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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把陌生女子带到家里,而一见面,就将是最赤裸裸的袒胸露乳,这让我有一点不安,有一点仿徨。
仿徨什么呢?应该是我游走在道理理性与寂寞感性的边缘吧!我仍觉得自己有点做不到这样的事。
不久,水声消失了,她从我的浴室中走了出来,伴随着一股向外扩张的水蒸气,慢慢地充斥整个房间,就好像我跟她之间生涩的尴尬。
她不是像电影情节般,至少是我认知的电影情节般,只包裹着浴巾,就走向男主角,而是仍然穿着我初见她的那套服装,除了她进去前脱下的外套,一件都不少。我注意到她的头发并没有湿,是没有洗过澡吗?可是不洗澡,刚才的水声又是怎么回事?或许只是没洗头发吧!今晚的天气算冷,即使是高雄也只有十多度的低温。但这都不是今晚的重点。
我痴傻地坐在床上,只是无言地看着她,但并不想加快我们的脚步。
其实我自己也了然于心,我要的不是肉体上的发泄,只是想找个人陪,只是不想孤单。因为在这样萧瑟的冬夜,一个人的体温暖不了一床的被。
她似乎也没有想要催促我。只是漠然地站在那里,仿似我家的一个装饰品,低头无言。
是想营造点浪漫的气氛吗?却好像不是这样的感觉,让我感觉到的只有从刚刚就开始的犹豫。
她终于抬起了她的头,她的眼睛很漂亮,可能是因为在水蒸汽中,可能是因为我有着近百度的近视,我总觉得她的眼睛很蒙胧,似乎有泪在眼底流转,就好像有薄雾的星夜。
“你怎么一直这样看着我,我很奇怪吗?”她终于打破了沉默。
“没有,你不过来吗?”我终于开口。虽然不是那么有‘性’致,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嗯。”她像是下定决心般跨出第一步,无声地坐在我的身边不远处。
我轻轻地将我的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我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她的颤抖,看来就像我当初猜想的,她或许只是只粉蝶,而不是已在0ns圈子里打滚多年的彩蝶。
“害怕吗?”我问她。毕竟她不是羔羊,我也不是恶狼,我不希望我们必须在这样不堪的状态下发生关系,这样的困窘让我有点我强暴她的感觉。
“没关系,你不要在意。”看来她是口是心非,因为她的身体比起她的言语更加真实,她颤抖得更厉害了。
只是已经得到了她的允许,我缓缓地将我的双唇像她的唇瓣靠近。就在贴近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达到了最大的震动率。
“不要……”她低吟着。
“什么??”我一时间无法反应清楚。
“不要”……“她几近尖叫,像受害者,在遇害前想呼唤最后一道曙光。
她奋力地推开我,低头哭泣。
其实那时候我的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在她的面前我无法表露。看到她这样子哭泣,又让我想起了那个晚上,雅文的眼泪。
“对不起。”她呜咽。
“无所谓,你不用道歉。”
“对不起。”
我想,对不起真是个好词,当人无法表达什么的时候,总是可以用这三个字轻轻带过。
“对不起。”她说出第三次对不起,伴随这句话,她逃离了我的房间,逃离这样尴尬的画面。
其实我也想逃,只是这里已经是我最后的港口,逃难这里,天地岂有我容身的地方。
我笑了笑,关起了她来不及关上的房门,顺手又开了一罐冰啤酒,我卧倒在床上,失神。
今天晚上的床,显得好空旷。
香丹尼尔电话响了。
也不知道昨天喝了多少,喝到多晚,甚至我连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一晚的宿醉,让电话声在我的耳里听起来像重金属音乐。
不想睁开我疲惫的双眼,只想用手不断地摸索声音的来源。
只知道今天的阳光刺眼,更加深了我不想让眼睛暴露在光线下的决心。
“现在几点了。”我不禁喃喃自语。可是不会有人回应我的。
终于摸索到那恼人声音的源头。拿起了话筒,慢慢地靠在耳边。
“喂!你在千嘛。上课了耶。你忘了今天下午是普生实验,老师要点名的。”是阿智。
“嗯……”我依然恍惚。只觉得那声音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是梦的精灵在我梦境里的低语。
“嗯什么嗯。上课了啦!老师刚刚已经点过一次名了,赶快来啦!你这猪头,要睡到实验教室睡啦!想被当吗?”我终于睁开了我的眼睛,阿智那咆哮的声音让我不睁眼也难。
“现在几点了?”看来我还是比较开心这问题。
“你真的很猪头,你管他几点,快点滚来教室就对了,我不鸟你了,快点来啊!”
