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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会因寂寞而死去。当然,不负此行,吃到了我一直惦念着的萝卜,那口感真是好极了,甜丝丝。脆生生。带点微微的辛辣,比我原先想的还好,名字也起的漂亮,“心里美”果然名副其实,这是我一生吃过的最好的萝卜。
据心眉过后说,她和陈明亮见面的地点是位于淮海路上的一家咖啡馆。当时室外夜色温柔,室内烛光浪漫,轻缓的音乐萦绕耳旁,好像是老柴的钢琴曲子,具体名字隐约记得,但是想不起来了。相对而坐的情侣窃窃私语时发出的声响,倒像是青草丛中的蛐蛐在歌唱,他们的笑容有一种感动人心的温暖。心眉强调,当时咖啡馆里密布着一种叫做罗曼蒂克的氛围。她在向我复述当时的情景时,两眼闪烁,脸上洋溢着十五六岁少女般灿烂的光辉。使我颇感惊讶,不过我头脑尚算清醒,没有像她一样失去理智。我当时就敢肯定,这小曼有坠入爱河的危险。不过她的讲述像是在有意夸大一些事情,带点她惯有的神经质,使旁边倾听的我感觉像是喝了一杯酸柠檬,如此我更加坚信她对这一切蓄谋已久。
陈明亮坐在心眉的对面显得有点紧张,表情不太自然,屁股底下像垫了颗定时炸弹,脸红心跳汗直冒。他的目光一直在躲避心眉的脸,心眉怀疑他内急,当时挺同情他的。当他将手机递到心眉手里时,短短的接触甚至产生了不能自抑的颤抖,虽然很轻微,但终究没逃过心眉的法眼。心眉的讲述进行到这里时,札然而止,她有点不明所以,他本来做了一件好事,何故心虚呢?
“对面坐着一位绝代佳人,一个正常男人言行失常,可以理解。这样的男人,性格属于内向型,不过通常情况下这样的男人比较可靠。”我如此开导心眉。
“原来我这么有魅力,我当时怎么没意识到呢?”心眉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安慰她。
别看这小嫚儿平时猴一般的精,这事上却犯了迷糊,电着人家了却全然不知,浪费资源是一种可耻行为。
后来在心眉的主动要求下,陈明亮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心眉甚至打听他的所在单位,说像他这样拾金不昧的小青年如今在社会上太稀罕了,扬言要亲自到他单位上送面锦旗,题词她灵机一动就想好了:路不拾遗,当代青年之楷模。倒是弄的陈明亮有些坐立不安。她的即兴发挥,真到了出言惊鬼的地步,使我不得不对她的表演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在心眉急于道出一番赞扬词语后,场面最终还是归于平淡,原因是,她说的太快准备不够充份没有找到继续的话题……
……
在持续了长久的沉默后,心眉不免失落,在物归原主失去了唯一的相见理由后,他们难免成为尘世中擦肩而过的过客,自此两不相干。佛说,今生的缘起是因前世五百次的回眸,错过终是因为缘份不够,想要预定爱情就不惜在前世扭断脖子。短暂的驻足,心里泛起蜻蜓点水般的涟漪,终会被岁月的湖吞噬,消声匿迹,化为无形。遗忘一个人,仅仅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这次见面,收获了了,心眉只是知道,对面的男人叫陈明亮,二十四岁,暂居这座海滨城市。具体职业,是否婚配,等等等,不得而知,因为此前说的太急,现在似乎错过了提问的时机。“不过,我并不失望。”心眉如是说。
“是什么使你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我反问道。
心眉双眉低垂陷入思考,她的沉默,使人有理由相信,她后面的话并非心血来潮,一时冲动。过了一会,她摇摇头说,“不知道,这种感觉难以用语言描述,只是感觉吧。虽然他长的并不帅,好像也不是很有钱。”
6。初次相见
6。初次相见
6
心眉和陈明亮在咖啡馆门口分别,礼节性地握了握手,转身时像是提前商量好了,动作有着精确的一致性。他们向着截然相反的方向前行,因为已是夜晚九点多了,心眉要急着赶回去,便沿街拦了辆出租车。不知何故,心眉坐在桑塔纳的后坐上竟忍不住通过后车窗回望,她看到陈明亮也在转身回望,一瞬间,心眉感到空空的失落。这感觉如鬼魅缠身,久久挥之不去。
