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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杏莲说: “人家大领导,肯定很忙。别急,再等一会儿……”
丁满凯没话找话说:“杏莲,你还算是命大,要不是铁省长发现,抢救及时,你的命就没有啦。”
许杏莲说:“要是没命就好了。我恨不得早点死!我是自己想死的。”
“哎,对了,我正想问你,你为什么要自杀?是家庭关系不好,还是夫妻闹矛盾?什么不顺心的非要自杀?”
“一言难尽呀。”许杏莲痛苦的摇摇头,“别提它了!”
丁满凯却很有兴趣,他不管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感受,继续问:“有事不要放在心里,说出来会痛快些。”
许杏莲没有理会,还是不想提及伤心的过去。
正在这时候,餐厅的门开了。
一个漂亮的服务小姐很有礼貌的把铁鹰飞领进来。
丁满凯赶忙迎上去:“省长,请——”
小伙子对服务员说:“客人到齐了。准备上菜!”
铁鹰飞大大列列的坐下来,不好意思的说:“刚刚散会,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没事,我们正在聊着呢。”丁满凯说,“对了,她就是你常提起的许杏莲。”他又向许杏莲介绍,“这是铁省长。你的救命恩人。快谢谢人家。”
“不能这么说。我只是制止了她一次重大决策,改变了她原来的计划,说不定她还生我的气呢。”铁鹰飞满脸的慈祥向着许杏莲问:“你说是吧?”
许杏莲被他的话所打动,他像一位慈父、像一位导师。但是她没有说话,只是会意的笑一笑。
说话间,菜已经上来好几道。丁满凯招呼大家:“来,边吃边谈,边吃边谈。”他举起酒杯。
铁鹰飞也举起酒杯,喝一点点,拿起筷子继续说:“有人说,自杀是软弱无能的表现。我不这么认为。谁不到万不得已会去走绝路?我认为,自杀是无奈和无助的解脱。这种解脱是一种方法,但是不是最好的方法。”
他简单的话语在许杏莲的心中产生强烈的震撼。当初她把萧晓枝从鹰嘴崖下救起的时候,也给他讲了一番道理,但是,没有他讲的那么深刻,那么有人情味。
许杏莲开口说话了,但她不想多说,只是简单的说出她想自杀的原因:“我是农村户口,同萧晓枝结婚本来就是错误的选择。千难万难我都能忍受,就是生下的孩子也是农村户口,她没有粮票,没有布票,没有油票,没有煤票,没有学上,她一辈子也是个黑户。总不能让她永远这样。我没有办法,只有选择离婚,因为离婚后孩子判给男方,就可以转为城市户口。”
“什么?你们离婚了?”丁满凯故意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一对“尖括号”夸张的跳动着,他的表情是为了引起铁鹰飞的注意。
“离婚就离婚吧,为什么要选择那条路?”铁鹰飞对她的离婚没有感到吃惊,但对她的自杀有些疑惑不解。
许杏莲一边流泪一边说:“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我的确是心死了。我两手空空,没有给女儿留下一分钱;两手空空,怎么有脸回家见还在田里劳作的老妈妈?……”
“于是,你就想到了自杀,想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几千块钱的补偿金?”丁满凯问。
“怎么是几千块?应该是几万块吧?”许杏莲不相信自己耳朵,她睁大眼睛问,“我小姑子一条狗被车压死了,还得到五万多块!我一个大活人还不如一条狗?”
