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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抓起一套运动服,仓皇地逃离了卧房。
一天之计在于晨,这座城市在人们晨练的脚步声中慢慢苏醒。
心事重重的康猛缓慢地在塑胶跑道上移动,“这个疯丫头,我明明已经锁好房门了,她是怎么…不行,得回家把她弄起来,这要是让宋婷知道,我跳进黄河也…”想到此,他飞也似的往家狂奔,早早地结束了每日一例的万米征途。
“快起来!快点…”康猛隔着被推着宋姝,“快…乖噢,让你姐发现喽,可就糟啦,快,快,只要你现在下床,你要啥东西,我都给你买!”
“真的!”宋姝闭着眼睛说道:“你说话可得算数!”
“当然!只要你现在起来下床!”
“呵呵,好!我现在就下床!”宋姝果然蹦到地上,男性的睡衣穿在她身上象个半大袍子一般,刚好把该遮住的都遮住了,“嘻嘻,胆小鬼哥哥,你怕什么呀,我姐睡的跟死猪似的,每天早晨都得我妈叫醒她,嘻嘻…”
“你别废话啰,赶紧跟我出来…”说着,康猛率先走出这是非之地。
宋姝扭扭搭搭地下了楼,来到饭厅,看到桌面上摆着几碗热腾腾的小米粥,“哈哈,我说嘛,你怎么不在床上啦,原来去买早餐啦,可是…我不爱吃这种粥耶,为啥不给我买碗皮蛋瘦肉粥呢!”她边说边无精打采地用勺子上下鼓弄着面前的粥碗。
“知道了,下次一定给你买。”康猛看着宋姝精致而又可爱的小脸儿,“哎,你是怎么进入我房间的?”
“呵呵,我是刑警的女儿耶…”说着,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两段金属发卡,在康猛的眼前晃了晃,“这种小儿科!我在小学时就已经炉火纯青啦!”
“噢!这可真是门儿手艺…”康猛这时才发觉,宋姝身上挂的那些女性胸衣还没有摘下来,“快点把哪些…弄下来,你带这么多零碎到我房间去干吗?”
“嘻嘻,本来嘛,想去嘲笑你一番…”宋姝终于把手上的勺子放进粥碗里,蛾眉一挑,嘻嘻笑道:“后来看你睡的哪么香,就陪你睡了一小觉!特受感动吧?”
“感你个头!差点没把我吓死,嘿嘿…”康猛嘿嘿笑道:“哎,跟你商量个事儿,能不能把你哪撬门别锁的绝活儿传授给我?”
“那可不行!呵呵,除非…”宋姝巧笑嫣然的敲着竹杠。
“不就是条件吗!”康猛一拍胸脯,“我可是越有艰险越向前的主儿!只要你不贪慕外太空臭氧层之上的玩意,其余的,我头拱地都要帮你办成!”
“好!我康猛哥哥就是爽!”宋姝哈哈一笑,翘起拇指,“成交!”
这门手艺,康猛学的还真挺快,半个小时的工夫,储藏间的门锁已经让他弄得游刃有余,意犹未尽之际看了一下手表,“坏啦!快七点半啦!小姝,赶紧去叫你姐起来,她上班要迟到啦!”
“我已经起来了!”宋婷已经梳洗完毕,从楼上下来,“咦,你们俩这么在干吗?”
“噢…”康猛不落痕迹地将发卡攥在手中,“我们…没干啥…哎,小姝说你每天早晨得需要你妈妈叫醒的…”
宋婷闻言瞪了妹妹一眼,面色稍红,期期艾艾地说道:“我…我把手机定时了。”
“噢…”康猛心虚地追问了一句,“闹钟定…定在几点?”
