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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大吃一惊,他法律的细节不太懂,但辰光提醒的理儿是分得清的。原只想打听这个公司的经营情况,担心搞文艺的不会周旋,若是亏了,曲线救公司,想法收并过来,让三零来经营。而眼前的事与愿违,是原则问题,心正和不正的问题。若是让雯霖知道了,她不仅会恼怒他的小动作,而且也没充分理由说清卢安东波的为人。眼下最现实的,只要酒店在法院一提出起诉,雯霖首当其中需要偿还一千万的债务……
门外二个姑娘有说有笑进了门,见是中平坐在中间,“嘎”地止住笑,伸出了舌头,蹑手蹑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拿起传真,笃笃敲起电脑键盘来。
中平没有理睬她们,直径进了玫瑰的办公室,见牡丹翘了腿和谁在煨电话煲,就问她:“卢安东坡的名片在身上吗?”
牡丹对电话里说,你等会儿,催命鬼来了,手也不捂话筒的,嘻嘻笑的:“这四个字的人是谁?”
中平没好气地:“霖霖的女婿。”
牡丹恍然大悟的:“啊,是他老人家。有,在W城,我带那玩意干啥,擦屁股嫌纸小纸硬,唯与众不同的,上面还夹带点女人的香味!”
中平无味,下意识往桌上一瞅,见上面有他收的传真,细看,一份是爱新觉罗严沫落款,叽笑道:“满清王朝的古董也来了,本人不感兴趣。”说着,他把传真纸扔在一边,武断地把牡丹的电话给按了,说,“等会儿回W城,给她发个传真……”
牡丹装糊涂:“她是指玫瑰吧?”
中平轻骂道:“去你的,给……澳大利亚的,把霖霖女婿名片上的几个公司都炒上,全交霍尔调查一遍,多少费用我付。”
“懂了,我回W城就办。”牡丹先是不耐烦,后是气恼地,“怎么这般无聊,我在给玫瑰说事呢!”味口调得高高的。
中平愣了愣,想听又装佯不听的样子,说:“她既然连春节都不想在一起过,还有什么说头。再来电话,就叫她不用到三零上班了。”
牡丹哼了一声:“口是心非,眼皮都不眨一下。告诉你吧,人家到了北京,和她老娘在一起过年,跟你在一起过年,她算什么呵你?何况是你叫她滚走的。”
中平“嘿嘿”两声:“还真有气性,到北京就不打电话来嘛!”
牡丹把那份“古董”传真推给他,和盘托出:“这是她妈写给你的,她是满族人,新旧皇亲国戚都让她们沾上了。”
中平半信半疑,这才拿起传真,只见上面写着:刘中平先生:我是白玫瑰(她跟我姓,全名爱新觉罗严玫)的妈妈,见女儿今日回京愁山闷海,情绪不稳定。我作为你们的长辈,特请你来京一叙,对你对她的人生旅途,都可能是一个大的转折。
新年快乐!
爱新觉罗严沫即日于北京下面还附了电话和住址。中平细细看了几遍,内容不复杂,文字很亲切,给人报以信赖的感觉,好像有根绳子,直牵了他的鼻子,要拢近那一种感觉。
但他脸上没有流露一点表情。
“你心里是想去的,告诉我。”牡丹搂了他的脖子,寻到了他的目光,柔声地说,“不要心里不承认了,明天去吧!电话是我打过去的,她也认了错,本意只是想打个码头,整掉你那些不合潮流的恶习,让难以逆料的迷茫,从此说再见。如果听之任之,长此下去,不谈在手的三零要掰丢,而且在将后来的岗位上,也没有什么大作为。人家想的跟我一样,只是我没有这份治家的能力,一味迁就你。我这里,你今日陪了一天,我知足了。明天去北京,把这间房子的主帅请回来,到…将军那里拜个年,顺便把明年的工作做个汇报,醉翁之意不在酒,多少人千万百计找门路,托关系,眼前一片瞎,而摆在你面前的你却不用,吊起咸鱼吃白饭。当然,玫瑰也答应初二同你一道回来,咱们按上午说好的,初三定下三零的总盘子。”见中平方寸已乱,话头一转,“姑娘们来了吗?今日快加班,赶快把二个代表团的日程输入电脑。”不由分说,双手推了他的脊背来到厅里。
姑娘们一见抿嘴笑起来。一个说,老板们在玩牵羊,要不要我们来参加?
