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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念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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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大铖以前巴结魏忠贤,名列逆案,是阉党的骨干,崇祯十一年祀孔时,复社的人们起草了《南都防乱公揭》,痛骂阉党余孽,还痛打了要撕揭贴的阮大铖。阮大铖由此对东林、复社恨之入骨。他做了兵部尚书后,重刻《三朝要典》,排挤东林党人,他造出“十八罗汉五十三参”的黑名单,企图把东林党人一网打尽。钱谦益自从在弘光朝廷里当上礼部尚书后,他极力与阮大铖交好,甚至为他上书鸣冤。可是,阮大铖认定钱谦益是东林领袖,还是不肯解憾,黑名单仍有钱谦益的名字。钱谦益精心准备了这一桌筵席,想讨好阮大铖。事先,他求柳如是使出浑身解数来巴结阮大铖,可怜巴巴地说:“雷縯;祚和周镖已被杀掉了,阮圆海这个人心黑手辣,能不能保住老夫的身家性命在此一举了!”
柳如是穿着新制的粉红西洋纱衫,下束玄色罗裙,梳着乌黑发亮的云髻,云髻上插有晶亮的珍珠流苏的金凤钗,双耳戴着八宝珠环。她坐在那里,并不多说话,只是轻摇着那一把象牙柄碧玉蝴蝶坠的宫样纨扇。阮大铖忍不住色迷迷溜她一眼,又正襟危坐在那里,捋一捋大胡子。
“我最近又作了《蝗蝻录》和《蝇蚋录》,进献给皇上……”阮大铖阴鸷地说,用眼睛瞥一眼钱谦益。
杨龙友忙插嘴道:“阮大人,我有一个提议,今天的酒席上莫谈国事好不好?”
“对,对,我们喝个痛快!”钱谦益尴尬地说。
“为何不谈国事?国家让那一群东林党搞得糜烂不堪,危在旦夕……我们还能袖手清谈吗?”阮大铖狠狠瞪了杨龙友一眼,又接着说下去,“愚以为,东林为蝗复社为蝻,诸从和者为蝇与蚋,群凶煽虐,植党营私,扰得朝廷不宁,国将不国,以至于闯贼攻陷京城,先皇被弑,真是亘古奇祸!”
“这个,这个……就事论事来说,张溥他们也是过分了一些,我并不是很同意的……”钱谦益瘦脸涨得通红,他言不由衷地说。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脚踢着身后边的柳如是,暗示她快出来解围。柳如是却不说一句话,低垂着长长的眼睫毛,似乎想着什么。
“岂止过分!岂止是张溥一人!东林、复社结党营私,排斥异己,罔上压下,一手遮天,他们简直像蝗虫和蝻虫一样,东林和复社党人不除,国无宁日!”阮大铖拍着桌子,恶狠狠地说,“我奏请了皇上,若要使国家昌盛,必要扫清这批蝗虫与蝻虫,除恶务尽!”
一片沉默,大家既不举筷也不举杯,都尴尬地坐在那里。天已经暗下来了,从窗外看去,岸边的酒楼与河房林立,还有天边黑黝黝一线远山的轮廓。
柳如是忽然说话了,她问阮大铖:“阮大人,听说左大人、陈大人、马大人去北京谈判,结果怎样呢?”
这一句问话打破了死寂的沉默,大家都不约而同纷纷将目光投向阮大铖。
“唔,唔,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阮大铖支支吾吾地说,“我想,左大人他们必能不辱使命吧!”
杨龙友也说:“是啊,左大人他们带去了黄金一万两,银十万两,绸缎一万匹这样厚重的礼物呢!大概,北虏即使不退兵,也不会南下吧?”
钱谦益轻轻叹息一声:“但愿如此!”
柳如是却款款站起来,“今日我们敬治薄席,款待诸君,无以侑酒,我前些日子学了几段阮大人所撰的《燕子笺》,”她秋波一转,瞟了阮大铖一眼,“为阮大人的词曲所感,便重习旧课,学了几段,只恐有污诸君清听……”
席上的气氛热烈起来,人们纷纷称好,阮大铖也笑得眯起了眼睛,捻着胡须道:“大铖的拙作竟蒙夫人厚爱,老夫万分荣幸,万分荣幸!”
