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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熟悉的宿舍门,刘想不在,另两个室友胡学谦和李瑞斌正在各自的电脑前忙着联机玩射击对战。
韩端的电脑躺在一边的桌子上,是宿舍里四台机子中最烂的,就算他不在,也没人摆弄。
都是老兄弟了,韩端也不见外,走到李瑞斌的身后扶着椅子背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了声:“阿斌,水平下降地厉害,太臭了。”
李瑞斌从听到有人进门,头也没回,听到说话也不在意,同学之间胡闹惯了,用平时的腔调随口骂了句:“滚,别扫了爷爷的兴。”继续注目在显示屏上。
胡学谦听到声音不对,大脑袋连着身子一齐慢慢地转了过来,突然狂吼了一声:“鬼呀!!!”
拔腿就向宿舍门冲去。李瑞斌吃了一吓,回过头来。看到了韩端,他张着大嘴巴也说不出话来,匆匆步了胡学谦的后尘。
今天这些同学都是怎么了,韩端笑骂了句:“又是两个神经病。”就走到床前,收拾起几天未动的床铺。
过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响起,他以为又是那俩小子作怪,没好气地应了声:“滚进来!闹什么妖。”
门慢慢地推开了,半天没动静,韩端回过头,突然觉得万分尴尬,原来进来的并不只是那两个小子,还有其他宿舍的几个同学和班里的一帮女生,却都瞪眼看着他不吭气。
再往后看去,难怪大伙这么乖,辅导员也站在人群后呢!
辅导员积威犹存,韩端搓搓手,不知所措的笑了笑,撞枪口了,原来今天宿舍大检查。
李瑞斌和胡学谦凑了过来,近乎慢动作的伸手摸了摸韩端的胳膊,同声大叫起来:“有热气,是活的!”
一大帮人呼啦一声全围了过来,“嗷嗷”乱叫起来。
“韩端,你真的没事儿?”这是辅导员的声音。
“当然没事了,怎么了?”韩端不解地看着这帮奇怪的人,原来辅导员查宿舍的时候也能发出这么动听的声音。
就在这时,外面人声鼎沸,更多的人涌了过来。
门“砰”的一声被踢了开来,当先正是英勇神武的刘想同学。后面还跟着一群人,因为屋里太满,根本挤不进来。
这时,韩端发现了人群中有自己憔悴的父母,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用力推开人群走了过去:“爸、妈,怎么是你们?”
韩洪升和李婷已经说不出话来,刘想从后面猛地踹了他一脚:“死老端,老子还当你挂了呢!”
失踪数日的好友突然出现,刘想口不择言,这时人群的最后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刘想,怎么说话呢?”
刘想一个激灵,嚣张的气焰立刻没了,声音再熟悉不过,原来尊敬的宋院长大人亲临了这间宿舍。
这阵子难得一见的学校领导都会随时出现要校园的各处,“寻委会”由中大的校长亲自主持,规定只要一有韩端的消息,所有在家的人要马上赶回学校。
不及局势发生转变,宋院长要求一干人等赶紧到学院的会议室去。
从山里出来,韩端的脑子有缺氧的表现,没有搞清事情的严重性,没意识到一个学生仅仅几天不见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还一直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呢?身边出了什么变故?可是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出现?难道是因为自己吗?他觉得自己还是挺好的。
在进会议室前,刘想把自己的父母也介绍给韩端认识。而两家父母已经熟到不能再熟了。
所有的事情在心里一一闪过,经过运算整理,韩端终于开了窍,意识到自己这几天确实把学校里搞乱了套。
事情并不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说消失就消失,说出现就出现的。
韩端的生还,父母、包括校长、院长、主任、辅导员都太喜出望外,争着问他这几天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不知道该先回答谁的问话才是,他也不会笨到把遇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说出来,这种意外际遇哪能随便讲给别人,就是自己的父母也不合适。
有些东西是不能随便跟人分享的,无论带来的是苦恼,还是惊喜。
