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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子,看见钏儿,笑了笑:
“我去换过衣裳,看了孩子再过来。”
看着郭钢的背影,李二娘一双眸子柔得快要滴出水来:
“前段时间,母亲要送两名通房过来与我分劳,你大哥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说现在很好,难道放着和睦平静和谐的日子不过,非要弄些人来折腾后院不宁才舒服?”
“大哥真疼嫂子。”
“这是为了我吗?难道家宅安宁只是女子的责任吗?”。
“什么责任?”
说着话,郭钢两眼亮闪闪地走了进来。
“大哥,嫂子说你是个对家人有责任心的人,正夸你呢。”
“是吗?在你嫂子眼里,我真这么好?”
李二娘两颊绯红:“听五娘瞎诌。”
郭钢看起来心情不错,笑呵呵地问钏儿:“今日专程过来看你嫂子?”
钏儿笑道:“是啊。还想跟大哥说说话。”
郭钢看着钏儿眼睛,钏儿微微点头,郭钢站起身:
“去书房吧。”
钏儿与李二娘招呼一声,便随了郭钢到书房去了。
“大哥,你不是想见见卢氏么?本来我也想着开了春过去,可卢氏让庄头送话来,说她眼睛越发看不见了,想在完全失明之前,再见见我。我想着,可能是有话想说。”
“什么时候走?”
“明日一早。山路不好走,要绕远。去了庄子当日回不来的,就算一点不耽误,也得两日才成。你有差事,能走吗?”。
郭钢烦躁地在屋子里转圈:“我是真想去。一日不弄清楚,我这心就如同有根刺,又痛又酸又痒。可我明日要去郑县办差啊。”
“郑县?我那庄子离郑县不远,你办了差到庄子里一趟如何?”
“那样我能回城不?”
“你办了差再到我庄子,怎么也得第二日才能回城。”
“那不行。我办的是皇差,必须当日回城,还得当日进宫向圣上回禀呢?”
“什么事这么急?”
“这是皇差,你就莫打听了。这可怎么好,好好的机会,又要生生地拖着。”
“大哥既然无法分身,就先安心办差吧。开春我们再一起过去。就算卢氏完全瞎了,说话还是成的。他看不见,咱套她的话更方便。”
“她知道你是五娘吗?”。
“我只告诉她我是娘的义女。”
“这样啊?那她的话还是可信的。你明日过去先打听着,能问到什么更好。”
“我倒不想刻意去打听,否则,谁知道她会说些什么?”
“我明日也是一早出门,倒是可以一起到郑县。”
“大哥注意些,那边不是出现怪风吗?”。
“我会注意的,基本不会到那一片去。”
“无论怎样,人在就什么都在。你得为嫂子和侄子们着想,在外办差事安全第一。”
“知道了。你怎么小小年纪象个老太婆?韩王殿下有麻烦了。”
“我又跟他没关系,他有什么麻烦?”
“朝廷上大家都知道他拒绝了应家三娘为他的妾,只一门心思想求娶你。谁遇见他不打趣两句?只是圣上没松口,大家也只能偷偷打趣。韩王殿下不错,与文臣武臣都能合得来。”
“你说,这圣上怎么还不立下储君?不早些立储君,朝纲不稳,不是好事。”
“这谁知道呢?雍王殿下呼声高,有战功有贤孝之名,可郑王殿下有才,又封了天下兵马大元帅,还占了个‘嫡’字,圣上也为难啊。”
“幸好,与我们没啥关系。”
“没关系?独孤贵妃甚得圣心,韩王殿下自小就备受宠爱,虽然无战功,可有圣心就比什么都强。”
“好了好了,这朝廷大事就别讲了,头疼。可能圣上没赐婚,是看不上我的出身也未必。视为嫡出,终究掩盖不了实质。假的真不了啊。”
“妹妹,你千万莫自卑。”
“怎么会?我是那种会自卑的人吗?”。
“哈哈,当然不是。明日一早,我到你府门前与你会合。”
“好的。”
晚上,王氏叫了郭钢过去:
“明**去郑县办差,可不可以帮我办点小事?”
