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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再次相见时更加荡漾起他的青春爱慕，所以一路上他不停地与万欣说话，而且用心良苦地思索着到了万欣家后他应该怎么样来表现才能雇赢得万院长的好感。其实，在丁松看来，没有万欣这层关系他也应该讨好万院长，因为在今后的电厂建设中还真少不了象万院长这样的领导。为了留下好印象，丁松故意让自己严肃，可是他一看见万院长弯腰施礼他就想笑，又不敢笑出来，而是情不自禁地顺着万院长的意思也弯腰施礼。惟有李夫不同，他眼看着丁松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就不舒服，又见万院长那古怪的样式，他不仅不还礼，还一脸的冷漠。幸而万欣在旁边紧紧打圆场，才没有把气氛搞得不大自然，但李夫还是给万院长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他认为李夫可能是一个刺头，本想借故说一说王大力的事见李夫的态度只好做罢。不过，万院长还是从女儿的眼里看出了她喜欢这个刺头的秘密，心里不觉地为女儿的前程担心。但他在表面上仍旧是微笑着，见丁松和李夫都坐了下来后，他的语气开始和蔼起来，选择了最容易令人接受的关系对俩人说：“小伙子们，论年纪我已经是你们的老人了，如今的许多事不是你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目前的中国外交政策你们是清楚的，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要以苏联老大哥为主，他们怎么说我们怎么干。假若上面一声令下不听老大哥的，我第一个站出来欢迎，老毛子有什么本事，除了见到中国姑娘迈不动步外他们还会什么，而且派到这里来的人都是吃闲饭的，可我们有什么办法，我个人要服从大局服从苏联专家的，我这个院长只是为苏联专家做后勤的。”万院长越说越气愤，见女儿一个劲给他递眼色，这才觉得初次见面不便对两个年轻人发出这样的牢骚，慌忙换了口气扭转了话题：“算了，这些生气的事不说了，今天请你们来一是认认门我们交个朋友，因为在座的都是搞水电专业的，别看我的年龄比你们大，但我们有共同关心的话题，共同的事业等待我们呢，虽然我年龄大些心却不比你们老，咱们要在工作中比一比赛一赛，看谁为我们的伟大祖国贡献最大？二是我有事需要你们帮忙，也是我们共同研究和探讨，希望得到你们的谅解和帮助。现在月亮湖电厂就要上马了，可厂址选择尚未最后定下来，巴巴洛夫选取一个地方，李夫也选取一个地方，这就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到底选取哪个地方好呢？巴巴洛夫是苏联专家，而李夫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但他们设计的方案都有一定的科学性。两个方案两个结果，哪一个最科学？这实在是让人头疼的事，所以我把你们找来目的就是听听你们的意见，我希望你们广开思路畅所欲言有什么说什么……看看你们谁先说服我？”
李夫一听万院长找他们是为了方案的事，他马上来了精神，他说：“万院长，您的决定非常重要，实事求是地说我的方案会给国家带来巨大效益，如果采取巴巴洛夫的方案肯定会给国家带来巨大损失，而且我的方案优点许多，越往后越有历史性效果，希望万院长能够考虑我的方案。”话说到这里，李夫忽然感受到心里面好象有什么负担，因为巴巴洛夫的设计方案是参照丁松的设计，所以丁松的思想与巴巴洛夫是基本一致的，他若是反对也是有充分理由的。果然，丁松听了李夫的意见有些沉不住气了，不等万院长接过李夫的话，他就象连珠炮似的向李夫开火了。