她回到我们租住的地方,和我面免相对时,将这种心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然后倒了一杯水等待我说话。我说,人与人之间的相遇也许是老天的安排,萍水相逢,沓然而过,为什么一定要强求点什么?没有从我的话语中获得期望的东西,她显得有点失望。怏怏不快地回到自己的小屋,仰面躺在床上,眼望着天花板,一阵倦意袭来,她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哈欠,日光灯柔和的光使她感到眼前的一切虚幻迷离毫无质感。她开始胡思乱想: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辗转翻覆,消耗完全身剩余的精力,却没有想出任何令自己满意的答案。于是她不再继续想下去,想找个人聊聊,然后做梦。她翻开手机,在存储着众多新老朋友的电话薄里,她第一个翻到了刚刚结识的新朋友陈明亮的手机号码,像是突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她忐忑地试着给他发了第一条短信:
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躺在床上的她,心中空白,顽强地抵御着如潮水般袭来的倦意,很快得到了陈明亮的回复:
想念一个人就是辗转翻覆睡不着。
心眉躺在床上手里捏着手机,胸口缓缓起伏着,突然的欢快情绪使此前的忧郁一扫而光,绷紧的脸舒展开来,泛出一抹笑黡。她感到现在的自己正如陈明亮所言,这是否是那种传说中心照不宣的默契?她就想,他现在会不会有这种感受呢?向来爱刨根问底的她,索性又发了一条短信:
你怎么这么清楚?你体会过想念一个人的滋味吗?
发完短信后,她重又退回到静静的等待中,但过了好长的时间陈明亮的短信没有再来。她开始觉得不安,觉得自己的问题问的太过唐突,好像是在有意揭人家的伤疤。意识到自己过错的她,经过反复的思考又发了一条致谦的短信:
对不起,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言说的秘密,人生的疼痛就包含在往事之中,我不该这么问。
手机在不久以后的再次响起,使她心跳加快,莫名激动,她翻开手机,如同掀开一个尘封已久塞满情书的盒子。陈明亮的回复赫然在目:
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也无所谓秘密,伤感是有一点。
心眉读完之后,有点得意,但更多的是怜惜。这感觉很类似于在火车上第一次遇到陈明亮,看到他坐在对面泪流满面,鼻涕一塌糊涂时产生的感觉,有点遥远,却依旧清晰记得。
那夜她失眠到天亮,第二天醒来,起床照镜子时悲哀地发现自己拥有了一对熊猫眼。
7。制造惊喜
7。制造惊喜
7
在我事先毫无知晓的情况下,海波悄然地来到了我所在的城市,所有迹象表明,他有意而为,故弄玄虚。我们分居两座城市,济南青岛,却因交通的便利而缩短了旅程,因此接踵而来的问题是距离所产生的美感不复存在了。这丁点儿的举动算不得惊天动地的壮举,却自以为会产生轰动效应,他常常是这样一个错把反感当好感的人。
那天我们黄总派下来点活,是一个广告方案,让我尽快搞定。于是我发奋工作,偏偏头脑不争气,像是灌满了稀浆糊,正是头脑疼痛,内心里苦不堪言的时候,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个不停。我焦躁地抓起手机,翻开一看,是刘海波打来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烦不烦呀你?”我冲手机里吼。
或许是没料到我突然会亮出这一招,他被噎得半天没缓过劲来,说话的声音分明都在打颤。“你,你吃枪药了?我,我是刘海波。”
听着他胆怯的声音,我的情绪分外高昂,声音自然提高了几分贝。“我还不知道你是刘海波,你以为你是刘德华呀?”
他满腹委屈。“我算是明白了,我这次是撞枪口上了。”
“怪你,自己找不自在,我正烦着呢?”