而且这一切太匪夷所思,本人都一下接受不了,何况是旁观者。迅速地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个听起来不太离谱的理由,虽然不能尽释众疑,但谁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解释。
无论怎样,韩洪生夫妇又见到了安然无恙的儿子,学院也因为失踪学生的回归,而免于了引发更严重的问题。
放松下来的院长很爽快,请韩端一家到院里的一家餐厅吃饭,因为李婷这几天都没能吃下多少东西。
刘想的父亲刘莱文财大气粗,提出要到外面找一家大饭店好好吃一顿。
他这么豪爽,自然有其原因。自从儿子跟韩端交上了朋友,真的发生了很多可喜的变化,比以前多了点上进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再加上儿子的游说,刘莱文这样表现也就不奇怪了。
满桌的佳肴美味,韩端大为痛心,早知道等着自己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何必要一口气把四大碗面条喝的连汤也不剩呢。
院长也格外开恩,韩端今晚可以陪着父母住在学院的招待所里,让这一家子好好团聚,领导们也可以好好松一口气了。
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李婷好好的哭了一场。这几天里,她连一滴泪水都没有落过,因为所有心思已经跟着儿子去了,根本没时间哭。
韩洪生则好好地把儿子训斥了一顿,警告他以后不许再这样胡闹。
作为人子,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安慰父母,让他们宽心。
韩端考虑再三,没有把遇到的意外告诉父母,这些不是他们能理解的,换作任何人也不会相信。
但韩端知道,从今以后,自己的生活再也不可能象从前了。
(拙文目前仅由作者本人发于,有兴趣转载的网站文坛是否应该跟老雪打个招呼呢)
“凌零这孩子还一个人在医院里呢,不知道吃东西了没有?”李婷突然想了起来。
见到儿子喜出望外,居然把这个可怜的丫头都给忘了。
肖凌零——小姨妈的遗孤,这个小魔星,正是韩端心底里的痛。
第十二章 小妹促狭
高考如火如荼进行中,再度缅怀中。
“凌零―――?这死丫头怎么会来?”看看时间不早了,韩端催着妈妈跟他去医院。
大碗面在肚子里,再好吃的东西也只能看在眼里。早知道小妹来了,还生了病就不在饭桌上蘑菇了。
“这孩子,都多大人了,还死丫头、死丫头的,也不怕人家笑话。”李婷看看周围刘想一家若干人等,笑着说了一句。
只是这兄妹二人从小就胡闹惯了,加上心情好,她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肖凌零——就是小韩端四岁的表妹,也是妈妈经常提起的小姨妈的女儿,大概算得上他们家的第四口人,也是他最亲的人之一了。
小姨妈去世时,韩端多少懂点事了,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参加了小姨妈的葬礼。
肖凌零处在走路都不稳的年龄,在大家向小姨妈的遗体告别时,悄悄睡着了,就在韩端的怀里。
一个六、七岁的男孩要抱着个小不点,苦恼可想而知,何况还是个女孩,那时韩端就觉得这个小姑娘将来是个麻烦,才那么小就会给人添乱了。
妈妈经常诉说过去,韩端很小的时候,小姨妈最是喜欢他了,经常从东洲跑来看他,背着他到处玩,还为他买过很多玩具。
可因为小姨住在大城市里,韩端记事起正好就在这肖凌零的出生做前期和后期工作,见的机会就不多了,印象自然就淡了许多,对于她的辞世,也很难有太多的伤感。
印象比较深的,就是凌零醒来时哭着叫妈妈。后来的岁月,妈妈也会经常跟他提起小姨妈。而妈妈又从不提别的亲人,渐渐地,韩端的感觉里就有了一个很深的印象。
大概小姨去世几年之后,还不到学龄的肖凌零在韩端家的小镇住了一年多。她的爸爸肖天放是个生意人,那段时间正是生意最忙碌的时候。
从小缺了母爱,那时的肖凌零性格非常叛逆。肖天放没时间管她,又不放心由保姆来带,才交给了李婷给照看一段时间。
淘气的女孩儿比之男孩子还要过分,凌零刚来的那段时间,简直成了韩端的恶梦。
她胆子大的出奇,上天入地只要力所能及就无所不为,比韩端的那些调皮的伙伴尤有过之,堪称“恶作剧之母”。
自幼不喜嚣张的韩端对这个小表妹甘拜下风,避之唯恐不及。
凌零那时瘦得有些可怜,小脖子上顶着的脑袋个头也不大,精力却是旺盛地惊人,韩端从来都想不通,那么多的鬼点子她都放在什么地方?