丁松狠狠瞪了李夫一眼，对万院长说：“你别听他瞎胡闹，厂址选取在坝下肯定会节约好多资金，其中最显著的就是电厂离水库近，发电用水输送距离小，选取在王家沟附近似输水这一项就会给国家造成巨大损失和浪费。巴巴洛夫所以肯定了我的设计就是看出了水源近，节省资金这一可观的因素，这也是因陋就简因地制宜。现在我们的国家还不富裕，节省资金是应该大力提倡的，我们不能失去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丁松的声音很高，如同自己在宣讲一个真理。看见丁松那样激动，李夫并不在意，因为他十分了解丁松，这个时侯与他理论是无效果的，应该争取万院长的主动，于是，李夫对万院长直说：“万院长，我知道你对我这个刚出校门的学生持怀疑态度，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建成电厂是百年大计的事项，如果仅此看见局部的浪费而不考虑长远利益，这绝对是原则上的一个错误。近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对王家沟的山洞进行了全方位的考察，这三个袋子里的东西就是山洞里面的石、沙、还有土的标本，希望您能再鉴定一下，通过借鉴后证明您会支持我们的方案。”李夫的平和态度倒让万院长感受到李夫这个年轻人很稳重，值得他信任，万院长拍着李夫的肩膀说：“不是我怀疑你们的能力，因为你们确实是没有建成电厂的经历，光凭一腔热血和短时间考察是没有说服力的。现在有苏联专家主持设计，对你们的设计不重视也是可以理解的，建成电厂选取厂址最重要，这也是科学，要按科学规律办事。你们还年轻，单纯靠满腔热血是建不成社会主义的，尤其是建电厂更是辛苦的，等到你们这份热情没有了还不知你们都到哪里去了呢？”万院长语重心长话说得十分恳切。
第四十一章
李夫接过万院长的话，忽然问着：“我们在这里已经一年了，谁也没有打退堂鼓，万院长信不过我们？”万院长说：“不是我信不过你们，你们中有一个女同学她不是早已走了吗？听说她要出国留学，日后谁敢保证你们不走呢？假若我们把此重任放在你们肩膀上，结果不出三五年就一个个象鸟似的全飞走了，这月亮湖交给谁来建设呢？所以我想劝你们年轻人不要闹情绪，组织上会安排你们的，我是过来人了，我们老一辈也不愿意耽误你们年轻人的前程，也不忍心让你们北京来的大学生受苦，这里还有其他专家早已习惯了风里来雨里去，有他们在你们放心我们也放心。但有一点我要声明，我可不是有意拦你们，月亮湖这地方刚刚开始建电厂很需要一大批象你们一样的年轻人，有知识有水平有能力有纪律的大学生来这里参加电厂建设，所以我虽然不能代表组织上，但我仍旧是十分欢迎你们年轻人加入兴建月亮湖电厂这支队伍的。”
“我们是不会走的，刘月走是因为她有机会出国继续深造，而且选取的也是水电专业，她学成后还是会回来的。”李夫和丁松听出万院长的意思是不相信他们能在这里长期干下去，他们心里都不大高兴，如果是如此认识这不影响了他们的前程吗？所以丁松第一个站起来为刘月辩解。李夫也情不自禁多说几句，这时万院长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好了，我是相信你们的，现在让我们讨论一下现实问题吧。巴巴洛夫的方案我看出了一个弊病，但巴巴洛夫高傲自大很难接受别人的意见，上次你们大闹他一场使他极其没有面子，一直觉得是你们使他丢尽了脸皮。你们是热爱祖国的，也热爱电力事业，希望你们能以国家大局为重好好研究一下他的方案，帮助他补充内容，我的话你们听明白了吗？”“明白了，只要能在月亮湖顺利地建成电厂，我们个人损失算什么，用方案的事我们不会再提出，这是无所谓的事，而且我们会把手中所有设计和资料都交给他们，只要苏联人拿来最科学的设计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丁松是了解李夫的，他知道李夫是不会在意功劳和荣誉之类的东西，所以他根本没有考虑李夫是不是和他的意图一致，就向万院长表了态度，李夫听后果然表示赞同。