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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换成平日,李贵必定会耻笑萧馥如此不冷静地举动。但此时此刻他哪里顾得上这么多。慌忙嘱咐了其他门子一声,这就带着萧馥急匆匆地往内而去。斜眼瞥见萧馥青中带白的脸色。他愈发心中惴惴然,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萧总管,究竟什么事?”
萧馥哪里有功夫为他解说,冷冷瞟过去一眼便淡淡地道:“李总管,不该你知道地事情就不要多问,只要带我去见长公主就成了!”
横什么横,万一你的靠山倒了,看你找谁去吆五喝六!李贵恨恨地在心里喝骂了一句,嘴上却唯唯诺诺地应了。直到过了中庭绕到了后院,左右忽然出来几个军士拦了,得知是萧馥,方才有人进去通报,而李贵则被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
不消多时,就有人出来宣萧馥进去。带路的军士把萧馥带到一座小楼前,这才低声提醒道:“萧姑娘,长公主如今情绪不好,你若是有什么坏消息,能拖的就暂时拖一下。”
拖……若是能拖的事情,她还会亲自来么?
萧馥露出了一丝苦笑,却只得点了点头。进了小楼之后,她便看到周围全都是一个个钉子似地护卫,一看就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旋即,她便看到刘宇轩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
“萧姑娘,什么事这么紧急?”
萧馥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把素缳说的话如实转告了一遍。见刘宇轩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她沉吟片刻便解释道:“刘大人,宫中禁卫应该都是轮班的,慈寿宫即使有变,但只要巡行到位,应该不至于出大问题,如今素缳负伤脱出,这事情无疑就蹊跷了。”
这何止是蹊跷而已!
刘宇轩掌管禁卫多日,对于其中关节的了解自然远胜于萧馥这样一个外人,此时此刻,他心中着实惊怒交加。为了防止一人独大,他不在的时候,宫中禁卫并非由一个人全盘掌握,而是分由他的四个部属分头掌管,而这四人中,两个是他的父执辈,也就是刘成共事多年地同僚,另两个则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忠诚方面尽可保证无虞。然而,就是这样天衣无缝的设计,居然会出现漏洞!
当然,也有可能是素缳本身有问题……但是,即使很不情愿,可他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恰恰是最低地。能够让太皇太后看重,作为田菁的弟子,掌管铁卫地人,这忠心自然是第一需要考虑地问题。再者,无论是先头的宫变还是其他事情,素缳所表现出来地精明干练绝对是毫无疑问的。
虽然很不想让身心俱疲的崔夙知道这样一个坏消息,但是他却没有别的选择,旋即带着萧馥上了楼梯,进了第一个房间。里头已经有了好些人正在忙碌,几个赫然是太医打扮,至于另一个忙得脚不沾地的则是梁若。至于崔夙则是坐在临窗的椅子上,目光炯炯地看着一群正在忙活的人。
“长公主!”
不待刘宇轩发话,萧馥便立刻疾步上去,见崔夙投过了目光,她便顺势在其身侧站定,俯下身子低声禀告道:“宫中出事了!”
对于崔夙而言,这短短五个字仿佛是一把重锤,敲得她整个人都木了。一瞬间,仿佛有一根线把那些无法串联起来的问题全都串了起来。为什么鲁王李隆昌会死,为什么会牵连到这个朱姬,为什么那个丫鬟会忽然露出形迹后奔逃,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一个可能。
调虎离山之计!
第四卷 日落碧山庐 第三十章 假传圣旨
宫中其他地方因为主子的迁出而显得寂寥冷清,而玉宸宫明明住着一位贵仪,却依旧显不出什么生气来。虽说这里曾经是昔日崔夙住过的地方,但几个得宠的渐渐调走,剩下的都不过是些普通的,因此愈发显出了一种冷落的气息。再加上豫如几日也难得走出来散散心,因此宫人太监的叹气自然愈发多了。
这一日,豫如难得心情好,披了一件外套便来到莲花池边,看着满池寥落的残荷发呆。这水依旧如当日那般清澈,中间的金鱼也在那里惬意地游动,颇有几分灵动的气息。没来由地,她便想到了李清照的那句“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这眼眶顿时有些湿了。遥想当年和沉香一起在崔夙身边服侍,虽不能说怎样得宠,但毕竟不似如今这样,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任贵仪。”
听到身后那声小心翼翼的叫唤,豫如便转过了身子,见自己的贴身侍女水墨满脸局促地站在那里,便淡淡地问道:“怎么,难道是有人来找我?”
