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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当时的那次见面里,赵志刚却什么都没有对我提。只是含混地带过了一切,最终,他很诚挚地盯着我的眼睛说:“徐琴是个聪明人,但是,我最对不起的还是卫婕。”
现在想来,那也许算是赵志刚的道歉吧。但是在当时,不知是因为已经和卫婕分手,还是因为害怕赵志刚那双精芒闪耀的眼睛,我竟对他没有一点恨意。
随后的几个月里,我北上实习,然后失败,然后南下。在这期间,赵志刚彻底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徐琴告诉我说,他是在当年一个款姐相好的帮助下出了国。
在我去广州前,武汉的某个舞厅门口又发生了一起案子。一个姓李的秃头的老板搂着小姐从舞厅里出来,打着车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被边上冒出的一个汉子从车里揪出来。汉子把秃头拖到在地,然后掏出一只六4手枪,对这秃头的膝盖细心地打完了一个弹夹,枪打得不紧不慢,一直到他离开,周围的人没有一个吭声的。这个案件好像一直没能侦破,受害人秃子老板的膝盖骨被打得粉碎,终身不能下床。
这个案子,我一直不能确定是否和赵志刚有关,甚至连这个受害人是不是我知道的李秃子都不能确定。“生活啊,你只需知道概况,不能深究细节,把一切都看清楚了,活着也挺没劲的”,我到了南方之后,一个同事这样告诉我。
第25节 爱情拼图
几天后我和卫婕又去了一次江汉路取拼图,取完拼图,回去打开才发现照片真的很完美,两人贴得很近一脸幸福,卫婕催我来拼,这是那种5000片的,据说拼好要一个月时间。我有些无可奈何的拼起来,卫婕倒是象个孩子一样兴致勃勃。
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徐琴打开的,有些慌乱,赶忙挂掉。卫婕问我是谁,我说是个很讨厌的老乡。徐琴又打了一次,我犹豫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表情跟卫婕说我出去接个电话,还加了一堆这小子真无聊之类的,卫婕点点头,继续做她的拼图。
徐琴有些不满的问我怎么要挂掉电话,我说刚才在上课。她也没问什么,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我有点想你了,所以打个电话问问有没有空过来玩。我说,我有点事,不来行不行,她显得有些不满,我怕在电话里吵起来,就说好吧,明天吧,她说,我在教5楼下等你,不见不散。我还没来得及说别的,她就急匆匆把电话挂掉了,很是让人恼火。
背着卫婕去接这个电话让我觉得对不起她,结果卫婕跟我说话我也心不在焉,她显得有些失望,忽然问我,还记得我跟你讲的故事吗?我问是什么故事,她说,关于爱情有一个传说,把情人的画像做成拼图,如果能成功的拼好,那两人一辈子一定会不离不弃,永远不会跟别人走。我点头称是,然后又嘲笑她怎么相信这种小女生的把戏。但是我心里却翻腾起来。想起这个拼图的诅咒让我有些心虚,我趁卫婕不注意把一块拼图装进兜里,继续装起一副很合作的样子。
第二天,拼图才做了一小块,一方面是我的怠工,另一方面也是卫婕的确没有做拼图的天赋。中午卫婕开车来接我,在此之前我一直忐忑不安,生怕卫婕在楼下等的时候撞见了,表姐表妹的把戏已经跟她在一起玩过一次了,两人这么久,我的那点花花肠子她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如果真的撞上了,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徐琴很抱歉的告诉我,她来晚了。我说不要紧,心里一面在奇怪今天卫婕为什么没来接我,一面在庆幸没有发生撞车的事故。一路上徐琴的话似乎很多,又问我考试怎么样,都过了吗,一下又问我未名湖怎么变脏了。我忽然问她几天不见怎么变得罗嗦了。她笑笑说大概很久没来学校了,感叹一下而已。
徐琴家里还是老样子,她问我这里习惯不习惯,我说还好,怎么忽然要问这个问题。她开始感叹这里一个人住的空荡荡的,我心里一凛,然后装做无所谓的样子说,为什么不结婚呢。她笑了,说不要问这个问题好不好。
我倒是忽然想追根问底,我原来问你的两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她问是什么,我又重复了一遍:第一,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第二,你到底有多少个象我这样的表弟。当时我问的很严肃,或者说几乎是在质问。这个问题前面问过,被她打哈哈混过去了,大概是因为这个疑惑在心中藏得太久,我终于还是决定要刨根问底,尽管第二个问题她一直没给我答案,但是我还是在第一个答案里,找到了她过去的一切。
她没有显出什么异常,还是象以往一样过来劝我,然后开始亲吻我的脖子,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推开她。我几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会和一个我不了解的人做爱。”