“话不能这么说,狗是有价的宠物,一条好狗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
“人就没有价?难倒人还没有狗值钱?”许杏莲睁大眼睛吃惊的问。
小白说:“进口的纯种法国哈巴狗已经卖到50万了。”
许杏莲这才大发感慨:“50万?100个农民一辈子也挣不来的天文数字。如今狗丁兴旺,狗价倍增,一些娇太太酷小姐手牵高贵的狗招摇过市,腆胸叠肚,气宇轩昂,人仗狗势,借狗抬人,人假狗威。这种炫耀心理在他们心中膨胀,以狗价证身价,以狗贵证人贵,一掷千金为狗荣,狗翁之意不在狗,在显示自己的身份。他们对自己没有信心,只有靠狗来抬高自己。可悲,可恨,可怜。……”
铁鹰飞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静心的听她义愤填膺的慷慨陈词。
丁满凯接着说:“所以,如果狗被压死了。狗主人可以按狗的价值依法索赔!而人发生车祸有严格的规定,按照规定,发生车祸先分清责任,然后再按受害人的年龄、工资、工作年限,进行终合评定赔偿的数额。”丁满凯很内行的说,“假如你这次事故由对方负全责,你没有工作,没有工龄、没有工资,获得赔赏的金额就少得多。而死亡的一次性赔款,比伤残的长期赔款还要少。所以,有的驾驶员发生车祸时,干脆倒车把生命垂危的受害人压死。”
“这是什么规定?简直是草遣人命!”许杏莲怒火中烧。
“是有点不合理,但是这是多少年来的规定。”丁满凯附和着说,“不过规定也是可以改的,是应该改一改啦。”
小白脸打圆场:“不谈这些让人扫兴的话题,喝酒喝酒。”
大家一起端起酒杯。
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铁鹰飞看着许杏莲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听她的一番话后笑嘻嘻的自言自语:“像,像,太像了。”
大家都有点莫名其妙:“像什么?”
铁鹰飞觉得自己有一点失态,忙说:“没什么,没什么。来,喝酒。”他主动端起酒杯,“我敬大家一杯。”
又过了一些时候,铁鹰飞又和许杏莲亲切交谈。
小白脸私下对丁满凯悄声说:“你看,他对她真的有点意思。”
丁满凯又注意铁鹰飞的表情,他对许杏莲投去异样的目光。这种目光里有诸多的内涵,有欣赏,有爱慕,有怜悯,有同情。但最多的是爱,是一种慈祥的爱,一种甜蜜的爱,一种温馨的爱,一种久违的爱,一种深沉的爱……
丁满凯没有完全从他的眼神里读懂它的内涵,他看得出铁鹰飞喜欢她,也许看上了她,他窃喜自己做了一件讨省长喜欢的大好事。就顺水推舟的说:“铁省长,你要是喜欢,就把她带回家吧,她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
“好啊,我家正缺个保母,可是她愿意吗?是不是有一点委屈她了?”铁鹰飞实话实说。
小白从另一个角度去理解。他捅一下丁满凯小声说:“怎么样,有点意思吧,弦外之音是做女主人才不委屈她。”
丁满凯会心的笑了。
第二十一章
第 三 部
人生是一道难解的方程,许多人殚精竭虑试图求一个完美的解,但是方程的解往往不止一个,有的是多解的,有的是无解的。正确的答案需要时间。
时间是一面精细的筛子,它以人类实践织成的网进行筛选,既不让有价值的东西夭折,也不容忍废物留存。时间浓缩着人生的历程。
第 二 十 一 章
一架大型波音767客机在空中飞行。
在飞机头等仓里的玄窗旁,坐着一位时髦的年轻女郎,她染得一头金色的长发,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经过描画的眉毛弯弯的浮现在额头,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长长的假睫毛在她眨眼之间微微颤动。有楞有角的嘴唇,涂上殷红殷红的口红,像一个熟透了的樱桃。谁也说不准她的年龄,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
她没有像其他的乘客那样闭目养神,而是一边用耳机在听音乐,一边打开手提电脑在上边打文件。她指法娴熟,一双灵巧的手在键盘上飞舞,电脑显示屏上立刻出现:《投资中国计划书》字样,同时一行行文字在屏幕上快速显现。
不一会儿,只听播音室里传来空姐甜润的声音:“各位旅客,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已经到达中国滨江机场上空,请大家收起小桌板,系好安全带……”
播音员又用英语播了一遍。
时髦女郎听到播音,脸上露出兴奋的光彩。她收起电脑,摘下耳机,系好安全带,向窗外望去。
窗外的绿色的田野、长长的河流、高高的楼房,像一幅流动的山水画逐一映入眼帘。这一切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到过中国的人来说,无不充满了新奇。
飞机场的出口处。
一大批迎接客人的人群已经把通道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一个个翘首盼望,把目光投向行李传送处和下客通道的电动扶梯。
丁满凯举着接人的牌子,挤在出口处的人群中间。
牌子上用中英文写着:“欢迎从加拿大来的客人:金虹倩珠。”他望着出口出,焦急的来回走动。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丁满凯一看是铁鹰飞打来的电话,他赶忙打开接听按钮:“您好。我是丁满凯,您是铁省长?找我有什么事啊?”
