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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爱情-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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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横了他一眼:“这么多人,你怎么光和他们俩比啊?”

    他嘿嘿笑着,将车向出口驶去。

    “怎么突然想到买车了呢?”我问:“不是要留着钱娶老婆吗?”

    “原来是这么计划的,但是我后来发现,如果没有车,可能连老婆的毛都捞不到!”

    “真恶心!你这是什么形容词啊!”我叫。

    突然我包里的手机震动,我掏出一看,是林启正。

    “高律师开车来了吗?”林启正在电话里问。

    “是。”我简短地答。

    “不会又是那辆没手续的车吧?”

    “不是。”继续简短。

    “……那好,晚上我再和你联系。”

    “好的。”我把电话挂断。

    高展旗问:“是谁啊?”

    “一个朋友。”我支吾。

    “什么朋友?说话这么简单——是、不是、好的。听起来怪怪的。”

    “有什么怪啊?别人问件事,答案就是‘是’与‘不是’。”我有些心虚地掩饰。

    “你看过电影《手机》吗?”高展旗突然问。

    “看过啊,蛮好笑的。”

    “那里面有一段经典情节,就是一个人开会时接手机,只是嗯嗯啊啊,结果被严守一编了一段:开会呢?对。说话不方便吧?啊。那我说给你听。行。我想你了。噢。你想我了吗?嗯。……”高展旗一句女声一句男声,学得不知多起劲,在旁的我听得有些坐立不安。

    “你又不是我老公,我没有必要装吧?”我狠狠地打断他。

    “那也是哦,我还不够格儿呢。”高展旗做垂头丧气状。

    我的心情忽然变得低落。自己心中有鬼,听别人的话,句句都是讽刺,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车行至我家路口,我收捡东西下车,对高展旗说“谢谢”。

    “今天晚上郑主任那里,你要早点过去啊?”高展旗说。

    “郑主任哪里?”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郑主任五十大寿,不是分配你在门口收红包嘛!”

    我突然想起来,出差之前,郑主任确实和我提过此事。在三亚待的太久,我完全将它抛到九霄云外。

    “好的好的,五点钟到酒店可以吗?”我忙答。

    “可以。我就不来接你了,我要去帮主任运烟酒。”高展旗说完,向我招手再见,规规矩矩地将车开到前面的红绿灯处,再调头而去。他毕竟不比林启正,对交通规则还有些忌惮。

    我想起与林启正的晚餐约会,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手机里却提示“你拨的号码已关机”,想必正在开会。

    我走到路旁的一家小药店,买了一盒毓婷。我可不想出什么意外,给大家招惹麻烦。

    回家稍事休息,我又赶到郑主任办寿宴的酒店。虽然酒席的时间是六点,但已有不少人到了宴会厅,等候在收礼台前准备交罚款。郑主任红光满面,游走在众人之中,他的夫人,也难得地伴其左右。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立刻投入到了紧张的收礼金工作中。

    我一面忙着收钱,一面时刻记挂着与林启正的约会,想尽早通知他,以免他到时失望。但是打他的手机却始终是关机状态。无法,我只好将电话打到了傅哥那里。

    “邹律师,你好!”傅哥接通电话就说。想必我已经进了他的电话簿。

    “傅哥,林总是不是在开会?我打他的电话总是关机。”

    “会是开完了,不过……现在在林董那里。”傅哥的语气有些沉重。

    “没什么事吧?”我关切地问。

    “好象父子俩吵起来了。我也不太清楚。”

    听他这话,我也有些担心,在他面前,也不必掩饰,于是我说:“麻烦你转告林总,请他方便时回我的电话。”

    “好的好的,见到他我就会说。”

    挂了电话,我心里仍有些不安。

    又一拨客人从电梯里涌出来,将大大小小的红包递到我面前,暂时打断了我的思绪。

    六点钟,酒席准时开始。我正在埋头数钱,电话响了。

    现在不一样了,不必在电话里寒喧客套了,他第一句话直接问我:“在干什么?”

    “在数钱啊!”我实话实说。

    “数钱?你们今天发工资?”

    “不是,郑主任今天五十大寿,我被安排收礼金。就是你,早不打晚不打,我数到一半时打,害我又要重数!”我假假地强词夺理地埋怨着,这是恋爱中的女人才有的特权。

    “这样啊,我过来帮你数啰。”他说。

    “千万别过来,待会郑主任一出来,见是你在数钱,直接会把他吓晕过去。”我笑道。

    他在电话那头也笑了起来。

    “你还好吧?”我问。

    “好啊!”他若无其事地答。想是家事,不愿外人知道。

    “晚饭不能一起吃了。我得在这里帮他们招呼客人。”我转换话题。

    “第一次约你就不来,很不给我面子哦。”他用温柔的语气抱怨。

    “对不起,郑主任今天请客的事,我给忘了。”我抱歉地解释。

    “你在哪里?结束的时候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不用了,待会还要安排客人去搞活动,可能会很晚。你早点休息吧。”我赶忙拒绝。

    “那好吧,再联系。”他没有继续坚持。两人互道再见,结束了通话。

    和他通了话,听他心情尚好,我也安心不少,将手中的礼金整了整,重头数起。

    数到一半,高展旗不知从何处蹿出,凑到我面前说:“邹雨,紧急情况,你过来一下。”

    “56、57、58……”我坚持地念着数字。

    “等会儿再数,快点过来一下。”高展旗急到跺脚。

    我只好把钱一骨脑塞进包里,烦燥地说:“干什么呀,让我数完钱都不行!”