挂掉了阿智的电话,坐起身子,走到浴室,发现我昨天拿给j的浴巾以豆腐形状好好地躺在马桶盖上。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境,看起来她好像真的没有洗澡。可是,这似乎不该是我要深究的问题。
转开莲蓬头,让水流拍打肩背,想借此消去我的宿醉。
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颓废得不像自己,我突然有个念头,我想让雅文看看现在的我,我希望她能同情我,最好为我掬一把同情的眼泪,或许这样会让她回到我身边。
开上房门,我匆匆地赶到学校,阿智看到我,向我招手,一直以来我们在实验课都是同一组的。
“猪头!你终于来了。”
“嗯。”我不想多说什么,因为我看到了雅文,从我进来到现在,她只看了我一眼。跟昨天一样,她似乎还是在逃避我的眼光。
我放下了书包,倒头就趴在桌子上睡。
“喂,猪头勋,你好歹也去跟老师补点,然后去拿个显微镜装个样子再睡咩。”
“嗯,你帮我拿吧!”我不想抬头看见这个我很熟悉却有巨大变动的景象。虽然这个巨大的改变,只存在我跟雅文之间。
“去,没时间鸟你。你自己去跟老师补点,显微镜我帮你拿。”
他见我不动,推我一把。“快去啊!猪头。”
我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去跟老师补点名,老师问我迟到的原因,我只是笑笑地说睡过头,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一夜的宿醉吧!
回到位置的时候,静宜也在那里。她似乎是在等我。
“你没事吧!”以我跟她半年同学的默契,我想她应该知道分手的事了。
“死不了。”我硬撑。
“等等做完实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她说。
“嗯。”我又挂了一个职业级的微笑。
做完实验,我正在将我的显微镜放回楼上,静宜就跑来了。
“好了吗?走,我们去吃饭吧!”
“嗯。”我还是很心不在焉。
“陈弘智,你好慢啊!走了啦!”她对着阿智发牢骚。
“好了啦!不要一直催,我现在就过来。”阿智三步并两步跑来。“要吃什么?”阿智问。
“我们今天去吃丹尼尔。”“静宜说。
“你疯了吗?还是你钱多没地方花,没事去吃什么丹尼尔,去妈妈街那边随便吃就好了啦!”阿智发起牢骚。
“你是去吃一次会怎么样?又不是每天都叫你去吃丹尼尔。”
静宜不甘示弱。
“好啦!”
“丹尼尔好吗?”比起对阿智半命令式的语气,静宜问我的语气就温和多了。
“无所谓。”我回。
“你今天话很少。”阿智终于注意到我的沉默。“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我不想跟他争论什么,平常他如果开我玩笑我一定会回嘴的。只是今天的我根本提不起劲。
丹尼尔是我们学校对面的一间店,对于我们这些出门在外的学生而言,每天大不了吃个面摊,像妈妈街,不然就是到山东街吃自助餐。丹尼尔虽然是一百到二百多的价钱,可是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学校附近的高档餐厅。
“什么?”阿智的声音响彻丹尼尔,邻座的人不禁白了他一眼。
“分手了,为什么?。”或许他发现到他的失态,这次特地压低音量。
“她说我们不适合,还说那种感觉像是酸碱滴定一样,慢慢中和掉她想跟我在一起的勇气,然后一瞬间,变了色,再也回不去。”
我尽量把雅文在信中的话转述得云淡风轻。“不过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也是昨天从雅文那里逼问出来的。”静宜说。
“可是你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难怪你们没去宝来。”阿智似乎有种恍然大悟的感叹。
“就在我跟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她提出分手的。”在他们俩面前,我终于可以卸除伪装。
“这雅文也是有跟我说。”静宜说。
“可是这未免太突然了吧!你跟她,我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啊!”阿智还是不明白。
“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只是说我们不适合。”我的头痛了起来,是因为啤酒的宿醉吗?还是爱情的宿醉?