铁鹰飞在会议室的走廊上在用手机给丁满凯打电话:“小丁,你在什么地方?加拿大客人到了没有?飞机是不是晚点了?”
“飞机没有晚点,刚刚降落,但是人还没有下飞机,我在机场出口处。您不要急,没问题……”
“这次来的可是个大老板呀,投资规模可能几个亿啊,你可不要慢待她哟,她也许会是你的合作伙伴。你可以代表我,向她表示热烈欢迎。”铁鹰飞向丁满凯授权。
“我怎么敢代表你呢。”丁满凯故意谦虚的说。
“没关系,省政府秘书长的位置迟早是你的,只是时间问题。当然喽,你现在代表我是工作的需要,虽然不合规定,但是经我同意的就没问题。”铁鹰飞说到这里又换了一个话题,“哎,小丁,你帮我找一下小许,就是被你车子碰到的那个。我欠她一笔人情债,不能让她到我家当保姆,当保姆怕是委屈她了。我想给她找个工作,省级机关幼儿园缺一个教师,想让她去当老师, 不知道她是否同意?”
铁鹰飞 想了一下又补充说:“但是我声明,这绝不是以权谋私,而是一个朋友请我帮他找一个幼儿教师的,他们是求我办事啊,听说许杏莲在农村就当过教师,所以……”
“铁省长,不要太谨慎了,这么点小事算什么。”丁满凯说,“你放心,我想办法和她取得联系,保证找到她。”
“小许太可怜了。我是同情她,没有别的意思。”铁鹰飞又欲盖弥彰的解释一通后继续说,“你务必要找到她,她要是没地方住,可以住到我家来,反正家空得很。”
“铁省长。你放心,我一定照你的指示办,……好,好。再见。”丁满凯挂了手机又给办公室主任小白打电话。
小白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喂,是丁总啊,有什么指示?”
丁满凯一边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一边说:“喂,老爷子还想着许杏莲,他给她在机关幼儿园找了一份工作,还说如果她没地方住可以住到他家去,看来有戏。我们的分析没错,他是想和她接近,你和许杏莲联系一下,征求她一下意见,她要是同意过去的话,我们就成功了。老爷子会高兴的……”
小白脸狡黠的一笑:“我说丁总啊,你这个人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常言道,老乡见老乡,背后放冷枪。你要是把她弄到老爷子身边,她一高兴跟老爷子上了床,可什么话都会在枕头边跟他说,那你可就惨了,你的什么底细老爷子就都知道啦……”
小白脸的一席话把正在得意忘形的丁满凯说得目瞪口呆:“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幸亏你提醒,那该怎么办呢?”一向办事果断的丁满凯没有了主张。
“这有什么难的?好办。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对老爷子说,我们找到她了,可是好说歹说她就是不同意留下来,她要回乡下去陪她老妈,这不就完啦!”