“别生气,晚上请你吃海鲜。”
他口气一软,我也不好态度继续强硬,况且吃人家的嘴浅。
“难得我请下两天假来看你,你总不能不见我吧?”他继续委曲求全。
“你请假只为来看我?”我半信半疑地问。
“是啊,是啊,自从上次见面以后,我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睡不好。”
我将信将疑。“谁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要是还为那档子事,咱们免谈,干脆别见,免得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没,没有的事。”他支支吾吾,“想,想你了还不行吗?”
这话让人听着舒服,自然气也消了大半,我微笑,“你在哪里?”
“我住四方宾馆里,也是刚到。”
“你说,你请我去那里吃海鲜?”
“你说去哪里咱就去哪里。”他语气果断。
“这还差不多。”我兴高采烈。
正在我对就餐的地点游移不定时,他及时补充道,“别说去海天,咱去不起。”
我悻悻。“该我倒霉,撞上个穷鬼。”
他却无事生非的笑。“你倒是挺黑的,吃穷了我,你将来的日子怎么过?”
我被他逗乐了。心想,这楞头青嘴皮子可是比以前遛多了。
“你想得挺长远,我可没说非你不嫁。”
“是是,我配不上你,也就只有想想的福了。”
“别废话了,我还要干活呢?晚上再打我手机吧。”
“看看,刚热乎两句就这样。”电话那边他不住地叹气。
“不干活,你让我喝西北风呀!”
“等咱也有了钱,我准包让你做个全职太太,再不用看人家眼色,受人家气。”他无事感叹。
我嘲弄他。“行,行了吧,别做你的白日梦了。”
“想死我了,来,亲一个,听听声吧。”他猴急猴急地说。
“你上哪里学得这流里流气的一套?”我怒斥他,又放缓语气说,“挂了。”
那边刚传过来“唉”的一声叹息,我便挂断了手机。
8。冤家相逢
8。冤家相逢
8
晚上海波请我在一家海边餐厅吃饭,那里近邻火车站,出了门口穿越一条街便可以看见海。按他的想法是,吃完海鲜后,我们一块在海边走走,吹吹海风,看看夜晚的海,听听海浪的声音。毕竟这一切对于大多数时间蜗居于内地的他有点遥远,同时可以创造一种讲话的氛围,以此达到他的目的。
我到那里时,他已经提前到了,这一点令我欣赏,因为我最忍受不了等人的时光,那是一种令人坐立不安的焦虑。他坐在靠里的一张桌子边,两条胳膊搁在桌子上一只手拄着下巴,脸朝着餐厅柜台的方向,一副专注的模样。
我静悄悄地走到他的身边,站着咳嗽了一声,他转过脸,仿若如梦初醒。“你来了。”
我探着身子向他注目的地方扫视了一遍,令人惊喜,风光无限,几个端着盘子的女服务员亭亭玉立,一身火红的制服夺人眼目,上身是半开领的半袖衫,下身是长不及膝的裙子,裸露在外的丝袜小腿引人遐想,颇有几分秀色可餐。我轻声对他说,“这里的服务员好漂亮呀,没看花眼吧?”
他慌忙欠起身给我拉座位,揶揄地笑道,“没你漂亮。”
我白他一眼冷冷的笑。“你不觉得马屁拍多了,反而欲盖弥彰吗?”
“你今晚上确实很漂亮,这件粉色的上衣真正好看,配你正合适,在哪里买的?以前怎么没见你穿过?”他含糊其词。
“行,行了吧,刘海波同志,我还研究不透个你!”