琴师吚;吚;呀呀给胡琴定了弦,一会儿,响起了哀婉而动人的琴声。柳如是的嗓音略有些沙哑干涩,她那充满惆怅的感情与戏词交隔起来,却令人肠断。
“……咸阳烽火兼天动,铁骑起腾猛,荆棘长铜驼,马嵬断香梦。羊羔连瓮,琵琶调弄,拍手卯儿姑,把如花向帐前奉。”
“……蓦然杀气雷轰,雷轰;街厢烧得通红,通红。蓬松短瘦鞋弓!……”
船过了大中桥,深褐色的桥洞挺大,里面阴气森森的。月亮升到空中。秦淮河上丛集的灯火与明月交辉,风吹动着岸边一株一株杨柳婆娑起舞,也吹动着河面的幢幢船影,皱起一层一层的涟漪。船夫们索性停了浆,侧耳倾听着迷离忧怨的曲词,让这艘大画舫船在河中随意飘荡。河里的船也更多了,常常有些船无意中与这条大画舫相撞。有几回,撞得舱房抖擞一下,那张大理石面的红木桌颤一颤,盘儿碟儿及酒杯也跳一下,宴席上的人们却是一阵莫名其妙的大笑。
阮大铖用一根筷子敲着碗,摇头晃脑地击节伴奏。
杨龙友一只手拿着南京板鸭的鸭骨头,另一手高举酒杯与席上诸人连连干杯。
钱谦益也连饮几大杯,边喝着酒,边用手绢擦着眼泪,“我们现在的情景与阮大人所写的安史之乱差不多,也是索虏肆虐,流寇横行,民不聊生啊!阮大人的剧本写得好,写得好!我钱某人深为钦佩,敬阮大人一杯酒!”
阮大铖一饮而尽。
柳如是轻移玉步,也端了一杯酒,“阮大人不仅是剧本写得好,而且学兼文武,今日大明江山安危系于一身,我也敬大人一杯!”
“夫人过誉了!夫人过誉了!”阮大铖狡黠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也直怔怔地盯着柳如是薄如蝉翼的粉红西洋纱衫,她的雪肤冰肌,内外映澈,又红又白,更是分外娇艳。他没有喝酒,却又不由自主“啯;”地咽一口唾液。又望着她那捧着青花瓷杯的春葱般玉指,他突然有了主意:
“夫人敬的这杯酒,老夫是一定要喝的。不过……”他捻了捻胡须,“不过,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要请夫人换个杯子……”
“换个什么杯子呢?”举座惊诧,都盯着阮大铖。
“换个‘白玉莲花杯’!”阮大铖斩钉截铁地说。
“阮大人,我们家中没有这个白玉莲花杯呀。只有这成化窑的青花瓷杯,还有金杯和银杯……”柳如是以为阮大铖故意与她为难,她云髻半偏,眉头微蹙,“实在没有什么玉杯!”
“是啊,是啊,我家中倒是有一个翡翠杯,可以叫仆人拿来。”钱谦益惟恐得罪阮大铖,也连忙插嘴,还频频向柳如是使眼色。
“哈哈,哈哈!”阮大铖抚摸着胡须,仰面大笑,“我说的‘白玉莲花杯’就在柳夫人手中!”
“就在我手中?”柳如是诧异地看了看,她自己手里除了这个青花瓷杯,什么也没有啊!
杨龙友恍然大悟,白净的瘦脸也变得兴奋了,“对,对,就在柳夫人手中!”他又转向钱谦益说,“宋朝的典故,钱大人忘啦?”
钱谦益恍惚记起来了,宋朝的杨某,为谄事卞绘,命自己的妻子用两手捧酒,捧到卞绘嘴边,名为“白玉莲花杯”。他想到这儿,脸红了,尴尬地摇头说:“记不起来了,记不起来了。”
“就是以手为杯!”阮大铖涎着脸,望着柳如是,“也不知柳夫人肯不肯赏脸?”
“这是很风雅的!”
“哈哈,也就是圆海兄想得出来!”
“就看柳夫人肯不肯借这个‘杯子’啦!”
“也许还要钱大人同意。”
席上的人们纷纷起哄,钱谦益脸上的笑容已变得很僵硬了,连说:“我无所谓,我无所谓。”众人大笑,他又连忙说,“这个,这个,为诸君助兴,夫人不妨,不妨……”
柳如是没有理他,却放下了青花瓷杯,脸色镇静如常,抖擞着双手说:“我就用白玉莲花杯敬阮大人,可是—;—;我也有个不情之请,就是要请阮大人连饮三杯。”
“好,好,饮三十杯亦可!”
