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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并不生气,没听见一般看着我,我只能迎着望过去,摆出一个轻松自如的笑容,“欢迎来我家做客”。
老实说,现在的气氛很诡异,相当诡异。
欧阳笑笑,行了个一个标准的法国贵族礼,“奉陪”。
说完,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洒然的走开。
我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足足半响,才撇嘴道:“哥还是孩子吗?”
邀请看不过眼的人打架,这样孩子气十足的行为,怎么也不应该和哥挂钩。
他那么高贵优雅,像一个王子。
十岁那年从楼梯上蜿蜒走下的王子。
韩玄飞垂眸,低笑道:“有时候,我也很想像孩子一样任性”。
本是一句玩笑话,我却莫名心痛起来,他的浅笑声让人伤感莫名。
“那就任性吧,我为哥加油!”我连忙握着他,急切的说。
他哈哈大笑,摸了摸我的发丝,‘你也是,想怎么任性都可以’,不等我接话,他已牵起我的手,大步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十七)失言
黄昏的时候,欧阳准时按响了门铃。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运动服,手腕上也绑着护腕,我开门的时候,有点像迎接刚从网球场下来的明星。
无可否认,他仍然是耀眼的,英俊无匹。
“可可”他的手扶在门楣上,在大门打开的一瞬,他突然探过身,伸手将我捞入怀里,手臂如钢索一样锁在我的腰上,低低的笑语在脖子处响起:“晚上好”。
这曾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在过去的三年,经常上演的一幕。
身体的记忆在犹豫,心却已遥远。
我木然的推开他,手刚刚撑在他胸口前,刚刚换完装的韩玄飞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也是一身极其休闲的T恤短衫,贴身的运动裤勾勒出他修长的腿形,帅气而蕴满活力。
“很高兴欧先生能来”他轻笑着为我解围,不动声色的将我带离欧阳的桎梏。
欧阳并没有坚持,信手松开我,然后极优雅的回以一笑,“韩先生相邀,能拒绝的人实在不多”。
韩玄飞并不谦虚,很自然的握着我的手,转身招呼维安布置餐桌。
晚餐的气氛称得上和谐,三人都是餐桌礼仪上的高手,举止投足,像一场华美的秀。
当然,维安的菜肴也是无可挑剔的。
到了最后一道甜点,哥突然停下刀叉,请我去楼上那一样东西。
我看了看他们,然后顺从的走上楼,到了楼梯的拐角处,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耳朵贴在墙边,侧耳倾听他们的谈话。
果然,哥支开我,是有话向欧阳说。
“我已经向家里说明了这件事,韩先生,我希望能娶可可”欧阳抢在韩玄飞兴师问罪前开口:“关于韩先生在法国,对欧家的所作所为,欧家都不会再追究,也希望我们以后能和睦相处”
躲在墙后,我看不到韩玄飞的表情,只是他的声音,依旧是千年不变的古井无波,让人听不出情绪——也许他还带着那丝看不清的浅笑——优雅磁性的声音在洒满黄昏光晕的房间里如丝绸般展开:“如果你想娶朱可可,两年前就应该娶她,如果你想娶韩氏的顺位继承人,可以,全法国至少有一千人觊觎这个位置,你不妨来一场公平竞争——只是你必输无疑,欧先生,我想知道,你是以什么立场在说这一番话?”
“我爱可可”欧阳沉着脸说:“与她的地位没关系”
“你爱她?”韩玄飞轻笑,“你知不知道可可刚刚回家的时候,几乎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我在机场接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人事,这就是你所说的爱吗?”
欧阳似乎有点始料未及,半天才问:“怎么了?”
“腹部遭受严重撞击,导致腹腔内出血,而且流产”韩玄飞压着怒气,不紧不慢的阐述着。
“怎么会这样?孩子……孩子不是她拿掉的吗?”欧阳震惊的问:“她离开的时候……天,她离开的时候竟表现的那么洒脱!”
