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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突然间,手指猛地刺疼,她抽了一口凉气,然后就抬手看向自己的手指,上面有微不可见的血点。
不小心被仙人球面上的刺扎到了。
“怎么了——”看见她蹙眉痛楚的模样,刚从侧面口走出来的苏煜宪将这一幕飞快的纳入眼下,他快步走近,然后将她的手指拿过来,细看
“没事儿——”冉依颜飞快的将手抽出来,终究她还是觉得他的反应比她来的大,其实,她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和烦躁,其实,她不希望他在她身上投注太多的感情。
感情,她不配拥有的太多——
显然,苏煜宪也发觉了她刻意发出的疏离,他也有些窘,毕竟,他知道,她似乎一直将自己的心锁着,一点都不愿意放开。她明白的告诉他,她是别人的妻子。她还为别的男人流过孩子…
而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感情这样的泛滥和廉价。
“疼么——”他还是忍不住问她。
她若有所思摇摇头。
“如果双方要离婚,女方争取到孩子的机会大不大——”她抬头问他。
“你怎么问我这个问题——”他反而有些奇怪,是她已经有了孩子么,但是,看着这身材,不太可能已经是妈妈了啊,但是他还是耐心的回答“其实,女方争取到孩子的机会是很大的——在现实中,法官会为了孩子能获得更好的成长环境,通常会判给经济实力较好的一方,但是,大多时候,法官也会顾及到孩子或者父母双方感情上的需要——”
“就是说经济弱的一方也有机会赢得孩子么——”她抬头问。
男人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回答她“是的——”
冉依颜对着苏煜宪笑了,回头朝着面前的仙人球“丑丑啊,丑丑,你一定要活下来哦——”
然后,每日总会有这样的一幕在阳台上上演,冉依颜安静的坐在上面,双脚垂下,而旁边的俊逸的男人,如同一个王子,从梦幻里走出来,守护在女人的旁边。
看着H市每到落日就会笼罩在一片暮光下的美景。
偶尔,空闲,她躺在床上看书,他会在旁边给她吹笛,他每次吹,都会眼眸很温柔的看她,让整个小屋,都飘荡着悠扬的笛声。
冉依颜慢慢觉得,自己是在这种富足的日子里过的太久了。
悠然的生活仿佛连自己的过去快全忘了。
*
“老子没钱了,给老子点钱——”店里,她在里面坐了半天,上午没有一个顾客,已经快到秋末,天渐渐的寒冷了,旗袍并不是主流的衣服,在这个萧瑟的节气更没有什么生意,只有偶尔的一些拍戏的剧组或者文艺表演来租用道具,又或者是一些偏爱旗袍的阔太太要出席什么晚宴的会来提前订做,但是这些人也真心挑剔,一点都不好应付,所以,生意都不是很好。
她和唐静守在店里无聊的要死,她无聊只能坐在桌前抠指甲,而唐静呢,则一心一意缝制一些新的样品出来,挂在店面推销,供人欣赏。
其实,她一开始选择在这里工作,是因为她喜欢服装设计,而且喜欢这个地方,水乡,是她曾经梦里一直想要来看看的地方,可是,现在看的久了,觉得都厌倦了。
正当她无聊的都快打瞌睡的时候,一声粗犷的嗓门就凶了上来,然后直达冉依颜的耳膜,冉依颜在一刹那睡意全消,浑身抖了一下。
当她定了定神,发觉了声音的来源处,原来是唐静的面前站了一个体型彪壮的大汉,一张肉墩子脸,身高也有,那对着唐静满脸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模样,冉依颜发现自己又被吓了一跳。
男人一声吼下来,然后五个手指就摊到唐静眼下。
唐静哀切的看着他一眼,那很久都没有红润过一直苍白的脸庞都镀上了倦容,她说,表情带着隐隐惧怕和无奈“你知道最近这店面生意不好,我还要供孩子上学,吃喝,哪有多余钱给你,你就少出去赌点吧,就求你看在这个家,看看孩子——”
唐静,她的体质从冉依颜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根本不好,此刻那声音,说不完的幽怨和悲切。
“呸,臭娘们,贱货,老子用了你几个钱你就在这里倒苦水——”男人一顿粗口,然后啐了一句,‘啪’的一声抬手就给了面前的女人一巴掌。
女人乞求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这狠狠的一巴掌连同人一起滚到了地上…
缱绻宿命 第百五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4…8…20 0:42:48 本章字数:12985
“呸,臭娘们,贱货,老子用了你几个钱你就在这里倒苦水——”男人一顿粗口,然后啐了一句,‘啪’的一声抬手就给了面前的女人一巴掌。
女人乞求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这狠狠的一巴掌连同人一起滚到了地上…
“喂,你怎么打人啊——”看见唐静就被男人那一巴掌甩到地上,冉依颜赶紧跑过去,身体蹲下,双手扶起地上被摔的姿势有些狼狈的唐静,然后瞪着恨恨的眼,看向男人,她最讨厌,这种好逸恶劳,还打女人的男人。
“你谁啊你——”明显,对方没有将冉依颜放在眼里,同样的一个毫无还击力的弱女子,他何尝会放在心上。
其实,当对方露出那股横样质问她时,冉依颜心里还是害怕的,她知道,就对方那巨大的块头,就算是十个冉依颜也不一定抗的住。
可是,她也不能因为自己害怕然后置唐静于不顾,她双手搂在唐静的腰侧,勇敢的对上大块头的那一脸横肉,中气十足道:“我是她请来的职工——”
她本来在这里,在唐静的店里做事,由她发薪水,那么,她说是她的职工也没有什么不妥。生为职工,自然可以为老板说话的。
“职工——”男人拧起两道粗杂的眉,陡然的扬起声音,脸上一抹疑虑,许久,仿佛是听懂了,恍然大悟,那一张脸突然凑近唐静,表情夸张,呲牙咧嘴,是怎样的一种不可思议。
“你个死女人,还跟我说没钱,请人?把这些钱白白的耗费在这上面,你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做么,还请人——?”
