可怎么好,爷不活吃了我才怪!”我苦笑一声,他还会依如以前爱我么?我做了那么不可饶恕的事……瞪了屏儿一眼,“你教还是不教!”屏儿欲言又止,终是叹息一声,“教教教,您啊就是想一出儿是一出儿的。”
“那赶快!”我顿时咧开笑容,拉着屏儿就超厨房走去。
“格格,您慢些,您就是这么性子急。”屏儿笑骂着,我仰起下巴,“怎么着,你若是不乐意我马上换人……”屏儿突然一把拉住我。
“怎了?”屏儿将我拉近了些,一脸的防备,“我刚瞧见毛福晋进后厨了。”
“哦?”我不懈的挑眉看向刚闪进厨房的两个身影,“哼,敢情她也好兴致啊。”屏儿拉着我,“格格,要不咱们改日吧,省得你瞧见她置气。”我一把甩开屏儿的手,“怎地?我一个正福晋,还怕她一个后脚进门儿的小妾不成。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几分本事,爷当初偏偏选了她。”
屏儿阴个脸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