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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岁月之二 远方-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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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父亲
你的眼里只是你的妻子和孩子,
你的生命向来只为他们而存在,
所以从我久远的记忆起,
就只看到你的身影在地里,
在你工作的地方忙碌着,
不肯停息,不肯停息!
你就像一支燃烧着的火把,
给母亲以慰籍,给我们指引了方向,
而那火把是在用你的生命燃烧啊,
一点一点地,放出温暖的光,
一点一点地,燃尽你的春华,
毫不后悔,毫不后悔!
现在你终于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心里一定遗留着难释的伤悲——
你就像一棵树,正值风华却已枯萎,
本来以为至少给我们撑起一片芳荫,
谁知生命成了秋风中的落叶,
一去不回,一去不回!
工地上的活儿终于接近了尾声,张老板从前些天开始就很少见到人影,大概是忙着去寻求新的工程了。而对于干活的工人们来说,工程的结束就仿佛是自己完成了一件十分不错的艺术品,越看越生出些难以名状的兴奋来。安生也感到了这种兴奋,而且因为这是他的第一部“作品”,难免更加的激动。应该说,人能日久生真情,对物也是如此。这里有他亲手倒下的石块,有他搅拌的混凝土,还有他递过的一块块砖,通过他的双手,一些没生命的物体变成了仿佛有生命的一座建筑物来,既让他自豪也感到不舍——工程完成了也就意味着他将要离开。
至于干完了这活儿下一步该怎么办,他还没有去想过。他所期待的只是能够尽快地拿到工资,马上寄回去。让乐生安安心心读好书,是安生此时的最高目标。
他刚刚收到了乐生的信,信写了很长,但看来情况并不十分的糟糕。最起码,乐生的学杂费已经凑齐了,因为吴大婶又养了一头猪,刚好可以在乐生开学之前出栏。于是,他马上给乐生写了一封信去:
乐伢:
来信已悉,让你们挂念,心里甚是惭愧。其实,做什么工作并不重要,只要能从中获得人生的价值,也就别无它求。至于别人可能认为你因为所从事的工作而卑微,这不必管它,只要自己不这样认为就好。
得知母亲和晓萍身体还好,我就很放心了。人只要不生病,一切都好。这个道理也一样适合你。因为你现在正处于一个特殊的时期,身体的因素尤其重要。这一点,我其实已经强调了很多次,但还是忍不住再强调一遍。
道理现在你该知道的大都知道了,有很多方面你已经超越了我这个哥哥,所以我不准备跟你再讲什么大道理。但是,知道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做,按照自己的观点去做。这一点才是最难的,光靠学还不够,还要不断的思考和锤炼。怎么说呢,就好像你现在就是一块粗玉了,已经具备了成为一块好玉的可能,但这并不能说明你就一定能成为一块好玉,更不是已经成了一块好玉。下一步要不断地敲打,把没用的部分去掉,尽可能地只保留下最精华的那一点来,最后才有可能成为一块真正的好玉。这才是最难的一步,所以,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这一点。
一个人的成功不外乎两个方面的因素,一方面是你自己可以掌握的,另一方面掌握在别人或者是外界手中。这样的话,一个人要获得成功也就是那么几个途径——具体是那几种途径不说你大概也已知道了。但是,有些途径并不是光明正大的,我不赞成你去那样做。我之所以强调这些,是因为它很重要,特别是当你以后面临选择的时候,就难免遇到类似的问题。我希望你是一个有品质,有见地,意志坚强的人——如果一个年轻人就都丧失了这些,那么一个再伟大的民族也会走向衰败——至于成功与否我倒觉得并不十分重要。但并不是说你就这样了,你还要去努力,努力做得更好,不光是工作,也还有做人。别太看重结果,只要你一直这样做,其实结果已经有了,你已经是一个成功的人。至于其它的都只是别人加在你身上的,那些东西并不属于你自己的。
人生中会遇到很多的欲惑,你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被左右。这一点我倒并不担心,你现在已经长大了,跟你的同龄人比起来你已经占得了一些优势,只看你如何走好下一步。
我担心的只是你的身体,这又回到起初的那个话题。你是我的兄弟,我怎会不知道你是怎样一个人呢。这话还是不用多说,你明白就行。
另外,你放心,我每个月都会准时给你寄去生活费的,上两个月的情况再也不会发生,这里的条件还不错,保证你的生活是没问题的。现在物价涨得很厉害,从下个月开始,我将每个月给你寄上一百元,到了高三各方面的费用也会大一些,你就自己掌握。
好了,暂搁笔,来信仍寄信封上的地址。
                                     愚兄:安生
                              1993.9.3于香山
安生从六月到这里做工以来,还只是上个月发了一百元工资,现在都快干三个月了,还没有音信,所以他心里很焦急。信要等钱发下来才能发出去,但如果只发一百元的话,显然是不够的。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心去找张老板谈一次话。
他找到张老板,犹豫了一会之后说道:“张老板,我们的工资什么时候发呢?”
张老板笑了笑道:“没钱啦?”