万院长高兴了：“好好，高尚的年轻人，我代表设计院谢谢你们。”“明天我就把我的方案送交给巴巴洛夫，请他以个人名义对外宣布这件事，只要能在我们的国土上建成月亮湖电厂，我们流些汗水都不算什么。”李夫明白丁松的意思便在旁边补充着。万院长高兴了，他觉得这两个年轻人太让他满意了，于是他夸奖他们说：“好的好的，我相信你们年轻人，相信你们的血都是热的，如果你们没有爱国之心就不会离开北京这座美丽的城市来月亮湖考察了，如果你们重名声重地位重财产更不会离开城区优越的条件来钻这穷山沟了。你们是有奉献精神的年轻人，从你们身上我看出了祖国的希望，看出了月亮湖美好的明天。好好干吧，年轻人，发电厂建成了你们都是功臣，都有机会受到重用和提拔的，再过几十年当你们老了时提起往事一定会自豪地说我没有虚度光阴……听说李夫的方案不错，明天你就交给巴巴洛夫同志吧，我看这样也不错，虽然失去了一个名声，但方案用在了月亮湖电厂的建成上是值得的，显示了中华民族的高风亮节。”“万院长，能不能再召开一次专家研究会，对巴巴洛夫的方案再做一下补充，这样我们的方案就更加完美了。”李夫仍旧不放心，向万院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可是万院长婉言拒绝了他：“专家会议早已审定，同意巴巴洛夫的方案，我让你把方案交给他们就是希望巴巴洛夫能借鉴一下你们的方案，把他的方案搞得更完善，这是我没办法的办法，已经是下策中的下策了。马上就要动工了，假如这中间发生什么变化苏联专家他们能同意吗？国务院会同意吗？”万院长说这些话时的口气充满了无可奈何，看出来他对巴巴洛夫也是有口难言。
“万院长，如果巴巴洛夫对选取厂址的态度不改变我们怎么办？这是一个重大的问题，在这一点上我们不能一味地迁就他们，因为如果厂址不能改变就会给国家带来不可估算的损失。国家投资这样大，月亮湖的人民又是那样的渴望着光明，万一工程失败了我们拿什么向党向人民负责任？”李夫突然提出了一个严峻的问题，石头一样沉重地压在万院长的心上，这是他从来没有碰到的怪事。一向善谈的万院长沉默了，面对现实，面对两党关系，作为一个科学家他真的没办法了。
“我们不能等待失败，我们要有对策。”丁松磨拳擦掌振振有词，他的话让李夫十分激动，李夫说：“所以我还是建议再召开一次研究会专项讨论厂址选定问题，这是对祖国人民负责任，对后代子孙负责任，对月亮湖的父老乡亲负责任。”丁松和李夫你一言他一语，发泄着对巴巴洛夫不满的牢骚话，万院长听了有些不高兴，他说：“当务之急是把电厂尽快建起来，让老百姓的灯尽可能亮起来，而不是搞发展电厂的远景规划，我是设计院的院长，管不了那么多，你们就不要这样固执了。”
这时，万欣托着一盘西瓜走了过来，听到几个人争执不休就笑逐颜开地说：“都别提方案的事了，吃几块西瓜败败火，这是从外国进口的西瓜。”万欣边说边拿起一块最大的送给李夫，低声地埋怨着：“你别把严肃的学术气氛带到家里，有话慢慢讲，千万不能与我爸爸犟，他是一个老顽固脑子不开窍。你们都是年轻人思惟活别跟老头子一般见识，让他一步有何妨。”李夫接过万欣送过来的西瓜心里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没有任何表情。万欣见此，又拿起一块西瓜递给万院长，轻轻地说：“爸爸，你在家别耍官僚主义，和他们争来争去有什么好处？都是为了电厂，你们的目标应该一致，不是说团结就是力量吗？中国人连日本鬼子都打垮了，在经济建设上同样能超出苏联。只是这个巴巴洛夫太骄傲了，中国人应该抛弃他们自己搞建设，否则他们还会刁难我们的，万一他们中途撤离就会让我们束手无策，陷入混乱，所以我赞成用我们自己的方案。”