我坐定,随手将挎包放在桌上,两腿交叠在一起,侧脸细细打量他。他上身穿了件白的晃眼的白衬衫,下身是裤管笔挺的黑西裤,皮鞋油光可鉴,领带紧紧地束着脖子,再配上他的浓眉大眼,油头粉面,倒是人模狗样,估计去泡泡那些小服务员不成问题。他招手示意点菜,一身材窈窕正直青春年华的服务员拿了份菜单,微笑着款款走来,说不尽的似水柔情,千娇百媚。
她停在海波身边,双手递上菜单,语气柔和,带点磁性。“先生,您想吃点什么?”说完以后,静静等待,身子向前微倾,右手捏着一支红色的圆珠笔,左手拿一小本,目光呈45度角盯着海波,一副处世不惊的世故模样。
海波将菜单推倒我跟前,满怀豪气。“想吃什么?尽管要。”
我正求之不得。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因此前准备充分,故气语连贯,小嘴不停。“两只龙虾,一盘对虾,四只螃蟹,一盘八带蛸,一盘银鱼,再来一盘蛤蜊,蒜泥不能少。”
服务员低头在本上飞快的记着,停顿之后,又抬头。“请问,还要点什么?”
我摆摆手。“别的还没想起来。”
我瞟了海波一眼,他正傻眼望着我微微张开的嘴像一只煮熟的蛤蜊。服务员心领神会的转过脸问,“先生,要点什么?”
海波不知所措地摇摇头。“够,够了。”
服务员转身欲走,海波又叫住她,皮笑肉不笑的说,“等,等一下,两瓶青岛啤酒。“服务员又看我的脸。“小姐,想喝点什么?”
我得意洋洋。“雪碧,谢谢。”
服务员道了声“好的”,然后便转过身,小腿以极快的频率摆动,屁股一拧一拧的走远了。
海波茫然若失的盯着我。“要这么多东西,你吃得了吗?”
“吃不完,打包,拿回去便宜我的老邻居。”
“心眉?!”海波皱着眉头,莫名诧异。
9。面对面的寂寞
9。面对面的寂寞
9
火车站向东横越一条南北走向的街道,穿过一片高楼的阻隔,便可以面对空旷的海。站在海边的一长溜防波提上,夜色朦胧,不经意的抬头可以看见星空,身体沐浴于初夏凉爽的海风中,微风夹杂着潮湿的,带点微咸气味的海的气息扑面而来,渗入肌肤,带走了体表的温度。在辉煌的灯影映照中,在汽车前灯尾灯聚散离合的光影里,听着遥远的汽笛在耳畔响起,恍惚间有一种游离于浮华之外的空虚感。
栈桥连接着岸,像条走廊长长的探入海中心,尽头是轻巧叠檐的亭台,这座半个多世纪以前德国人辖制青岛时修建的水师码头,保留了中国古典建筑的形势之美,如今它已然成为青岛沿海的胜景之一,每年招徕大批游客,为这座城市创造滚滚的财源,此刻它就静静的伫立于我的视线之内,背景是暗哑的苍穹和微微起伏的海,两岸的高楼如同从水中生长而出,竞相攀比高度。
正值涨潮的时刻,一波一波的海浪袭来,涛声剧烈,拍打着岸边突兀的礁石,粉身碎骨,最后飘散。
如果我是一个人如此静心地聆听海浪的声音,我会不由自主感到寂寞的,现在他在我的身边,我们肩并着肩面向大海。我常常在这样的时刻里,想到一种叫做誓言的东西,像是回忆童年。他的一条胳膊环绕着我的腰,使我的头可以以一种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肩膀上,眼前的一切吸引了我们,所以我们不言不语,我沉醉在这种感觉里,所以一直不想开口说话。我希望将这种气氛保持得更长久一些。
他扳正了我的身体,另一条胳膊也环了过来,相遇后的两只手在我的背后紧紧地扣在了一起,于是我们的身体就贴在了一起。他的嘴唇落在我的额头上,感觉有一点凉,这是因为海风带走了它的温度。我以为他会寻找时机说话,不管是倾诉还是絮叨,我都不会对他大声,我不想破坏这种氛围。但他没有。他的嘴唇顺着我的额头向下一路求索,在中间与我的嘴唇相遇,我没有表示拒绝,因为他在不说话的时候闲置是一种浪费。他粗重的鼻息喷在我的脸上,像口燃烧着火焰的小火炉,阻碍了我的呼吸,使我呼吸加剧,胸口剧烈起伏,我身体里的热情被点燃,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我们就这样持续了好久,这更像是一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