虽说是这么问,但她自己心里也不信还能有人来看她。昔日先帝那些嫔妃都早就搬到寿康宫那些地方去了,至于其他人则都是善观风色的主,她虽说是皇帝的生母,但并不受太皇太后待见,除了少数几个想为将来留着地步的,谁会没事情跑到这里来巴结?
“是……是慈寿宫的一位公公。”
慈寿宫!这三个字让豫如没来由心中一惊,旋即站起身来斥道:“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慈寿宫来人也敢这么怠慢?不论是太皇太后有旨意还是其他,至少先把人请进来再说,难道你连宫规都忘了?”
水墨少有见到自己这位主子如此疾言厉色地说话。。手机小说站http://wAp。.CN更新最快。不禁呆在了原地,见豫如撇下她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她方才如梦初醒地追了上去。忙不迭地解释道:“贵仪,奴婢并非敢故意怠慢他。实在是他说来此见贵仪虽说是太皇太后旨意,但主要还是帮别人带一句话过来,命奴婢不得声张。”
豫如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心中登时惊疑不定。慈寿宫那种地方可谓是上上下下泼水难进,自己一向又没有人情用到那里。怎么可能有什么人来帮自己带话?猛然间,她想到了那天在荷花池边和那个人的对话,一下子觉得后背发凉,就连脚底都似乎发麻了。
难道,那人真的能够帮自己达成心愿,脱离这种暗无天日谨小慎微的生活?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这才挪动开了步子。到了前面正殿,她便看到一个矮个太监站在那里,却不像寻常太监那样低眉顺眼。一双黑亮地眼睛毫无顾忌地往四处看,不一会儿,那目光便和她打了个来回。其中的冷冽之意竟是让她打了个哆嗦。
“奴才叩见任贵仪!”
那矮个太监疾步上来行礼,起身之后便陪笑道:“奴才奉命带来一句话。慈寿宫一切稳便。万事大吉。倘若任贵仪现在决定了,那就可以去延福殿看皇上。不知任贵仪可想好了?”
果然是他!
豫如心中狂跳,背心先是发凉,随即又是发热,待到最后,只觉得发根都是热的。她原本并不相信那个人,但是,自从借助那个人地力量逃过了陈淑妃的暗算,之后每一步更是和他说地没有半点不同,她渐渐地就信了。最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没有别人可信!
以前她是贪图皇妃的虚荣,但是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她不想当皇太后,不想母仪天下,不想一呼百诺,但是,她想要自己的孩子!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她用尽千辛万苦好容易才生下来地,怎么能够轻易交给别人?
思忖良久,她终于一字一句地问道:“我现在就可以去延福殿么?”
矮个太监答应得异常爽快:“只要贵仪答应了,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水墨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回打哑谜,心中异常迷惑,但有一点她却是听懂了。那就是这个来自慈寿宫的太监表示,她的主子可以去看孩子!虽说这对于平常人家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问题,但放在皇宫里,实在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好事。
“水墨!”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喝声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慌忙上去福身道:“贵仪有何吩咐?”
“去叫两个人,顺便把我的那件藕黄色披风取来!”
见水墨欢天喜地地去了,豫如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心中想到了自己当日还是宫女的时候,也正是这个样子。此时此刻,她浑然没有注意到那矮个太监正在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目光打量着她,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殿外一个拿着笤帚扫地地佝偻身影。
“咯吱,咯吱咯吱。”
两个年轻宫女看见床上那个到处乱爬的婴儿,全都露出了笑容,只是碍于旁边的两个中年宫女,不敢上去用手逗弄,但眨眨眼睛却还是能够做到地。好容易等到乳母来喂奶,两尊门神出去的瞬间,她们立刻团团围了上去,笑嘻嘻地在那粉嫩地脸颊上好一阵抚弄。
“真是可爱地孩子!”
