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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雨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没见过像她妈这么单纯懦弱的,人家小三登堂入室吃香的喝辣的,她一个正室居然还能被扫地出门住在这样的破房子里,靠当清洁工度日……
要换做是她不要个巨额赡养费让男方倾家荡产,就不是她范雨瑶……
叹息地看了范玲一眼,老妈当初是有多没眼光,才会嫁给那样的男人?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通过考验(上)
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把范雨瑶从床上给闹了起来,你妹的,是谁一大早扰人清梦?本来就不牢的门眼看就要散架了,就算万般不愿也得乖乖起来开门。
她咬牙切齿地裹了一件羽绒服把门打开,站在自家门口的是一个块头很大的陌生男子,看那满脸横肉的狠样就知道是在道上混的。
“怎么着?是想杀人还是入室抢劫?”任谁被吵醒都不会心情好到哪里去,昨晚又熬到大半夜才睡的她更是一肚子火,就算是真惹恼了对方,她好歹也算是半个练家子,何况这里可是穆铁的地盘,外人根本不敢过来惹事。
“范小姐,对不起,昊哥让我请您过去一趟。”块头男也不着恼,恭敬地答话。
“这是请吗?这是要强拆我家房子吧?”范雨瑶没好气地说,可怜她家门板果真裂了一道缝。
“对不起。”块头男的态度好到让她发不出脾气。
“等我十分钟。”干脆利落地把门一关,梁昊的时间算得还真准,明天就要去注册开学,他老人家今天就召唤她了。
洗漱之后拉开门,正看到块头男手握成拳,显然又要砸门。
“十分钟,算得很准嘛,你是在门口掐着秒表计时是吧?”见他又要荼毒自家门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块头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还是恭敬地坐了个请的手势。
“干嘛带我到这种地方?”范雨瑶裹着极不起眼的黑色羽绒服,双手插在口袋里,小脸冻得通红。
天鸿大厦是南州的地标性建筑,顶楼的旋转餐厅能够俯瞰全市的景色,是情侣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光可鉴人的地面,黑色的水晶灯,后现代风格的油画,一切都让人感觉奢华高贵。
“这里不好吗?”梁昊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
“暴发户。”从唇瓣中迸出刻薄的三个字,让梁昊的动作为之一滞。
范雨瑶大喇喇地翻看着菜单,丝毫不在意梁昊郁闷的神色。
“你知道这里的装修花了多少钱吗?这里的设计师可是从法国回来的……”梁昊不甘心自己的心血被她鄙视,竟然不由自主地向她解释。
她的目光从菜单中移向他的脸,“你的产业?”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神色,他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用四处显而易见的赝品来冒充各种艺术风格的艺术品,殖民式的、维多利亚式的、都铎式的……每一个地方都想唤起人们对细节的注意……”
“这样不好吗?”梁昊十分不理解,虽然是赝品,却也是高级仿制的,可花了他不少银子啊。
“难道好吗?你这里是餐厅,一个纯粹只是吃东西的地方,你赤裸裸地用餐厅的装饰来显示它过分的骄傲,不得不让人怀疑你这里菜品的质量。”她毫不客气地说。
“呵呵,你从小生活在槐树弄,不会知道来这里的人不仅是来吃东西,而是享受生活,彰显自己品味的。”梁昊自负地说。
“嗯哼,暴发户们最热衷的游戏就是假装比自己社会等级更高的认识,比如设法让别人以为自己是品味细腻老练的真正上层人士。”范雨瑶耸耸肩,不准备继续和他争辩。
“你!”梁昊突然觉得和她说话是很考验自己忍耐力的事情。
“一客鱼子酱,再开一瓶香槟,有Beaumont-Sur-Vesle的吗?”
“啊?”服务生一脸呆滞,不知道她嘴里迸出的是哪国语言。
“算了,开一瓶你们这里最好的香槟吧。”看服务生的反应就知道这里没有她想要的香槟。
“你还真会点啊,一坐下来就挑贵的点。”梁昊戏谑地看着她,“你不知道未成年人不能喝酒的吗?”
“你不知道鱼子酱要配上香槟味道才好吗?强烈建议你在餐厅的菜品和搭配上下点功夫,还有服务生的水平,要是碰上懂行的,不就闹笑话了吗?”
