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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
“嘘——嘘——”
……
会场又爆发出一阵暴风雨般的掌声。
等听众静下来,欧阳修成接着讲道:“且说有一个青年,诸位注意,这个青年是男性,是我的同乡,其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的老板,money大大的有。
某年某月某日晚上,此君在网吧潇洒,漫游于天下网站,沉醉于虚拟世界,领略各国风情,与各色人物谈笑。突然发现一个代号叫白狐的女子,这个白狐真有点狐狸精的魅力,像一块大磁铁,一下把我的同乡吸引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他搜肠刮肚寻找词句向她献殷勤,一直聊到第二天早上8点。他们一夜无所不谈,冲动起的情欲像网吧的烟雾,愈来愈浓。我的这位痴心的同乡把五脏六腑向对方倒了个底朝天。于是他们就结成了网恋人。以后的日子,此君每天晚上从现实世界跑出来,一头扎进虚拟世界,去约会恋人。不到一周他们在现实世界中的某个酒吧相约。那女子除了腰肢粗些,臀部扁些,模样长得倒有几分姿色,1米65的个头,修长的腿,妩媚的眼,雪白的牙,飘逸的披肩发,随说不上是倾城倾国的美人儿,但也洋溢着一种荡心动魂的妖气。这两个男女一见钟情,当即海誓山门,接着见过男方父母,择日成亲。女方提出要car一辆,另加money10万,用来购买衣物,办理婚事。我的同乡欣然答应。
话说喜日已到,爆竹震天,亲朋满座,好不热闹。
咳!他高兴地太早了。……“
欧阳修成突然停了下来,一脸大智若愚地神情,一本正经地环视着听众。
“发生什么事?”
“往下讲啊!”
“说不定女的不干了!”
……
欧阳修成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接着讲道:“这对男女婚礼过后一周还没有圆房。什么叫圆房,用不着我说,大家都懂。为什么?你们想想!你们猜猜看?”
欧阳修成打住,等待回答。
“两个至少有一个有病。”一个女生大声说。
“我想他们感情不合。”另一个男生站来说。
欧阳修成笑着说:“你们都没猜对,那个新娘子原来是个男的,第七天夜里开车逃走了!当然他逃不脱公安的天罗地网。”
一阵哄笑声,又掀起了热烈的鼓掌声
欧阳修成说了两遍谢谢,走下了讲台。
此刻马俊“腰带式搂着焦娇:焦娇抱着巴儿狗也站在外面听。欧阳修成的
最后半句话仿佛爆炸一颗炸弹,把焦娇吓得脸色煞白,魂飞出壳,全身冰凉。她声音颤抖着说:“我们快走吧,谁信他胡说八道!”她拉起马俊的手赶快惶然离去。
“你的手为啥这么冰凉?冷了吧?”马俊关心地问,立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焦娇身上。
“谢谢!”焦娇有气无力地说。
会场又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只见一个女生走上讲台,黑亮的短发梳成马尾辫,身着白色连衣裙,看起来清纯得像一朵玉兰花。
“她是谁?这么美!”杨鹏后面的一个大胖子男生直着眼睛说。
“她就是她,还问什么?”大胖子臂弯上挽着的那个女生没好气地说。这是一对恋人,女的醋劲不小。
“她叫闻雯,英三2班的学习班长。”杨鹏说。
闻雯走到麦克风前,先用英语向大家问候:Goodevening,everyone!接着讲道:“我讲的题目是,苗苗的记忆。”
会场一片寂静。
“这年头,有一个游灵在人间徘徊,它以排山倒海之势,摇天动地之力,勾引着人们。不少人追逐它,恋爱它,迷信它,拜倒在它脚下,昏昏糊糊,失去了人性,变了形态,成了豺狼,化为恶魔。这个游灵是什么?我不说大家也知道。刚才欧阳修成的故事就是个例证。
“好啦,让我们书归正传。我们来说正题。苗苗是我的邻居,是我的小学同学,初中同学,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我们可能同岁,但不一定同月同日生。小时候听大人说,苗苗不是她妈妈生的,是花钱买的。我们成天在一起玩耍,逮蝴蝶,抓蚂蚁,跳皮筋,捉迷藏……我们玩得很快乐,很开心。这是我最美好的童年记忆。可是苗苗不像我们那样开心,她好像总有心事,常常突然停下来,一个人躲到一边默默地流眼泪。我问她为什么哭,她只是摇头。我觉得她好像个大人,有自己的事要想,有难言的痛苦。记得上小学时,有一次她很神秘地对我说,我想告诉你我的心事,你要永远为我保密。她伸出小拇指说拉钩。我和她拉了钩,认真地说:拉钩一百年为你保密。
“苗苗说,她原来名字叫菲菲。她记得他们家的房子很大很大,周围的房子都像天那么高。爸爸妈妈都上班。她有很多很多玩具——洋娃娃,小汽车、小狗、小熊、什么都有:还有个小花猫叫咪咪:有一个漂亮的保姆看护她。有一天,爸爸妈妈不在家,保姆把她带上汽车,然后又带上火车,然后……然后……她从此再没有见到爸爸妈妈……”
闻雯哽咽着,停了下来。
……
会场一片寂静,时间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冻结了,听众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彼此的呼吸声。
夏颖感到一阵惊愕,仿佛闻雯讲的故事中的菲菲就是他的亲生女儿,揪心般的痛苦袭上心头,整个心身都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
……出事的那天,他和妻子刘菲下午都有课。离开家时,他们像往常那样,
轻轻地吻了吻女儿荷花般柔嫩的脸蛋儿,说:“Bye…bye,菲菲。”
菲菲说:“Bye…bye爸爸,Bye…bye妈妈。”
此刻女儿那甜甜的童稚的声音又在他心灵深处响起……
……刘菲在西去的那天早上精神很好,眼睛很亮,像一个健康人,拉着夏颖的手神秘地说:“我昨夜梦见了我们的菲菲,她长得很高,很漂亮,上大三了,今年该考研了。”她眼里顿时注满了泪水。过了好长时间,她用祈求的目光望着夏颖,嚅动着苍白的嘴唇:“你一定要找到我们的菲菲!”