“我先去洗洗手。”柳如是摇曳湘裙,飘扬彩袖,正待转身间,却被阮大铖一把拉住:“不用洗了,不用洗了。”
柳如是杏靥桃腮,轻颦浅笑,宜喜宜嗔,抖擞着伸出那一双又长又白又细的纤纤十指,手指像娇嫩的葱管一样,长长的指甲色呈粉红,仿佛用凤仙花染了一般。阮大铖看得心馋,恨不得将两手也吞下去。柳如是将两手握成碗状,杨龙友举起酒壶斟酒,斟得满满一大捧酒,阮大铖急步上前,捧起那“白玉莲花杯”又吸又吮,一丛花白的大胡子也沾满了酒水,他的身体轻轻摇晃,喉间啯;啯;作响,呼吸急促,嘴和鼻子都埋入了晶莹如白玉一般纤纤十指之中,浓烈的酒气,还有幽幽的萝泽之气,使得阮大铖心摇魂荡,满身像有无数气泡,爆破了汗毛孔,向外膨胀着。
柳如是却别是一番滋味,看着筵席上的一群酩酊大醉的人们,尤其是眼前猥琐贪婪的阮大铖,她已经没有厌恶感,只有灰色雾气似的迷茫,笼罩了她的全身。她的一颦一笑也充满了麻木感。她却不得不得强作笑颜,与这一群人周旋!阮大铖的大胡子刺得她手掌心痒酥酥的,浑身的神经也牵动起来了,只觉得两手软搭搭再也捧不住酒了,又觉得阮大铖肥厚的嘴唇趁机亲吮着她的掌心……
筵席上的人们狂笑,拍掌,跺脚。
“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刚才不是说过吗?要连饮三杯!”
“圆海兄,第二杯若是再饮‘白玉莲花杯’就没有意思,不妨饮一饮‘金莲杯’!”杨龙友眨巴着眼皮,又出了一个新主意。
“来一杯就来一杯!”阮大铖醉醺醺地对柳如是说:“柳夫人,就请你敬我一杯‘金莲杯’!”
在一群人疯狂的嘎嘎笑声中,柳如是听杨龙友向她解释,所谓“金莲杯”是要她把绣花鞋脱下,将那青花瓷杯置于鞋中,阮大铖捧着绣花鞋将那杯酒喝下。柳如是不由得一阵翻肠倒肚的恶心,差一点呕吐出来。
她怀着轻蔑的心情立即把绣花鞋脱下来。
杨龙友已经斟满了一杯酒,将它放进了绣花鞋里。
人们哈哈笑着,拍着巴掌,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阮大铖如何将这“金莲杯”的酒喝下去。
阮大铖却并不先喝酒,却伸着圆圆的鼻头朝绣花鞋使劲地嗅着,嗅着,沤得酸腐的脚臭气扑鼻而来,臭味很浓烈。阮大铖像过了电似的兴奋,他啧啧地咂着嘴唇,贪婪地吸着臭气,仿佛要臭气一丝不剩地全部吸进肺腑里。他专心致志地伏在绣花鞋上嗅着,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他的身体像打摆子似的剧烈颤抖起来,吓得杨龙友急忙上前扶住他。他却举杯仰面,将那绣花鞋里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喝过这杯酒,阮大铖仍然紧攥着这只绣花鞋不放,他的那把大胡子簌簌颤抖,两眼闪闪发亮,脸上红光满面。他对杨龙友说:“再给我斟上!再给我斟上!直接把酒斟到这绣花鞋里。”
大家都知道阮大铖又换新花样,这就叫鞋杯,王世贞曾为此作长诗歌咏《鞋杯词》。柳如是蹙一下眉头,本想说,你们把我的鞋用酒浸湿了,我怎么回去?可是,她没来得及说,晶亮的酒已倒入了绣花鞋里。席上人们一片啧啧之声,都伸长脖子惊异地看阮大铖如何把一“鞋”的酒喝下去。
阮大铖这一次却神态闲豫地先把赏一番绣花鞋,甚至用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绣在鞋上的花,酒从鞋帮的缝隙中溢出来,一滴一滴地流到他袖子上。他毫不在意,却盯着鞋后跟一小块污黑的地方。由于不断提鞋,被脚蹭磨脏的。阮大铖却咂吧咂吧肥厚的嘴唇,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块污脏的地方,又用舌头舔鞋沿,轻轻呷一口酒,细细品尝着。又两手捧着绣花鞋,用牙齿轻轻啮咬着鞋帮,又慢慢啜一口酒。