“母亲吩咐。”
“我那庄子年前送了节礼,却没有将帐本子送上来。若不看帐本子,我就不知道来年的收支预计。也就四五本帐,不重的。”
“这是小事。母亲庄子儿子也知道,办了差事便过去。幸好不是很远,否则,为了皇差,儿子少不得要拂了母亲的面子。”
王氏满意地和蔼地看着郭钢:
“那就辛苦你了。以前母亲偏心,让你受了委屈,你莫记恨母亲。”
郭钢诧异地瞟了王氏一眼:
“儿子没有。”
“那就好。你是长子,母亲对你希冀很高,以后也要仰仗你的。”
“母亲这是什么话?儿子该做的没做好的,母亲尽管指教。”
“你这孩子,这些年跟母亲生疏了很多。早些休息吧,明日还得出门呢。”
“是。母亲也歇息吧。”
愣愣地看着郭钢远去的背影,王氏蓦然觉得脸上湿润润一大片。
朱嬷嬷惊骇地推了推她:
“夫人,怎么了?”
“不知道。想着要对付他,这心里痛得很。我不是应该对他没什么感情吗?怎么会难过呢?”
朱嬷嬷轻拍着她的肩膀:“夫人毕竟投入心血养了他好几年,哪里会没有感情?只是因为四郎分薄了而已。”
王氏点点头:“也是。若这一生没有钧儿,我就只能一门心思对他好了。现在也不能心软,为了钧儿的将来。”
“这不是心软的时候。”
“那边确定是明日出门?”
“是。听说还准备住上一天呢。安排了小厮早两个时辰出发,前去做准备。”
“那我们就晚几分钟吧,莫被发现了,失去找到卢氏的机会。真的是从郑县去?”
“老奴打听清楚了的。也通知了护卫娘子的人,带二十人够了吧?”
“嗯。真没想到,杳娘的庄子竟然离我不远,真是没想到。”
天尚未亮,方府便驶出了两辆车,与早已等候着的郭钢一起出发。
三分钟后,郭府侧门驶出了一辆车,在出城门的时候,又跟上了三辆车,悄悄地向郑县而去。
第一卷 初临异唐 第208章再到老槐庄
天渐渐放亮了,竟是难得的好天气。
近郊农庄里,能听见偶尔传来的犬吠鸡鸣。影影绰绰,三两农人在田间地头,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
钏儿与大哥共乘一辆车,就着茶水点心已是说了小半天话。此刻,撩开车帘借着天光看着外面,说不出的惬意。
“钏儿,天气冷呢,莫吹冷风。”
“大哥,这近郊虽然没有城里热闹,可是,我却感觉这才是生活。塌塌实实平平淡淡。”
“可是,很多人却是衣食不周,正日为了果腹而苦苦挣扎。这样的生活,你还想望?”
“那种滋味,我是体验过的。可是,那段时间却是我最快乐的时候。大哥,现在的我锦衣玉食,却把握不了自己的将来,父亲都能随时说出既然能给我,也能收回去的话,全靠祖父怜惜,方得周全。”
郭钢沉默半晌:“在很多大家族里,女子的亲事根本没有他们开口的机会。就算时有和离者,可更多的是平静地接受家族安排。钏儿,父亲乃武人,有的方面是很粗疏的,你莫记在心里。”
“我能理解,可是不能将父亲说过的话完全抛开。总希望自己能有自保的能力,而不是只能作为鱼肉乖乖等死。”
“唉,钏儿你也很执拗。咦,快到郑县了。平日不觉得,今日说着话倒是很快呢。”
“因为分散了你的注意力。希望今天能探听到更多东西。”
郭钢眸色暗沉:“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我会面对这些东西。钏儿,无论怎样,你都是我嫡嫡亲的妹子。”
“我明白的。大哥,放宽心。以前的事已经发生过了,我们只是了解一下而已,并不会对我们的生活产生多大影响。最重要的是现在。再说了,就算卢氏说的是真的,好歹她也养了你不是?生恩与养恩,都该回报。”
郭钢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正是。是我想多了。那些事已经发生,我并不能改变什么。钏儿,就拜托你了。”
钏儿笑嘻嘻地摆手:“你莫怪我多事就成。”
“怎么会?明白点活,总比临死方知道自己尚另有亲人的好。我要下车了。今天办完差,还要去母亲庄子里帮她拿帐本子。”
“夫人的庄子在这边?”