她被我这样的举动惊呆了,不解的望着我,然后拉着我的手准备说些什么,我默默地拿起她的手,放在一边,自己起身走开,靠着墙边站住了。她兀自坐下,在茶几上用双手托着额头,我面无表情看着她,也没想去劝。
过了一会她抬起头说,好多事情回忆起来真的好难受,但是你想听我就讲给你听吧。我这才坐下来听她讲故事。
徐琴有点无奈地看着我,说,除了郝方,我不再有过男朋友。
我点点头,看她侧着头,没说话,表情有点哀伤,不知是编瞎话还是郝方给了她太多阴影。又过了一会,她才淡淡地接上:“他很能干,在大学里他没有用家里的钱,毕业的时候还攒了将近两万块,我们在一起以后,我完完全全的依赖着他,因为我想做的事情,他却比我知道的更早。”
“他很会哄我开心,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过得一个公主。”徐琴望着窗外幸福的说。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心里却想到了苏琳,如果某一天,苏琳跟人像今天徐琴一样提起跟我在一起的日子,不知道她会不会感到幸福,事实证明,若干年后,她居然也和人同样的提起了我,用同样的比喻形容跟我在一起的日子,可惜那时,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我问她:“既然这么幸福,那他现在呢。”徐琴无奈的说已经分了。“后来他决定去南方,我要他带我去,他却拒绝了。”徐琴显得有些悲伤,眼睛里有些湿润了:“原来所有的事情他都顺着我,却惟独这件事他没有答应,直到他走了以后我才开始感觉到自己一无所有,在他去深圳的前一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叹了口气说:“现在都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的。”“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徐琴无助的摇摇头说:“他要结婚了。”说完抱住了我,我立刻感觉到背上被她的泪水打湿。
“别哭了,”我忽然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在这里,我不会让你再难过的。”她却又一次把我抱得更紧了:“你不要离开我,你走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点点头说,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吗。
其实此刻的我,并不象刚才看到的那样正人君子,一段时间与卫婕迫不得已的禁欲让我的欲望几乎燃烧到了极点,我一脸关切,嘴里说着安慰的话,心里却在想着如何扯开她的衣服,撕开她的胸罩,把她紧紧的压在沙发上,疯狂的发泄一番。
与此同时,另一个想撕破他胸罩的男人,正在医院里哼哼,他的家产将在未来半年内全部变卖,变得一无所有。
而在1999年,那个最后的激情之夜里,真正撕掉她胸罩的男人现在正在南方的那个城市里,准备着他快节奏的婚礼,不知道生活的压力之下他还有没有当初的喜悦和激情,不知道他在新婚之夜即将来临的时候,是否还记得当初的那晚,那晚的徐琴和他面对面裸身而坐,苍白的面色在长发的遮盖之下,仍然不能融进那黑夜。她抄起他的手,扣在胸前,绝望而无奈地看着他,他歪过头去,声音有些哽咽了,另一只手中的日记本轻轻滑落到地上。
自那夜后,徐琴不再留长发。
四年后,短发的徐琴象当初一样无助的倒在我的怀里,我翻开那个空白的本子,纸页已经开始发黄,几行落寞的钢笔字孤零零地伫立在其中,心里涌起一丝酸涩:
此种孤独不可言说
亲爱的
执此冰冷之手
让我们一起孤立无援
……
第26节 肖斯文
回家的时候,还是和卫婕一起做拼图,她做拼图的时候嘴里总是油盐酱醋罗嗦个不停,有时候说衣服不大满意,有时候又说今天的菜咸了,甚至还会抱怨怎么还不毕业。在我面前象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但是想到的确亏欠她很多,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憋着脾气听她唠叨,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着,尽管都一肚子意见,两人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居然一直没有吵起来。
那天我受不了他的唠叨,说去寝室找肖斯文,到学校门口却碰到了杨风,杨风一如在北京看到他时的那副德行,我本来想避开他,他却先发现了我,给我打招呼,我也不好意思回避,只有迎着头皮跟他说,对不起,上次在北京的时候太冲动了。他却一副很宽容的样子说没事,现在已经好了。
我奇怪的问他怎么没有跟苏琳在一起,他却笑了:“其实你都误会了,我跟苏琳是不可能的。”他的笑与肖斯文的不同,他似乎无论何时何地都是这样一副笑容,让人觉得呆板,却又不是那么讨厌。“我准备出国了。”他淡淡的说。我苦苦笑了一声,然后点点头,漫不经心的握了一下他的手说了一声“恭喜。”也没问他去哪个国家,什么时候走之类的。他回了一声,“谢谢”两人就此道别。
这次道别以后我就没有见过杨风了,据说在被留学中介骗了两万多块钱之后,没有出成国,最后还是留在了武汉,家里托关系把他弄到银行里谋了份工作。偶尔公派出国学习,足迹也算踏遍了大半个欧洲,多少补偿了一下当年没有出成国的遗憾。