    “不行不行,要出人命了。”高展旗一面说,一面拽着我走到无人的角落。

    “郑主任外面的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小孟,来了。”他神秘地说。

    “啊?她来干什么?”

    “大概是郑主任想甩了她,她要来找郑主任评理,要青春损失费!”

    “上次去北京,她不还跟着去了吗?怎么又要甩了她呢?”我奇怪地问。

    “谁知道啊?!”

    “她在哪里?”

    “我好不容易把她劝到那个包厢里,你再去安安她,我去通知郑主任。”高展旗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包厢。

    我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小孟面容憔悴地坐在桌前,看到我,她起身喊了句:“邹律师……”眼泪就奔涌而出。

    小孟曾是我们所里的内勤,从乡下来的,年纪极轻,长相俊俏,在所里干了不到一年就被郑主任安排走了。至于她是来之前就已经随了郑主任,还是在工作期间碰撞出火花,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郑主任后来特地为她租了套房,还出钱让她办了个彩票销售点,偶尔在没有外人只有知情人的场合,也会带她出来与大伙见见面。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若无其事,所以我与她,也还算熟人。

    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坐下,用知心大姐的口吻对她说:“怎么啦,受了什么委屈?”

    “郑光明他不是东西,他那时候花言巧语把我骗到手,现在要一脚把我踢开,让我回乡下去。我跟了他五年,这五年的损失他怎么补偿?邹律师,你要帮我说话啊!”

    我还没来得及开腔,身后的包厢门打开了,郑主任冲进来,带着一身的酒气:“你还在这里闹什么?存心让我下不来台是不是?”

    小孟开始大声地哭泣:“郑光明你太无情了,你骗了我的人,骗了我的感情,现在你玩腻了,就要把我一脚踢开。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痛快。今天我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你就是个玩弄女性的流氓!”说着她就向门口冲去。

    我急忙拦住她,劝道:“小孟,冷静点,有话好好说,不要撕破了脸!”

    郑主任也不示弱,仗着酒劲低声吼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这边骗我的钱,那边去养小白脸,我什么都知道,我不找你算帐就是好的了,你还要找我算帐,看我下次不找人打断那个男人的腿!”

    天啊!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我暗叹。

    一时间,包厢里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因为金钱和感情吵作一团,我和高展旗两人现场发挥律师专长,巧舌如簧,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勉强稳定住了局势。小孟答应另寻时间与郑主任算清这笔感情帐,郑主任也表示既往不咎,一定给小孟合理的交待。

    那厢高展旗陪着郑主任返回宴会现场,继续笑脸迎人。这厢我陪着小孟走出酒店坐上出租,确保她不会半路杀个回马枪。

    站在酒店门口等车的空档,小孟眼含热泪对我说:“邹律师,郑光明真的是个骗子,那时候他总说她婚姻不幸,骗取我的同情,还答应我两年之内离婚娶我,结果我等了他五年,他也没离婚。我为他前前后后流产七次,医生说我有可能失去生育能力。现在我三十岁了,他却找借口说我有男人,要把我甩掉,你说我怎么会心甘啊?”

    我看着她,突然有深深的怜悯。虽然旁人看来,这真是一场不堪的闹剧,但他们两人,应该是有真心相爱、海誓山盟的时刻吧?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昨天,我也许只是个暗地里嘲笑他们的看客,但这件事发生在今天,竟让我有了感同身受的同情。

    小孟上了车后,朝我哀哀地挥手。我望着她,心想,也许,我正在重复着她走过的道路。
 


第三种爱情 正文 第35章
章节字数:4702 更新时间:07…10…28 11:45
    回到家中,已是十一点。邹月的门缝仍隐隐透着灯光,想必仍在上网瞎混。我从自己的行李中翻出为她带回的珍珠项链,轻敲她的房门。

    她在里面喊“请进”。我推门进去,惊讶地发现她居然埋在一堆书中,口里念念有词。

    “你在干什么?”我问。

    她抬起头:“我在复习,准备考试。”

    “考试?”