“可可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她从来不再敌人面前示弱,你已不是她的亲人,所以不会再看到她柔弱的时候”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被撞?”欧阳低声急问。
“拜你所赐”韩玄飞的声音里渐渐有了冷意:“可可从小到大,我不曾让别人伤她的一根手指,四年前有人绑架了她,她的手腕勒伤了,第二天码头就出现了三具断手的尸体,可你,却差点害死了她——我只是端掉了你们的几个公司,炸掉了几个仓库,这已经很温和了,没想到欧先生主动送上门来——更可笑的是,竟然还口口声声说着爱!”
欧阳沉默了半响,仍然执拗而坚定的说了三个字,“我爱她!”
“你懂爱吗?”韩玄飞并没有当即发飙,而是用他一贯的冷静与高深,继续着这场谈话。
“我很清楚自己的感觉”欧阳回答,“若不是深爱她,当初得知她与徐爽的关系后,我也不至于那么生气”
“我也爱她”韩玄飞蓦然说:“所以我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所以我努力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从来不会把她丢在一个地方不闻不问、任她自己挣扎,不会纵容任何人侮辱她或者对她不利,如果她觉得快乐,我能够随时放手,随后走开——欧先生,请问你哪一条做到了?”
欧阳没有再接话,我也怔在了当场。
“韩先生的爱,是兄妹之爱吗?”许久许久,欧阳终于回过神,有股别扭的意味,“或者……”
“你已经没有资格知道了”韩玄飞说着,往楼梯处望了一眼,我几乎能感受到那束穿透墙壁的目光,心中一跳,转身便往楼上冲去。
要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吗?
还是拼着失去哥的危险,亲口问他?
(十八)替身
从楼上取下哥所说的文件夹,再回到餐厅时,他们两个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安静的品着红酒。
“哥”我把文件夹递给韩玄飞,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探寻的望着他。
韩玄飞将夹子打开,然后推到了欧阳面前,欧阳狐疑的接过来,只稍微翻了一会,脸色渐渐有点难看,翻阅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你怎么会有这个?”欧阳终于合起文件夹,凛然的望着韩玄飞。
韩玄飞仍然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私家侦探,只要出得起钱,什么资料都能拿到手”
“你还想干什么?难道你真的不怕欧家的反扑?韩氏是正规的商家,欧家却不是,这一点,韩先生应该明白利害”欧阳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沉,带着隐隐的威胁之意。
“正规商家是由法律保护的,相反,像你们这种作奸犯科的世家,迟早会受到法律制裁。我不知道有什么利害关系可言”韩玄飞满脸纯良,一本正经的回答。
“法律是给强者服务的”欧阳的唇角邪邪的一挑:“而我不是弱者”
“强者弱者,比过再说”韩玄飞不为所动,用手敲了敲那个文件夹:“如果你赢了,这本资料你拿回去,如果你输了,永远不要在法国露面。”
“好,一言为定!”欧阳断然应了,目中现出赌徒般的雀跃和独有的自信。
我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们,忍了忍,低头将自己面前的甜点吃完,没有干涉。
宴毕,维安来收盘子的时候,走到韩玄飞面前,不由得啰嗦了一句,“少爷又把辣椒挑了出来,总是这样偏食”。
韩玄飞温和的笑笑,“维安,你劝了几十年,怎么还不死心,我吃不了辣”
维安瞪了瞪她碧蓝的眼睛,宠溺的噌道:“小姐以前喂少爷吃,少爷不也吃进去了吗?怎么会吃不了?”,说着,她又走到欧阳的面前,却在欧阳的桌边,发现了同样一堆被挑出的辣椒。
她先看了看辣椒,然后仔细看了看欧阳,丰润富态的脸立刻笑出一朵花来:“哎呀,这位先生和少爷好像啊”。
我怔了怔:原来是真的像,原来不是我的错觉。
欧阳突然握住了手边的刀叉,身子微微一僵。
维安又说,“这位先生的手指好漂亮,和少爷的一样漂亮”。
欧阳突然用法语说了一声,‘谢谢’。
是了,他当然听得懂法语。
维安笑眯眯点点头,端着盘子进了厨房。
场面一下沉入了寂静,我们三人各据一方,谁也没有先开口。
然后韩玄飞站起来,从容自如的挪开椅子,“我先去健身房准备,欧先生,你准备好了吗?”