“是啊。办完差事去拿,再赶回城,幸好不是很远。”
“想不到夫人有庄子在这边不是说这边有怪风吗?大哥可要留神。”
“放心吧。何况,我的运气不会那么差的。钏儿,一路小心。”
说罢,下了车,坐上自己的车去了。钏儿的车在郑县走了一阵,拐上了岔路。
王氏阴阴地放下车帘:“盯好了,莫跟近了。我补眠。这大清早的,折腾”
朱嬷嬷拿了薄被盖在她身上。因为不能太显眼,所以他们带出来的车很是普通简陋,车上冷飕飕的。
朱嬷嬷掀开车帘出去,叮嘱一番后又钻了进来:
“夫人放心。他们有几人步行,有几人骑马,不会被发现。”
“他们,我没有什么不放心,都是打过仗的人,经验丰富。哼,一只小虫,还要费这样的心,她就算死了,也该觉得满足。”
朱嬷嬷讪讪地笑了笑,心下暗忖:你都要弄死这小虫了,她难道还要感激?这还真没听说过。再说了,那几人是在死人堆里滚出来的,却来对付这么个小丫头,他们就不觉得屈得慌么?
可这多年在王氏面前养成的不动声色的性子,朱嬷嬷就算泰山崩于前,也不会有一丝情绪露出来。
何况,她知道当年因为自己救过王氏一命,王氏对自己很是不错了。往日里,凡是沾血腥的事,都不会让自己出面。
这可让自己的罪孽轻了很多。
阿弥陀佛。
这样想着,朱嬷嬷不禁双手一合,念了声佛。
王氏突然睁开眼:“干什么?”
“夫人,老奴是祈祷我们此行顺利。不是这边出现过怪风吗?谁知道会移到哪里?”
“就你事多。我们会这么倒霉吗?”。
王氏冷冷地看着朱嬷嬷,朱嬷嬷冷汗下来了:
“当然不会。老奴只是这么一说而已。”
“哼那事安排得怎样了?”
“回夫人话,会先让大郎吃下昏睡的药,再让马受惊,而后将车驶向山崖。”
“你倒怜惜他。希望不会出错,否则,掀开了都不好看。”
“宋四再三保证了,不会出错。”
“嗯。”
王氏又靠在车上假寐起来。
走官路,却是比走山路要多走两三个时辰。
等钏儿颠簸着到了庄子上时,已是正午时分。
轻歌扶了钏儿下车,钏儿舞动着冷痛僵硬的胳膊:
“你说我这是何苦来呢。这大冷天的跑到庄子上,嫌城里不够冷?”
“娘子”
“唉,有的东西,也许不知道更好。”
“娘子,到底什么事,您一定要来见这卢氏?”
“没什么,好奇而已。你也莫打听了。”
杜庄头远远迎了出来:“娘子辛苦。”
“杜庄头,他们把东西送到了么?”
“送到了。种子入了库房,吃的用的等您来分派。先吃午饭吧,肯定这会儿又累又饿。”
“还好。倒没有上次走山麓那么难受。”
吃过午饭,将东西分派好,钏儿歇下了。
毕竟不是天天这样坐车,说不累不难受,那是假话。反正,卢氏总在这庄子里,不必巴巴地立即去见。
王氏他们下了车,躲得远远的,啃着手里捏着的点心: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了?”
“有人跟着呢,夫人莫担心。想来是午休了。”
王氏安静地啃了一小块点心:“歇吧,歇够了就该上路了。如果能打探到卢氏的住处,就不必再等了。”
“除了夫人和我,他们都不认识卢氏。”
钏儿睡了近两个时辰,才幽幽醒转,看着也是一脸惺忪的轻歌笑道:“这身子还真是不行,出门颠簸一次感觉象重新做了一次人那么痛苦。”
“做人痛苦吗?娘子现在起?去看卢氏?”
