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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秦医生并没有利用机会出气,只是喊著:「糟!我没注意到有那巨大鸟兽,现在来不及了,快逃,你们二个快逃!」
张景文听了一脸糊涂,什麽巨大鸟兽?还要我们快逃?难不成这医生摔伤了头?正当他疑感之际,听见了数声「嘎——嘎——」,他回头一望,一只巨大的怪鸟从天而降,它爪子飞过,「啊!」彩音的手臂与肩膀被抓伤,鲜血淋漓。
「学姐——」张景文毫不迟疑地冲了过去,将彩音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子保护彩音,免得她再被怪鸟攻击。那秦医生也赶紧自地上爬起,捡起附近的大树枝,朝怪鸟猛挥,「你们二个,快利用这个时候逃走,後头还有一大堆怪物,马上就要来了。」
「可是你怎麽办?我们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一个人出事总比三个人出事好,大不了你们安全後再来救我。」
秦医生用树枝减少怪鸟攻击张景文的机会,但怪鸟振动翅膀,引起小型飓风,让秦医生愈来愈难行动。「快走啊!还在等什麽?」他仍奋力挥著树枝,彷佛飓风对他无用一般,但他的动作,却因风压愈来愈慢。
彩音的左肩左臂上的衣服皆被抓破,她右手按著左臂,除了感到血流不止与疼痛之外,一股莫名的恐惧与害怕,更是将她伤害得更重,她向张景文哀求著,「景文,我们快逃,快逃好不好。」除血之外,她的眼泪也夺眶而出,张景文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好抱起彩音,低著头跑至林中。
他将彩音放置在刚入林中的树下,一个人又跑了回去,但後头传来声音,「文,不要去,不要理他,不要丢下我一个。」张景文停下脚步稍想一会儿,还是跑了出去,丢下彩音一人。
张景文跑出林外,见秦医生正打算要往林中移动,可是怪鸟频频攻击,让他寸步难移,他也捡起像秦医生手上的大树枝,冒著风缓步移动,「秦医生,我们一起合作。」秦医生见张景文回来,先是大惊,随後向他叫喊:「我们互相牵制它,然後一起撤退至林中,它那麽大只,是飞不进林中的。」
张景文移动到怪鸟附近,几下猛挥,速度完全不受风力影响,吓得怪鸟不敢太靠近,他与秦医生欲利用此时後退,但怪鸟似乎不肯就此放弃,於是冒著被张景文打中的危险,再次飞近威胁二人。很不幸地,碰巧被张景文的猛挥乱挥打中,怪鸟凄惨二声「嘎嘎!」,然後朝天空逃逸。
「张先生,你那神力真是厉害!」秦医生见张景文击跑怪鸟,不由得发出赞叹。张景文听了有点不好意思,直说只是运气好。
「张先生,我是秦子扬,你也可以叫我秦越人,以後直呼我名讳即可,无须医生前医生後地叫著。」秦子扬伸出右手,表示敬意与谢意,张景文也不客气伸出右手,二者相握。「你也是,直接叫我景文即可。」
握手之後,张景文担心彩音安危,连忙要秦子扬与他快进入林中,但秦子扬非但不与他同行,反而欲走进另一边的林中。
「秦医生,不,秦子扬,走这边啊!」
秦子扬笑著说:「刚好相反,是我这边才对,你方向搞错了。」
张景文不明所以,只觉得这秦子扬有时未免太自以为是,在医院时如此,在这里也一样。
「张景文,你相信我,因为我的眼睛非比寻常,我看得出你未婚妻在这一边,而且我还看出溪边的另一头有大批凶恶的野兽,正往这边袭来,我们得快点找地方躲起来,另外,你未婚妻的伤也得尽快处理。」
张景文见秦子扬说得如此肯定,也开始怀疑自己这一边是错的方向,他仔细想想,刚才在胡乱挥时,好像就已迷失了东南西北,他误以为往身後走就能回到安置彩音的地方。
