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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事?”
“太可怕了!”
“刚刚是爆炸,现在又是什么?玻璃掉下来?”
“是不是恐怖份子?”
“是啊!这里有很多高官达贵。”
“那我不要住院了!”
医院一楼的人们闹哄哄地,有些人想离开,有些人出去围着玻璃碎片看热闹,有些人在骂柜台人员,还有响个不停的电话铃声,拿起电话的人员只是慌慌张张地点头,说的内容不是“是是是,我们立刻改善。”就是“对不起,目前正在调查。”然后话筒一放回,铃声又立刻发作。
有几位无所事事的男士,关心起面容皎好的齐华蓉,没人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坐在地上,但他们还是特地前去扶起她。
“小姐,你没事吧?”
“我是泠氏集团的总经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帮得了你。”
“你什么时候从职员变成总经理了?”
“少啰嗦!你这无业游民!”
看齐华蓉神色有点讶异,对这些无缘无故冒出来的人更是手足无措,躲在暗处的寂影哼地一声,这种应变能力,怎么跟M大人比?她根本不配拥有齐华蓉这个名字,那张脸更不适合她。
然而寂影没遣责多久,就看见那名不配拥有齐华蓉名字的人,镇静地退了几步,脱离了几位男士的好意,那位泠氏财团的总经理不放心地追上去,他很热心地说想帮助她,结果一碰到她的肩膀,反而被摔了一个大跟斗,其它热心的男士见状,也就没跟上去了。
隐匿在黑暗中的面容,泛起了浅浅一笑。
刚摔了人的齐华蓉,不理会躺在地上的总经理大骂要告她,独自来到了电梯门前。
“电梯坏了?”
按了三角形的按钮,停在七楼的电梯就是动也不动一下,齐华蓉又按了几下,倒三角形的按钮也按了,还是没动静,只好等另一部显示板正跳着19、18、17的电梯降下。
“七楼……”
齐华蓉看着电梯楼层显示板上的7,那数字一动也不动地发着亮光。
“七楼是玻璃破掉的楼层吗?那爆炸的楼层呢?刚才看到……好象是十三楼,而且是水云那间病房……不,不是十三楼,不是水云那间……一定不是!”
她在发抖?虽然医院的灯光足够,但寂影就是能躲在最靠近齐华蓉的地方,而且不让人瞧见,他暗忖她说的话,水云指的就是她的小孩,十三楼是水云的病房楼层,虽然齐华蓉不清楚爆炸楼层是哪里一楼,但那时寂影一眼就数出,那阳台被炸毁的楼层正是十三楼没错。他还记得她说过,“如果没有了水云,她会夺回原本属于她的地位。”虽然字句略为不同,但含意不变,看来只要水云一死,她就会威胁到M大人,那么……
先下手为强吧!只要她的小孩死去,就立刻结束她的生命,她也不用承受丧子之痛。
打定主意的寂影,却被突然回头的齐华蓉吓了一跳,见她一直望着这个方向,寂影只能冒着冷汗,一动也不动地站着。
没有看见吧?身为捕捉者却轻易被普通人发现,实在是件丢脸的事,尤其是对隐匿十分有自信的寂影,更是一大打击。然而在确认齐华蓉是否真有看见他之前,一句妖柔的女性声音,突然从电梯旁三公尺左右的楼梯出口传来,揭穿了他得意的隐匿功夫。
“寂影!”
“……截空?”
“我现在听不见,过来用写的吧!”
寂影闻言,挥动起身上的斗篷,在明亮的灯光下现形,虽然曝光了,但至少不是齐华蓉看穿的。
齐华蓉并没有盯着现形的寂影,反而改望着直往她走来的截空与她身旁的女子。
“泠湘湘!水云呢?”
齐华蓉突然与截空身边的女生说起话来。泠湘湘,好像在哪里儿听过这个名字?
“齐同学……齐同学他……他……”
“他怎样了?”