小白的一番话说得他心悦诚服。
机场出口处。
已经有不同肤色的旅客出关。头等仓里的那位时髦女郎也出现在人流中,她穿着色彩绚丽的外套,款式时尚光彩夺目,一身牛仔服显得非常精神,满头的金发飘动在身后潇潇洒洒,亭亭玉立的身材显示出诱人的曲线。她的穿着打扮身材相貌都显得非常突出,在她身上流淌着高雅、娴静、时尚。她推着行李车东张西望,吸引了同机乘客羡慕的目光。
丁满凯也被这位鹤立鸡群的女郎深深的吸引了,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投向了她。
时髦女郎来到出口处,她一眼看到丁满凯举着的牌子,兴奋的跑了过来,用夸张的声调叫着:“哈罗!你是来接我的?我就是金虹倩珠。”
她放下小推车,跑上去抱住丁满凯左一吻右一吻,弄得他很不好意思。
丁满凯没想到这位客人这么开放。他用嘴在她的脸上应付了一下,忙说:“欢迎欢迎,金虹小姐,我代表省长和省政府欢迎你。”他赶忙掏出名片,递给金虹倩珠一张。
金虹倩珠接过名片认真看了看,把上面的内容读出来:“丁满凯总经理。谢谢你来接我。”
丁满凯说:“本来铁鹰飞副省长要亲自来接的,后来有个紧急会议,没有来,对不起。”
“That’s all right”金虹倩珠用英语说了句“没关系”。
“好,咱们走吧。”丁满凯赶忙帮金虹倩珠推起行李车,朝停车场走去。
火车在广袤的田野里飞奔。
车厢里许大娘和许杏莲对面而坐。
许杏莲眼睛一直望着窗外,窗外的绿色大地像一个大唱片在不停地旋转。
一会儿,许大娘递给许杏莲一只鸡蛋:“闺女,吃一点吧。”
许杏莲的眼睛一直望着窗外,她头也没有回, 只是小声的对内=妈妈说:“妈,我不想吃。”
许大娘把鸡蛋的壳剥下来,把雪白的鸡蛋递给她:“铁鹰飞不给你找工作,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当官的那有几句话是真的。不要相信他的话。他一个副省长会把你一个小小老百姓的小事放在心上。”
“妈,我不是想这个个事。丁满凯的秘书小白转告我,他说铁省长还没有为我找到工作,他叫我先回农村去,等有消息再回来。我觉得他不像会骗人的样子,……”许杏莲接过妈妈剥好的鸡蛋,一边吃一边说,“其实,我也无所谓,我也不想留在城市,那里不是我们农村人呆的地方,我应该回到自己应该回到的地方去。当初我就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农村,现在想通了,我要好好陪陪你,要在农村好好干一番事业。”
汽车在机场高速路上奔驰。
金虹倩珠望着窗外,高架路两边鳞次栉比的高层建筑从车窗外快速闪过,她的感觉好像一座座高楼在云中漫步。
金虹倩珠惊讶的叫了起来:“哇噻,好好漂亮唷。”
开车的丁满凯向她瞅一眼说:“金虹小姐没有到大陆来过?”
“Yes Yes”金虹倩珠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嘴里在回答,“我没有来过,这是大闺女坐轿头一回。”
“金虹小姐,你没有到过中国,对中国文化倒挺有研究。”
“我老爸是大陆人,老妈是美国人。我生在台湾,长在美国,工作在加拿大,可我的根在大陆呀,对中国的文化有点研究。”金虹倩珠作简单的自我介绍。
丁满凯听说她爸爸是大陆人,引起了她的兴趣,他刨根问底:“你爸爸是什么地方人?”
“他就是这个地方人,听说老家在乡下。”
“你妈妈是美国人,你为什么不像混血儿?”丁满凯继续问。
“NO!NO!这可是我家的隐私,在国外是不能问的。”金虹倩珠不客气的说。
丁满凯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懂国外的规矩。”
金虹倩珠倒也爽快:“中国人就喜欢了解别人的背景和家庭情况。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她是我的继母。我的亲妈妈也是大陆人,但是我没有见过她。不知她是否还活着,要是能见她一面该多好啊!”
丁满凯见她如此伤感,也就没有再问什么了。
汽车在高架路上继续飞奔……
省政府会客室里,洽谈会正在进行。
圆形谈判桌中间,中国和加拿大两国的小国旗插在一根旗杆上。几盆鲜花摆在桌子上。
会议由省政府秘书长主持:“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小型洽谈会。加拿大峻枫集团执行总裁金虹倩珠小姐到我省考察,准备在我省投资一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