「喔!我马上过来。」张景文举起手来呼喊,并迅速朝秦子扬的位置前进,可是走到一半,「张景文!小心上面!」秦子扬突然大声喊叫,让张景文楞了一下,随即他漂浮起来,离开地面。
「张景文!」
「嘎嘎——」张景文抬头上看,是方才那只巨大怪鸟,它用鸟爪将他捉了起来,张景文虽具有神力,却无用武之地,想挣脱也无法挣脱,眼见怪鸟愈飞愈高,他放弃了,於是向地面的秦医生喊:「子扬,彩音学姐就拜托你照……」
「张景文——」
秦子扬见张景文被怪鸟捉上天空,自己却只能乾瞪眼与大叫,他著急,用眼睛尽力确认怪鸟移动的方向後,才冷静下来。「我会的,先确保你未婚妻的安全,再去把你救回来,就像你之前对我一样。」
第二十三章
张景文被巨大怪鸟的爪子捉起,迅速被带往高空飞行,原本他想扭动身体,让怪鸟松开他,可是一看见愈来愈小的地面,他不知觉地停止动作,现在……他只希望头顶这位司机,不要随便抛弃乘客,至於自己会被带到何处,似乎不再重要,反正不管何处,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陌生。
放弃作无意义挣扎的张景文,开始睁大眼睛看这个未知的世界,他见到地面是一片无止境的树海,无论哪个方向,都没有尽头,他下意识地抬高头,想看更远一点的地方,但依旧只有一片绿,抬头时他也见著了太阳,这太阳与他印象中不大一样,小了许多,有著红光,也不刺眼,他看著太阳,现在只有这小太阳是他唯一可以宣泄的对象,「唉!我怎麽老是遇到不幸的事件,学姐的伤也不知道碍不碍事,以前遇到恶魔已经够扯了,现在居然被一只怪鸟绑架。」
自嘲本是张景文的习惯,他原本只想当位平凡人,他认为喜欢上比他大四岁的彩音,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不平凡之处,可是这二年来,头痛、怪力,一直困扰著他,现在更麻烦,被高吊在半空中,他已经知道,这一生他无法再平凡,他眼前的景像,也告诉他,命运正在捉弄他。
「咦?不对啊!什麽是遇到恶魔?」张景文突然楞住,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说出这种奇怪的话?正在纳闷之时,一阵剧烈摇晃,暂停了他的困感。
「怎麽回事?」他尽可能地转动头部,想看清楚周围,当然,那周围全是天空,只是平白无故多了一只金色巨鹰!
那巨鹰雄伟异常,金色的翅膀耀眼夺目,最特别的是那锐利的鹰眼,彷佛一旦被那眼睛盯上,没有任何事物能逃过它的目光。
张景文觉得,现在巨鹰盯上的,正是头上这只怪鸟,也是他的司机。刚才攻击他司机的,也一定是这头巨鹰。
「喂!不要啊!这里有人,不要攻击怪鸟!」张景文使力大喊,随即露出苦笑,「一只老鹰会在意一个人类的生死吗?」
他又放弃了,低著头,随巨鹰继续攻击怪鸟,不加以干涉,事实上,他是没办法干涉。
巨鹰飞行,用身体撞击,用鹰嘴攻击怪鸟,张景文只感受到更剧烈的摇晃,每一晃动,他的心彷佛受到电击一般,惊吓不已,见自己还安好吊在空中,方才安心下来,但不用多久,巨鹰的再度攻击怪鸟,他的心再次遭到电击。
怪鸟想反击,无奈巨鹰自後头来袭,而且紧追不舍,怪鸟一回身,那巨鹰也跟著回身,结果还是在怪鸟後头,别说反击了,想甩开都不成。
忽地,「嘎——」那怪鸟嘎一声哀号,似被攻击到了痛处,一个不小心,放开了爪中的空中囚犯,张景文因此垂直下降,「啊——救命啊——」明明已经放弃的他,还是害怕地大喊,希望会喊出奇迹来。
凶手是那只巨鹰,奇迹也是那只巨鹰,它见张景文落下,俯冲直下,而那只怪鸟利用这个机会,逃之夭夭。
巨鹰全速冲下,但没有下去接住往下掉的张景文,只是靠近他上头,接著那鹰身竟长出了一只手,拉住往下掉的他。
「你也握紧我的手,不然会掉下去的。」
张景文听了一惊,这巨鹰不只会长出手,还会说话,声音是女的,因此是只女鹰,那声音也十分悦耳,他毫不犹豫地相信她,手用力握紧对方,谁知!