欧阳点头,那种跃跃欲试的目光火焰一般闪烁不定,“韩玄飞,我不会输的!”
韩玄飞笑笑,转身向健身房走去。
欧阳却坐在了原地,稍稍停留了一会。
我也站了起来,想追着哥过去,又不能丢下欧阳一个人在这里,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迈开步子追上哥,欧阳刚好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了我的前面。
秋天,夜来的很早,这座坐落在郊区的别墅,早已被黄昏染尽,淡淡光晕从落地窗户泄了进来,打在他的身上——也打在我的身上,我们都在尘世间影影绰绰。
“可可,我是替身吗?”走到门口时,欧阳突然顿住脚步,低声问道。
我想了想,然后坦然的迎着他又伤又怒的目光,镇定自若的回答,“不是”。
“不是?我不喜欢吃辣,我的手和他一样,我们长得相似……当初吸引你的,难道是这些吗?当初你走得那么不留余地,也是因为,你即将回到他身边,是不是?!”欧阳眼中的挫败越来越浓,愤怒也越来越炙。
“……欧阳,爱便如一个水龙头,打开栓子的原因有很多,也许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也许我当初爱上你,只是因为那一瞬,你笑得很像我哥,它就像一个按钮,按下去,水龙头打开了,但是我的爱不曾虚假,两年的相守,并不是因为你像哥,而是因为你是你,欧阳,我爱过你,曾经,爱到极致,但现在,结束了,水龙头已经关住了——因为你付不起水费”我迟疑了一下,静静的丢下一句话,然后擦过他,大步走进健身房。
将他独自留在斑驳粼粼的光影中。
(十九)旧疾
健身房中间有一个极大的练武场,上面垫着厚厚的地毯,平日里韩玄飞也喜欢与肖子杰在上面摔跤玩——肖子杰看上去清秀文弱,身手却并不差,每次韩玄飞将他压在地上,都会累得气喘吁吁。
我寻了一个靠近场地的平衡木,倚着栏杆,看着那两个人走了上去,各站一方。
欧阳是高挑的,蓄势待发,整个表情都显得无比晶亮。
韩玄飞是沉静的,即使即将有一番翻天滚地的争斗,也依然温文尔雅得让人捉摸不透。
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在我错神间,他们已经触在了一起。
运动的男人很帅气,无论安静时是什么个性,打起架来,都会变成豹子。
优美,迅捷,有爆发力。
我摸着下巴没有丝毫偏颇的望着场内孩子般扭在一起的人,突然觉得很好笑:都是一呼百应的人,却偏偏采取了这样原始的方式,呲牙咧嘴,斯文扫地。
韩玄飞比欧阳白一点,欧阳是标准的麦色皮肤,不可否认,流汗时很迷人。
特别是一边流汗,一边懊恼的抿嘴时。
看得出来,他有点落下风。
他被韩玄飞摔在了地上,韩玄飞用膝盖抵住他的腿,手则制住他的肩膀,电光石火间,欧阳迅疾捏住韩玄飞的手腕,韩玄飞的眉毛几不可见的皱了起来,手指微松,竟被欧阳趁机翻身,膝盖微曲,将他反压了下去。
形势逆转。
欧阳死死的扣住他的手腕,压在身体两侧,韩玄飞挣了挣,额上沁出汗来,却始终没有推开欧阳的桎梏。
两人僵持了足足五分钟之久,然后哥叹了一声道:“我输了”。
欧阳这才松开他,白色的短衫也被汗水浸透。
两人都从地上爬起来,止不住的喘气,面面相觑。
“你有旧伤,胜之不武”停了停,欧阳坦然道:“但我毕竟赢了”
韩玄飞笑笑,虽然脸色有点苍白,那一笑竟说不出的洒脱从容,“愿赌服输,那份资料你可以拿走……不过我可以拿到第一次,就可以拿第二次,欧先生,世间的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欧阳讥嘲的反驳道:“原来你不是商人,而是警察!”