宋婷莫名其妙地看着康猛,没有搭言,摇摇头走向餐桌。
宋姝在康猛身后捂着嘴,强忍住笑,轻轻踢了康猛膝盖弯一脚。
康猛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V”字。
第三章 宋氏三姐妹(下)
康猛走进金融大厦的电梯,按下了十八楼的按键,他所在的期货经纪公司在十八层上,尽管现在网上交易已经极其普遍,但他还是钟情于经纪公司的交易室。
电梯中只有他和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康猛知道她是位于七楼一个券商营业部的工作人员,礼貌性地向她点头示意后,心里想着早晨发生的事,宋姝不但没回家,还拐弯抹角地骗去了康猛家大门密码锁上的密码。
“这丫头可忒鬼了…”
“叮”的一声,电梯在五楼停下,上来一位二十四五岁,脸庞白净,一头波浪般的长发,身穿蓝色套裙,怀抱一个文件夹的白领女性。
“您是在长江期货专户室的康先生吧?我认识你们交易室的蒋枚。”白领女性热情地伸出手来,“我叫萧红,是平安保险的…”
“哦,您好!”康猛同萧红拉了拉手就没再言语。
等到那位股票大厅的女士出了电梯,萧红说道:“我正要去你们屋找蒋枚,刚好与你同路,你们做期货的可真神气,赚钱太容易啦,不像我们这么苦命,整天奔波…哎,康先生教我学学做期货吧!”
“呵呵,赚钱?萧小姐太会开玩笑了…”康猛笑着说道:“从咱们这座金融大厦赤条条走出去的人,呵呵,都是来自期货经纪公司的。”
“呵呵呵…我也知道期货的风险大,可现在干什么事没风险啊!”萧红对着电梯间反光的面板拢了拢头发,“连睡觉时都不好说有没有危险哦!”
康猛没搭腔,心中暗笑,“是啊,睡不好没准儿还中招呢…”
片刻,电梯在十八楼停下,二人先后出了电梯向1803号房间走去。
长江期货设在金融大厦的营业部并不是很大,但这里客户的资金量却占整个经纪公司客户资金的三分之一强,康猛的资金量在1803号房间内仅排在倒数第二。
这间一百五十多平方,装潢考究的营业室里,坐着六个亿万富翁。
一身高档服装,到处珠光宝翠,身材保持得还算可以、正偎在沙发里喝咖啡的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士,匪号称之邢二奶。她可不是那种被人保养起来的二奶,而是个货真价实的二奶,自豆蔻年华,二奶芳名就已蜚声全市的各所中学,一直保留到现在。她还可算是康猛的学姐呢,虽然年代相差久远,但毕竟是就读同一所中学。邢二奶原来是做仿古家具出口的,这几年同行逐渐增多,生意不太好做,春秋两季广交会按时参展,手里掐着大把的意向却迟迟不见洋鬼子们的订单,白搭了运费赚吆呼,把心伤得拔凉拔凉的,一气之下投奔了资本市场,玩起了虚拟经济。
夏奈尔品牌的代言人蒋枚,芳龄二十三四,出落得娇小玲珑貌美如花。她却是一个原装正版的二奶,蒋枚可不是那些秃头拄拐的台商港客所保养的小蜜,而是一个血统纯正欧洲阔少怀里的花姑娘。蒋枚做期货或者股票,完全抱着一种玩耍的心里,胜固欣然败亦可喜,主要是来此掏弄一些金融名词,能跟瑞士某家银行的少主有共同语言就够了。要说这位欧洲上流社会的纨绔子弟还真是有料,愣把一个在东南沿海街头游荡的夜莺,打造成一位举止优雅的名媛。
整天坐在围棋盘前,不是缠着康猛下棋就是自己独自打谱的是孙一海,四十多岁的年纪,微微有些发福,他是整间房资金量最大的一位,而且还是一个高手之中高手,康猛在他的身上受益良多,只是他为人低调不喜言辞,虽偶尔同康猛等人推杯把盏小饮清浊,但其家事也不为外人知,他是一年前来到这间营业部的。
还有两位仙踪难觅,因琐事缠身不经常露面。一位姓汤,是北方一带干鲜调料的批发大户,主要是在此做长线投资,多半以股票为主;还有一位姓刘,是个种田养殖大户,富裕程度早就威震八方,他是熙熙为套期保值而来,攘攘为瓜果梨桃而去。
孙一海看着康猛坐在电脑旁没有开机,呵呵一乐,“怎么?小康,今天还照旧歇着呀。”
“歇着!”康猛转过椅子,抓起几粒棋子在手中哗啦哗啦地颠弄着,“现在的行情都太小,再说,兄弟我已经超额再超额地完成了今年的指标,没必要再干火里取栗刀头舔血的事儿了。”
“呵呵,你到挺知足,来杀一盘…”孙一海用手指指棋盘。
康猛如言坐在孙一海的对面,蒋枚手牵萧红走了过来,“等等,你们等一会儿再下,猛子,我跟你学个好事儿…”
“啥好事?你哪位鬼佬来中国啦?”