安生点了点头。
张老板道:“再等等吧,也就这几天。”
安生只好把溜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精心准备的一次谈话也就这样结束了。
还能怎样呢,只好等了。这时工地上已经没有多少事情可做了,那些大工都已经歇了下来,每天也就是七八个小工在那里做一些收尾的事,安生当然也在其中。那些大工之所以歇下来,实在是有点不屑于那每天十来元的工钱,他们的待遇高得多,每天是三四十元,一个月下来就八九百上千的了,自然宁愿趁这种机会歇上一会。他们就在屋里每天赌些小钱玩,有几个也赌大的,往往不愿别人围观把人关在里屋里玩。
仍在做工的除了安生和小李、小何,还有几个,包括陈良。陈良本是大工,因为不喜欢赌钱,闲着也是无事,就来工地做点小工,多少能挣得点小钱。工地上显得有点冷清,有一个张老板的亲戚在看着工,因为无事索性把头包住睡起了大觉。大家碰上这种机会自然并不放过,偷会儿懒总是难免的。安生如果不是还没有拿到工资,一定会觉得现在这种日子实在有很多的意思,但他有着苦恼。陈良问他有什么事,他就说了。
陈良道:“要不我先给点钱你寄回去?”
安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张老板说过就这一两天的。”
陈良道:“那可说不准,我们都跟他是一块儿的人,他也欠我们的工资,有的已有好几千了,只能到过年时一下子结清。我们都不怕他跑了,不过你就不同,再说你也大概不会干到年底去吧。”
这句话提醒了安生,他想了想道:“建筑队等这个工程干完了,下一步会到哪儿去呢?”
陈良道:“我听张老板说起过,大概要到另外一个镇上去。他在那里有些关系,已经联系得差不多了。”
“是吗?”安生从未听到过这个消息,这使得他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将来了。是继续在建筑队里干下去,还是现在开始去找新的工作?他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陈良又道:“到时我跟张老板说说,看能不能把你的工资先给你。”
安生道:“那谢谢你了。”
有一两天张老板连屋都没有回,安生好不容易见到他之后,连忙又上前去问,道:“张老板,现在工资可以发了吗?”
张老板本来是很高兴的,听到这句话忽然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冷地说道:“你干啥老是问呢,钱要是拿回来了自然会发给你。”
安生听了,心里面也起了些疙瘩,说道:“张老板,我实在是等着钱有点急用。”
张老板一挥手,道:“不就是两三百块钱吗,还怕我不给你呀。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当初跑到这里来呢?”
安生听到这些话,顿时愣住了。而周围这时也有很多人在一旁看着,也都因为张老板的那句话感到了气氛的突变紧张。
陈良也在一旁,于是他马上走到张老板跟前,陪着笑道:“张老板,他也不是怕你少了他的钱,他实在是有点原因,没办法……”
安生一直强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这时缓缓地说道:“张老板,有一点我必须要说清楚,我来这里是找工作,不是求工作,你给我工作只是你需要人来帮你干活,我也是靠我的体力来挣钱,而不是靠你施舍给我钱。”
张老板有点发怒了,要冲过来打安生的人,陈良的个子虽然不高,但很魁梧,紧紧地把他抱住了,一边劝道:“张老板,别这样,他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别生气。”
虽然这时所有的人都已经凑了过来,安生索性心一横,继续说道:“我只是要我的工资,我的工资才多少钱呢,为什么干了三个月才发一回生活费?”
张老板更是气上心头,嚷道:“我当初又没有求你在这里,你现在就可以走。要不是当时看着你可怜,谁会要你这种人。”
安生平时没什么脾气,现在却似变了一个人,大着嗓门说道:“好,我也不想跟你理论什么,你现在把钱给我,我马上就走。”
张老板这时已是青筋直暴,喝道:“谁欠你的钱啦,你马上给我走!清民,把他赶出去!”
清民是张老板的亲戚,此时也站在旁边看着,听到此话马上走上前来推了安生一把,拿出一脸的凶神恶煞的样子嚷道:“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马上给我滚出去!”
