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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人类呀,你到底该怎样的来生存呢,才不至于失去你作为人类时的最为起码的价值和意义呢,才不至于总是陷入于这种沉重的物质和虚伪的精神所构建的泥潭而无力自拔呢,你到底需要一种什么样的生存状态才算做是我们的一种最为真实的存在呢。
正在我陷入于无限遐思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停了下来,这才使得我返回到了现实的世界,透过驾驶窗前那扇透明的有机玻璃我看见,我们正停在一座大楼的大门前的停车场内。
“三十二块”,司机看着计价器并对我说道,语气还是那么的职业化,只有服务的态度,而没有作为人世的热情。
我将钱如数的付给了他,然后我们都无声的拉开车门走了下来,我去拉开了车的后门,将我的儿子请下了车来,司机则打开了后尾箱,将我们的箱子提了下来,当我从他的手里接过了我自己的箱子的时候,我还是很感激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他生硬的说完便走向了驾驶窗前,拉开了车门上了他自己的车。
我和我的儿子则转回了身来面对着我们眼前的这栋大楼,“永生现代宾馆”,几个楷体的大字已映入了我们的眼帘,这栋宾馆大概有十来层的高度,红色的墙面装饰,黄色的正楷字体,正如它的名称一样,具有着无限的生机与现代化的气息。
出租车在转了一个大弧度的弯之后向着街道外的马路驶去,而我则拖着我的行李箱,领着我的儿子向着宾馆的大门走去。
“欢迎光临永生现代”,站在大门两侧的迎宾很有礼貌的点着头弯着腰对我们说道,态度极其的热情和诚恳,她们给了我一个很美好的印象,说句实话,我当时的感觉和心情是真的很好,有着一种被抬高了的感觉,当然,我说的是那该死的地位。
年轻而又漂亮的迎宾将我们引到了前台,登记入住了,我们要了一间双人房,从我们走进大门起直到我们已进入了这家宾馆的房间时,在这一过程之中我们都受到了种极其周到的服务,就在那位极为可爱的服务员退出我们房门的时候,她还很有礼貌的对我们说,如果我们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尽可以找她。
我向她道了谢,之后她才转身离去。
我看了看手表,才十点半钟,离午饭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我想我们还可以洗个澡,再去吃点东西,然后下午再好好的睡个觉,以弥补这一路的车马劳顿,晚上再翻翻深圳的旅游地图,好好的计划一下这一趟的寻找之计。
似乎一切都能够很好的符合着我的计划,晚上,我坐在床头翻阅着深圳市的旅游地图,反反复复的记住了这整座城市的分布结构,而我的儿子则坐在一旁看着自己所喜爱的漫画书,他并没有打扰我。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既然是找人,那么我首先想到的便是媒体了,先是报纸,后是电台,最好还有电视台,这样的话就犹如我在这整座的城市中都布下了一张大网,我想总会有网住我妻子的希望。
第二天我就带着我的儿子来到了移动大厅,为前不久我刚买下的那台手机办理了一张充值卡,为的是方便与外界的联络,之后我们便打了辆车来到了深圳市的日报社,当我向报社方面的负责人说明了我的来意之后,他们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把此当作了一项业务,总之他们说他们很乐意帮忙,不过他们说为我登寻人启事需要点手续费,在问过之后数目也不算大,于是我就欣然地答应了下来,我给他们写下了我妻子的一些特征和信息,并留下了她的两张一寸照片,以及我的电话号码,和我的名字。
之后,我就跟他们一一的握手道别,随后便走出了这家报社的大门。
后来,我们还去了青年报社,中午在一家路边餐馆吃了顿午餐之后,下午我还领着我的儿子造访了另外的两家报社,并希望借此能够布下一丝的希望之网。
当夜晚来临的时候,我们便迈着疲惫的步伐早早的回来了,并早早的休息了,以准备迎接着那第二天即将到来的又一日的辛劳。
第二天,我带着我的儿子跑了几家电台,给他们留下了同样的信息,几乎同样的费用,和那同样的联系方式,并期待着他们能够有着同样的希望。
当晚,我们又好好的休息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的旭日高升,我们才起了身,看着我那个有些懒洋洋的儿子,我心中竟有了种想要好好的带他出去玩上一阵的想法,我想,反正报社和电台都已经联系好了,何不趁现在在等待消息的日子里带我的儿子好好地去了解一下深圳这座美丽的城市呢。
“小东,爸爸带你好好的玩上两天怎么样”,我对我的儿子说道。
“真的,爸爸”,很显然,我的儿子高兴极了。
既然说到了当然就得做到,于是就在接下来的这几天里,我便带着我的儿子去了世界之窗,去了海底世界,去了民俗文化村,还去了海滨看海,逛了公园,逛游乐园,动物园,几乎能够吸引我和我儿子的地方我们都去了,这几天下来我们玩得很开心,是这段时日以来我们难得的快乐,我们如此的放松,就好像寻找我妻子的事情并不存在着什么很大的困难一样。