“你放心,我一定能找到我们的菲菲!”
……
眼泪模糊了夏颖的视线。他看不见台上讲故事的人,也听不见她下面讲的是什么。
徐静坐在第二排中间,她万万没有想到,闻雯讲的故事是她三年前发表在网上的那篇为寻找亲生父母探路的文章,她感到非常震惊,眼泪像泉水从眼睛里涌出,顺着脸颊往下淌,但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感情,没有哭出声音……
肖茗敏和李媛媛坐在徐静后面,几乎是同时呜呜地哭了起来,周围的同学受了她们的感染,都流起了眼泪,有的也哭出了声音,强烈地感染了整个会场,人们都动了感情,为故事里的主人翁菲菲的命运流泪
闻雯把麦克风放在讲桌上,噙着眼泪离开了讲台。
……
第二十四章
杨鹏和孙同离开宿舍后,苏平在床上躺了很长时间,一边翻杂志,一边琢磨如何去找于曼,该和她说些什么,怎么才能了解她的深层思想。苏平是个细心人,也善解人意,平时交往人,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很注意对方的感受。他待人接物恪守真诚和尊重。在他看来,人的心灵很脆弱,经不起丝毫粗言劣语的袭击。你一不小心,那怕是一句不得体的话,就会给别人带来不快,甚至伤别人的心。古人云:己所不欲莫施予人。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就得理解别人,尊重别人,同情别人。
“子不孝父之过”,是国人世代皆知的格言名句,通俗而深刻地揭示了一条永恒不变的育人规律。
苏平之所以有这种素质,实为从小受家庭教育使然。他的祖父和父母都是家道清贫,品格玉洁冰清的小学教师,非常崇尚孔孟学说,注重用国学精神教育后代。
苏平想:“不论于曼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能怪她,更不能恨她。如果她对我有什么想法,从此和我断绝了关系,我也不能责备她,自己也不应该苦恼。爱恋与失恋并存着,可以说是一对矛盾。上苍酿造的爱恋蜂蜜和失恋苦酒,几乎每个人都得品尝,不同的是对失恋的苦酒,有的人仅仅品尝滋味儿,有的人却过于贪杯,因此醉得一塌糊涂。但我不甘心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失恋,必须弄清原因。”
他自言自语地大声说:“我不愿意蒙在鼓里独饮失恋的苦酒。”他这样大声喊,是要让自己听见,刻骨铭心地记住。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仿佛没有听见自己喊的是什么,对此他感到非常吃惊。
他丢下杂志,从床上坐起来,轻轻活动了几下打着石膏的胳膊,觉得似乎不那么疼了,看来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和石膏套永别了。想到这里,他突然感到浑身一阵轻松,心里的郁闷好像残云遇到狂风似的,瞬间消遁殆尽。
他决定先上校医室,然后找去于曼。
接近中秋的夜晚,凉爽宜人的微风信步漫游,聆听草丛中秋虫凄婉的吟唱:深蓝色的天上,璀璨的群星欢聚游园,俯视欣赏人间丰硕的果实,赞美尘世凡人的文明。这种神秘而凡俗的况味儿令人心旷神怡,仿佛天地之间充溢着神圣的气氛,连泥土和石头也散发着醉心的异香。
热烈的掌声从第一阶梯教室不断飞出,带着欢乐、赞美、支持、理解及同情的心声在静静的夜空中回荡。
苏平来到校医室门口,只见门上挂着一个蓝色大锁头,里面黑咕隆咚,寂静无声。
他心里感到一阵无名的惆怅,仿佛发现了情人失约。他正要转身离去,背后响起了校医的甜润的嗓音:“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校医从衣兜掏出一串钥匙,打开门,随即拉开了灯,室内豁然亮了起来。
她40多岁,白净的脸庞,细长的眼睛,头发向后梳着,在脑后盘成一个纂,看上去十分干练:性格直爽,话语急促,给你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你没去参加故事会?”校医一边穿白大褂,一边问道。
“没有。”苏平在一条长凳子上坐下。
“太遗憾了!”
“开得成功吗?”