“去你的!”蒋枚轻踢了康猛一脚,“挺大个小伙子没个正经样,哎,我跟你们讲,知不知道江北的曼陀罗夜总会?”
“知道,上次咱们不是还一起去玩过吗?”康猛抬脸看着蒋枚,“我说妹子,咱能不能坐下呀!我这脖子…”
“呵呵呵,我告诉你昨晚…”蒋枚边坐边眉飞色舞地说:“昨晚,我同几个小姐妹去曼陀罗玩,你猜怎么的,表演换人马啦!演员阵容相当壮观,中国的外国的都有…”
“表演的是什么内容?”萧红问道。
“脱衣舞哇!”
“人妖?”康猛追问。
“不是,一水儿的青春美少女!”
“我靠!”康猛呵呵笑个没完,“女的跳脱衣舞,还把你兴奋成这样!”
蒋枚面色一红,白了康猛一眼,“切,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这是给你透露个信息,好让你去长长见识。”
“算了吧…”康猛佯装正色地说道:“别拿哪资本主义的糟粕,来演变我这个社会主义的童子!”
“童…你还真敢说呀!”蒋枚神情暧昧地笑骂道:“就凭你,哼,也配!?”
“呵呵,你咋知道我不是?”康猛脸挂坏笑,“嘿嘿,你又没尝试过我…”
“啧啧,用得着亲口品尝嘛?”蒋枚俏丽的脸上也挂着邪邪的笑容,“验证的办法其实很多哟!”
“呵呵,什么办法?”
蒋枚用手指着康猛,“你说,你上情色论坛是不是从来不回帖,看完就跑,超级潜水员都不是童男!我还敢保证!你不爱看图片而喜欢看色情,对不对?”
蒋枚说完,大家一通暴笑,她说的这些都来自网上的好事之徒总结的如何鉴别处男。
众人笑了一会儿,萧红向康猛问道:“康先生,我想请教你个问题,期货风险太大,我想投资点股票,可是如何才能学会操作呢?”
“这问题有些不好回答。”康猛略加思索,说道:“首先,你得掌握点技术分析的基本知识,然后,心中要永远恪守做右侧交易,只要做一名执着的右侧交易者,那你离成功就不远了。”
“右侧交易?”萧红不解地问道。
蒋枚把萧红拉到一个电脑旁,“喏,他说的意思就是中国股市只能单向做多,因此无论买卖都要在电脑屏幕的右边,换句话讲吧,买在底部启动之后,卖当然也要卖在见顶之后喽,也就是放弃贪念,永远别想抄底或逃顶,其实,这些说起挺容易,操作时很难的!首先,你要分清何时是启动…我看呐,你买点基金算啦!”
萧红听得有些云山雾罩,“我还是没弄懂…”
“你不懂就对啦!”蒋枚又把萧红拉回来坐下,“股票市场上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都没弄懂,但这也不耽误他们挣钱啊!情况总在变化中,你刚弄懂这个,下一次市场就给你来哪个,呵呵,没法懂,反正存在就是合理,市场总是对的,大家不都在顺来逆受中煎熬吗?萧红,我劝你别趟这浑水,挣点钱不容易,亏了多可惜!”
“那你们…”
“呵呵,我们…”康猛接话道:“我们都没正式工作,又不想出力流汗,嘿嘿,不干这个干嘛去呀。”
“呵呵,康先生可真会逗人。”萧红呵呵笑着,踌躇半晌才说道:“那,那你们都买保险了吗?”
