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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我就教他们读诗,念诗,其实我在观察他们常行走的路线。他们嘲笑我,我一概不理,後来赎款送达,他们大方地放走我,临行前还依依不舍地向我道别。我一回去,立刻借钱组成义勇军,消灭他们这群海贼,一个不留,所得赃款,分予部下与偿还债务後,尚有不少馀额。
遇事则气,则百事不顺,终难成事。
刚才事出突然,一时露出恶容,实乃意外。且恶形恶状被女人看见,只会吓坏女人。
就在我脑袋回想前事之际,里头一声音传出,是她的声音,但却是用我听不懂的语言。
(她在说什麽?)
伊尔久斯在後头轻声告诉我:「敍利亚语!是要阁下进去。」
(敍利亚语?她是敍利亚人?)
那中年男子退开让我进入,伊尔久斯亦跟在我身後。
「这……这是……」
房子里头装饰齐备,地毯、金器、吊饰、图画,无一不全。连空气中都带有香味,奴仆更是一堆。
中间有一名黑发女子,背对著我,头发又直又黑又亮,像极埃及神殿壁画中的女子。她身上穿金戴银,又是东方丝绸,又是神奇香味,头顶也有金饰,任谁看了都知出身不凡。旁有一名老者,应是希腊人,正与此黑发女子交头接耳谈论著。
我的确对此黑发女子的身分好奇不已,但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她呢?前晚在人面狮身像的她呢?)
我想她与此黑发女子必有关系,於是四周查看,但奴仆侍女,无一是她。
我细声寻问伊尔久斯她在何处,想不到他对此情景也大为惊讶,说是与他原先想法有所出入,但他向我保证,此房屋除他以外,全都只能进不能出,因此我询问的她一定还在这房间里头。
的确,进来之前还有听见她的声音,於是我转而寻问黑发女子。
「原本住此房屋的女孩呢?」
我口气带著威严,一是黑发女子太没礼仪,竟背对著我与人谈话;二是那女孩对我来说重要非凡,我必须立即知道她的下落,此非一般小事。
「那女孩不重要。」
黑发女子的回答简单乾脆,她意思是说:「我才重要。」
「我再问一次,原本住此房屋的女孩呢?」
「她对将军重要吗?」
称呼我为将军,倒是符合礼仪。可惜我不吃这一套。
「伊尔久斯,你去集合士兵,谁阻你,杀。」
这房间共十二人,我,伊尔久斯,黑发女子,老者与奴隶八人,奴仆女子较多。门外三人,一为挡路中年男子,馀为我士兵二人。此房外围四周定有暗藏兵力,不然伊尔久斯不敢向我保证此房屋能进不能出。真动起手来,我只要往外冲,根本不会有事。
更何况,我只是在吓唬黑发女子,只要有用,她就会乖乖招来,无需动武。
「等等……她真如此重要,需要动起干戈?」
「你一定要得到答案,那我就告诉你。不论你身分为何?她都比你重要多了。」
黑发女子与身旁老者作最後一次交谈,随後转身正对我。
此女子浓妆艳抹,唇红诱人,睫毛又长又翘,眼睛大的离谱,头戴冠饰竟是金蛇,妖豔动人。除此之外,她身上散发一股王者威严,比起她身上的香水味浓厚许多。
不过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此黑发女子?
「将军,请借给我力量。」
「!」
她声音匹变,与背对著我时的低沈大不相同,而且,这声音是……
(人面狮身像的女孩!)
没错,她也有鈎鼻子!只是并不明显,不知道她怎麽掩饰的?仔细一看,两人的确相像,可是……又有点不像同一人。
首先,发色发型就完全不同。外表看起来,这黑发女子也成熟许多。
「我是女王,法老,埃及的统治者——克丽奥帕托拉七世。」
(女王!对了,埃及有时是夫妇共同统治,她的丈夫要追杀她,莫非是指托勒密十三?)
「我要单独说服将军,其他人全部离开,包括你,伊尔久斯。」
她身旁众人十分听话,一一低头离开,伊尔久斯用眼神询问我後,最後一个退下。
现在,窄小却富丽堂皇的民房之中,就只剩我与黑发女王。
「你……你是她吗?」
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一下你一下她,一般人一定听不懂。
「现在不是。」
她说完走向柜子旁边,上头有一金色器皿,盛水。她拿下头上蛇冠,耳饰与身上其他金饰银饰,最後两手触头,往上一伸,居然将头拿了下来!
不对,仔细一看,是头发拿了下来!我刚才真的以为是拿下头,心脏还因此剧烈跳动著。亏我千里征战,打倒多少当地英雄豪杰,竟被她吓得差点破胆。
轻吐二声气,我看见拿下头发的她,成了一位金色短发女子,果真是人面狮身像的女孩!
随後她拿起一些我看不懂的工具,有的像布,有的像笔,还有些像工匠用的道具,当场清洗起来。
我等了好一回,她才清洗完毕,转身过来,两手张开,俏皮地说话。
「现在我是她了!」
第十五章
我寻问她,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她真的是埃及女王吗?