这座城市确实与众不同,真的很难想象,它在短短的二十年时间里,就由一个破落的小镇一跃而成为了一个有着国际化大都市气派的现代化城市,并由数万人的小镇成就为了数百万人口的大都市,这就是深圳的速度,经济造就了庞大物质世界的最好明证。
不过,这对于整个人类的利益来说还是很可取的,虽然为了物质的经济迫使得人类喘不过气来,但总比那种贫瘠的经济带给人类的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压抑要来的实际些吧,我想也只有在解决了人类实际的物质问题之后,才有足够的基础去触及人类精神领域的存在问题吧。
就象这座令人耳目一新的城市,使我对于这个世界有了种全新的认识一样,在物质超越了人类自身之后,人类才会迫切的需要一种能够超越物质的精神,这样人类就能够达到某种和谐,某种生命与物质的和谐。
很高兴,我又有了一个全新的开始,虽然在离期望之间还需付出一定的努力,但我毕竟已经平衡了我的生命与这个物质世界之间的联结,我不再为此而苦恼了,似乎我的心胸倒把这整个的物质世界所包容了,我想我的生命应是从属于这整个宇宙的。
我和它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这使我们形如一体。
《二》
不幸的是,在经过了几天的轻松等待之后,我并未接到过一个电话,也就是说,关于我妻子的下落问题仍然是个渺茫的未知数,而且是变得愈加相当的沉重了起来。
我不禁为之哑然了,怎么在一个拥有着数百万人口的诺大城市里,竟然会没有一个人去留意一个无助者的痛苦和求助呢。
这使我再次的感觉到,人类是不太确定的,而且是不能够太确信的。
我开始有些紧张了起来,本以为会很轻松的事情没想到在如此残酷的现实面前竟会显得是如此的严重了起来,我有些坐立不安,没有了游玩的愉悦心情,也没有了稳操胜券般的丝毫把握,面对于此情此境,我已经丧失了足够的自信心。
于是第二天,我就怀带着急迫的心情,领着我的儿子来到了我们首先去的那家日报社的大门前,可是我们来得太早了,据那位看门人所说,还没到上班的时间,所以,我们就在门外等待着,并不时地看着表中的时刻,内心里却在焦急万分。
在我认为自己等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还是那位好心的看门人向我们打了声招呼,他对我们说我们可以进去了,于是我便向他道了谢,之后便迫不及待的领着我的儿子走进了这家报社的大楼。
我找到了他们业务部的有关负责人,并向他们问起了是否有我妻子的音讯时,他们却回答我说,我妻子的寻人启事才刚登上几天,按一般的情况来说是不会有这么快的,他们还安慰我说,叫我耐心的再等待一段时间,他们还说我妻子的寻人启事将在他们的报纸上连续刊登半个月之久,最后他们让我放心,一定会有我妻子的消息的。
面对着这种委婉的安慰话,我不竟默然了,我忽然之间便感觉到我与这个世界之间竟存在着某种阻隔,某种无法逾越的阻隔,可当你正要看清楚他时,他却很巧妙的伪装于无形了。
我很失望的领着我的儿子走出了这家报社的大门,走入了行人匆匆的路人街道,这个世界的节奏很快,而唯独只有我和我儿子的心情是如此的迟缓与凝重。
虽然如此,我仍然对于媒体没有放弃必要的信心,我的心仍然在依赖着他们,依赖着他们的那种潜在的无形的传播力量,或许我除了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之外,已别无他法了,似乎我自己已太渺小,太脆弱,太无力了。
在这种两难之境下,我仍然选择了我的这种牵强的依赖性,似乎我的脆弱也在刻意的逃避着这残酷的现实,而对于那些不太确定的人类却仍然抱着一种虚妄出来的幻想,总希望有一种能够超越出平常的非凡力量它能够给予自己莫大的帮助,并解决掉自己那无助而又脆弱的心境所无法去实现的一切。
所以,在明知道自己会毫无所收获的前提下,我还是领着我的儿子打着出租车去了另外的几家曾经委托过的报社,可结果却是我所预料之中的事情,而一无所获。
即便如此,我却依然摆脱不了自己的那种依赖性格,总是对于不太可能的事情抱着某种可能性的幻想,脆弱和无助以及这个世界的无形之墙已使我迷失了自己的坚强,迷失了我自己的独立性格,我有时会想,我这是怎么了,面对于这种境况,我竟想不出一个应对之策来呢。
第二天,我们仍然是怀带着自己的失望与疲劳的身心踏上了求助之旅,总希望能够在无望的海洋中漫步出一丝的希望来,用以安抚自己那颗已脆弱了的无望之心。
我们去了电台,去了电视台,也去了公安局,去了一些街道委员会,可结果却仍然是一无所获,所得到的都只是一些似有若无的带着同情般的安慰,往往在我和我的儿子带着满身心的疲劳回到宾馆客房的时候,我的心已经感到了某种必然的绝望。
该怎么办呢,在一个有着数百万人口的大城市里,要找出我妻子的下落,这无异于是大海捞针,我沉思了,在拉开了窗帘的窗口前,我吸着手中的香烟,望着窗外那些高高低低的,起起落落的由物质所堆砌起来的都市景观,对于自己那未知的命运,我无可奈何了。
我想,当我的儿子看着我时,看着他自己父亲那颓丧般的背影时,他会怎么样的来评估自己的父亲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呢,而我又该怎么样的去面对他的那双稚嫩的眼睛中所折射出来的带着疑虑的目光呢。