我抱着我的头。
“太夸张了,我要问问她到底在想什么,你这人猪头归猪头,对她却是好得不得了,她应该知道的啊!”阿智不愧是哥儿们,在打抱不平中还不忘亏我一句。
“你冷静点好不好,你又不是当事人。”静宜也不亏是我的好友,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不适合再看到什么大风浪的。
“你不会恨她吧!”静宜一句话就切中了我的要害。
“我不知道。”我苦恼地摇头。
“要是我……”阿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口接话。
“又不是问你,猪头,我是在问阿勋。”静宜打断他。
“你觉得呢?我该恨她吗?”我哀哀地说。
“我不知道,我不是你,但我希望你不要恨她。”静宜很诚恳地说。
“是她拜托你的吗?”我回问。
“不是,只是她昨天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她哭了。所以我认为她是真心喜欢你,是真的对你很抱歉。”
“既然喜欢又干嘛分手?”不亏是哥儿们,阿智想问的跟我一样。
“我想她一定有她的理由吧!只是她现在还是不想告诉我。只是,你会恨她吗?”静宜似乎对恨这个字特别在乎。
“我连疗伤的心力都快没有了,怎磨会有余力去恨一个人?”
我苦笑。
“我了解了。”
“好样的,猪头勋,我今天对你另眼相看了。”只是阿智说这话的时候,被静宜白了一眼。
“我有什么资格说‘恨’呢?我连一个”爱“字都说得零零落落,更不要叫我说难以出口的‘恨’好吗?何况我答应她,我们还是朋友。”在阿智静下来后,我补充了这一句。
我的眼睛已经开始泛红,只是我不想在这样的场合流眼泪。
于是又把眼泪藏回眼底。
“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毕竟我们都是朋友,我也不希望今天变成这样,而且我们又在同一班,见面的机会总是比较多……“静宜说出了她的顾忌。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你能明白就好。”说完,静宜轻叹了口气。
看着门口那几个有摇篮椅的餐桌,我还记得上次静宜生日我们就是四个人坐一桌,就在那摇篮椅上,只是,今天我们独缺一人。
“时候差不多,我该走了。”我直觉性地想离开,想在回忆杀死我之前,逃离案发现场。
“好吧!”静宜开的口。
我正要掏钱出来时,阿智制止了我。
“这顿我请。你刚失恋,我就帮你出吧!”阿智蒙气地说。
“好吧!那我该好好感谢你喔,失恋可以换来一顿美食。”我苦笑。
“对啊!好好感谢我吧!下次你再失恋……”阿智一贯的嬉皮笑脸。
静宜耳明手快,冷不防地放了他一个拐子。“还有下次……”
的说。
“开玩笑的啦”不过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你自己。“他总算说句贴心话。
“嗯……谢谢。”
_在我们走向柜台的那一瞬间,我发现他们俩的手已经悄悄地牵了起来。或许是失恋的人对一些小事都会特别敏感吧!尤其是幸福的事。
“你们?”我说。
“什么??”阿智还没有发现我目光投射的焦点。
“手……”我指了指。
“啊!被你发现罗!没办法,你们上次没去宝来,就让她有机会对我下手,我就……我就……反正到最后我只能委身于她了。”阿智开始吹嘘。
“什么咧!不知道是谁在宝来哭着跪着求我爱他。”静宜反击。
其实他们俩个会在一起,我并不意外,他们真是很登对的欢喜冤家,只是对现在的我,除了有唏嘘,也有点嫉妒。
走出了丹尼尔,我走在十全路上,车辆来来往往,来去匆匆,就好像我的爱情,不留一点机会让我去追赶。
再次相逢离开丹尼尔后,我直接回家。顺手开启冰箱的门,里面还是几罐未开的啤酒,我下意识地拿起来。
“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你自己。”阿智的话在耳边回荡。
我把手中的酒放回原来的地方,今天就好好地善待自己吧!