「啊!」张景文只当要用力握紧对方,忘记了自己的手劲过大,这麽用力一握,竟从巨鹰身上拉出一人,那人被吓了一跳,手没抓好鹰毛,二人双双掉了下去,巨鹰尖叫,却是无可奈何,因为二人已经落进林中。
那巨鹰无法进入林中,但那双鹰眼却盯著林中不放,忽见林中白光乍现,它才安心往上飞去,然後盘旋高空不走。
四、
人世间变化无常,犹如风中的枯叶,一切……就随风而逝吧!
张景文想著。
他没想到死亡的那一瞬间,自己居然是那麽自然随性,不像之前还高喊救命,只觉得……就这样结束也是不错,一切的一切,看开就好。
看开了,不计较生死了,心头一瞬间浮现出许多人,这些都是他一生中认识的人物,他笑著一一向他们道别,父母、亲戚、好友、彩音学姐……
没关系的,秦医生会帮我照顾你,我想他是个好人,别老是露出悲伤的表情,笑著送我离开吧,我会比较高兴的,对,就像旁边那女孩,笑得好自然、好甜美、好活泼,那样笑最好了。
不过那女孩是谁啊?张景文想看清楚她,可是才一下子,她就成了点点白光,消逝而去,他再看看其他人,他们也不见了,只剩下他一人,留在黑暗中。
大概时间已到,现在该去死亡的世界报到了。
不知道死後的世界长什麽样子?他有点好奇,於是缓缓地张开双眼,看看死亡的世界,「树荫?」
死亡的世界是「树荫」?张景文更好奇了,他开始转动双眼,丛林?奇特的树木?杂草?树木高大、绿叶丛生,遮蔽了阳光,就是树荫!
这里是那绵延不絶的林中,也就是说……
「我没死!啊啊……」
一意识到自己还活著,张景文突然感到全身刺痛,除此之外,身上好像还被重物压著,他忍著痛将头稍稍抬起,见著了身上趴著一人,长发披肩,又直又亮,应该是刚才那只手、那声音的主人,虽然看不到脸,但依身形和声音判断,是名女孩子。
「呃……你,你没事吧?」张景文呼唤著她,希望把她叫醒,可是那女的并没有回答张景文的关心,而是狠狠地先揍他肚子一拳,才慢慢爬起来。
比起身上其他的刺痛,这拳根本不痛不痒,只是这一下刺中了张景文的心,仔细一想,这女孩好心救他,可是他却把她也拖下水来,实在是他的过错,他觉得自己应该再被她多打几下,不然心中不安。
「都是我不好,把你也连累了,你就多打我几下,出口怨气,当作我向你赔不是。」
「不用了。」
果然是那悦耳的声音,方才欲救他的不是巨鹰,而是她。
张景文见她撑起上半身,见著了她的面容,她看起来就像个仙女,漂亮到只可能出现在天上,不过年纪小了点,顶多十六岁,身材娇小玲珑,可爱万分,而那双眼睛是又大又有灵性,张景文看得出神,并非是他被美色所迷,而是对方的美,是如此地令人赞叹,就算是女的见著了她,也会目不转睛地看著。
见著了她,张景文不知不觉,忽地脱口而出:「灵儿!」
那女的听了一惊,那双又大又有灵性的双眼往躺著的张景文瞧去,「文?」
「真的是你!你真的来找我了!」
张景文不知道为何会脱口而出一句「灵儿」,他自己也很惊讶,但他更惊讶的是,这女的好像真的叫「灵儿」!而且好像认识他?