另一个说,老板娘的头上还带了花,还是满天星哩。
牡丹笑了,乜了中平一眼,对姑娘说,这是老板亲手给我戴的,待会加班完后,你们若是稀罕,就要他给戴!
哈哈大笑起来,意味深长。
闲暖思情 09 打如意算盘章节提示回到家,见严沫抱着被褥布置客房,她一把夺过来,脸也不红的,说,我们都同居了,你还瞎操什么心!要操就操什么时候抱外孙!严沫说,一屋不能二主,你那时谈朋友,没在……
这一次玫瑰落了个脸通红,她嗔道,这屋里……没有过,我和那公子爷也只有……几次。
严沫说,其实那孩子也蛮逗人喜欢的。前天还从德国打电话找你,说拿到了绿卡,别墅也买了,手里捏了一、二亿的马克。他还说,盼望你来德国,以后自己再也不犯旧错误了。
她嘴一撇,说,他是有钱,可能不止这个数,是哪儿来的?是把一个机场亏了二十多亿,这样才赚回来的,要不是太子党,早就吃了枪子,毙了!
严沫说,是不是?再没吱声了。
****玫瑰的妈妈爱新觉罗严沫比玫瑰早几个时辰回到北京的家,景山下的一间普普通通的四室二厅。原住在北海附近的那间四合院,严沫很知趣,离休之后主动交回了管理局,管理局重新分了这一间起居室。
爱新觉罗严沫六十出头,书香门弟的后裔。祖父是满族人,任过宣统年间的四品文官,后因宫廷之争,做了皇折下的殉葬品,在午阳门被宰。好在不是株连九族之罪,全家被赶出京城,回到了祖籍哈尔滨。伪满期间,她父亲在失落中找到空当,投靠日本人扶持的满洲国。傅义正值复清用人之际,不计前隙,让他做了个不小的官。解放前夕,她父亲丢下正宗原配严氏,学日本人破腹自杀,当时艾新觉罗严沫才十五岁,初晓人世。她母亲严氏是上海人,陶猗人家之女,有一次跟着父亲到哈尔滨做洋毛子的生意,与败落的贵游子弟、严沫的父亲邂逅相遇,一见钟情,行了二姓之好之礼。解放后,由于她父亲属汉奸之类的,家产全部没收,只留了一间四合小院栖身。严氏的娘家处境要好一些,工商户的政策要宽,严氏带着一家人回到上海,在父亲门下要口饭吃。爱新觉罗严沫在上海考上了后来才知道专为政府机关输送人才的北京第二外国学院,语种俄语,是那阵最香的馍,辅助专业为金融。在一场舞会里认识了玫瑰的爸,毕业后直接进了中央秘书局,跟着她爸做了几十年的文字秘书。她爸病逝后,严沫才办了退休手续,级别为正局级。
就在中平看花的那阵,玫瑰走出了机场,上了的士赶往家里,进门看严沫忙乎着做卫生,搂着她摇摇晃晃撒娇起来。
亲热一阵后,严沫手扶了玫瑰的肩膀,稍微推开了一点,左看右瞧一阵,欢愉说:“严玫,半年不见,晒黑了一点,脸上添了一层光,想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妈,我叫白玫瑰,你以后不要叫我真名了。”玫瑰回嗔作喜,“人家八字还没撇上,你就先笑话我,不嘛!”
“好好好,我的白玫瑰女儿!只是名字太俗了,与我家的门弟不符。”严沫安慰说,“没关系,咱母女合起来把这撇给撇上,先告诉妈,你拿的什么主意?”