万院长觉得女儿说得对，说得在理，也说到了他的心里，这些年轻人有文化，头脑新，思惟清楚，比老一代强多了，但是他又不能公开表示赞同，于是借女儿之口而教训李夫和丁松，他说：“你们小孩子懂得什么，巴巴洛夫毕竟是我们的老朋友，人家是苏联共产党派遣来帮助我们的，我们就应该与他友好往来慢待他们就等于慢待苏联老大哥了，这一点你们比我更清楚。”“可是，他瞧不起中国人，又要用丁松和李夫的方案，还要听他们的指挥，他们是不是太霸道了？干脆，我们赶跑他们得了，一切由我们自己说了算。”万欣的话说得有趣，直白而大胆，逗得几个人直乐，万院长也是笑容可掬。“我女儿说得对应该用我们自己的方案，但不能赶走他们，我早已听到内部消息苏联马上就要撤走在中国援助的所有专家，至少要先撤走一部分。如果我的猜测准确，发电厂的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中国的未来也是你们年轻人的，大胆地干吧，甩开膀子干吧，我这也是争取用你们的方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兴建月亮湖我们自己的电厂的机会就要来到了！”万院长兴奋起来，眼里闪耀着希望的亮光，似乎自己压抑多年的心情今天终于到了扬眉吐气的时侯。他招呼女儿上菜，摆酒，他要和两个年轻的水电同道举杯共饮，畅谈月亮湖电厂的美好前景。万欣见父亲高兴，亲自动手端菜温酒，又把冰箱里最好的酒拿了出来，点着名问丁松和李夫想喝什么酒，丁松和李夫见万欣如此热情就挑几种酒，乐得万欣慌忙准备。其实他们不说，万欣也会给他们拿来好酒。
第四十二章
酒至酣处，话也随便了，万院长对两位年轻人倾诉心事，也倾诉了他对月亮湖建成电厂后的担忧，他借着酒劲说：“月亮湖这地方的主导风向不大固定，气侯又是长冬严寒，冬季上冻后土建工程就得停下来，这实在是影响施工进度。将来就是仅装卸上焊这一块也是一个重大问题，上冻时间要长达五个多月，这得要浪费多少人力物力，据史料记载月亮湖曾经发生过较大的地震，这些平常人看起来的小事实际上都关系着生产中电厂的生存和兴衰，关系着生命的安全与保障，这些事都是你们这样年纪的人所不能理解的。”李夫为万院长倒满一杯酒，见万院长对月亮湖的自然情况有些担心就把自己掌握的一些数据汇报给万院长，他说：“月亮湖的地下情况我们已经专项考察过了，这里的地下水位离地表大约是1。6米至3。5米，靠山的地方大约是3。5米，并随季节的变化面而变化，变化范围大约是0。2米至0。5米，含有水层为砂、卵石层。据资料记载这附近地区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破坏性地震两次，六次有感性地震，列为7度地区。将来在这里建成电厂不会影响电厂的发电量，更不会影响生产。这里每年10月至次年5月均为冻土阶段，一般年最大冻土深度为1。2米至1。3米，十年中最大冻土为1。36米，进入3月中旬开始解冻。全年平均日照时间为12小时，无霜期为140天，有关风呀雨呀的数据，丁松比我更清楚也更详细。”李夫的话提醒了万院长，他把头扭向丁松亲切地问着：“李夫说的是这样吗？那就请丁松谈一谈月亮湖的风向问题，还有风的变化规律。”
此刻，丁松和万欣两人谈得正欢，听到万院长问话，丁松急忙把头转过来坐正了身子。李夫担心丁松没有听清万院长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万院长的意思，丁松一听让他谈风向问题他心里更加有底，便胸有成竹谈起来：“这里位于平原属于东部山区，东南地势高，西北地势低，地面绝对标高东为100。9米，西为98。4米，地理座标东经为124。08度，北纬为此43。32度。月亮湖这地区全年产导风向为西南风，东南风极其少，平均风速为4。09/秒，5月最大，8月最小，最大风速为24/秒。本地属于中温带季风型大陆气侯，日照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