安生也已经没有多少理智了,像头愤怒的公牛,尽管有好意不让他吃这眼前亏的人拉着他的胳膊,他还是挣扎开来,冲了过去,与那个叫清民的揪在了一起。叫清民的显然比他的个子要高出一节,更是魁梧许多,两个拳头便把安生打倒在了地上。安生一下子有点懵了,因为有一拳正好打在了他的头上,一倒下眼前便一片模糊,脑里更是成了一团火花。这时的局面显然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了,有人趁机踢了安生几脚,而有两个人上前把叫清民的拉住,不让他再打了,大概是拉得不稳,叫清民的还是得到一次机会,把安生再踢了一脚。
陈良在那同时松开了张老板的胳膊,而又把叫清民的拉住,一边急道:“看我一个薄面,不要再打了,他是一个读书的,哪经得起你们一打呢,出了什么问题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显然,他也看到了有其他的人趁乱踢了安生几脚。
这个时候,安生仍躺在地上,他的潜意识里只剩下如何爬起来。而张老板和叫清民的这时也没有再上前去了,其他的人表情木木地都站在那里,停止了骚动。看得出,陈良的话起到了一些作用。大概,空气静止了几秒钟,从人群中小李走了出来,走到了安生跟前,把安生扶着坐在了地上。
大家看到安生这时有一边脸已经青紫了,鼻子里更是淌出了血,淌到了他的汗衫上,汗衫不知是在什么时候被扯破了,有一大块碎片稀拉拉地搭着,模样自然说不出的狼狈。
得意的自然是叫清民的,他仍站在那里眼角瞥着安生,一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一边道:“要不是他送上门来,我还懒得动手呢。”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安生,而安生此刻确实已拿不出什么力气说什么了,甚至都不能站起来,只是捂着自己的头。众人看安生没什么动静,又转过去看张老板,毕竟他是另一个主角。张老板果然也不负众望,说话了:“算了,把钱给他,让他走。”说完这一定性式的话,便进了里屋去了。
叫清民的也做出了高姿态,开始问陈良有多少的工钱没有结算。陈良记得安生是哪一号来的,便对清民说了。清民拿出钱来递在陈良手上,也进里屋去了。陈良对其他的观众喊了声:“别在这里看了,欺负一个外地人算什么本事。”观众们大概感到了一些不好意思,也就慢慢散开了,或者索性跑到了屋外去了。
堂屋里只剩下安生、小李和陈良三个人了。陈良蹲下来把钱塞进了安生裤口袋里,看了看他的伤,说道:“去医院止止血吧。”
安生缓缓地摇了头,说了一句:“拿碗凉水就行。”
小李立即站了起来,去拿来一碗凉水。安生把已经扯坏的汗衫脱了下来,从那上面撕下一小块,当着棉球塞在鼻子里,然后就把凉水蘸了在自己的脖子上连连拍打着。小时候,他经常出鼻血,他妈妈就是用这种办法来给他止血。果然有些效果,慢慢的鼻血已不再出了。他站了起来,从他那床底下拿出了行李,换上衣服,然后一声不啃着走了出去。
陈良和小李都跟了上去,陈良还把安生拉住,问道:“你这是去哪里呀?”
安生淡淡地说:“没事的,我就在香山,不会走远。”
陈良道:“那你晚上睡哪儿呢?”
安生道:“总会有办法的。”说完看了看陈良和小李就走了。
陈良还是不放心,又走上前去,说:“还是让我陪陪你吧。”
安生道:“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谢谢你,我会再来找你的。”
陈良虽不踏实,但也只好看着安生就这样离开了。
安生先是朝着郊外的方向去了,找到了一条小水沟。在水沟前他蹲了下来,捧着水把脸上的血渍洗干净。脸上肿胀着的伤现在已是火辣辣的痛起来,用凉水润着倒可以缓解许多。然后,他就坐在地上,脑子里开始出现刚过去不久的那一幕。
这无疑是个痛苦的回顾,却又不能逃避。他愣愣地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下午。后来,他不愿再去想了,立即去邮局给乐生寄了一百元钱,另外又给他母亲寄了两百元钱。寄完钱后,身上还剩下一百元,这足够他用上一段时间了。
晚上他是在香山新桥的桥墩底下睡的。他需要好好地抚平他那起了波澜的心怀,这里既没有人来骚扰他,也因为眼前就是香山河,可以看到十分美丽的景致,可以领略到清爽的凉风,实在是一个好地方。只是有些蚊子,不过,比起南方的蚊子这里还是少多了,相对于其它的好处更算不得什么。
他也不是第一次受到别人的拳头了。上一次是在凤亭,李云生打了他,后来呢,李云生也为此付出了代价;现在,他为了工资挨了人家的打,可结果呢,他拿到了自己应得的足额的工资。所以,他也不必太沮丧,至于那些暗里使着冷箭的人,也就更不愿去计较了,即使去追究,可连人都没有看清楚,追究谁呢?这就是他到了下半夜后的想法。他想,毕竟他应该考虑找工作的问题了,这才是他真正需要面临的。
第二天,他就开始去香山的郊外寻找,因为那些地方有不少的工厂。香山不大,他虽然已经呆了三个月了,但还是有很多的地方没有去过,而这次刚好可以弥补这个遗憾,沿着镇郊走了一圈之后,更是在心里喜欢上这个江南小镇。至于工作,他也看到有几家工厂要招人的,跑过去一看,结果人招满了。
那些工厂的外面也有几个像他差不多年纪来找工作的年轻人,有的从这一家跑到那一家一直在一起,于是他跟他们渐渐说起话来。这些人虽然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却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在一起说些共同关注的话题,自然再好不过,也可以把心里的失望暂时丢开。他从一个河南人的嘴里得知,附近有一家农药厂要大量地招工,有几个人充满着期待便去了。
安生也跟着去了,果然有这样一家农药厂,而且规模还不小。他们去问了门卫,门卫说是要招一批人,但要等负责招工的人回来,让他们顿时看到了希望。这时虽然已是下午,包括安生,有些人还没有吃午饭,但显然由于看到了希望而忘掉了饥饿。
共同等待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之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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