席上的人们也不再起哄笑闹了,都纷纷围在阮大铖身旁,羡慕地看他一口一口地呷着酒。柳如是看到了钱谦益,他细瘦的脖子像仙鹤似伸得很长,裸露的一条一条青筋悸动着,也张大嘴呆望着阮大铖一口一口呷着鞋里的酒。柳如是这时已经感受不到厌恶和轻蔑,她只感觉寂寞,一种刻骨铭心的寂寞伴着秦淮河上单调的“汩—;—;汩”桨声,远处的管弦笙歌像无数钢针刺着她麻木的脑筋,满河璀璨的灯也像荒郊野地的磷火使她的心一揪一揪,他们的大画舫船又驶过大中桥调时,她忽然觉得好像有一个可怕的怪魔,张着阴森黑暗的巨口,要把这个世界吞下去,吞下去……
秦淮河的桨声。
秦淮河的彻夜笙歌。
秦淮河的繁华灯火。
秦淮河上官宦阔老们的欢声笑语和歌女们的哀婉歌声。
阮大铖这一天极为高兴,他送了柳如是一顶价值千金的珠冠,还答应她,要向弘光皇帝启奏,为她讨得一品夫人的诰封。自然,他和钱谦益也就尽释前嫌了。
柳如是已经躺下了。钱谦益仍坐在摇曳的灯前发怔,他呆呆望着床下的那双粉红色绸缎制的绣花鞋,想象着往里灌了一鞋酒,仔细啜着一种什么味道。
那双绣花鞋在的黑暗里,像是两只蜷缩着身子的小松鼠。他很想悄悄拈起一只鞋,也放到鼻子下嗅一嗅。或者,鞋上的那种脚臭味,恰像油炸臭豆腐干的味道一样,是一种又臭又香的古怪味道。他咽了一口唾液,强烈的诱惑像是无数条蠕动的小虫子,在他心上爬来爬去。他缓慢地弓下身子,打算去拿那只绣花鞋,身后的柳如是却长嘘一口气,他立刻惶恐地缩回了手。想起来回家的路上,柳如是恨恨地对他说:“阮大铖这人真称得上是无耻之尤了!”他连连应和着,将阮大铖臭骂了一顿。柳如是的心情很恶劣,她若也看到自己拿了绣花鞋嗅着,会不会勃然大怒?这是猜得着的。他看一看卧在暗影里云鬓散乱的柳如是,不敢再惹恼她,只好怀着惆怅的意绪吹灭了灯,也很不甘心地躺下了。
这天晚上,钱谦益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
他走进了书房,铁丝上挂了许许多多的腊肉,油光闪亮的,还往下滴着油。他心里很恼怒,张嘴想叫家人,问他们为何要把腊肉晾到他的书房里?他正要转身走,突然,腊肉变成一条一条白腻的大腿,前面还有一只一只小脚,五个脚趾尖尖的,就像雪白的糯米粽子。一只又一只雪白的小脚在他头顶上踢来踢去,他觉得很有意思,伸出两手企图抓住一只小脚。无数的小脚却像一群鸽子在空中飞翔着,他抓住一只,一只跑掉了,又抓住一只,又一只跑掉。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却只能呆怔怔望着无数的小脚在他头顶上飞舞,他很生气,从书桌上抄起了一把快刀。
又一条大腿从他眼前飘浮过时,他瞅准机会,使劲砍了一刀,那条白光光的大腿落了下来。很奇怪,被他砍断的大腿的伤口没有流血,只露出白色的骨茬来。他捧起了那只细白如棉的小脚,仔细地看着,五个淡粉色的脚趾甲一个比一个小,最小的脚趾甲只有爪子大。他轻轻抚摸着,滑腻的脚丫子像是一团凝冻的白脂。他使劲掐了一下,那只小脚丫子没有反应,他又掐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他索性将它放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那白嫩的小脚丫子抽搐着,一伸一搐,差点儿把他的门牙踢掉了。他恼火了,按住那只脚丫子,切了一刀,白净的小脚丫被拉开一个口子,一颗红樱桃大的血珠子滚了下来,又一颗血珠子滚了下来。他连忙把嘴唇凑过去,用力吸吮。那血珠子是臭烘烘的,一股强烈的腐臭味儿,喝到嘴里却是甜蜜蜜的。
他再抬起头来,一只一只小脚又变成了垂下来的乳房,像个皮袋子似的搭拉来搭拉去。他很想抓住一个,一只乳房却狠狠抽击在他的脸上,把他的鼻子打得鲜血直流。他挣扎着爬了起来,仍想揪住那个乳房。“叭!—;—;叭!”连抽两下,他的下巴颠被击碎了,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柳如是出现了,她一把夺过刀。钱谦益吓得浑身颤怵,直想告饶:“别杀我呀,别杀我呀。”他却张着嘴,喊不出来。柳如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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