“走吧,反正也是为了她来的。”
两人向卢氏居住的边角屋子走去。却不知道,身后遥遥地跟着尾巴。
冬日天冷,庄子里没什么人走动。
卢氏静静地坐在屋子里,手上拿着一双鞋垫在做着,不时眯着眼睛看向门外。
身前小几上,放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和点心。
看来,卢氏在庄子里过得很好,对她的照顾也很周到。
钏儿走进屋子:“卢嬷嬷。”
卢氏抬头,浑浊的眼睛揉了又揉,起身见礼,而后哀叹道:
“老奴这眼睛越发看不清东西了。以前还能看看娘子的脸,现在却只能看见一个人形光影。”
“卢嬷嬷这病,得宽心,莫思虑过甚。”
“也没几年好活了。娘子快坐吧。”
“不是有一个照顾你的小丫头吗?人呢?”
“她给我准备了吃食,家去了,他们家有事。娘子,老奴想跟您单独聊聊。”
钏儿沉吟半晌:“轻歌,你去寻杜庄头,顺便看看帐,了解一下庄子里的需求,再问问山路的休整情况。一会儿我跟卢嬷嬷说完话,自己回去就成。”
“可是。。。。。。”
“这是在庄子里,不必担心。”
“是。”
轻歌走出屋子,贴心地关上了门。
卢嬷嬷努力地看着钏儿:“老奴想着,眼睛看不见,年纪也大了,也没几天好活了,这心里就牵挂着,想跟娘子好好聊聊。真没想到,娘子还真来了,这大冷天的。”
“还好,这两天天气不错。若遇雨雪,想来也不成。”
“是啊是啊。娘子,不知道现在大郎如何?”
“你问如何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当日回去后,肯定告诉了他他的出生实情,不知道他什么反应?”
“你这么肯定我会告诉他?”
“这样的事,任谁听了也会惊讶,你就算求证,也会告诉他,就算不是全说,也会透露一点吧。”
“你倒算好了。难道你说给我听就是为了让我告诉他?如你所愿。”
“他听了什么反应?”
“很难过。这段时间跟王氏生分,还有闹崩的迹象。”
“真的么?”
卢氏两眼一亮,浑浊的眼睛好象也不那么浑浊了。有几秒钟,钏儿还以为卢氏的眼病其实是一种假象。
感觉自己如果说郭钢与王氏斗得很厉害,这卢氏就会很高兴,钏儿眼珠一转,忧虑地说道:
“平日里,我跟大哥感情很好,他也不嫌我是义女,对我多方照顾。可前一阵,夫人竟然对自己的孙子下毒,大哥伤心得要命,恨夫人恨得要命。”
“真的吗?夫人竟然对自己的孙子下毒?哈哈,哈哈哈,她还真是胆子大。怎么说也是郭府子嗣啊。”
王氏听了回报,带了朱嬷嬷悄然跟着人进了庄子。
庄子里偶尔有人看见她们,却也只认为是与钏儿一起来的,哪里敢来过问,竟让她们顺利地莫到了卢氏屋子边。
朱嬷嬷悄声问道:“冲进去一下解决?”
王氏贴近墙壁听了听:“转到窗下,我得看看是不是卢氏。”
两人带着几名护卫悄悄转到西北面窗前,王氏拿手沾湿窗户纸,凑着小孔向里看去,一张脸瞬间变得苍白。
“果然是她”
“动手?”
“先听听。让两人看好外面,有甚动静报个信。”
钏儿听卢氏说到郭家子嗣,心里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你不是说大哥是抱来的吗?他的孩子也算不得正经郭家子嗣。当年,真的是你帮夫人换的孩子?那夫人自己的孩子呢?接生的嬷嬷呢?杀掉了?”
卢氏突然笑了:“是我抱来的,可接生嬷嬷我没杀,给了她钱送到了当时相对安全的长安县郊外。”
第209章天雷
钏儿眯着一双眼,怀疑地看着卢氏:
“送到了安全的地方?那么,夫人的意思本是要处理的吗?这些年,你就再没有见过接生的婆子?”
“夫人要处理,我却保下了她。老奴只知道那婆子现在活得很好。”
“那你今日究竟叫我来干什么?我只是郭家三房的义女,我可不信这么几天你就对我感情深厚,如此思念我?”
“娘子说笑了。老奴见不到姨夫人,只能跟您说说话,也是想了解一下府里的状况,看看郎君、五娘他们过得好不好。人老了,眼睛又快瞎了,除了回忆点过去,还能有什么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