“快点,钱给我——”男人粗犷的声音吼着,而唐静还在发愣,没有开口说话,而男人贪婪的两眼冒着精光就在不大的店面里四处扫荡,终于,他看到装布料的箱子上放着的包包,那眼眸骤然睁大,里面隐隐一种兴奋。
“不——”唐静似乎看穿了他脸上藏不住的兴奋,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急忙从地上站起来,挣脱冉依颜,用身体拦上去,大喊道“求求你别,那是给儿子准备的下个月幼儿园的生活费——”
“什么生活费,我先借去用用,儿子的钱,你慢慢赚回来不就好了么——”男人说的残忍,嘿嘿的笑,伸手就去抓包。
但是突然间就被唐静将包抓过去,用身体死死的护住。
“臭娘们,你给不给——”男人看着这幅模样,也火了。他的手长,力气大,就算是冉依颜上前去,也根本不能阻止他,那手往唐静的怀里一伸,手就强行把包包抢过去。
他提着包包,也跟本不管在旁脸色苍白的唐静,自若无人的拉开包的拉链,熟练的翻里面的钱夹。
终于,他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钱夹,拿在手里,眼又一次晶亮。
“不。不。求你。别拿去赌了,儿子下个月的生活费,我好不容易才凑齐的。”唐静看着他翻到了钱夹,那心头酸楚难忍,哭吼着,顶着还肿起半边脸,去生生上去,是拼了命想把钱夹拿过来,但是,男人余光也瞥见了她的动作,毫不犹豫的撑开胳膊将她一把推开。
这一把,就将人推出了一米远——
男人利落的从钱夹里将整整的薄薄一叠钱,全部拿了出来,然后得意的拿在大掌里翻了翻,咧嘴笑,然后将空钱夹往包包里随意的一扔,然后转身就踩着大步大摇大摆心满意足的离开。
“静姐——”冉依颜跑过去,将刚才被推倒地上的唐静扶起来,扶到桌旁坐下。
唐静脸色苍白的撑着头,似乎久久都不能刚才的一幕里缓神过来——
“静姐——”看着唐静此刻郁郁昏厥,苍白的脸孔,冉依颜是真担心,尤其看她半边清丽的小脸被打的那红红的五个肿胀的指印。
“依颜。没有了,”许久,仿佛才有点清醒的神色,唐静那苍白的脸上,泪水大颗大颗的滴落“孩子的生活费又没有了,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凑了一个月,过两天,老师又来找我,我。我该怎么办——”
那茫然的眼眸,虚无的表情,一字一句很轻,轻的让人把握不住。
那眼泪,看的冉依颜心酸,她不忍再直视下去。
“静姐,遇到这样的男人,你真该离婚的,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离婚?”女人就凄凄的笑,眼泪依然大颗大颗的滴落,一瞬间,仿佛对什么都抱着一种绝望的态度。
“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不答应,儿子,他说过,绝对不会放弃儿子,我孩子才四岁啊,还那么小,没有了妈妈,你可以想象他跟着爸爸会是什么下场,难道我脱离了苦海,然后将一切苦楚交给我孩子去背么——”
“你可以试试,万一法官将孩子判给你呢——”冉依颜抚上她的肩上,安慰道。
“可是,万一没有呢,那么是不是我就失去了孩子,算了,依颜,你不明白,这就是一个人的命——”
“可是,你为什么当初会选择嫁给这个混蛋呢——”冉依颜有些愤懑,依照唐静的自身条件,端庄,淑娴,美丽,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呢。
“我一开始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一个人,你知道我们这村子很传统,很多时候还是保留了过去的一些婚恋观,当初,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人,而我的父母,也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去外地学做旗袍的手艺,想到学成之后会有一技之长养家,这亲事儿,是爸妈帮我订的,当我回来,他们在我面前说这个男人是如何的好,在外地做生意,而我连面都没有见过,后来我听她们的话,乖乖嫁过来,才知道这是一个泼皮,三十岁还没有娶亲,没有一技之长但是经营了一家小粮店,后来,生意不好,粮店也垮掉了,而我爸妈就是收了他三万的彩礼而将我嫁给他,说是嫁,不如说是卖,所以,他现在不允许我离婚,说我是买来的,如果离婚,他去我娘家闹,说我悔婚,然后要求返还三倍的彩金。”
“所以,我父母也不会同意我离婚的——”随后,唐静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
“但是,你是你,你父母是你父母,你总不能这样委屈自己,你这样会把自己给逼死的。”
“算了,忍吧,忍不住就随他去了——”许久,唐静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