寂影侧了一下肩膀,虽然还是往截空的方向走去,但他却斜着目光,全神灌注在齐华蓉身上,只要一听见那个水云的死讯,他就要立刻取走她的性命。
“你好啊!M大人!”
“她不是!”
全神灌注的寂影,一听到截空喊齐华蓉为M大人,立即失控地大喊出来,医院中不少人往这边看了一下,虽然觉得穿着斗篷与兜帽的寂影很奇怪,倒也没人走过来,又各自忙各自的事,电话的铃声也没因此中断过。
“发生什么事了?”
截空见情况不大对劲,苦着脸问着身旁的泠湘湘,见泠湘湘在笔记本上写了写,截空才张着小口猛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抱歉,我不该在大庭广众下曝露她的身分。”
截空是真心诚意在道歉,但看在寂影眼中,她根本是在嘲弄自己,双眼的怒火,随着两束浅褐色的发稍,自黑兜帽中流露出来。
“住手!寂影!”
一声命令,喝止了寂影的怒火,他知道出声的主人是齐华蓉,会知道他的名字,应该是听见截空喊他寂影时得知,但他却无法抵抗那如同M大人一样的声音。有一瞬间,只是极为短暂的一瞬间,他怀疑这个对他下命令的女人,是M大人……
太荒谬了。
寂影抛出手上血淋淋的头颅,向以黑发紫瞳为首的三人示威,同时将视线移离双手持枪、表情异常镇静的齐华蓉。
她太弱了,要是一个不小心,会受重伤的,截空又靠不住,明明那位泠湘湘不肯说出来,但截空却赤裸裸说出齐水云被捉走,还得意洋洋地要众人等她一会儿,结果足足等了她三十三分钟,她才用绳子绑着一个男人出现。
“安东肇!”那个泠湘湘吃惊地喊出。
“没错!与背叛者美莎交换人质用的。”
真不知道她从哪里儿捉到的人质?不仅如此,她连听觉也莫名其妙恢复了。
其实整件事,只要M大人出面交涉就可以解决了,结果截空偏偏要在今晚行动,连齐华蓉与那个泠湘湘也赞成。
然而最令人头疼的,是寂影自己居然对齐华蓉唯命是从,当她坚持要跟来时,寂影就是无法出声拒绝。
至于那个泠湘湘,兴高采烈地要跟来时,却被截空一击打昏,留在医院了。
“我是为她好啊!而且战斗时要多照顾一个人很不方便。”
寂影很羡慕她能如此果断,同时他也怀疑,并非他无法违抗齐华蓉的命令,而是他希望齐华蓉跟来,然后……不幸丧生。
接着寂影与截空带着二个累赘——齐华蓉与安东肇一同潜入了A宅,很顺利地发现了背叛者美莎的行踪,很顺利地在此地交换人质——用安东肇交换齐水云。就在一切都进行地异常顺利时,唯一不顺利的事发生了,突然出现三人一组的复仇者,很自不量力地往正要交换人质的他们袭来。接着,这不自量力的三人组,一个头被扭了下来,一个被电成黑炭,最后一个,被贪财的截空射杀。
但这项唯一的不顺利,似乎还没结束,寂影全神贯注地盯着新出现的三名敌人,虽然没得到证明,但他相信这三人也是复仇者,而且比先前不自量力的三人组厉害许多。特别是紫发的青年与紫瞳的女子,寂影可以感到他们身上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他不自觉地担心起齐华蓉的安全。
这个时候,紫瞳的女子突然笑了出来,嗲嗲的笑声令人为之一凛。
“呵!截空是哪里位?”
“喔?想不到我的名字还挺受欢迎的?”
“你是截空?”紫瞳的女子向全身黑色装扮的截空微微一笑。
“想知道我是如何将奈吉分尸的吗?”
“……你是谁?”