    “姐夫局里要公招十名公务员,下个月考试。我去报了名。”

    “是吗?”我有些高兴,对邹月而言,这倒是个好机会。

    “嗯,姐夫还说了,只要我通过笔试,面试那一关归他想办法。”

    “别听他吹牛,他哪有这么大的本事?你还是凭自己的实力考。尽力就好,现在考公务员竞争激烈。”

    “你可别小看姐夫,现在他在他们单位上可吃得开呢,是局长身边的红人,最年轻的部门负责人!”邹月连忙反驳我。

    “你听谁说的?”

    “姐夫啊!”

    “那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还有,我说过一万遍了,别再喊姐夫姐夫,你存心让我不爽是不是?”我正色道。

    “好好好,喊什么呢?左哥?辉哥?”邹月吐吐舌头:“难听死了!”

    “难听就别喊!”我把手中的项链递给他:“给你的礼物!”

    “谢谢!”邹月接过去,对着桌上的小镜子,在项上比划。

    “你早点休息,别搞得太晚。”我转身准备离开。

    “姐……”邹月突然喊住我。

    我回头问何事。

    “你在海南呆这么久,这次谈判很顺利吧?”

    “还好,反正最后签成了合同,算是成功而返吧。”我答。

    邹月又开始显出那种欲说还休的表情,我大概知道她的心思,狠狠说:“如果你问林启正,就免开尊口。”说完后,我立刻关上门,逃回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我来不及回味今天的大起大落,反而陷入了极度自责之中。我真自私,我真卑鄙,我居然爱上了自己的妹妹一直暗恋着,甚至为他痛苦到自杀的人。我不敢想象,有朝一日,如果邹月知道真相,会是怎样的情形。上帝啊,天主啊,让她的真命天子早日出现吧!

    第二天,我早早醒来,窗外阳光明媚。

    梳洗整齐后,我下楼去上班。心里念念不忘那个也许正坐在星巴克等着我的人,小小的快乐在心头跳跃。

    走到一楼,正见左辉出门。他望向我,表情期待。

    想起邹月的公务员考试,我热情地与他打招呼:“上班去?”

    他诧异,随即点头:“是!你今天这么早?”

    “对,所里要开会。”我擦过他身边,出了楼道口。

    他追上来说:“我送你吧。”

    “不用。我打的好了。”我没有停步。

    他跟在我身后:“邹雨,有时间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就是谈一谈,像朋友一样。”

    “我不打算和你做朋友。”我头也不回地说。

    他沉默。我忽转头:“邹月考试的事,拜托你费心。”

    他忙答:“我会尽力的。”

    我朝他挤出个笑容,伸手拦下了一辆空驶的出租车。

    车子驶近了星巴克,我提前下了车。走到门口一看,林启正的车果真停在路边。我探头望去,他坐在窗前,翻阅着一些文件,时不时眼看向窗外。

    我站在清晨熙熙攘攘、来去匆匆的人流和车流中,远远地凝视着落地窗后这个等待着我的人。他身着亚麻色的长袖衬衫,姿态沉静,阳光打在他的身上,竟令他有些熠熠生辉。望着他,我突然生出些些卑微之感,想我邹雨何德何能,令到此等人物为我日日守候?这一刻我的心,正如某位女作家所言: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却在尘埃中开出花来。

    过了许久,我收神,走进了星巴克。

    傅哥坐在靠门的台前,微笑着与我点头。

    我面对着走去,他一直望向窗外,直到我坐在他的对面,他方才醒觉,那表情,竟像是被捉到犯错的孩子,有些腼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问。

    “我不知道啊!”我若无其事地说:“我只是想进来喝杯咖啡。你常来这里吗?”

    他也很随意地答道:“偶尔会过来。”

    有的事,不必让对方知道。我们两人的想法竟不约而同。

    他问:“喝什么?我请客。”

    “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我亲昵地答。

    “我喝清咖,你可能会觉得苦,给你一杯卡布其诺如何?”

    “好啊。”

    咖啡上了桌,上面泛着细腻的泡沫。我啜了一口,抬眼望他微笑。

    他伸手过来,抹去我嘴上沾着的泡沫,问:“平时喝咖啡吗?”

    “很少喝,喝不惯。”我实话实说。

    他笑:“跟着我,得学会喝咖啡哦。”

    我说:“不如换你,跟着我学会喝茶吧。”

    “好啊。”他答。

    坐了一会儿,我说:“我得走了,上午所里有个会,重新讨论工作分工。”

    “会有变化吗?”

    “以后你们公司的业务全部由高展旗负责,我会去接一家银行的顾问工作。”

    他将身靠后,似乎有些失望:“为什么?现在还需要这么做吗?”

    “更需要啊!”我答:“如果我做错事,你怎么骂我?”

    “我从来不骂下属。”

    我撇嘴:“吹牛吧?我可是见过你发脾气。”

    他回想了一下,说:“那次是特例。”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当老板的特权之一就是可以发脾气。”

    他耸肩微笑,起身随我一起走出咖啡馆。

    两人走到路边,我挥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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