「呵呵!我早说过,你要是知道我的身分,会吓得一溜烟跑掉。」
「我不是还在这吗?现在我该怎麽称呼你呢?女王陛下。」
「有人在时,就称女王或克丽奥帕托拉,只有我们二人,你可以叫我……」
她低下了头,好像很不好意思。
「你可以叫我……小克丽奥或克丽奥,就跟我父王呼唤我一样。」
其实,我想摸摸她的头,叫她一声茱莉亚。
「好的,克丽奥,你现在可以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好让我能帮你一把。」
「嗯……我还是先告诉你另一件事,你要是听完还愿意帮助我,我就把一切告诉你。」
她说得很慎重,彷佛我听了那件事就不会帮助她。
「不,我会遵守我的誓言,不会因为听见什麽就弃你於不顾的。」
「这种话,等你听完再说不迟。在你与庞培内战的其间,我帮过庞培不少忙,包括粮饷的大量援助以及武器的供应,事实上,我是你一直以来暗中的敌人。」
「为什麽告诉我,你大可把这些事情推到你丈夫身上?」
「……」她沈默了。
「不过我觉得你做的很对,庞培不是在数年前,帮助过你们托勒密王室取回埃及的统治权吗?你这麽做是还恩,我非但不责怪你,反而更加欣赏你。倒是庞培在逃往埃及时,被你丈夫忘恩负义所杀,以用来讨好我,我一直深感厌恶。」
「那是首相波西纳斯的计策,他害怕你会因他们收容庞培,转而支持我在敍利亚的势力,那时我早让人放出风声,说我人已在敍利亚,其实在敍利亚的,是支持我的大臣在运筹帷幄,我人一直躲在基沙,也就是人面狮身像的所在地。」
「嗯,你说出不少重点,把你的事情更完整地告诉我。」
「不,你刚才没听懂吗?我知道你很厌恶庞培,而我正是庞培的资助人,不只是内战,在我成为女王的二年中,我一直大力赞助他,我那时候根本不看好你,我甚至希望你惨死,让庞培拥有你现在的地位,以换取埃及与托勒密的长治久安。难道你一点也不怨我,不怪我吗?我可能无形中助庞培谋害了茱莉亚,因为庞培已有自信,能在我物资供应下打倒你。」
我听了微笑。她如此坦承,让我愈来愈喜欢她。
「我还是那句话:为什麽告诉我?你大可把这些事情推到你丈夫身上,或者,你可以推到波西纳斯身上。」
「……」她再度陷入沈默。
「我并不介意,茱莉亚的事也与你无关。不妨老实告诉你,我曾想攻占埃及,但我现在想帮你复位,那我是不是该为攻占埃及的想法向你道歉。」
「那不一样,你只是想,而我是实际的行为。」
(不行,这样下去可没完没了。我看我得直接切入主题。)
「克丽奥,为什麽你会被迫逃亡?」
「是一些维利是图的人,整日无所事事,只知为自己的利益夺取国家与人民的财物,这些人反抗我为人民制定的新改革措施,因为改革会使他们失去不少利益,而波西纳斯是他们的领袖。我的丈夫,他也是我的弟弟,他误信波西纳斯对我的中伤:说我欲成为唯一的统治者,打算将弟放逐。於是他授权波西纳斯,将我软禁,并清除我所策划的一切政案,改由波西纳斯处理国事。以前我所任用的官员,不是躲起来,就是改而支持波西纳斯。我暗中输出财物,帮助躲起来的官员逃亡敍利亚,这件事被波西纳斯发现,就污蔑我串通国外,欲以武力侵略埃及。此罪名实在太重,我不得以伪装逃走,以免被弟赐死。波西纳斯不放心我还活著,再次让我弟派人搜补我,同时指示搜补者,一发现我就先斩後奏。」
「然後你让人放出谣言,说你已在敍利亚,然後自己躲在人面狮身像。」
「嗯,波西纳斯派将军阿奇拉斯封锁逃亡路线,我根本逃不掉,幸好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封锁很坚牢。」
「那刚才在你身旁那位希腊老者是……」
「他是图书馆长普罗斯,也是我的老师,他因年迈,只想管理图书馆,没有担任官员,也没有参与改革,因此安然无事,我躲在基沙时,也是他派人照料我。他刚才正与我谈论你,他说你面相不好,是奸险狡诈之辈,将来必死於非命,要我不可断然相信你。」
「哈哈!面相不好、奸险狡诈、死於非命。」
「你可千万不要生气,老师是担心我。」
「我没生气,是他说对一部分。我的确奸险狡诈。至於面相不好,那是父母所生,我无从选择;死於非命,更是上天所赐,我只能承受,但话说前头,我可不会任受上天摆布。」
「才不是哩!在我看来,你光明磊落,世间少有。」
「光明磊落,只能收服君子;奸险狡诈,方能应对小人。像波西纳斯那种小人,不是轻易能应付的,连庞培都葬送他手,更何况年幼的你。」
「什麽年幼!我已经老大不小,二十岁了。」
「你二十岁!」
「正是。」
她将头上扬,想告诉我二十岁很了不起。
「我有五十了,再老点就能当你的祖父了。」
「你五十我倒是一目了然。」
我们一直聊著,有时聊到重点,有时纯粹閒聊,我感觉到她在我身上找寻她父王的影子,而我……也一直在她身上寻求茱莉亚。
当天晚上,我带领了大批士兵前去参加波西纳斯的晚宴,他把晚宴的地点设在埃及托勒密王宫,而宴会主人却是波西纳斯,不是托勒密十三。
这王宫与外头的埃及平房一样,全都是金黄色的。只是外头的是金黄色的有如沙岩,而这王宫却是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黄金。
晚宴的餐点也是过份的奢侈,我虽然是第一次接受邀请,但波西纳斯之前天天都说要宴请我,那餐点岂不是天天都要准备好,然後再一一丢弃,还是他们这群人,不管我来不来,都是照吃不误?