“紫兰。”
紫兰嗲声嗲气地报上名字,同一时间,三道金色的光线,以三个不同的方向朝她袭来。
面对三发金色子弹的威胁,紫兰跃起步伐,不退反进,鲜红的指尖在行进的黑夜中划过五道红线,将迎面而来的子弹捕扣入手。
另二发子弹在紫兰突进后再次转向,生成二道金色的双曲线,朝向她背后袭来,就在避无可避的一瞬间,只见身着红旗袍的紫兰忽然腾空跃起,她抬起双腿朝胸口收拢,在空中绻屈起身子来向后翻转,二发金色的子弹也在此时自绻屈的红旗袍下方咻声而过。
后空翻转一周,毫发无伤的紫兰伸长收拢于胸口的双腿,那修长且完美的双腿曲线,在翻扬的高开衩旗袍中半隐半现,终于,紫兰在轻轻地“哒”一声后着地,如绢的黑发也自漆黑的夜空中如瀑奔下,流向亮红紧细的腰身。
忽然,啪啪的掌声自紫兰身后响起。
“实在太漂亮了,不愧是我的紫兰小姐。”
啪啪的掌声与话语的称赞来自于与紫兰一同行动的紫发青年——梅笛。虽然不清楚他所说的“实在太漂亮了”意指人或事?但至少可以肯定一点,他已公开宣告紫兰为他所有,而且更令他雀跃的是,紫兰并没有驳回他这项宣告,只是简略地说几句话,嗲声嗲气地。
“这里我来应付,你们去支持其它组吧!”
“不行不行!”
对紫兰一口气包下全部敌人的作法,梅笛极力反对。
“这种事要由行动总指挥决定,不是紫兰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么……总指挥,把这里交给我吧!”
闻言,梅笛搔弄着一头乱糟糟的紫发。“箭星啊!你也劝劝紫兰小姐嘛!”
被梅笛一喊,行动的总指挥白衣少年全身突然一震,彷佛受到了惊吓,他的视线与记忆一直停留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同伴身上,如今才被唤回。
“箭星啊!紫兰小姐刚刚可是救了你一命喔!你可不能放她不管!”
“我……”
“我什么!全留下来!”
另一个声音自持枪的黑发女性发出,金色的子弹同时随着声音逼向箭星。紫兰因位置稍前,来不及接下这发子弹,但她还是在原处弹了一下手指,在黑夜中的红指甲突然飞出一道金光,击落了逼向箭星的金色子弹。
“怎么?不能报师仇就找其它人出气?呵呵!”
紫兰轻笑二声,在梅笛听来是莺声婉转,十分悦耳,然而在女截空听来,却是无比的刺耳,手中的金枪随着瞳孔的怒火,再次指向紫兰。
“奈吉真的是你所杀?”
“呵!如果你害怕了,可以忘了我撕碎奈吉的事情,赶紧逃之夭夭,逃跑,也是一种勇气喔!”