后来年龄大了,学会回过头思考问题了,韩端才慢慢将之归咎为她从小丧母,缺乏母性的关心。
不管是什么花鸟鱼虫,没有肖凌零不敢玩的,经常会捉了个小毛虫之类的东西放到韩端的文具盒里。
甚至有那么一阵子,韩端一见了凌零就有种要绕行的冲动。
他最怕的就是蛇虫,可肖凌零偏偏就敢拿到手里玩。有一次韩端正在午睡,凌零就捉了一条小蛇偷偷塞进他的脖领子里。韩端一声尖叫,愣是吓得两天没敢沾床。
最可恨的是肖凌零在大人面前偏会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韩洪生、李婷夫妇都喜爱的不行,比对韩端还要好。
韩端不会打小报告,在心里接近“崩溃”时才跟妈妈提那么一句,但李婷表面不信,就算明知是真,对这可怜的女孩儿也狠不下心责备。
长此以往,父母面前从来都没有他告状的份,经常受了委屈,还要受到训斥。说妹妹小,要他多照顾。
每次搞了恶作剧,肖凌零都是一副得意非常的样子,那一阵子,韩端对她简直怕极了。
凌零曾借读在他上的小学里,妈妈要韩端好好照顾。这好,只要放了学,不管干什么,凌零都要跟在后面,以前的自由一点也无。
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是讨厌女孩子的时候,韩端却给弄的一点脾气也没有。导致的最直接后果,就是很多小伙伴都不跟他玩了,理由是韩端这家伙带了个“拖油瓶”。
也是从那时起,韩端对女孩子产生了一种恐惧心理。直到上了高中,见了女生还是尽量躲。大学里好了一些,跟女生正常交往没什么,但还是存有敬而远之的心理。
肖天放后来再婚了,自然就把凌零给接了回去。送走她之后,韩端偷偷跑到不远的镇上,用手头所有的积蓄买了两挂超级鞭炮放了,庆祝自己从此翻身做了“主人”。
凌零有时暑假时还会到小镇上住一阵子,慢慢有了些女孩子样,对韩端的纠缠稍稍少了些许,不再做那种把他吓到魂飞魄散的事情,可还是会想法子捉弄他到哭笑不得。
那时的韩端,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自己这个小表妹更可怕的事物了,如果有,那就是有两个以上。
从某种意义上讲,也不能不感谢她,若没有肖凌零,他的胆子说不定会更小,也不会明白“胆子是吓大的”这个绝世真理。
李婷并非什么都不知道,但总是开导儿子,哥哥要有哥哥样,男人要有男人样。说的多了,韩端知道这个小妹妹挺可怜,也不再怪她,能人一颗宽容心度之。
韩端上高中了,凌零学习也紧了,偶尔来一次也是短暂停留。
再后来自己上了大学,见面的机会少了,韩端倒经常会想起她,虽仍心有余悸。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少了这个淘气少女,生活中仿佛也少了刺激,没了激情。
韩端上了大学,见面更少了,兄妹之间的关系开始好转,肖凌零偶尔还会打电话给他,哥哥长哥哥短的,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还说以后上大学也要考哥哥上的中大。
“凌零怎么会自己在医院里?”边往医院里赶,韩端边回头问妈妈。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臭小子,听说你失踪了,凌零学都不要上了,拉着你姨父赶了来。你呀,多好的孩子,对你这个哥哥多好,你还总嫌她讨厌。”李婷不住的念叨着,显见对肖凌零喜爱至极。
“我哪有?”跟妈妈争执韩端总是气短,“肖叔叔还在医院吗?”
从肖天放再婚之后,韩端就不自觉地开始这样称呼他了。
“说有外商来谈生意,连夜急着回去了。凌零说什么也不肯跟着走,说一定要等在这儿等哥哥回来,这孩子,今年就要考大学了,还这么任性。”李婷一旦知道儿子没事,就开始从家长的角度怪起小妮子,忘了自己先前压根就没这么想过,只盼她能在身边说句话。
肖凌零来了之后陪着李婷哭,什么东西也吃不下,结果在爸爸走后的第二天就病倒了,只好送到医院打点滴。
学校临时通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人都赶了回来,只剩留了她一个在医院里。
赶到医院,不待妈妈开口,韩端抢先一步进了急诊输液室。
肖凌零百无聊赖的躺在病床上,心里想着好长时间未见面的哥哥,坚信哥哥一定会回来。她一双眼睛时而闭上,时而四下里看看旁边同样在输液的人。
突然,输液室的门响了,丫头的眼睛瞪大了,肖凌零不信地使劲揉着一双大眼,猛地跳下床,赤脚站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韩端也看见了她。这丫头的肉也不知道长什么地方去了,或许这几天这自己担心更消瘦了——单薄的小身躯罩在一件挺宽大的T恤里,显得空荡荡的。
清丽的小脸更见瘦削,颧骨明显凸起,那双大大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陷。一头短发也因为卧床而显得凌乱,早没了往昔的神采。
这几天连累了小丫头,学了几年医的韩端明白这是脱水的迹象,不由大为心痛:“凌零,快躺下,怎么这样就起来了。”
肖凌零恍若未闻,回手一把,就将腕上的输液器扯了下来。仍旧只着袜子,张开双手就向韩端扑了过来。
小小的身子一下子就到了韩端的怀里,脸伏到他的肩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看凌零!”
妈妈他们还在后面呢,韩端尴尬无比地抱住了肖凌零,用手抚弄着她的乱发,这么多年来,兄妹间都不曾这么亲密接触过呢。
肖凌零虽然身子比较瘦小,终究是个发育正常的少女。微微鼓起的前胸挤到怀里,细软的腰肢触在手中,给他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好像这也是他抱过的第一个女孩子吧。
肩膀瞬间就湿了,低头一看,两行长长的泪水手顺着凌零瘦长的小脸上流了下来,还有一个大大的泡泡从鼻子里冒出来。
若在平时,肯定要好好的笑话她一顿。现在的韩端却放开不是,用力也不是,弱不禁风的妹妹一个不慎就会摔倒,他不由恼怒自己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好在李婷适时地推门进来了:“凌零,这是干什么,还不快回去躺下!”
“哎呀”,她又大声惊叫了起来。
韩端趁此机会放开肖凌零,柔声道:“凌零乖,快到床上躺下。”这一刻,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