我没时间多想,今晚我的对手已经来到。
这波西纳斯长得又瘦又高,容貌不用多说,也是奸险狡诈的样子。
「啊!伟大的将军,伟大的征服者凯撒,您的功绩有如天上日月,永垂不朽,您的驾临让我感到无比荣幸,您……」
「够了!波西纳斯,我不是应你要求而来的。我是来向埃及的统治者——托勒密十三致意的。这里是托勒密的王宫,不是你的住家,你不用摆出一付主人的样子来接待我凯撒。」
「可是国王并不在,王宫的一切事务我必须负起全责,这样才是身为人臣之道。」
「不在?」
「是的,国王为剿灭叛逆,前往与敍利亚的交界处,亲自指挥作战。」
「叛逆?」
「是的,那叛逆正是国王的妻子,也是国王的姐姐,前任国王的亲生女——克丽奥帕托拉七世。」
「是喔!」
克丽奥此时正与伊尔久斯,自王宫外部入侵。克丽奥也有一小部分自己的人马,加上伊尔久斯带领的少数精锐,她们要袐密潜入宫中。克丽奥曾逃出一次,因此对再潜入之事信心满满。
我带领的其他大部分的士兵,全在王宫正门外围,目的只有一个,让波西纳斯把注意力放在我与外围士兵身上,整个王宫的警备都被调往监视与防备我的士兵。而我负责尽量引起波西纳斯的注意,要他分不了神。
「需要我的协助吗?」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我知道了,我会负责调停他们姐弟与夫妻之间的不和。」
「不,不是这样的。」
「喔!那你的意思是要让一对姐弟夫妻兵戎相向,这样才正确,是不是?」
「不,不是,伟大的罗马将军,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克丽奥帕托拉天性淫秽,把整个王宫搞得乌烟瘴气。她又好权,将国家大权紧握在手,也不顾人民生计,随意苛捐,更不顾大臣官员的反对,制定一些根本行不通的政策,弄得天怒民怨。国王也是逼不得以,才忍痛将她软禁。谁知她居然与一些低下官员私通,用肉体买下他们的灵魂,要他们与敍利亚勾结,进兵埃及,她愿为内应,还说事成之後,埃及与她都将赠予敍利亚王。此事被国王视破,她只好逃亡敍利亚,她在敍利亚王面前卖弄风情,让敍利亚军在边界蠢蠢欲动,此人根本是只尼罗河的蛇妖,不是国王的姐姐,更不是妻子。」
我才不会为这种小事生气,相反的,我对他振振有辞、铿锵有声且说话快速毫不打结的才能惊讶不以。心想罗马也有一名恶毒之舌西塞罗,不知两人相比如何?
「波西纳斯,你如此抵毁克丽奥帕托拉,万一她突然出现怎麽办?她可是只蛇妖啊!」
「天啊!伟大的将军,你误会我了,我并非抵毁,而是道出事实。」
「是啊!像你们这种舌辩家,大概也只有事实才能封住你们的嘴。」
我方才已看见伊尔久斯探出头寻我,他很机警没被其他人发现。我也因此知道,克丽奥随时会出现晚宴之中,届时不知波纳西斯会有何嘴脸。
说时迟那时快,伊尔久斯不再只是采取探头的方式,而是带领部下冲了出来,制压晚宴。这与原先预定不同,先出来的应该是克丽奥才对。
(怎麽回事?)有这种想法的不只我一个,晚宴上每个人都应该跟我一样。
伊尔久斯跑至我面前单脚前跪,向我报告:「阁下,请您亲自接女王进来。」
「女王?这是怎麽回事?罗马的伟大将军,请您赶紧告诉我这只是一个玩笑,好吗?」
我没有理会波西纳斯的声音,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伊尔久斯冲出的地方,我可以感觉到,克丽奥在那儿等我。
「是吗?要我亲自接她啊!」
我前往她等待我之处,那儿看来空无一人,於是我绕进晚宴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见著那儿有一名黑发女子正等著我。
她本来面无表情,一见我来就笑了出来,她豔丽的外表虽是化妆,但那笑容却是如此真实与自然。
我面对她并单手牵她,然後身体後退引导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