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炎明咳喘着道:“朕……没有错!”
“你错了,爱一个人,本该是尊重他,爱护他,扶持他,成就他,而你,却只是把自己的欲望加诸于人!我要这天下做什么,你以为我真的稀罕么?”朱炎旭脸上竟泛起了一近乎羞涩的表情:我不过是为了小景,将他推上名垂千古的青史之册!“
朱炎明突地冒出一串怪笑:“好!好!你便去做你圣人,整日里守着他,看着他,一指也不敢碰。等那史官来了,且封你们个乱臣贼子的千古骂名!“
朱炎旭被他戳到痛处,惊怒已极,一把揪起了他的衣襟,忽听门外咚的一声轻响,他大惊失色,大步追过去,推开门一看,一人正晃悠悠的从台阶下爬了起来,一眼望见他,竟像见了妖怪似的,踉跄着退了十几步。
朱炎旭看得明白,心里惊怖欲绝:“小、小景……你怎么会在这里?”
走过去正想拉他,景鸾词吓得一直向后退去:“你……”
“我……”
“你……”
“你听我说……”
景鸾词几乎要哭了出来,又似像笑:“我……万万没有料到,你竟然是……”
“小景……”朱炎旭颤声道:“我做这些事,不过是为了你……”
“为了我?”景鸾词抽搐着笑道:“我景鸾词何德何能,竟也可效那祸国殃民的妲姬了,朱炎旭,你……”
朱炎旭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角,景鸾词奋力一挣,竟把长衫重重的撕裂开来,他惨笑一声:“好,这也好,从今日,你我割袍断义,只当我……从不认识那叫朱炎旭的人……”
他转身欲走,步子却迈不开,跌跌撞撞,一直到了墙下,朱炎旭见他神色绝决,又一向知道他的脾气,心知他这一去,从此就再见不到了,心里苦痛难挨,沉了声音道:“小景,你要走,要随得你,只是你知道我这个人,比不得皇兄,这江山我不稀罕,没有人在旁边唠叨,天下万民还不由着我作践,你一向以魏征自比,是去是留,你自己且看着办!”
景鸾词一手扶着墙,得了疟疾似的全身颤抖。
朱炎旭仰面大笑了一声:“报应!报应啊!”
***
朱炎明抱着那青蓝瓷瓶古怪的笑起来,屋子里晦暗不堪,幽幽的只见他凹陷一去的双腮和亮得出奇的眼,一阵秋风拂过,屋顶的珠丝随之荡漾回旋。朱炎明死死的盯着前方,仿佛听得人笑,那一片碧水秋潭,莫不就是江南?
江南,春风又绿,花团锦簇。酒楼之上隐隐听得清歌入云。那一行赶考的士子拍手笑道:“唱得好,唱得好,都说江南美女如云,绛唇姑娘真不负了此名!”
“美女如云?”殷雪衣站起身来,将扇子往手里一扣,轻轻的勾起了角落处一人的下巴,轻佻已极的笑道:“又怎比得严世兄色如春花啊?”
那人抬起了头,眸光如电,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
朱炎旭暗暗一笑:“果然担得起这色如春花四个字。”
那人见眸中含笑,越发阴狠的盯了他一眼。
傅晚灯走过去,辟手夺过了扇子,丢回殷雪衣怀里:“殷世兄这是什么话,严世兄与你我一般,都是堂堂男儿,怎用这等淫词来作践他。”
朱炎明暗笑:“却难得说得精妙呢。”
夜里睡得不踏实,起来看那一轮明月,月影下隐隐藏了一个人。朱炎明心中一动,披了衣服跟上他,却见他走到顶北端的一间客房门前,不慌不忙的铺了笔墨,伸手就在上面画了一只诺大的乌龟。
朱炎明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又不敢出声,憋得好不难受。
忽见傅晚灯急急忙忙的追了过来,一把拉住了那人道:“快别胡闹了,等人醒过来,还不要跟你拼命!”
那人被他拖着,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屋里人却已被他们闹醒了,出来一看,顿时勃然大怒:“哪个做的好事,有种的指名道姓的来骂,在背后弄鬼,却又算什么能耐?
朱炎明从墙后走出来,笑了笑道:“就是我做的好事,你又待怎样?”
殷雪衣暴怒,猛扑过去,一拳打向他面门。朱炎明伸手扣了他的腕子,三拳两脚就将他揍得爬不起来。
那人还没走远,偶尔回过头来,见他打的好生解气,忍不住灿然一笑。
自此万劫不复!
朱炎明哈哈狂笑,猛的摔破了瓷瓶,将骨灰一口一口塞进嘴里:“严小周!严小周!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
明德统七年。废帝朱炎明驾崩。同年十二月,朱炎旭登基,改年号天昌。天昌帝一生荒淫无度,每每在朝堂之上好突发奇想,幸有明相景鸾词辅佐,终于成就大明太平盛世。然而史官笔下无情,终不免斥他以一身侍二主,夺权篡位,不忠不义,其心可诛!细品其滋味,未免令人掩卷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