话辅说完,女截空又扣下板机。
在寂影看来,这名黑发紫瞳叫做紫兰的女性复仇者,根本是在激怒截空,然而他却无意出声提醒,截空愈气愤,愈发挥不出水平,那么剩下的二名复仇者才会大意地去支持其它组。
其它组?很明显的,他们不是单纯的复仇,死亡的三名,眼前这三名,再加上他们口中的其它组,人数相加可能在十名以上,这是一场大规模的行动,而且应该是针对老饕A来的。
然而,寂影认为,不关他的事。
他的任务是保护齐华蓉,帮助齐华蓉,或者是……杀死她。而来老饕A宅第的目的,是为了换回齐华蓉的儿子,至于老饕A会遇到什么危机,根本不关他的事,而且也用不着他来操心。
五名老饕在擡面下控制了整个C国,他们彼此的势力消长,也会影响到控制C国的主要成员,如老饕A拥有整个C国的警察势力,多年来,警察署长的位置,不是姓安,就是与安家有特殊关系的警察。他的一句话,就能让某个C国人消失,而且是在合法的状态下,安插罪名正是他们最拿手的。他拥有全国最多的枪枝,即使在火力上不如军方,但他的部下遍布全国,只要有警察局,就是他的势力范围,比起军方,警察在国内更有势力。
也就是说,老饕A一旦出事,警察的势力将可能会减弱,其它老饕就有了扩展势力的新机会,对M大人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在此,寂影开始后悔,不该快手杀了他们三个同伴,不然现在就可以好好谈一谈,只要不妨碍他们交换齐华蓉的儿子,就犯不着非要杀戮。
同样思考整个局势的人,除了一身黑的寂影,还有一身白的箭星。
死了三名同伴,确实很令人沮丧、气馁,同时更气愤难平,但现在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目标是老饕,拥有不死能力的老饕,必须定期进食鱼的老饕,培育部分捕捉者为他们做事的老饕,他们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一切的复仇,都应该从他们下手,而马卡斯大人的壮举,就是要替他们不死的神话划下句点。
马卡斯大人拥有让老饕死亡的能力,老饕A只是第一个,之后还有四名恶名昭彰的老饕,为了维护族人永久的和平,为了创造世界的新秩序,他绝对不能在这里乱了阵脚。
箭星的脸上,先是一阵阴冷的沉思,然后才泛起了似天真的笑容。
“那么,紫兰大人,他们就交给你了。”
紫兰右手一挥,截空刚才所发的子弹再次落入她的手中。
“嗯,交给我吧!”
“怎么可以!”
梅笛发出凄惨的哀嚎声。
“箭星啊!我知道你不满自己的复仇对象被紫兰小姐所杀,但你也不能公报私仇啊!”
箭星一听,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青。
“别胡说!我是为大局着想。”
“不行,若不是为了紫兰小姐,我才不会舍弃爱着我的红袖与绿茵,特地跑来跟你这臭小鬼同组。”
“我姐姐们对你根本是深恶痛绝。”箭星握紧了拳头,口气很不友善。
“打是情,骂是爱啊!她们愈在别人面前鄙视我,就表示她们内心深处愈爱我啊!”
“……如果你想让任务失败,就留在这里好了。”
箭星手上发出耀眼的白光,往旁一掷,空气中出现了浅蓝色的水状波纹,彷佛还可以听到水滴的咚咚声,接着他穿过水状波纹,消失在众人眼中,梅笛搔着一头乱发,很不甘心地与紫兰告别,也穿过水状波纹,留下紫兰一人独撑大局。
“……实在是不得已啊!希望短暂的分离,不会造成你对我的过度思念,如果你因而流泪,千万不要擦干泪水,等我回来……亲自替你拭去。”
梅笛告别内容的最后一段,与咚咚的水滴声还在空气中回绕不停,但战斗已经再度展开了。
女截空开始左右跑动,在不同的角度下不停地开枪,子弹时而全速往前,时而做出曲线的移动,而紫兰只是迅速地挥舞双臂,她在指间夹着先前入手的二颗金弹,轻轻松松地将逼进的子弹弹开,只有眩目的火花与金属的碰撞声在紫兰身旁不停地爆发。
这时,一直迟迟不肯动手的寂影又侧了侧身,紫兰注意到这个动作,对随时会攻来的寂影不敢掉以轻心,稍稍分神注视着他,然而就在此时,金色的子弹击中了紫兰,左肩喷出了血雾。
紫兰看着左手楞了一下,但金弹衔着恶运紧接而来,不容她多作思考。紫兰连忙挥动右手,朝逼进的金弹而去,然而,她再度失手,子弹误中食指,擦出了如泉的红色液体,夹在指间的金弹也在染上红泉后落下,在地面发出了干涩的声响。
连中二枪的紫兰,突然手臂向后大张,像被拉扯一样,曝露了胸前与腹部的弱点,她交替看着做出奇怪举动的左右两臂,不安与慌张的神情充分地表露出来。
“够了!放开她!”
原本可以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