“还有什么建议?”梁昊觉得自己对她越来越有兴趣。
“这些伪作都可以撤掉了,仿得再像人家也知道不可能是真的,真的在卢浮宫里藏着呢,”范雨瑶指着墙上那幅《蒙娜丽莎的微笑》,“还不如用这个钱去拍一些现当代画家的作品,倒有可能升值。”
“你的品位很好。”梁昊不觉得难堪,反而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她实在不像出身贫寒人家的女孩子。
无论是从气质还是品位上来看,她都远胜过他所遇到的人。
哪怕她衣着简朴,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息远远盖过那些用名牌堆砌出来的女人,这种独特就像是过去那些名门大户家庭出来的女子。
三代才能出一个贵族,就算现在的梁昊再有钱,他自小的家庭环境和所受的教育,都让他无法摆脱“暴发户”、“富二代”的称号,他们所缺少的正是范雨瑶身上才有的精神内核,而她正是因为这点才一直吸引着梁昊。
“如果这里的布置是你的品位,那我得老实承认,确实是比你好上一点。”范雨瑶瘪瘪嘴,“对了,赶紧查查你的账户吧,相信我还是值得这一顿的。”
“嗯哼,查过了,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人。”梁昊笑得很得意,“一百九十七万,一个月就能让我的资产翻一番,是挺可观的,这么算来,下个月就是四百万,下下个月是八百万……”
“醒醒吧你,”范雨瑶冷笑,“你不知道风险和回报一般都是成正比的吗?风险越高,回报越大,收益率比较稳定的差不多是15%,如果激进冒险地操作大概可以达30%-40%,而且这个月赚,并不代表着下个月也赚钱,我们看的是年收益率,你知道这一个月97%的收益率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去杀人放火了?”梁昊心情很好。
“意味着你在这一个月中随时有可能血本无归,负债累累。”为了这次机会,她采用了最冒险的投资方式,一百万做多,五百万做空,这个月除了休市以外她几乎天天熬夜,同时顾着手机和电脑,疯狂地操作。
“你不是只有一百万吗?哪里来的五百万做空?”梁昊有些困惑。
正文 第四十章 通过考验(中)
“你在英国是学什么的?”范雨瑶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社会学,怎么了?”梁昊虽然意外,却还是老实回答了。
“难怪,没碰过金融是吧?”
“是很少接触,”他必须承认,比起投机他更喜欢实业。
“做投机的人用各种手法操作各种金融工具,其中最喜欢用的就是杠杆,也就是利用信贷手段使自己的资本扩张,比如说你给我一百万,而我实际操作的可能是两百万,甚至是一千万,因为我可以做空,当然你可以称它为卖空,当我预期某个东西价格会下跌,在手里没有这个东西的时候,就向所有人借过来再卖出去,在将来某个时候再回补,赚取差价。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一只股票现在股价是每股100块钱,我可以去找券商借来把它卖了,等它跌到每股80元的时候再买回来还回去,这样我就赚到了20元的差价。”范雨瑶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向他解释。
“还可以这样空手套白狼?”梁昊顿时有了兴趣。
“当然在股票市场上的卖空太麻烦了,比如你向谁借?对方愿借给你吗?对方提出的利息有多高?你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借到手,又还回去,把做空程序走完?明显做空比做多繁琐多了,在我看来没什么利润可言,只有在支持裸卖空的外汇和期货市场上的卖空才是名副其实的卖空,裸卖空根本不需要预先借入什么标的资产,只要在你的交易软件上直接点击‘卖空’按钮,程序会在一秒内成交,跟买多一样地便利、快捷,我就是这样做短线,一天内反反复复,逢高做空,逢低买多,你知道每天做了多少笔交易才攒到这九十七万?”范雨瑶觉得郁闷得要命,这样耗费精力的操作居然赚到的钱不是以亿为单位的,讲出去都要丢死人了。
“你的意思是根本就没有这五百万,等于是你以我的名义在期货市场借了五百万来买卖?要是卖空之后不跌反涨呢?”
“如果我做多的比做空的涨得多或者跌得少,那还好,如果做多的跌,做空的涨,那你就要背上一笔沉重的债务了。”范雨瑶淡淡地说。
胆子够大,梁昊的眼中闪过一丝激赏,这笔钱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而范雨瑶的实力却一直在给他惊喜。
“既然做空的利润这么大,你又有真本事,为什么不帮你母亲投资期货?”
“我当然愿意投资期货,可我妈胆小,连股票的账户都想销掉,何况是风险更大的期货市场,再说投资也是有风险的,我不想把她的老本都搭上。”范雨瑶坦然说。
“对我的老本倒是很大方嘛。”梁昊抽了抽嘴角。
“如果你的老本就只有那么一百多万的话,你今天也不会请我在这里吃饭了。”范雨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梁先生,我通过你的考验了吗?”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你会通不过,”梁昊微笑,从查到她股票账户的每一笔交易记录开始,他就对她有着莫大的信心,相信她对金融市场的直觉,也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过,你叫我梁先生不觉得太见外了吗?我说过,你可以叫我昊。”
“我想我也说过,我们还没有熟到可以直呼对方名字的地步吧。”
“一回生,二回熟嘛。”梁昊笑了,显然他是一个固执的人,“我们第一次的合作就这么愉快,你还这么生分,真让我有点伤心,可以请教是之前哪里冒犯了你吗?”