“甭提你那书香门弟的,都已没落的不成形了!我用俗名,就是不让人们知道我的家底,我连姓什么叫什么他都不知道。”玫瑰一面得意,一面犯愁,“以前我凡事一直有主张,现在的脑子灌了水,说啥都不管用。今日匆匆回来,抛是抛了个悬念,打下一个伏笔,可是,万一他不理睬,这事就自动成了死结。”
“他连你的姓和名都不问的,为什么还要用你呵?真是怪人。”严沫一面犯疑,面交她绝招儿,“不要紧,咱们家的先辈都是经风雨见世面过过来的,对付一个出身农民,初涉官场,身价暴发户的……未过门女婿,还是有足够经历、经验的。来,先告诉我,他的主管上司是谁,你接下来打扫扬尘,我摸清他的底子后,咱才有发言权。”
玫瑰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回头数落她:“老毛病又犯了,组织部门那一套,查出生历史,看成长履历,定发展前途,我讨厌——”赌气进了门,放下坤包,换了身睡衣,打开窗户,把手机放在接收讯号好的窗口前,细细致致整理房间。她的行李寄存在W城飞机场,知道自己在北京挺多呆上一、二天。把房子整理得自己满意后才回到厅里,漫不经心拿起抹布,走马观花抹了一阵,就进了浴室,痛痛快冲洗一番,看到丰满的乳谷,想到昨晚的酒,明知洗过二次了,还是伸出手指抹了一下,送进口里吸吮,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身子也跟着热起来。
严沫不属美人之类的,但十分耐看,虽说年事已高,但那双瞳能剪断水,与玫瑰的长相判若两人,乍眼一看,不是正宗的汉人,而玫瑰只是鼻梁略高,脸上再也找不出跟她相似的地方。
玫瑰磨蹭蹭出来,见她又在打扫卫生,笑道:“妈到底是秘书出身的,性情温良良,心细一丝丝,特喜欢重复劳动。”
严沫笑骂道:“你是妈肚里的蛔虫,我还不知你的秉性!我只是担心,宠惯了的你,嫁了后还是这般小样儿,人家不把你一脚蹬开才怪?!”
玫瑰一边用干毛巾搓着头发,一边侃吹:“人家像你,管理局派人来侍候,你马列不要嘛!可人家不一样,一张脸是黑色的资本家,一张脸又是红色的中共党员,却雇了几十名仆人,仆人进去都是学泰国人,都兴地上爬的。我对人家说,不行,只留二个保镖。他这点还好,挺听话,全都给纠正了。”话像写报告文学,有根有据。
严沫相信了,说:“对,该坚持的要坚持,有钱也得勤俭持家,艰苦奋斗并没有过时嘛!”
玫瑰知她要上政治课,忙转了话题,问:“你老人家忙乎了一阵,调查得怎么样?”
严沫脸立刻阴了下来,嗓门却大大的:“你说气不气,一想真是世态炎凉。我一电话打到组织部找小麦,平时戴个眼镜,低头抬头笑眯眯的,原是笑面狐呢。以前一口总是严阿姨长,严阿姨短的,这不才提了个付部长?哼,我报了名字,好半天才听他叫了我一声严大姐!咳,他提了官位可对我的称呼降了格,势利眼!他叫我一声后,说,大姐这多年不见,我还怕你想不开……国外的一些报刊也是无聊,报道的一些……事,都是……造谣,组织部门不信这一套。我气得在这边直跺脚,心想是真事又怎么样?老子怕的话,当初就不会屙出来!我压住火,说,小麦呀,这都是历史,让人去评说吧!我今日找你,是想打听一个人的,叫刘中平,军界的,中将。你给我说一说他的经历和现在。他在那头吁了口长气,说,我还得查一查,你是等候着呵,还是十分钟再打过来。我没好气说,等着,电话不挂。七、八分钟后,他说了,严大姐,实在对不起,这人在这里有底子,但我不能跟你说,只是建议你去找…将军,电话是……我不等说完,就告诉他,我知道,连中南海的几部红机子,我现在都能背下来,还要你八哥学舌吗,我就撂了线。我听说是…将军,心窃喜,我老头子当军团官首长那阵,他还是管马的营长。通了电话我好生后悔,那窘迫的滋味我若是学一遍,恐怕连你老子的脸面,都跟着丢光,反倒落了个狗屎不臭挑起来臭!”