他见这女的眼泪掉了下来,心中一惊,这可不行,误会了就不好,连忙解释道:「我……我也不晓得为何会喊你灵儿,不过……我确定我从未见过你,你一定把我误会成谁了!」
「你……你不是来找我的?」
「我根本不知道怎麽来这奇怪的地方的,更别说认识你了……」
张景文有点说不下去,他觉得她好像很失望,原本是哭了没错,但那像是喜极而泣,现在不哭了,反而显得难过异常。
「你的名字真的是灵儿吗?」
「是的,我是灵儿,张景文,你愿意相信我吗?」
「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说,你愿意相信我吗?」
「愿意,当然愿意。」
张景文这句话,又是不清楚为何会说的话,他觉得今天的嘴,总是会自己冒出几句他不大可能说出的话语,好像嘴巴不受控制,不过他的确会相信灵儿,对方可是冒著危险来救他的人,应该可以信任。
灵儿将手碰触著张景文的额头,然後手指上发出白光,张景文倒是不大在意额头的白光,反而一直看著灵儿的脸庞。
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去搂住灵儿,他觉得灵儿不会拒绝,可是他压抑著那股冲动,并责骂自己。
(你已经有彩音学姐了,居然还会想著其他女人,太卑劣了。她的确比彩音学姐漂亮,但是她不过十六岁左右,还是个小女孩,你不是对小女孩没兴趣吗?女人,就是要像彩音那样成熟、有智慧,并散发出魅力,这才是你喜欢的对像,张景文,你不可以见异思迁,你不可以背叛学姐。)
正当张景文的意志与冲动交战之际,灵儿说了话,「原来你的暗示还在,没有解除……你还说你絶对会解开暗示,看来的确太难了。」
「什麽?什麽暗示?」
「没什麽!」灵儿自我身上离开,站了起来,她身上穿著全白的轻装衣,但掉下来时被树枝树叶弄脏了衣服,还勾破了数处地方,看起来有点诱人。
「不要一直色眯眯地盯著我,自己不会爬起来吗?」
张景文听了一脸通红,这样盯著对方,当然会被对方误会,他不由得大骂自己失控,然後双手撑地,坐了起来,原来他没受什麽重伤,只是被树枝割破不少皮肤,随即他又站了起来,脚也没事,但一样有不少割伤与擦伤。
「落地时我身上发出白光,用了全部力量保护著我们,所以就算有伤,也只是些小伤,现在我们没有空閒时间待在这里,得想办法与神空接触才行。」
「神空?」
「就是你看见的金色巨鹰。」
灵儿的口气很凶,让张景文有点害怕,明明之前她的声音不但悦耳、活泼,还很温柔,怎麽现在全变了另一个样?
「灵……灵小姐,我知道我刚才一直看著你很不礼貌,请你不要生气,我相信你笑起来的样子,一定比生气好看许多。」
灵儿听了张景文的话不但不消气,反而又瞪了他一眼,「你怎麽会来到双重太阳阿尔法?」
「双重太阳阿尔法?」
「就是这个星球的名字。」
「这里是宇宙的另一个行星!」
「用你们地球科学的说法:是,这里是另一个行星。」
「有办法回地球吗?」
「我不知道,等一下,你不会死了被送错地方吧?」
「死……刚才是差点没命,不过我还活著。」
「张景文……这里是死人的世界啊!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张景文听了一惊,随即面容沮丧,「死人的世界……我真的死了吗?」
灵儿见张景文沮丧,不由得软化了心肠,说话也温和了许多,「可能你被送错地方了,这里是神与魔的交战星球之一,没有点能耐的人是不会被送来阿尔法的,就算送来,你也不应该出现在中央密林,所以一定是送错了,来,告诉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