回到寝室才发现只有老大一个人,我问他肖斯文呢,老大摇摇头说他跟张艳闹了别扭,现在去劝张艳了,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没有肖斯文和张艳的消息,就问老大怎么了,老大一脸无辜的说,这男女朋友之间的事情谁说得清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肖斯文最近一下性格变化这么大,不要说女孩子家了,我这做老大的都适应不了。我说那也是,不过还好,变来变去没变回禽兽,我又想起了禽兽肖斯文每每失恋后和我喝酒的情景,不禁哑然失笑。
跟老大继续闲聊一会,见肖斯文还没回来,看看表跟老大说得回去了。老大问我怎么这么早就回去。我也很无奈的说,这也没办法,回去晚了卫婕得唠叨。老大一脸同情的看着我,说你还是走吧,临走还感叹了一句,想不到爱情就已经成了男人的坟墓。
卫婕的唠叨也并不是彻底的坏事,至少对于她来说多少起了点正面的作用,我看着她那张嘴的面子,工作开始异常的卖力,拼图一时间进展神速,算起来已经拼得初具规模了,她那张幸福的笑脸在一大片不规则的拼图中绽放着,我那张半张表情复杂的脸也有了鼻子眼睛,她把墙上的画框挂上去,又取下来,一脸的陶醉,然后告诉我,说拼好了以后就这样一直挂到拍结婚照,我笑着说结婚照难道也要做成拼图吗。她就开始说我乌鸦嘴,然后忽然间感叹说拼图把人的样子都走了形之类的,把我的玩笑破坏得一塌糊涂。我很无趣的继续埋头做拼图,总算把我自己的两只眼睛彻底拼到了一起,正在这时肖斯文打电话过来了,约我和卫婕一起去吃饭。
肖斯文还是用他最近那种一贯的,半蕴不火的语气给我说的,让我觉得很是无趣。我问他怎么忽然想到请吃饭了,他说是为了祝贺他和张艳复合,顺便想想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所以就叫出来一起去腐败一下。我点点头,说那好吧,明天晚上小乐川门口见,不见不散了。
卫婕问我什么事,我说肖斯文请客的事情,卫婕淡淡的说她不想去,我问为什么,她却说你最好也少跟你这个朋友在一起,我总觉得他好危险。当时我和卫婕已经隐约听说了肖斯文老爸的事情,但是我不明白卫婕在几乎没有接触肖斯文的情况下会这么说。尽管后来事实证明了女人直觉的可靠,但还是显得异常徒劳,毕竟自己做事不能凭别人的直觉,就好象我不能一辈子和卫婕做一辈子拼图,也不能一辈子忍受小媳妇的脾气一样。
当时我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随口说你就别管这么多了,他总不会把我卖了吧。她说反正你小心点就是啦。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无力的说,你不喜欢他明天我就一个人去算了。卫婕也很适时的闭嘴,两人静静的做拼图,再没说一句话。
第二天在小乐川门口,老大,肖斯文还有张艳都早早的到了,我说不好意思迟到了,肖斯文却问我卫婕怎么没来,我说她去接她的同学了,先别管她,我们先去吃饭吧。小乐川的地板总是潮潮的,肖斯文差点摔了一交,却被张艳扶住,人声鼎沸的大厅里,四个人围着火锅,香料的气味在沸腾的汤水里开始弥漫。
这次老大先举杯,说大家好久没聚了,不要这么沉闷,肖斯文跟张艳交换了一下眼神,张艳说,你喝吧,今天大家高兴就好。肖斯文这才站起来一饮而尽。酒过三巡,大家话都多了起来。开始只是谈一些什么学校和实习之类的,后来扯着扯着就扯到了感情上。老大的脸已经红得象个萝卜了,撇开两张厚厚的双唇,大嘴巴老是关不住话,他忽然说,其实我觉得老四还是跟苏琳配一点,卫婕在外面口碑也不是太好,不是说太高傲就说说她不干净,谣言满天飞,再看苏琳,又单纯又漂亮,特别惹人怜爱,跟老四走在一起都看着舒服。
老大这话本来是得罪人的话,如果不喝酒说出来我八成要跟他吵。不过这次我喝了酒,反而不恼,说实话这话倒说得我有几分舒服,最近一段日子跟卫婕并不开心,时常想起苏琳,但是一想到那段猥亵的情节我就不敢再想了,真不知道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我又能跟她说点什么呢。
当然,老大说这番话,我也不适合发表任何意见,所以我只是点点头,举起杯子示意继续喝酒。张艳也陪我们喝了几杯,脸红扑扑的,象个初熟的苹果,而我和肖斯文是喝酒并不上脸的那种,所以张艳的苹果脸和老大的萝卜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老大还是不闭嘴,说杨风那小子肯定不是个好东西,不是他从中做梗,老四肯定早就跟苏琳在一起了。
张艳毕竟是小女生,听着这话觉得有些不舒服。很不高兴的说,其实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怕气氛紧张下来,示意大家都别说了,老大住嘴了,只是自己酌了一杯一口抽掉。
张艳却在这个时候拉开了话匣子,她说杨风跟苏琳真的没什么,杨风如果不出意外可能下半年就要出国去了,我问她去哪个国家,张艳说是去法国,她一脸幸福的说:“他真的好幸福,我一辈子都想去法国呢。”
我一脸揶揄的说,你知道吗,这个法念错了,不是念三声,是念四声。我搂着老大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说:“大林,我们去法——国吧。”我把第四声的法念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