玫瑰抱怨说:“我不是讨厌这一套吗?怎么个臭法呵?”严沫降下声,神兮兮说:“这是老…办的电话,属螃蟹的队伍,要横要竖,硬梆绑一句话打发你。我这一打听,他还有不敏感的?说不准马路对面,已有他的人在转动。管他呢!越神秘,我越要查,又一个电话,找到组织部一个怀才不遇的老局长,他说,我十分钟打给你。十分钟之后果然打过来,是公用亭里的电话,汽车的嗽叭声直叫唤。他压低嗓子说,大姐,这人最近停了职,不过,不是那种‘双规’般的停职,若是他没有问题,很可能……我顿生疑窦,说,就这31个字,还值得气喘嘘嘘跑到公用亭?他‘嘿嘿’的,说,这不是打组织纪律的擦边球吗!我说,对这人的安排,好像是茅坑的一棍子,处份(粪)降了格!他意味深长说,你是政界德高望重的前辈,还没摸出用人规律?就挂了线。我顿时有所感悟,知道其中瓜葛了。”
玫瑰口干舌燥,心提在喉咙眼上,偏生说:“降了级我替他高兴!依我的,结了婚要他辞职,好生生做香港公民,离政治、官场远远的。”话是口是心非。
“你悟出的结论,跟我恰恰相反。”严沫思忖了好一会,说,“你要他抽身而退,可是组织的安排,却是要他上的。按历来的做法,组织部门用人都是老三篇,若是想让你当省里的第一把手,先让你当分管某几项工作的付省长,熟悉行政方面的几个侧面;然后再让你去当付书记,熟悉党委的侧面;过不多久,让你当常务付省长,全面进入状态,准备接任一把手。可他刚过四十不惑,有这样得宠的吗?”
玫瑰嗤之以鼻:“人家美国克林顿四十五岁当美国总统呢!他按老三篇程序任职转职,至少二、三年,到那时还不照样成了老家公!”
严沫眼睛一亮,说:“幸亏你提醒了我,今年正是香港回归年,还有‘十五大’要召开,这意味改革方面将有大的突破。现任的这班人,是该学一学邓公,拿出几个大动作,否则,还不如卷铺盖回家烤红薯。”
玫瑰揭她的老底:“你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开明?历史的评价毛公,你骂邓公是赫鲁晓夫。国家全面实行市场经济,你带头写文章批姓社还是姓资,才没有多少日子,像墙头草的,从一个极端倒向另一个极端?”
严沫讪讪说:“嘿嘿,人总是有认识过程的嘛!国家富强了,人民生活提高了,这是耳闻目睹。行了,这样看来,他的担子越来越重,你这个角色也要提前介入了。我虽说没见到他的人,但有一条,组织上信任的,我是坚定不移的,起码人品是可信的,有没有才,另当别论。你现在快与他联系,叫他明天到北京,我先目测、口试一下,通过了,乘拜年时节,带他四处看一看……”
玫瑰夷然不屑,说:“他不吃这一套。再说,这二天,他和他老婆准备安静二天,电话柯机全天候封锁,想联络也联络不上。”
严沫一笑置之,说:“他总不会把传真机也封锁吧!写,玫瑰在北京自杀未遂,起因蒙受你之侮,速快进京了结此事。如此通谍,看他来不来!”
玫瑰慌忙摆手说:“这不好,怕把事情推向极端。到那时,我收不了场,真会跳楼的。”哭丧着脸儿,把牡丹如何借一亿美元,他如何摔打聆视通的事儿,添油加醋描述了一番,末了说,“妈妈,对付这种犟驴子,我心里也拿不出主意。”
严沫一时也没有良策,在原地转了几个圈,说:“把传真号给我,我另想法子叫他明天来,相信你妈,姜还是老的辣。”
玫瑰进房又出来,手里多了一沓资料,上面放着没有任何官衔的名片,塞进严沫怀里,说:“这里有开发高速铁道和石油二个大项目,需要你出面……打点打点,属他的私人的,以三零控股份。当然,这二个项目的成功了,我走马上任这份见面礼,自然大方,拿得出手。”
严沫理解了女儿的心思,犹豫片刻,咬了咬嘴唇,低下头翻阅资料,说:“你给管理局打个电话,我下午要用车。”
玫瑰“哎”了一声,拨弄起电话。
翌日,也是大年初一,玫瑰难得起了一个早床。她八点不到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