“你作死,这可是皇上!”
“咳,就算是皇上,眼下也还小着呢,等他长大了,哪里还会容得我们这样,自然得趁早!”
看着两个还带着些孩子气的宫女,乳母顿时哭笑不得,却也不忍心呵斥。想到崔夙好几日没来,她不禁叹了一口气,正想发话地时候,她忽然瞧见帘子被人挑了起来,而紧接着进来的人让她大吃一惊。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任贵仪昨天刚刚来过,论理再来要等到两天后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自打太后下令之后,这位任贵仪从来没有逾雷池半步!
“任贵仪……”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豫如便疾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在她瞠目结舌的目光中把李祯抱了过去。孩子以往从来没有被她抱过,此时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不由得哇哇大哭了起来。豫如却依旧不肯放手,笨拙地在那柔软的背上轻轻拍着,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悄然滑落。
此时,那矮个太监方才嘶哑着嗓子叫道:“太皇太后口谕,即日起,任贵仪就住在这延福殿了!”
第四卷 日落碧山庐 第三十一章 潜踪匿迹
白马驿离京城百余里地,处南北要冲,但凡从北地回京的人,都必走这一条要道。原本这里附近都是一片荒野,自从百多年前修建了白马驿之后,这里附近便渐渐有了村落,久而久之,村落变成了小镇,附近也繁华了起来。毕竟,那些入京的官员往往都是随从众多,区区一个驿站并不足以提供所有。
这一日,驿丞指挥着几个驿卒照例洒扫屋舍,以防有达官贵人这个时候上京。待到安排了一切工作之后,他便拖出一把藤椅,坐在门口懒洋洋地晒起了太阳。虽说防备是防备着,但现如今这种多事的当口,谁会吃饱了撑着上京城来?
“看那厢黑洞洞……呸,除非真的不要命了,否则趟这浑水,啧啧……”
嘴里嘀咕了几句,他便拿着蒲扇盖在脸上,很快沉沉睡去。正迷迷糊糊做着好梦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大声嚷嚷,紧接着,他便被人使劲推搡醒了。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见是一个年轻驿卒,他张口便喝骂道:“什么事情这么急急忙忙的,没看我在睡觉么?”
“大人,您看!”
虽说驿丞不过是个八品官,但论起辨人的功夫,却点都不逊色于跑堂的店小二或是城门的军汉。一阵急促的蹄声之后,他便看到一群骑手飞一般地朝这边而来,看那训练有素的架势,他便断定那是一群军中出身的人,心中顿时暗自叫苦。
但凡是驿丞,最最盼望的是那种三品以上的大官,不仅能够混个脸熟。若是运气好投了眼缘,很快就能得到好差事。差一等的则是寻常文官,虽说有地架子大。但毕竟还能拿捏着尺寸给点赏钱,至于那些穷的则根本没资格住驿站。。1…6…K;电脑站www;.Cn更新最快。在所有人中间。驿丞最最不情愿的就是遇到军官,这些人无不带着军中地习气,动辄吆五喝六,一言不合甚至可能大打出手,简直是最最令人头痛的牛皮糖。
此时此刻。见烟尘散去,十几骑人赫然是军人打扮,驿丞心中哀叹了一声,但辨人清了来人装束之后,登时大喜过望,连忙上前朝旁边地驿卒使了个眼色。
“各位军爷,若是要投宿,前头镇上就有客栈,我们的驿站住满了!”
“哄谁呢。敢情我们这一路上没住过驿站不成?趁早收拾了房间给爷们睡觉,否则误了大事,你们谁都吃罪不起!”
一骑人当先驰出。绕着那个驿卒转了一圈,旋即又冷笑道:“别以为我们品级不够。我家大帅是进京述职的。大队人马还在后头。若非如此,也不用住你这么个小驿站!”