但是,冉依颜的心仿佛是久久都不能平静…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柔弱的女人就应该过这种日子,她现在的处境跟她当初也差不多了了,可是,她还有孩子,这是她最放心不下的牵绊。
可是,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
“对不起,赵太太,衣服已经改好了,很抱歉现在才跟您送来——”下班之前,她和唐静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车,然后,跟在唐静后面,走了十多分钟,拐进了一家花园别墅。
从大门进去,开门的是佣人,后面出来的是一位挂着大披风穿着日式长裙的富家太太,然后,她跟在唐静后面,跟人家低着头,声音卑微,将新做好的旗袍整整齐齐折叠好放在手心很小心的托上去。
这位赵太太,是过几天就要参加丈夫的商业晚宴所以提前订制了旗袍做礼服。
这件衣服已经反反复复改了很多次了,这位赵太太为人相当挑剔,今天已经是第四次。
冉依颜只看见一只白皙的肥手,涂着红红的指甲油,懒洋洋的波动着折叠好的衣料,那轻拢慢捻动作,一脸鄙夷的表情,冉依颜觉得仿佛就是那清宫剧里的高高在上的佛爷。
“这针脚太粗了,我要完美,你不懂完美两个字么,这个线的颜色也不好,虽然黑色显的陪衬,可是,这上面不是还有青色的花纹么——”
“可是,上次你不是说青色看的眼杂么——”唐静那声音,小的不能再小,一连几次花通宵的改,始终不满意,而且连定金都没有付,但是,她又不敢吭声,一个是别人是有钱有势,得罪不起,还有就是她还要赚钱养家,孩子的下个月生活费又没了,她不拼命的挣钱那要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我说改就要改,否则我一分钱不给,你这些日子就是你自己白做了,不管我的事儿——”阔太太语气嚣张,虽然唐静的声音很小,没有任何底气,她还是听见了,对这些小人物,如同乞讨般过日子的人,她从来没有放在眼里,她颐指气使,那这些人也只能受着。
如果还是风家少奶奶,冉依颜早就给她颜色看了,这是欺人太甚,但是,现在她都是小雏鸟一只,连自己的生存能力都不包,所以,只能干瞪眼,气到不行,如果只是她的处境也就好了,她卡里还有钱,虽然不多,短时间自保是够得,大不了换一份工作,但是,她现在看着唐静这样,反而是越来越离不开这里了,她不忍心她这样走了,留着她一个女子承担着一切。
对她,她有一种来至心灵深处的心疼,她不由自主想要替她分担,可能,她现在和她曾经有一样的际遇吧。
一个弱女子,丈夫无能,还要动辄受毒打,一个人养孩子,撑起这家小小的店面,然而生意又不好。
所谓的雪上加霜不过就是这样吧。
“但是,你总的先付点定金吧,你这样,谁白白替你劳动——”
唐静不敢开口,冉依颜不一样,她知道唐静的经济处境,她自己现在相对唐静的处境好的多,而这个阔太太,全然是一副仗势欺人的模样嘛。
有意刁难——
“你说什么,你们连一件旗袍都做不好,还敢找我要定金,难道我们赵家的钱那么好拿啊——”听到冉依颜那句话,赵太太立马就尖嚷起来,横眉倒竖,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格外的凶悍,冉依颜都被她的突然反应吓着了。
有种人就是这样,越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就会越不会将自己不放在眼里的人当人。
要是这种人敢反抗她一点,就恨不得拿出十层的威慑力出来强制打压,让别人尝尝厉害,好进一层满足自己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所以,冉依颜也是清楚的,所以,在赵太太吼过之后,她很想再冲上去,凶上几句,大不了惹火了她走人,又跑一个地方。
但是旁边的唐静似乎知道她的举动,所以及时的站出来一把拉住她。
“赵太太,我回拿回去好好改的,改好了再来,就先走了——”唐静低着的头始终不敢抬起,语气谦卑,临走,都不敢将头抬起,冉依颜在想,她是不是哭了。
或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强忍住没有流出来,但是,冉依颜想想都还是替她难受,心酸。人活着怎么会活到这样一种境地,迫于生计,在人面前毫无自尊。
她们沮丧的转头,里面突然出来声音,很温和,又带着一股子熟悉
“赵董,赵太太,到门口了,不用送了,你们请止步——!”
礼貌又带着点客套——
“苏市长好不容易光临寒舍,是我们赵家三生修来的福气,对于沁南区修建桥梁募捐的事儿,我们赵家一定会多多出力,这是善款,应该的”
“赵董能这样明事理,慷慨相助,对于我们也是莫大的帮助,也是H市民众的福气——”
“苏市长客气,有你助理来就行了,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那声音越来越熟悉,苏?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