“我们这些人还用得着保险吗?”邢二奶的那边飘来不阴不阳的声音。
也确实如她所言,对于一群没有固定资产、又十分讲究管理和配置资金的亿万富翁,保险行业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远。
按惯例,1803房间的午餐是大家轮流坐庄,酒足饭饱后,这几人或倒或歪集体会见了周公。这一天根本没人看盘,也没有人回家,就是有这口瘾,回家睡觉总觉得没这里踏实和安逸。
临近收市,康猛被手机声唤醒,“喂,噢,宋婷啊,怎么…什么?前晚…我还是想不起来,我总觉得自己被劫持一事有些荒谬,昨晚你也看到啦,我的身手…唔…嗯…既然哪小子供认不讳你们就…嗨,何必还得要我的证词,我真的记不清…好,好,见面再说,嗯,拜拜。”
放下电话,康猛呵呵笑道:“这他妈该死的法律…”
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康猛一看号码,竟然是宋婷她爸的,“喂,宋哥,我刚放下你女儿的电话…对,还是前晚那件事…哦,去你家…几点…嗯,小姝还在我家吗?呵呵,我中午没回家,不知她的午餐…好好,我现在就回家接她…”
康猛又给于洋洋去了个电话,得知她已安全抵达,这才拿起包走出交易室。
宋姝嘻嘻哈哈哥哥长哥哥短的欢叫了一路。康猛到家时发现她还在呼呼大睡,看来昨天一夜她都没怎么消停。
康猛这是第二次来到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宋远庭的家,他们的关系相当的不错,可以说是莫逆之交,由于私下里的勾当太深,为了避嫌康猛已经有两三年没有踏入宋家的门槛,平时会面多在酒楼饭肆,抑或是声色犬马之地,要不然就是宋远庭的别处住所。因此康猛从来没有见过宋家姐妹,只是双方在闲聊时知道宋远庭有三个女儿。
宋远庭和妻子王玉芬,把康猛迎进了客厅,“猛子,你嫂子这阵子可是总在念叨你呀…”
康猛笑着对正在端茶倒水忙活的王玉芬说道:“呵呵,嫂子,一个来月不见,你可是越来越年轻啦,现在看你,也就三十郎当岁儿吧,这风韵,啧啧…”
“去你的,死猛子,见面就拿我开涮…”保养不错的王玉芬站在丈夫身旁笑嗔着,“你怎么样啊?这一个来月没见,你也不说给嫂子来个电话,向我汇报汇报进展?”
“嘿嘿,我不是忙嘛,嘿…什么进展?”
“个人问题呀!”王玉芬说道:“你不能总死钻牛角尖,遇到合适也得…谁知道小晴还…”
“呵呵,好,好,谢谢嫂子的关心!”康猛转向宋远庭说道:“今天找我来…”
“嗯,找你来吃顿便饭,让你小子尝尝你嫂子的手艺,顺便为你前晚出的事压压惊。”宋远庭呷了一口茶。
“压什么惊呀,不会是这么简单吧,再说嫂子的手艺我时常领教哇!”
“呵呵,还有件事…”宋远庭呵呵笑道:“哥哥我要调到外地工作了!”
“噢,去那里?怎么这么突然呢?”
“浙江沿海的一个城市。”
“哥哥你高升啦?去做什么工作?不可能是公安口了吧?”
“为什么不可能?”宋姝坐在爸爸沙发的扶手上问道:“爸,我怎么不知你要调动工作耶?”
“这不明摆着嘛!不是进京,又不是去省厅…”康猛煞有其事地白了满脸疑惑的宋姝一眼,“咱们就住在省会城市,如果去公安厅,我想不用去外地吧。”
“噢!爸,你快说呀!到底要去那里工作?我妈也去吗?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呀?”宋姝急切地催促道。
“呵呵,你怎么办,你都上大学了,还离不开父母吗?”宋远庭慈祥地拍拍女儿搭在自己肩头的小手,打趣地说道:“你不是还有姐姐们和康猛哥哥吗?”
“我说哥哥!你不是要把她…”康猛面露夸张地指着宋姝,“把她托付给我吧!”
宋远庭笑着点头,“呵呵,谈不上托付,她们也都大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