闻听一个帅字。那驿卒便不敢多言,而驿丞亦慌忙上前问安,但一看到居中那个一脸文气的年轻男子,却怎么也无法相信那是什么大帅。话虽如此,他还是赶紧吩咐一应驿卒进去收拾,直到人下了马,他方才上去笑着拉着一个军士问道:“敢问这是哪一位大帅?”
那军士斜眼看了驿丞半晌,忽然嘿嘿冷笑了一声:“我家大帅的名讳是你问地?”他说着便炫耀似的拿出腰牌晃了一下,见那驿丞被明晃晃的颜色震得一阵发呆,便趾高气扬地进了驿站,把那驿丞撂在了原地。“银牌……他娘的,居然连一个护卫也有银牌!”
驿丞呆了半晌,终于重重跺了一脚,脸上却露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要知道,朝廷官员固然是以佩鱼论品级,这军中也同样是以腰牌定阶级。一般而言,只有都指挥使以上的军官方可佩戴金腰牌,指挥使以上则是佩银牌,寻常都头之类则是铜牌。例外不是没有,比如,一些被外人称作大帅的节度使,这亲兵齐齐佩银牌也是有的。
“莫非这是哪位节帅?”
带着满肚子嘀咕,驿丞方才想起朝廷官员入住驿站的规矩,慌忙找去要通关文书,这一看之下,他顿时吓了老大一跳…………原来,那文书上赫然是陇右节度使地大印。
这个节骨眼上,这位陇右节帅怎么忽然想起回京城了!
对于整个驿站上下的慌乱,这些入住的军士却恍然不以为意,忙碌着将大帅安顿好了方才各自按照部署守卫。至于那年纪轻轻却被人称作大帅地男子径直带着两个随从回房,坐下之后方才笑道:“想不到这个陇右节帅的名头如此好用。”
“王爷你还说,若是让朝廷知道,这可是不得了地大事!”方叔,谁会想到我这个时候忽然回京了?”
这个漫不经心坐在椅子上喝茶地年轻人,竟然是眼下应当在北疆劳军的李明泽!
他轻轻呷了一口盖碗中地茶,见另一边的那人面沉如水,便微微笑道:“田尚宫,北边的事情既然已经处理完了,我们故布迷阵,让人摸不着头脑而遁回京城,这不是你出的主意么?现如今谣言满天飞舞,若是不用陇右节度的名义,只怕我们也不可能住进这白马驿。”
田菁却压根没有去听李明泽的解释,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完完全全是一团乱。原本以为北疆的局势不可收拾,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谁知李明泽一到那里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先是在宣旨之后拉拢了前任都统万居飞之子万复,然后又摆宴宴请所有军官,完完全全一个闲散王爷的模样,暗地里却接见了好几拨中下级军官。
而等到所谓的劳军差不多到了尾声的时候,李明泽便相约秦穆出游,结果,那位牢牢控制了镇北军的副都统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坠马,一连几日昏迷不醒,而李明泽在这种突发情况下,愣是靠着好几位军官的推举临时掌握了防戍大权。等到秦穆好容易清醒过来之后,军中已经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经历了一场大清洗,一切都和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田菁甚至不无荒谬地想到,这一切是不是秦穆和李明泽携手共演的一场戏!当然,她知道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毕竟,没有谁会把自己苦心经营的势力拱手送到别人的手里,而且是那个志在夺取自己性命的人。
从来没有见识过李明泽手段的她着实被那种缜密震慑住了。以主将坠马为由引契丹人进击…………暗中设下埋伏…………佯装埋伏被识破而诈败…………引诱对方烧掉假的粮仓…………主动放弃两座堡寨………在敌军长驱直入之后骚扰后方并散布谣言……一系列的步骤使得敌军屡屡上当,焦头烂额的契丹大汗最后不得不退兵三百里,十停之中竟已经损失了一停。这还不算,之后的选汗风波,李明泽又结结实实玩弄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