如果连自己都不爱,又怎么会有办法爱人。
隔天结束了课程,晚上我走进济世大楼地下二楼的鼓室。
从书包里拿出了我个人专用的鼓捶,不停地摆动我的手腕,起落的鼓捶在鼓面上敲打出不同的声音。
记得以前练鼓时,偶尔雅文会坐在鼓室里陪我,虽然她不是那么喜欢重金属,可是依然能够留在这里看着我挥舞着鼓捶,看着我把每一个单音组织成一段节拍。
“其实你不必这样陪我,明天牙形实验不是还要交一比一的牙齿吗?你赶快回去刻牙,不要每次都熬夜。”我说。
“没关系啦!难得我终于把积欠助教的所有repeat都清完了,而且都过罗!所以我今天晚上不必要熬夜啦!”
那你应该要好好感谢我。也不想想我那天晚上在旅客帮你大修你的作业,不然你刻的那几颗烂牙怎么能见人。“我嘲笑她。
“够罗!那我回家了。你居然敢因为我刻牙刻得烂而嫌弃我。”
她娇嗔。
“好啦!乖嘛!大不了你这次被repeat我再帮你刻。”
“你还说,别诅咒我,这次我可是刻得很努力呢!”她噘起嘴。
当时的话,就好像我手中晃动的鼓捶,不断地敲打我的心。明明就是你放弃了我,而不是因为你刻牙刻得烂,所以我放弃你。
“你不喜欢这种重金属吧!尤其是钹的声音你不是会觉得头痛吗?那你还要留下来吗?”我故意多敲几下钹。
“没办法,上错贼船嫁错郎,我也只有习惯罗!”
或许是这样的回忆捶打得太强烈,我觉得心好痛。房间里的温度因为我不断地动作而升高。脸颊慢慢凝结出几滴水滴,是汗水?还是泪水?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我慌张地擦了擦脸上的水滴。
“原来是你。”是热音社的学长启邦。
“嗯!因为明天没什么事,而且很久没练鼓了,今天就来玩玩。”
“喔!反正你们大一很闲嘛!”
“好说好说。”
“快九点半了,你那口子没来接你吗?”
或许现实就是那么残酷,当你想忘记一个人的时候,周道白的人却愈是要提醒你她的存在。
“她今天有事不来了。”我撤了个谎,毕竟失恋并不是值得宣扬的光采事。只是我知道,从今以后,雅文再也不会在这里出现。
“好吧!不打扰你了。不过十点就会关门,别忘了。”他叮口宁我。
“我知道。”
“那我先走罗!掰掰!”
“掰掰!”
启邦走后,我就开始收拾起我的东西,这样子充满回忆的气薹息,让我快要窒息。
洗完澡,我又开启我的电脑。无聊的夜晚,网路是个杀时间的好选择。
当我反覆切换几个视窗时,叮一声,讯息来了。
Angle:hilli!
这个id我好像似曾相识,只是我一时间想不起来。
TO Angle:你好。
Angle:前几天真是对不起……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女孩。
T0 Angle:没关系啦!反正还不是第一次。
我又撤了个谎。反正在网路上几乎说什么都可以,我不希望她感到什么不快。
Angle:是吗?
T0 Angle:嗯,就是这样,你不用介意。
Angle::)
我查寻了一下她的id,原来她的呢称是“我和你之间”。
Angle:你的名片档写得不错。
T0 Angle:我??会吗?
这倒是新鲜,第一次有人这样跟我说。
Angle:深深痴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