不,我不能就这样的溃散下去,我要积聚起自己生命中的能量来,唤醒起那些曾沉睡于虚幻和依赖背后的坚强来,我要依赖我自己,依赖我重生之后的勇气,哪怕这次深圳之行成为了我又一次的无望之行,我也要做这最后一次的挣扎与抗争,我要掐住命运的咽喉,与他进行最后一次的较量,我知道,这也许就是我这一生唯有的一次机会了。
我转回了身来,看向了我的儿子,他正坐在床沿以疲倦和毫无生气的眼神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无助和失望的神色,我看着他,来自于内心里的那种愧疚感油然而生,可就在这一刻,我却下定了一个决心,一个背水一战的决心,我要抛却我自己的依赖性以及那些所谓的虚妄的尊严,我要倚靠着我自己的力量和行动来换取我内心里的一份真实和平静,我要无愧于我的儿子,以及自己作为一个称职父亲时的尊严和责任,我就要在大海中捞针,哪怕这结果注定会是一个悲剧,我也无头可回。
我走向床头柜前,将手中的香烟掐灭在了烟灰缸中。
在我走向我儿子的同时,我对他说:“睡吧,小东”。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在我的脸上搜寻着什么值得增强自己心灵力量的东西,是的,他没有失望,因为从我的表情中已展露出了微笑,这微笑虽不是那么的自信,但却有着一种无法抵御的力量,直射着人类脆弱的心灵,使之能够得到必要的慰籍,这就是坚强的无形传递,一种重新开始的决定。
我抚摸着他的头,他会意地将他的脸靠近了我的胸膛,让他尽情的体味着一个父亲的无私而又博大的爱,
我的目光移向了窗外那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对于那明明暗暗之后所隐藏着的种种艰难与困苦,我已经能够以我博大的胸怀去容纳了,对于那即将来临的一切阻隔,我都有了种能够足以穿越他们的勇气。
而现在,我们所需要的,就是好好的休息,以迎接那即将来临的艰难处境。
第二天的白天,一个上午我们都泡在了一家电脑制作室内,在那名年轻打字员的帮助下,她为我排出了一张寻人启事的文档,还通过扫描仪将我妻子的彩色照片贴了上去,并进行了放大处理,与那些黑色字体组合在一起,便构成了我所需要的一份份白色的传单。
在文档的右下角还标注了我的联系方式,为的是方便某位好心的知情人能够及时地与我联系上,并附上了当面重谢的含糊语句。
可问题是,如果我选择逐份打印的话,按一块钱一张的标准,我实在是有些难以承受,所以我就选择了复印,即在打出了一张清晰的样稿之后,再反复的复印,如果是这样的话,按一毛钱一张的标准,我复出一千张也就在一百元左右,何乐而不为呢。
在全部复印完了之后,已时至正午,我和我的儿子都饿了,于是,我们便提着那包沉甸甸的印刷物就近找了家小餐馆,炒了两份快餐,草草的吃了一顿。
在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我们去购买了十来瓶胶水,然后回到了宾馆的房间,我拿出了深圳市区的地图,熟悉起就近的一些街道和地形来,并在内心里合计着自己夜晚的行动,很显然,我的儿子已经疲倦了,不知在什么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就这样的睡着了。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眠了之后,我却带着我的儿子穿进了一些比较偏僻而又冷静的街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感觉这么鬼鬼祟祟的,有些羞怯的做着到处张贴小布告的举动,哪怕是外界稍微的惊动,都足以令我惊慌失措,而紧张不已。
这一夜过得既短暂而又漫长,天还很早的时候就亮了起来,幸好的是我们所带出来的几百份启事都已经张贴完毕,当我带着疲劳和倦意的眼神有些感慨地看着我自己的杰作时,我在心里默默的祝福着自己,希望自己的辛劳和不屈的勇气能够给自己带来好运和收获,希望这会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我带着我的儿子在街道的摊位上胡乱的吃了顿早餐,然后打了辆车回到了宾馆的房间,我们倒头便睡,我们太疲劳了,也太困倦了,是的,疲劳和困倦已使得从未熬过夜的我们陷入了沉沉的梦乡,直至又一个黑天的来临。
就在这一天的夜里,我和我的儿子又出门了,不过这一次我们走得比较远,为了张贴掉我们带出来的这几百张启事,我们拐过了已不知道多少条的街道,幸好这即使是在秋季的南方,气候仍然是闷热的,不存在寒冷,但过了这一夜,才使得我真正的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疲劳,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了双腿的无力,全身的匮乏,浑身的酸痛,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地想倒在无人的路边好好的躺着休息一下。
是的,我的儿子和我是一个景象,他走路也松散无力,无精打采,疲倦的眼神中有些求助般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内心里在急切的期望着一个安逸舒适的慰籍,看着他的样子,再看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