“非常动人,特别是一个女同学讲的故事——苗苗的记忆。太感人了,许多听众都流下了眼泪。”
听校医这么一说,苏平感到有点遗憾,后悔没去参加。
“于曼是你的女朋友吗?”校医突然问道。
苏平仿佛没有听见她的问话,不动声色地坐着,心想:“这校医也太无聊了,干么打听起别人的私事?”
见苏平对她的话没有反应,校医平静地说道:“今天下午于曼找过我。”
她停下来,直视苏平的眼睛,仿佛要探测他心底的秘密。
苏平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倏地红到耳根。
过了片刻她正色道:“你应当爱护她,对她要负责。爱情是严肃的事,不能不考虑后果,图一时的快活,给女方造成痛苦。如今的年轻人哪!真是的!”
校医摇摇头叹了气,语气充满了责备。
校医的话使苏平感到云山雾罩,莫名其妙,但他始终没有接她的话茬,只在心中琢磨着她的话语和神态,联系起杨鹏告诉他于曼还马俊的钱一事,朦朦胧胧地意识到于曼出了不寻常的事!
“你的胳膊怎么样?还觉得疼吗?”校医穿好白大褂,坐在了就诊桌后。
“噢,我觉得疼的不那么厉害了。”苏平激灵了一下,如梦初醒。
“过来我看看。”
苏平站起来走到校医跟前,把套在脖子上的绷带拿下来,然后将打石膏的胳
膊慢慢伸给她。
校医站起来,伸手握住苏平的胳膊,轻轻地上下左右晃了晃,问道:“疼吗?”
苏平摇摇头。
校医接着又稍微用力晃了晃,然后用手轻轻地拍了拍,问道:“感觉怎么样?”
“有点疼。”
“还没有完全长好。一般说,至少得一个半月才能把石膏拿掉。有多长时间了?”
“二十多天了。”
“你恢复得不错。别急,好好养着。”
“我还要继续吃药打针吗?”
“不能停。要不要开药?”
“我还有,不要了。谢谢!”
苏平谢过校医走出了校医室,在校园独自漫步,心里盘算着如何去找于曼。
月亮像个大写英文字母D,在鱼鳞般的灰白色云层中缓缓滑行:月华朦胧,夜风习习,草木摇曳,花香浓郁:几只秋虫在草丛里弹奏,断断续续,声音凄婉,突然停了下来,仿佛乐器断了弦,四周随即陷入一片寂静:一只不知名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鸣叫了两声,打破了寂静:接着几只秋虫像受到鼓舞似的又开始弹奏。
在这童话般的夜晚,你独自漫步在天地之间,全身心融入万物之中,得失名
誉皆忘,荣辱苦恼齐扔,自然会感受到生命和万物融为一体的和谐。
然而,苏平似乎没有觉察到自己置身于童话般的夜晚,也没有将身心融入万
物的感受。他的脑子里翻腾着刚才校医的话——“……爱护她,对她要负责……”这是多么敏感的话啊!
苏平不解地摇摇头,低声自语道:“我没有做过对她不负责的事呀,更没有伤害过她。校医是什么意思?怎么能这么说呢?一定是她听到了什么。”
20世纪年70代,中国紧闭着的大门打开了,吹进了新鲜空气,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吹进了一些洋人厌烦了的臭气,或多或少污染了空气。一些人在呼吸新鲜空气的同时,吸入了一些臭气,还有一些人专门找臭气呼吸,因此患了一种叫做“性自由”的疾病。一些热恋中的青年人彼此不负责,特别是男孩图一时痛快,给他的恋人带来极大的痛苦,造成无法治愈的创伤。据“新潮报”调查的结果表明,恋爱中的女大学生到毕业时,有将近70%失掉了贞节,但终成眷属的却寥廖无几。
苏平属于另类,在他看来真正地爱一个人,就要对她负责,像爱护自己的眼睛那样去爱她,爱护她的身体,珍重她的人格:如果你不是真正地爱她,只保持一般同学关系,不要去玩弄她的感情。否则是花花公子不道德的行为。
苏平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想自己的心事。一对对钩肩搭背搂脖抱腰的男女卿卿我我地从他身边走过。
苏平猛一抬头,发现一个女生独自向“劝学亭”方向走去,他借着月光立刻认出是于曼。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
于曼没有发现苏平,来到“劝学亭”,坐在石凳子上,静静地仰望夜空。
一颗流星不知从太空什么地方钻出来,划破了夜空,放出了璀璨的光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有人大声吟诵:
为了在太空遨游
不愿作永恒的星星
甘愿作一颗稍纵即逝的
流星
在生命的旅途中
放出的光芒
比群星更璀璨
虽然仅仅一瞬间
划破神秘的夜空
不留痕迹然而为孩子们
留下了美丽的梦
美丽的消亡
将思念的甜蜜
留给恋人
把回忆的美好
留给老人
苏平听得出这是孙同的声音。
就寝前,孙同常常在户外独自漫步吟诗。
于曼望着月亮在灰白色云层中移动,往事萦绕在脑际,像那颗流星似的在心
头迅速掠过。
那个她生命中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