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她的态度多少有些针锋相对的味道。
“怎么敢谈冒犯,梁先生你权势熏天,我和穆铁不就是两只蝼蚁,连棋子都算不上,说冒犯还真是高看我们了。”范雨瑶从不否认自己是个爱记仇的人,若不是她之后的表现入了梁昊的眼,恐怕这时候她和穆铁早已经被牺牲掉了。
多么骄傲而又小心眼的小东西!梁昊的笑容中竟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
“OK,上次是我错了,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消气?”梁昊举手求饶。
范雨瑶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男子竟然肯放下架子以如此和软的态度向她道歉,的确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何况她也并没有生气的立场。
“言重了,如果你觉得‘梁先生’太生分的话,你不介意的话,我就直呼你‘梁昊’了。”既然人家给了台阶她自然而然就下了,蹬鼻子上脸这种事她向来不耻,可是“昊”这个字太暧昧了,跟着宋颜他们叫他“老大”她的心理上也接受不了,要知道她的心理年龄比他还大呢。
梁昊没有反对,无论如何距离总算是拉近了一步。
看着服务生端上的鱼子酱,范雨瑶瞬时眼睛就亮了,她最爱的美食珍馐啊,当年吃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想吃就吃呗,现在才知道吃上一次鱼子酱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前世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挑剔难伺候的人,也不认为自己算是什么美食家,可重生之后竟然常常在午夜梦回时梦见鱼子酱、松露等等美酒佳肴,醒来时发现枕边流了一滩口水,有些美食吃上了瘾,就很难戒得掉了,就像范玲做的炸年糕一样百吃不厌。
“老天,怎么会用这种银汤匙?你不知道银汤匙会在鱼子酱上加上一层淡淡的金属味吗?”范雨瑶受不了地抚额叹道,梁昊这家餐厅的主厨真应该回去再培训一段时间。
“我是不知道,可问题是你怎么知道的?”梁昊不认为以她的家境能够经常吃到鱼子酱,甚至连汤匙的材质都要讲究。
面对梁昊探询的目光和怀疑的口气,她却一点都不心虚,毕竟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过离奇,就算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完全不必担心会被撞破。
“书上看的啊,你不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吗?”
“你不知道尽信书不如无书吗?”
“对我这种穷学生来说,只能从书中吸收养分了。”范雨瑶状似无奈地耸耸肩。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通过考验(下)
“书上也教你怎么投机?”梁昊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是啊,我悟性好呗,悟性差的人就算有个大师级的人物在身边手把手地教都学不会。”范雨瑶微笑回应,心里难免有些得意,东西在她的脑子里面,这笔最宝贵的财富就算她再落魄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夺去。
当顺滑的美味滑过舌尖,咬破鱼籽的那一瞬间,甚至有一种变态的高潮快感,她陶醉地闭了闭眼,可惜的是端上来的鱼子酱是最低级的Sevruga,口感上尝起来比较像特别精挑过的鱼子,风味特殊性不如Oscietra,当然比最顶级的Beluga更是差远了,搭配的香槟酸度也不够,她不无遗憾地摇摇头。
当然她不知道在南州大部分的酒店里鱼子酱并不是她所知道的真正鱼子酱,有的是用养殖的鲟鱼取卵制成的,有的则是加工过的鱼卵,或许也有鲜美的滋味,但是却出自鲑鱼、鳕鱼,或别的鱼类家族中某位怀孕的成员,供应正宗鱼子酱的饭店不超过三家,而这家旋转餐厅就是其中之一。
“为什么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有一种感觉,好像我真的是个暴发户似的。”梁昊看着她优雅的用餐仪态若有所思地说,她在品尝美食时的一举一动都极富观赏性,既不让人觉得做作,又虔诚得好像在举行某种仪式,那是一种对美食的尊重。
“挺有自知之明的。”范雨瑶向他举杯致意。
“真难想象一个出身槐树弄的小姑娘有这样的自信。”梁昊漫不经心,却语带嘲讽地说。
“衡量一个人不可能只根据金钱,比金钱更重要的还有风范、品味和认知水平。”范雨瑶不以为意,她从来不认为金钱、权势和地位就代表着一切,这也是哪怕她如今穷成这样也不会在梁昊面前感到自惭形秽的原因。
“这一点我认同,可我也听过这样一个说法,每个人从她童年时代所学到的风范和传统终其一生都很难改变,我可不可以把你良好的品味归功于你的父亲?”梁昊的眼里闪过一丝恶意,也许是她的自信让他有种想要摧毁的冲动,存心不想让范雨瑶好过,据他所知范氏母女对钟文博可是有着深深的怨恨呐。
当然,父亲不仅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我人生的精神导师,范雨瑶正要毫不犹豫地点头冲口而出,突然想到这一世她的生身父亲应该是钟文博才对,那个抛妻弃女的恶心男人,眼底不由流露出一抹厌恶。
“你说钟文博?”本来就对这个人挺反感的,再和自己前世的父亲两相对比,更觉得他粗鄙不堪,一听梁昊把他们俩扯到一起,她就觉得十分不爽,范雨瑶也真够倒霉的,摊上这么个父亲,“他还没那个能力来影响我吧?在南州他连你们梁氏都不如,看他开发的那几个楼盘就知道他那城乡结合部的品味了。”
“哈哈哈,你也真够损的,何苦这样说自己的父亲?”
“我想你不会不知道他和我们母女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