韩玄飞微笑不语,没有应话。
我突然开口问道:“什么旧伤?”
韩玄飞没有回答,欧阳看了看我,有点莫名其妙的说:“他的手受过伤,不能用力……难道你不知道?”
我愣了愣,几番欲言又止,却什么都没问。
欧阳如愿以偿的拿走了那份似乎很重要的资料,他没有接受哥的意见留下来冲澡,湿漉漉的运动衫贴在身上,额上的发丝变成一缕一缕,几乎能滴出水来。
沉默着,送他出门,走过花园,到了栅栏边,他回过头,牢牢的望着我,目光深邃无影,让人看着便要沉下去,沉到一个不知道的地方。
我转开视线,将刚才从维安那里拿来的毛巾递过去,淡淡的说:“擦一下吧,别感冒了”
他安静得接过来,笑了笑,嘶哑的声音蓦然响起,“还记得我送你的城堡吗?”
我眨眨眼,“记得”。
有一次他来法国出差,曾经说过为我买了一座城堡,几乎花了他私人所有的积蓄——那个时候,彼此还爱着,他送了,我接收了,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可是那座城堡,我一直没有去看过,因为一直没回过法国。
想一想,那已是两年前的事了。
“就在这附近,是你的财产,不想去看看吗?”欧阳说。
我沉默了半响,然后不温不火的丢下一句话,“再说吧”。
他没有强迫,用毛巾胡乱的擦了擦脸,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车门后,我才走进屋去,韩玄飞刚冲完凉,换了一件疏松的休闲服,依在沙发上喝茶,修长的腿交叠的伸展,无比闲适。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有点愠怒的问道,“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我都不知道?”
所以,才不能再弹钢琴了吗?所以,才不能继续作画了吗?
韩玄飞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椅子,“坐吧,我有事要跟你说”。
(二十)毒品
韩玄飞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椅子,“坐吧,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依言坐好,安静的等着后文。
韩玄飞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桌上,修长的手指交叉在胸口前,略略前倾,凝视着我说:“你知道欧阳是干什么的吗?”
我迟疑了一下,老实的回答,“军火,走私”。
韩玄飞摇头,手指交缠握紧,冷静的补充道:“还有毒品”。
我吃了一惊。
“你不知道,是因为这是欧家的家族生意,当初你在S市的时候,毒品是由他母亲负责的,欧阳没有涉及,可是现在,他已经开始接手了”韩玄飞淡淡的说:“刚才欧阳拿走的资料,就是最近一段时间他进行的各种非法交易,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他死上一遍……可可,这个人很危险,我不能让你再与他有纠葛”
我愣了愣,半天没接上话。
“无论你是否甘心,让我霸道一次吧,明天我派人送你去英国”韩玄飞又说:“明天欧阳的助手阿南和温家小姐要过来,如果我的调查没错,他们一直视你为眼中钉吧,现在欧阳对你纠缠不清,那位温家小姐也不会善罢甘休,可可,你知不知道温家的背景?”
“背景?”
“金三角大毒枭的女儿,你能安稳的活过两年,已算幸运”韩玄飞心有余悸的说:“他们做事,本就是不留余地的——当初,大概是因为欧阳的关系,并不敢伤你性命,可现在不同了,你已经和欧阳撇清关系,我不想你的处境过于危险”
“如果我走了,他们会对哥不利吗?”我斟酌着问。
韩玄飞微微一笑,“不要小看你哥,他们还不至于伤得了我,有句话叫做邪不胜正”
“……我去和欧阳说清楚”我说:“哥,你不是告诉过我,做人不能逃避吗?为什么还要我逃到英国去?”
韩玄飞沉默了半刻,然后沉声问道:“可可,告诉我,你还爱欧阳吗?”
“不”我极肯定的回答。
“恨吗?”
“…